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難為_分節(jié)閱讀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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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疑會還沒開,明湛卻遇到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麻煩。 鳳景南臉色實在很差,問明湛,“什么叫答疑會?!?/br> “就是有什么問題,他們可以直接問,我正面回答,總好過叫他們猜來猜去?!?/br> “軟弱無能的東西!你為什么要去向一群商人解釋!”鳳景南幾乎要噴明湛一臉口水,氣憤難平,瞪著眼質(zhì)問,“你是什么身份!”這年代,君叫臣死臣就得死,鳳景南說的話就是法,面對一群商人,鳳景南并沒有太大的耐心。何況因這點子事,明湛拖拖拉拉的扯不清,鳳景南看著都窩火。 明湛松口氣,他還以為鳳景南為啥發(fā)火呢,不外乎是拉不下臉面罷了。明湛倒是無所謂,倒了盞茶,笑道,“就像父王說的,他們的身份是無法與我相提并論的,那么與一群沒威脅的人解釋一二,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哄他們玩兒罷了,也值得父王發(fā)這樣大的脾氣?!?/br> 鳳景南稍稍氣平了些,往榻上一坐,接過明湛送上的茶,仍有幾分不悅,“那也不必你親自出面,我看你對大臣都沒這樣的耐心?!?/br> 明湛微笑,“您這是哪里話,每天晨議我都要給他們煩死了,也沒宰上一兩個,還不夠有耐心?!?/br> 明湛說話時聲音并不高,臉上帶著淺笑,玩笑似的說出來,卻有一種肅殺之意,這并不是玩笑。他當(dāng)然不介意殺人立威,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那樣做。 鳳景南以往覺得明湛還挺有魄力的人,現(xiàn)在看倒有幾分心軟,皺眉提醒他道,“切記,不要婦人之仁?!?/br> 明湛不錯眼珠兒的盯了鳳景南半晌,忽然一只胳膊摟住鳳景南的脖子,湊上前笑,“你在擔(dān)心我???”“蠢貨,蠢貨?!兵P景南罵道,“別現(xiàn)在嬉皮笑臉的,你以為自己做的很漂亮嗎?別人上任都是三把火,你倒去跟商人們低頭。你的脾氣呢?都他媽的發(fā)在老子身上了?!?/br> 當(dāng)然,明湛脾氣不好,真跟鳳景南鬧過幾回,鳳景南當(dāng)時恨不能一棍子敲死他??墒?,知道兒子去跟商人服軟,鳳景南心里更不舒坦。 憑鳳景南怎么罵,明湛是鐵了心,還先把狠話撂下,“你別管,答應(yīng)你的事兒,我一準(zhǔn)辦妥。你就別管我怎么辦了?!?/br> “不識好歹的東西,出了事你自己擔(dān)著?!?/br> 明湛翹著嘴巴,刁鉆的問,“自己擔(dān)?什么事都自己擔(dān)?那要爹做什么?” 這是什么狗屁不通話,鳳景南險些吐了血,抓住明湛好一頓捶,一面惡狠狠的回答明湛的問題,“我告訴你,爹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了沒!知道了沒!” 119、詩集 明湛給鳳景南修理了一番,還是讓明廉安排他的新聞發(fā)布會,不,是答疑會。 明廉再一次問,“四弟,一張門票一千兩,是不是貴了?” “貴什么。三哥盡管去安排就是?!?/br> 我是怕沒人來,你沒面子。明廉腹腓,想著反正是提醒過明湛了,明湛一個腦袋頂他十個,也不用為他cao心。便去辦了。 明湛通知馮山思派個小官兒去跟著點銀子。 馮山思沒鬧明白,您老就開個答疑會,雖然咱是頭一遭聽說這名頭兒,可自來馮山思參加的各種會多了去,沒見哪個收銀子的。 “派兩個就成了,上回用了銀庫八萬兩,正好一并還了,多出來的你單給我留出來不要動,我有用處?!泵髡康?。 馮山思只好先應(yīng)下。反正是叫他去收銀子,又不是往外拿,興許是掌管銀庫時間久了,馮山思相當(dāng)會算計,平生一大恨就是看人從銀庫取銀子。 明湛這差使一出來,鹽商們還沒急呢,馮山思接連好幾個晚上的失眠,暗地里盤算明湛得花出多少銀子去,愁的臉腫了半邊。好在明湛回來這段時日,滿打滿算就從銀庫提了八萬兩,這些銀子與馮山思預(yù)計中的數(shù)目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了。因這個原由,對明湛挺冷淡的馮大人在態(tài)度上也和軟了許多。 如今明湛要人,馮山思特意派了兩個機伶的去幫忙。 明湛具有讓商人們羞愧的頭腦,他只賣三百張票,輕輕松松的三十萬兩銀子到手。這種效率,這種收益,馮山思差點直接建議明湛多開幾次這種會。 咳,錢總是不嫌多的。 明湛卻忙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商人們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各自深思。 至于稅的問題,明湛用一系列繁復(fù)的計算向他們解釋稅是如何計算得出的,其內(nèi)容之龐大,計算之精深,哪怕專業(yè)人士都一時半刻的沒聽明白。同時,對明湛真的是有了一種高山仰止的敬佩,世子果然博學(xué)多才哪。 一時間,臣子中關(guān)于他橫征暴斂的聲音也低了許多。再有人質(zhì)疑,明湛便道,“買賣自愿,其他地方我也不去征這種額度的稅,嫌稅抽的重,可以不來做生意,沒人逼他們。” 再有人繼續(xù)嘮叨,明湛便會讓范維跟他們解釋一系列關(guān)于稅是如何得出,如何計算,如何證明的一系列艱深的數(shù)學(xué)問題,靈敏如范維聽明湛講了幾次尚不大明白,何況這些天天研究哲學(xué)的官員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明湛冷笑,誰再之乎者也的罵老子,老子就先跟你們談?wù)剶?shù)學(xué)問題。好歹上輩子是名牌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高材生,明湛不信還繞不暈這群土鱉。 明湛甚至打算出本書就叫《算術(shù)中的經(jīng)濟》,讓這些土鱉們開開眼。 當(dāng)然,這也僅是想一想,這年頭兒又沒版稅,明湛也不會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只是他玩笑似的跟鳳景南一說,鳳景南道,“人家別人都是出本詩集文集的,再不濟,如帝都你外公,雖文采差了些,也搗鼓了本食譜,裝裱一番,叫養(yǎng)生譜。你這真是從銀子堆里鉆營出來的銅錢腦袋,就不能干些長臉的事?說起來,皇兄也印過好幾本詩集呢,你也寫幾首,我讓內(nèi)務(wù)司刊印了,朝中一人發(fā)一本,叫他們回去拜讀?!?/br> 看來不論什么時候,名人都有出書的癖好啊。 明湛忒厚臉皮,也給鳳景南說的有些尷尬,忙道,“我就說著玩兒了,您別當(dāng)真。我那詩,你又不是沒看過,印出來還不夠丟人的。”因為家里有明菲,明湛怕暴露身份,實在不敢拿出先賢的詩充數(shù),鳳景南自身也不大喜歡詩詞,只是有時應(yīng)景的叫他們做上幾首,每每把明湛憋個夠嗆。好不容易憋出四句,不是韻不對就是意不通,常常挨罵。至今鳳景南都覺稀奇,問明湛,“你說自你念書,身邊兒都是有學(xué)問的先生,怎么就不開竅呢?” 以前鳳景南專門研究過“明湛為什么這樣笨”的課題,他與衛(wèi)王妃都是聰明人,明淇也是自幼伶俐,偏明湛念書時那叫一個笨,因小時候不會說話,一不高興,還喜歡玩兒自閉。 想到過往種種,鳳景南重新打量著明湛,這不會做詩也是裝的吧? “父王,你印過詩集沒?”明湛很感興趣的問。 鳳景南頗有些自得,“本來沒打算出,都是子政他們,背著本王就把書印好了?!?/br> 任何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明湛也只得拍鳳景南幾句,“那正好賞我?guī)妆?,我也好生學(xué)學(xué)做詩?!?/br> 鳳景南那神態(tài)真叫一個舒心,還謙虛了一把,“隨便看看就成了,做詩也沒什么難的?!?/br>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明湛繼續(xù)恭維鳳景南,“我聽皇伯父說您年輕時做的詩在兄弟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先帝常常賞您呢。” 說起來鳳氏兄弟俱是允文允武的人物,不然,母家如此低微,焉能正位龍椅。 鳳景南笑,“不過是些微末小道,就是你學(xué),會了就成,也不用你真成詩仙詩圣的?!鞭D(zhuǎn)念一想,鳳景南道,“算了,你要有這份兒心,不至于如今連首詩都做不出?!?/br> “對了,你那詩集的事兒上些心,冬至前把詩稿給子政,叫他去安排。” “你當(dāng)真???”明湛大吃一驚,“這一時半會兒的,哪里學(xué)的會?!?/br> “蠢才,仕農(nóng)工商,你這一趟差使,說起來是為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商人們,你也沒虧待。”鳳景南頗有些恨其不爭之意,點撥明湛道,“不過因征稅之事,晨議之時,你與大臣多有爭辯。你別忘了,治理天下的是仕子官員,不是百姓也不是商人。將來你要用的是讀書人,你偏不在他們上面用心……蠢貨蠢貨。” 鳳景南罵了一陣子,方覺解氣。明湛做事的確可圈可點之處頗多,也算有手段,只是有一樣,他對朝中官員真的不大熱絡(luò),說話也不客氣,偶爾還要露出一副強盜面孔來,許多人看慣了明禮的溫文爾雅,對明湛頗覺不適應(yīng)。 明湛不以為然,“不就是裝嘛,我也會裝的?!笨攘艘宦?,明湛坐正,淡定的起身,躬身一禮道,“父王教訓(xùn),兒子記得了?!?/br> “行了,坐吧?!?/br> 明湛坐的筆直,雙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視,一本正經(jīng)。 鳳景南倒覺得不習(xí)慣,便道,“外頭注意些就是,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要這樣端著了。” 明湛頓時背了彎了,腰也軟了,湊上前,嬉皮笑臉,“看,你也不習(xí)慣我這樣裝吧。你總說我,那些大臣們罵人不帶臟字,難纏的很,有時真想上去賞他們幾個耳光。” “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再說這樣的話就是欠掌嘴?!兵P景南教導(dǎo)明湛道,“雖說君為臣綱,不過君臣之間也難免有博弈較勁兒時,你把人收攏好了,這才是本事。好不好就賞人耳光,你是強盜出身么?” “我就腦袋里想想,又沒真干。”明湛嘟囔道,“我知道,得以德服人?!?/br> 鳳景南見明湛面兒上有幾分憔悴,便不再說這些,換了個話題道,“前兒才跟我喊累,你不是一直眼饞南效的行宮,什么時候去住幾日散散心?!?/br> 明湛眼睛一亮,喜道,“喲,父王,你真舍的給我!” “我看你是耳朵有問題。財迷瘋。”鳳景南想著自己也沒刻薄明湛,怎就生了這么一副財迷心腸,哭笑不得道,“允你去住幾日倒罷了?!?/br> 明湛半點兒不領(lǐng)情,“你每年中秋必定要去行宮住的,當(dāng)我不知道么。”不過是點他個隨駕的名兒罷了,還說的這樣好聽。 “這么說,你是不樂意了?”“我早想去了?!泵髡康故菍嵳\,“上回出去我還特意去逛了一圈呢,那邊湖里荷花開的正好,我還撈了不少魚蝦回來?!?/br> “對了,還有這賊不走空的毛病……” “什么叫賊不走空!”明湛怒道,“我是賊么?賊爹!” 鳳景南和明湛斗了會兒嘴,倆人一道用了晚膳,鳳景南便打發(fā)明湛回去睡了。 說來也是一樁奇事,鳳景南原本對明湛最是冷淡,他最看不上明湛那滿肚子心兒,還有那張刻薄嘴,不過時間久了,鳳景南發(fā)現(xiàn)明湛雖然有些口無遮攔,不過勝在皮厚,罵幾句打上兩下,完全當(dāng)玩兒的,也不會有啥心理陰影。還有明湛說的那些話,有些欠扁卻又十分有趣。 馮山思覺得自己管理銀庫二十余年,都沒今年這樣順風(fēng)順?biāo)?/br> 原本以為今年鹽政改制,藏邊貿(mào)易初開,王府定是日子緊巴,入不敷出,馮山思沒少琢磨著省銀子的事兒,哪知今年支出有限,自己反倒數(shù)銀數(shù)到手軟。 藏邊貿(mào)易的餅已經(jīng)擺在跟前兒了,有無數(shù)人想去咬上一口,怎么辦? 拿銀子。 拍賣。 你們以為阿貓阿狗都能做外貿(mào)生意么?要有許可證,知道不! 馮山思素來是個冷面人兒,這些日子卻是逢人見面三分笑,連范文周都在私下問他到底有何喜事,馮山思很奇怪的看向范文周,發(fā)財算不算喜事?不過,馮山思還是調(diào)整了下面部表情,繞開范文周,徑自離開。 “越發(fā)怪癖了?!狈段闹軗u頭笑。 朱子政笑,“老馮就這么個脾氣,娶媳婦納妾時也沒見他笑過,今年年景好,他過得輕松,自然是高興的?!?/br> 家有余糧好過年哪,范文周笑,“原本我心里算著,今年怕要緊巴些。” 明湛是個很有辦法的人。 當(dāng)然,他在很多方面還有所欠缺。不過初次辦這樣的差使,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相當(dāng)不簡單。何況,明湛這樣的年輕。 120、天雷 當(dāng)藏邊貿(mào)易經(jīng)營權(quán)的許可證招標(biāo)開始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藏邊貿(mào)易為什么會開放?那是想給鹽商們另外一條路走。 換言之,如果不是鹽政改制,藏邊貿(mào)易不會開放,鎮(zhèn)南王府每年把持茶馬交易也做的順風(fēng)順?biāo)?,銀子嘩嘩的賺。 可現(xiàn)在,鹽商們還沒商討出個三二五,明湛這邊兒藏邊貿(mào)易的招標(biāo)會已經(jīng)要開始了。 這是怎么說的? 世子您忽悠人呢? 朱子政先吃了一驚,不避嫌的問道,“殿下,鹽商那邊兒,要怎么說呢?” 明湛淺笑,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急不徐道,“他們幾家的族長,我都親自見了,有關(guān)的補償政策也跟他們說的清楚??磥硭麄兪遣辉敢獾?,也罷,那就再等三年,王府與他們的契約到期,自然要收回鹽礦,介時再全面改制,是一樣的。” 朱子政啞口。 這,這…… “當(dāng)然,如果現(xiàn)在有哪家肯交回鹽礦,我說的那些話自然也是算數(shù)的。”明湛悠悠然然,臉色紅潤,自從藏邊貿(mào)易談攏之后,他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改革,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如今藏邊貿(mào)易已經(jīng)被明湛炒起來了,稅不稅的尚且不提,他賣三年貿(mào)易許可證的銀子也不少了,足以彌補以往茶馬交易的利潤。所以,現(xiàn)在不差錢的明湛當(dāng)然就不急了。 他不急,急的就是別人了。 朱子政吐血的心都有了,自來談判,都要有個過程,你抬價我壓價,然后到達(dá)一個雙方默認(rèn)的價格,這就成了。哪有像明湛這個,見人一面兒,知會一聲,沒下言兒了。 不僅沒下言兒,這,這分明是給明湛吭了。 譬如朱子政他哥朱子肖,其實早軟了,就是想再抻一抻,對明湛表表忠心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