嫡子難為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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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明祥依舊熱情不減,時不時給明湛布菜,再與明禮打聽幾句云貴風(fēng)景、路上見聞;明禮與鳳明瀾已經(jīng)有些默契,話雖少,卻透著一股子親近。 整個晚宴,鳳明瑞一句話沒有,板板的坐著,板板的用餐,只苦了坐在他下首的鳳明禇,張張嘴硬是不敢跟他四哥搭話。倒是明艷有與小孩子打交道的經(jīng)驗,時不時的問鳳明禇一句,吃食上也照顧他。 魏太后看著滿堂兒孫,雖然明湛不大討她的喜歡,不過看一眼皇帝,再瞧一眼鳳明瀾鳳明禮,魏太后心中升起淡淡的喜悅,臉上愈加慈和。 這頓飯吃的很舒服,主要是慈寧宮的廚子手藝好,明湛又是奔著吃來的,沒太多雜七雜八的心思。因他啞巴,也少有人與他講話,美酒佳肴,自然是一番享受。 用過晚膳,時間還早,大家共品香茶,陪太后說話開心。 還是魏太后這里的茶好,當然皇帝的茶也不錯。 明湛用三根手指捏著茶盞,還未喝上一口,就聽魏太后點了他的名子,“明湛,你初來帝都,年紀又小,哀家很是不放心?!币恢干砬暗囊粋€翠衣宮女,溫聲笑道,“這是哀家跟前得用的大宮女,櫻兒。櫻兒煲的一手好湯,讓櫻兒到你跟前兒服侍,有個知冷熱的人,總是好的?!?/br> 明湛抿著嘴,望向魏太后,搖搖頭,又擺擺手。 魏太后頓時不悅,倚著軟榻的身子猛的坐直了,臉上薄怒,問道,“怎么,你不要?” 明湛點頭,靜靜回望著太后,魏太后嘴角下垂,兩道法令紋極深,眼中已露厲色。 鳳明禮心里怪明湛不識好歹,忙訓(xùn)斥道,“四弟,這是皇祖母疼愛于你,長者賜,不應(yīng)辭。有櫻兒姑娘照顧,這是你的福分?!?/br> 明湛完全像沒聽見鳳明禮的話,說笑的人瞬間安靜下來,魏太后的臉色愈加難看,卻并不發(fā)作。明湛畢竟是鳳景南的嫡子,就算身有殘疾,也是嫡子。這是頭一天來,心里再不喜,面兒上也不好輕忽。 眾人都驚訝明湛膽大包天,魏太后的話都敢駁,各自算盤打的緊,竟無一人出言相勸。 鳳景乾只得一笑道,“母后,明湛兒帶了不少伺候的人,想來都是服侍他慣了的。櫻兒姑娘不如就給了明禮吧,明禮一個半大小子,又在宮外,哪里懂的照管內(nèi)宅呢,正好將櫻兒賜予明禮解憂?!?/br> 魏太后估摸著今天是等不到明湛的臺階了,便順著皇帝的臺階下去了,猶帶三分火氣的點頭道,“就這么辦吧。” 宴會散去,該出宮的出宮,該回房的回房。 辭了魏太后,諸人再恭送皇帝,鳳景乾曲指敲了明湛一個暴栗,轉(zhuǎn)身離去。 明湛揉揉腦袋,抬頭對上一雙雙各有思量的眼睛。 9、鬩墻 落日已湮沒在晚霞之中,鳳明瀾漂亮的側(cè)臉如同染上了胭脂色,他的肌膚如同凝脂凍玉,眉目間帶著一抹冷然,唇角翹起,眼中卻沒有并分笑意,眼睛片刻不離,冷淡的盯著明湛。 即便鳳明瀾真的是朵牡丹花兒,明湛也沒心思跟他對眼兒。抱拳作了個羅圈揖,明湛一撣衣襟,抬腳就走了。 “誒,明湛,等等,咱們順路,一道回去。老四、老五,你們也快點兒?!兵P明祥招呼著。 鳳明瑞鳳明禇都是話少的,與鳳明瀾鳳明禮告辭后,也徑自離去。鳳明禮竟也快步追了過去。 明禮跟著去了明湛的院子,一進門便教訓(xùn)他道,“你這是怎么了?心里再有不痛快也不該忤逆皇祖母。我們遠在云南,本就不得在祖母跟前盡孝,今天祖母一片好意,你犯的哪門子牛脾氣?!?/br> 明湛伸展胳膊,清風(fēng)明月上前服侍著明湛寬衣,玉冠、腰帶、荷包、玉佩、錦衣繡袍,一件件取下,明湛的嘴巴閉的跟河蚌一般,根本看都不看明義一眼。 明禮抓住明湛的肩,他從不知道這個弟弟如此難搞,盯著明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老實些,聽到?jīng)]?” 拈花輕聲回稟,“熱水備好了?!?/br> 明禮冷聲道,“等一等,沒見我在跟你主子說話么?沒眼力的東西!” 明湛劈手打開明禮的手臂,轉(zhuǎn)身去了凈房,脫了衣裳便跳進浴桶,濺起好大的水花,濕了明禮一頭一臉。明禮因明湛不按理出牌,已經(jīng)滿肚子火,眼睛一掃清風(fēng)明月,怒道,“都出去!” 清風(fēng)明月嚅嚅的看一眼明湛,明湛并無其他動作,倆人仍站在原地未動。鳳明禮見自己連兩個奴婢都指揮不動,怒火中燒,氣的眼珠子都紅了。 明湛纖細潔白的脖子仰靠在桶側(cè),微燙的水卷去身上的倦乏,舒服的嘆口氣,唇邊逸出一抹冷笑。蠢貨,你以為你在誰的地盤兒! 明禮明湛來帝都的第一天便不歡而散。 明禮滿肚子的怒火,回府跟范文周抱怨,“先生說說,明湛是這怎么了。打午膳時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找不自在。跟他說話,他又犯了牛脾氣,根本不理人?!?/br> 范文周想著四公子真不像個莽撞的人,斷不能無地放矢的,問道,“大公子與屬下細說說,屬下也可為大公子參謀一二?!?/br> 明禮初至帝都,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出半點差錯。哪里料到平日在家里蔫兒里吧唧的弟弟一到帝都卻仿似吃了槍藥一般,第一天就把親奶奶給得罪翻了。這會兒也顧不得怕丟人,細細說與范文周聽,范文周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思量半晌,方溫聲道,“魏貴妃的事,恕屬下直言,四公子畢竟與魏貴妃沒什么干系?!?/br> “我知道?!兵P明禮揉散眉心的焦慮道,“我也想過了,明湛畢竟是嫡子,傲氣一些也是有的。只是他和我不一樣,他是要在宮里長住的,后宮之中便是阮貴妃和姨母掌管宮務(wù),他只是略略低頭,討得姨媽喜歡,于他在宮里走動也方便,并無害處。他就偏偏做那副嘴臉,要一時的強,有什么用。他要有個什么,我怎么跟父王母妃交待呢?”原想是個省事的,不承想?yún)s是個炸彈,得防火防震妥善保管。 范文周倒是猜得到明湛一二用意,笑道,“大公子,依屬下猜想,太后必定是更喜歡大公子一些吧?!?/br> “若是有人像明湛頂撞皇祖母那樣頂撞于我,我也不會喜歡他?!泵鞫Y至今仍是冷汗涔涔,“先生是不在,那當口兒,滿屋子皇子皇女,皇祖母賜人,明湛硬是不要,我說他也不聽。還是皇伯父把事差了過去,將人送到了府里來,才算圓了場。” “大公子,您與四公子都是初來京都,四公子年紀小,大公子也不大,又是在宮外,獨居一府。太后更青眼于大公子,大公子又是居長,為何太后倒先賜人給四公子,而不是賜予您呢?”范文周直言不諱,“四公子不要太后所賜宮人,想必就是出此考慮。太后一碗水端不平,他心里定是不高興的?;噬隙ㄒ彩强闯隽诉@一點,才幫四公子圓場。” 明禮輕聲道,“我不知道他這樣介意。若是早知,我就直接把人要到府里,總比讓皇伯父親自打圓場的好。” 范文周但笑不語。明禮續(xù)道,“明湛住在宮里,身邊的人是伺候老了的,可也是兩眼一摸黑,宮里的規(guī)矩禮數(shù)怕是不熟的?;首婺甘俏覀兊挠H祖母,賜人也是好心,身為晚輩,只是一個宮人,他這樣也過了。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br> “大公子,說句心知肚明的話吧。四公子住在宮里,身邊自然要有幾個熟悉宮闈的內(nèi)侍或是宮婢才方便,不過依屬下看,四公子身邊的人最好不是出自太后宮中,”范文周略一頓,見鳳明禮聽的認真,方輕聲道,“最好是由皇上親賜。” “他直接回絕了皇祖母,皇上怎么還拉得下臉賜宮人給他?”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何況我們不在宮里,鞭長莫及,四公子既然有本事回絕了太后,想來也是自有打算?!狈段闹懿灰詾槿唬拔覀冎灰o待就可以了?!?/br> 明禮嘆道,“也只得如此了。待明日進宮謝恩,我在皇祖母跟前兒替他圓活圓活,皇祖母是長輩,真給他氣著了,就是父王那里也交待不了。” “大公子昆仲情深,王爺必然欣慰?!狈段闹茼樋诜Q贊。這種亡羊補勞的事由鳳明禮做,于鳳明湛沒有半分益處,還不如去提醒鳳明湛一聲,結(jié)果鳳明禮根本沒提提醒鳳明湛的事兒,可見心中已生嫌隙。 “全仗先生為我解惑,”鳳明禮笑道,“明湛的心思,我是猜不透的。對了,二皇子納側(cè),邀我去喝酒?!?/br> 如果是以前,范文周必然會勸明禮同二皇子魏貴妃一系保持距離,只是如今明湛已先一步與魏貴妃翻臉,明禮與魏家本就是親戚,倒也沒必要躲著了,笑道,“大公子素來有分寸,自不必屬下多言?!?/br> 鳳明禮的出身背景,以至于先前的了解,范文周對鳳明禮將要做的事還能猜出幾分,倒是那位甫進宮便得罪兩大巨頭的四公子,讓范文周摸不著頭腦。 明湛太有主張,關(guān)鍵是,明湛出身好卻不可能襲爵。王爺囑意的世子人選鳳明禮明顯降伏不住明湛,以至于這兄弟二人在帝都的第一日就有了鬩墻之危。 10、下馬威與苦rou計 魏家自從出了魏太后,便已鳥槍換炮,不僅一舉封侯,更加炮制出了若干有名的祖先,如:魏武子、魏無忌等皆被記入魏氏族譜,成為魏家先祖。 魏貴妃入宮多年,雖無皇后之名,已有皇后之實。平日里人們恭維身出名門、端肅恪孝,忽然間被人平地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怎能不心生憤恨?明湛那恍若實質(zhì)的嘲諷眼光簡直就是在提醒她,寒門敝戶,不屑與之為親。 魏貴妃心口疼了半日,決心要給明湛好看。晚上睡覺前就聽到明湛又給了她太后姑媽一個沒臉的事兒,魏貴妃冷笑:莫不是把紫禁城當成他鎮(zhèn)南王府不成? 皇宮人行事自有準則,既然明湛回絕了太后賞賜的宮人,魏貴妃索性半個人都不派給他,先前盤算好的禮單也收起來壓箱底,他鳳明湛連太后賜的人都不稀罕,想來也是看不上宮里的賞賜的! 明湛就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 范維倒是有些擔心,不過看明湛淡定的臉色,心里稍安。 事實上,范維從未在明湛臉上看到過諸如“焦急、不安、惶恐”之類的表神,明湛永遠按部就班的起床、梳洗、晨練。 洗漱過后,先在庭院里抻抻胳膊腿兒。明湛不會說話,他的院子就格外安寧,只有早起找蟲吃的鳥兒在啁啁啁的歌唱。 石榴院是座三進小院兒,并不如何富麗寬闊,可見當年鳳景南在宮里并不得勢。院里一個小小的池塘,中間壘了假山,遠遠可以看到假山上附著的綠蘚。水中幾株睡蓮飄浮,花開正好。池畔兩株石榴樹,正是榴花如火的季節(jié),樹蔭下幾許落花。這院子,倒也名符其實。 早上正是涼爽的時候。范維是書生,在石榴樹旁捧著一卷書搖頭晃腦的念著。 過一時,膳房里的小內(nèi)侍拎著沉重的食盒送來早膳,清風(fēng)明月已命人在屋內(nèi)支起桌椅,明湛招呼范維一道洗了手,坐在桌前,一樣樣精致的小菜餑餑點心鋪陳開來,襯著雅致的青瓷,分外精細。 清風(fēng)拿了兩個荷包遞過去,笑道,“我們初來乍到,麻煩兩位小公公了?!?/br> 二人自是謝恩不迭。 三樣粥品,八樣小菜,四樣餑餑,六樣點心,就是明湛在家也沒這樣豐盛。不過他沒有動箸,一桌子花花綠綠的早膳,沒一個是冒熱乎氣的。 明湛寫道,“你們散去分了吧。讓所有的人閉緊嘴,不可外傳閑話?!逼鹕砘胤块g。 明湛是個很沉住氣的人,他身邊的人也都很沉的住氣,絕對沒有那種瞎瞎蟄蟄、大驚小怪的人物兒。范維不放心,還是跟了進去,準備勸上一二,“溫公公以前也是在宮里伺候過的,要不讓溫公公出去打聽打聽,四爺?shù)纳碜幼钜o?!?/br> “不必?!泵髡亢诎追置鞯难劬聪蚍毒S,寫道,“我心里有數(shù),你出去吃飯吧,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 下馬威來的比想像中的更快。 范維用過早飯,瞅著時辰,便收拾了書本隨明湛去聞道齋念書。 皇帝給兒子們請的先生,自然不是徒有其表的草包。 一等一的博學(xué)大儒,諸子百家信手拈來,口若懸河,學(xué)識淵博,比曾經(jīng)教明湛的先生要強出一座山去。 明湛口不能言,先生也無從考較他的學(xué)問,簡單的問過他讀到哪兒,便接著給他繼續(xù)講了一段兒,留下抄寫的功課。 明湛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人都對他很冷淡,是啊,他一來先把魏太后魏貴妃姑侄倆得罪個遍,搬到石榴院,皇上與后宮也沒賞他什么東西,他又不具備鎮(zhèn)南王府的繼承權(quán),若是有人跟他親熱,他該懷疑那人的居心了。 明湛按照皇子們念書的規(guī)律,上午習(xí)文,下午騎射,倒也老實。 膳房里見明湛并未發(fā)作,自然更加有恃無恐,明湛硬生生的三天米不沾牙,照樣生活。就能挨餓這一點兒看,范維也佩服明湛。 明湛的臉色有些憔悴,這是自然的。知曉內(nèi)情的如范維會擔心,三天不吃飯,不憔悴也難。不了解的如皇子們會想,給太后難堪,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被穿小鞋兒是一定的。 所有人都等著明湛出招,看這小子在慈寧宮的氣焰,不像忍氣吞生的人哪。連范維都在猜測,明湛會如何應(yīng)對,總餓著也不是法子哪。 明湛的暈倒沒有任何先兆,前一刻還坐在馬鞍上射箭,說倒就倒了。若不是教他騎射的師傅在旁邊兒,非出大事不可。 范維臉都白的跟紙一樣,撲過去直掉淚,搖著明湛喊,“四爺,四爺,你這是怎么了?四爺?” 這天恰好是鳳明瀾納側(cè)的好日子,除了鳳明瑞為人寡淡沒去喝喜酒,鳳明祥帶著鳳明禇出宮玩兒了。所以鳳明瑞恰好也在小校場,見鳳明湛倒了,自不會袖手,過去狠掐明湛的人中,明湛仍未醒。 鳳明瑞一指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道,“趕緊去上書房回稟父皇,說鳳明湛在校場暈過去了,領(lǐng)了牌子去太醫(yī)院叫個穩(wěn)妥的太醫(yī)來?!?/br> 此事拖延不得,明湛雖然失寵,身份兒擺著呢,才來帝都三天便出了事,誰擔的起鎮(zhèn)南王的憤怒? 武師傅一把抄抱起明湛,后頭跟著鳳明瑞、抹淚兒的范維以及兩個小太監(jiān),急步往石榴院趕。宮廷里規(guī)矩森嚴,皇子們?nèi)壕釉谝惶巸?,這地方最要緊不過,不是隨便進的。武師傅被麒麟門的侍衛(wèi)攔住,鳳明瑞瞧著這兒離石榴院還遠著呢。再一瞅明湛帶著的人,范維臉上帶著稚氣,細不伶仃的百無一用,還有個小太監(jiān),年歲也不大,俱是不中用的。 鳳明瑞自己身邊兒的大太監(jiān)被差去請?zhí)t(yī)了,這里頭,還就是鳳明瑞稍微高大些。 鳳明瑞只得接過“重任”,俯身道,“師傅你把明湛放我背上吧,里面你不好進去的?!?/br> 鳳明瑞也不過十三歲,自認有膀子力氣,哪知鳳明湛一身胖rou,沉的要人命,險些把鳳明瑞壓到地上去。小太監(jiān)水銀擔心道,“主子,要不還是讓奴才背著四爺吧?!?/br> “你還沒他高呢,哪里背的動。行了,你們兩邊兒扶著些,走吧?!兵P明瑞一咬后槽牙,額角暴出三五青筋,拼了! 11、麒麟鎮(zhèn)紙 請?zhí)t(yī)也要有流程的,并非如電視上所演,隨便誰說宣就宣的。宮廷中,凡有用醫(yī)用藥的都要先報于皇后抑或皇帝,領(lǐng)了牌子方能去太醫(yī)院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