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這話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宦涞?，群臣中再無人反對，其他或者心里有些小心思的臣子們也將那些小心思暫且熄了去。永定侯就這樣被奪情了。

    “侯爺為了皇上、為了帝都安危，且一定要保重身體為要?！泵髡吭诮鸬钪锣嵵仄渖膶τ蓝ê铌P(guān)懷備至。

    鳳明瀾垂眸，暗暗思量對策。

    這次下朝，明湛走的比誰都快，恍若一陣小旋風(fēng)，眨眼就不見了。

    眾臣不由揉一揉眼，定一定睛，均在肚子里懷疑世子殿下是否修習(xí)了什么絕世武功。

    魏寧落了衙去瞧明湛，笑道，“這次你且如意了吧。永定侯能留下來，最好不過。他與皇上君臣多年，忠心自不必提?！?/br>
    明湛瞇著眼笑，“還得把皇伯父跟父王救出來，才算圓滿呢?！?/br>
    “你既已妙計在胸，相信只是時間問題。”魏寧對明湛的本事倒是有幾分信服，這位真是一肚子的心眼兒，別人頂多是順勢，明湛卻是能造勢之人。雖然明湛每每聲稱最不喜歡陰謀詭計，他完全是個直腸子的人。而實際上，他在這上頭比任何人都有天份，這完全是謙虛用語，魏寧懂的。

    明湛篤定一笑，“長夜漫漫，咱們殺上一局?！?/br>
    魏寧對于明湛的臭棋實在頭痛，正要開言婉拒，何玉悄聲進來，稟道，“殿下，黎大人有急事要稟明殿下。”

    “你去先辦正事吧。”現(xiàn)成送上來的理由，魏寧不可能不用。

    明湛伸手覆住魏寧的手背，握在手里摩挲了又摩挲，他心情相當(dāng)不錯，隨口吩咐道，“讓黎冰進來回話吧?！?/br>
    黎冰卻是一腦袋的灰頭土臉，看到魏寧時，他愣了一愣，低聲道，“殿下，永定侯遇刺，危在旦夕?！?/br>
    明湛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良久，一聲尖銳咆哮穿透鎮(zhèn)南王府寂靜的天空，“什么?。。　?/br>
    怒火在胸腔爆炸，明湛抬手將榻上擺茶果的小方桌掀翻到了地上去，花梨木的小方桌在地上滾了三個滾兒方停了下來，茶水瓜果乒乒乓乓的砸了一地！

    不論黎冰還是魏寧均未見過明湛如此震怒，黎冰跪下去，沉聲認罪，“屬下無能！”

    他這樣艱難才留住了永定侯，不想?yún)s被人所乘，明湛重重的喘息，良久方道，“不，這不能怨你。昨天我就跟永定侯提過，派侍衛(wèi)保護他的安危。是他太執(zhí)拗，這個時候，他還在意什么狗屁聲名！這個蠢貨！糊涂蛋！他是……”不知為何，明湛眼中一酸，流下淚來，他極力的抑制住呼吸，輕聲嘆道，“他是該有此劫。你起來吧。”

    黎冰見明湛如此傷懷永定侯之事，更是慚愧。明湛深吸兩口氣，隨手抹一把淚，吩咐“永定侯是個很難得的忠臣，忠而被刺，天理難容。帝都形勢如此艱難，我失去了永定侯，實在傷心。你派人把府里的太醫(yī)送過去，用什么藥材回來取，事急從權(quán)，派一隊侍衛(wèi)過去保護永定侯，別再讓他出差錯了?！?/br>
    “是。臣定當(dāng)護侯爺周全，但有差錯，提頭來見。”

    明湛的情緒已經(jīng)相當(dāng)平穩(wěn)，黎冰領(lǐng)命離開，轉(zhuǎn)眼間又折返回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倒是明湛坐在榻上，輕輕一嘆，平靜的問，“又有什么壞消息么？”

    雖然很難啟齒，也不能不說，黎冰道，“殿下，四皇子遇刺身亡?！?/br>
    伴隨著黎冰這句下，夜空中一道霹靂響徹帝都，緊接著便是天搖地動，魏寧臉色大變，腳下踩出一個玄奧的步法，身子下沉，穩(wěn)住底盤，近前一步扶住明湛，攏在身前，閃電般向門口掠去，吼道，“地動了！快出去！”

    160、激化

    武帝在位的時間并不長,但不可否認,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盛世。

    在史學(xué)家的眼里，這個盛世卻起源于一場天災(zāi)。

    明湛腳著地且站穩(wěn)時,鎮(zhèn)南王府已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哭喊聲，明湛大吼,“不要收拾東西,趕緊站到外面來！不要站在樹下水邊！”

    伴隨著明湛的吼聲，傾盆大雨轉(zhuǎn)瞬即至。

    諸人又躲回屋里，起碼明湛住的主屋是極結(jié)實的，明湛臉上紋絲不動,指揮道，“去個人到大公子、三公子那里瞧瞧,看他們可還平安。還有，讓院里的丫頭婆子侍衛(wèi)們，有一個算一個都進來，我這屋子結(jié)實，都到我這屋里來避一避。你們不必擔(dān)心，人都說天子有百靈護體。我是天子的侄子，雖無百靈相護，想來也有三五十個神靈在保佑于我，你們站在我身邊，必定平安?！?/br>
    地震是天災(zāi)，不過卻會導(dǎo)致一些很神奇的后果。

    明湛如此冷靜，下人們也都打足了精神，慢慢的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明禮明廉也跌跌撞撞的趕過來，明禮一臉焦急，握住明湛的手道，“四弟，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大哥不必著急。”明湛沉著道，“我看地震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這府里暫交給大哥、三哥，大管家?！?/br>
    李明出列，應(yīng)了聲，“是，殿下，奴才在?！?/br>
    “派人去統(tǒng)計，看府里有沒有傷著的，著太醫(yī)診治，分出人手來照顧。”明湛有條不紊的吩咐，“府里的房屋可有坍塌的，若是有，那些屋里的奴才們另分配結(jié)實的房屋，這個時候，屋子緊張些也沒辦法。同舟共濟，方能渡過難關(guān)。若有事，只管請示大哥與三哥?！?/br>
    明禮聽明湛這話音，不由問，“四弟，這個時候，你要去干什么？”

    明湛起身道，“去九門提督府。阿寧，你府里的情況你也不知道，要不要一道，我送你回去?！?/br>
    “府里有魏安，我放心。”魏寧明湛一畔，握住他的手，溫聲道，“我與你一道去提督府吧?！泵髡康降资擎?zhèn)南王府之人，雖是非常之時插手帝都軍政，到底名頭不好聽，魏寧心細如發(fā)，何況他是二皇子的親舅舅，這個時候，他并不是遇事且避的性子，于公于私，他必然要幫明湛一把。

    明湛與魏寧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對明禮道，“府里就拜托大哥了。”

    明禮重重點頭，對明湛道，“府里不要擔(dān)心，萬事以安危為首?！?/br>
    鳳明瀾遇到了與明禮當(dāng)初同樣的困境，當(dāng)他面對明湛時，會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身處泥沼，種種心計手段完全施展不出。

    做，是棋差一招。

    不做，等同認輸。

    當(dāng)鳳明瀾想起吩咐永定侯手下的統(tǒng)領(lǐng)張廊暫代九門提督穩(wěn)定帝都秩序時，九門提督手下大大小小的將領(lǐng)已領(lǐng)了明湛的命令，各自出城巡查，救助百姓。

    第二日早朝，明湛與八百里加急趕回帝都平陽侯一道上朝，張廊張將軍也將統(tǒng)計出的帝都內(nèi)城受災(zāi)地區(qū)、房屋、人數(shù)相當(dāng)精準(zhǔn)的報給朝廷。

    吏部尚書都贊一句，“張將軍一夜勞累，卻是精干實干之人，實在難得?！?/br>
    張廊謙虛道，“都是底下兄弟們辛苦，末將不過白擔(dān)個名兒罷了?！逼鋵嵥@樁臉面真是明湛送的，想到明湛的提點，張廊明智的沒有把鎮(zhèn)南王世子的功勞在朝堂上說出來。心里卻覺得，世子殿下真夠意思。

    鳳明瀾微微好受些，接下來就是討論賑災(zāi)之事。發(fā)米發(fā)面發(fā)粥發(fā)糧發(fā)帳篷，可這一切都要銀子。

    魏寧對戶部的帳卻是心知肚明，鳳景乾為何要改革鹽政……銀庫已經(jīng)沒錢了。

    明湛盤算一番，“可以從云南調(diào)糧，只是路遠時久，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如今也不知這天災(zāi)的范圍，帝都鎮(zhèn)南王府存銀不多，我捐二十萬兩白銀?！彼灿幸粠妥尤艘B(yǎng)，在保證自己的基礎(chǔ)上，明湛從來不是個小氣的人。

    鎮(zhèn)南王府的財大氣粗可略見一斑，鳳明瀾自然不能叫明湛比下去，他開府的時間也不短，只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把家底兒全都掏出去了嗎？值此收買人心之際，鳳明瀾一咬后槽牙道，“我也捐二十萬，值此天災(zāi)，我們當(dāng)眾志誠誠，與帝都百姓共度難關(guān)?！?/br>
    鳳明瀾與明湛都慷慨解囊，諸大臣也不好裝聾做啞，紛紛要求捐銀子救百姓，明湛贊道，“君為明君，臣為良臣，艱難之際，方見人心，諸位大人這樣為國著想，真讓明湛開闊了眼界。他日定以此為例，說與我云南官員聽，以此共勉之?！?/br>
    “二皇兄，依我看銀子的事還是讓戶部來辦吧。募捐的事就讓承恩侯來cao持，待賑災(zāi)之后，當(dāng)勒石相記，各位捐銀子的大人，必定會名列碑石，供后人敬仰?！?/br>
    文人好名，不得不說明湛這一招兒把準(zhǔn)了這些老狐貍們的脈象。富貴之家，其實像我們所想像中的那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是少數(shù)，大部分人其實挺樂意捐錢捐物，煮米熬粥，也積些善德，留個善名兒。

    不過，一時的善名兒，與朝廷勒石相記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明湛這話音一落，眾位大人皆仿似打了雞血一般，對捐款更加踴躍起來。

    “其實不只是銀子，若是諸位大人家里有不要的舊衣裳舊棉被之類的，在家也是占地方，何不收拾出來，一并捐了出去。這些東西，于我們只是可有可無之物，發(fā)放出去，給那些缺衣少穿的百姓，也能讓人在背后多贊一聲，何樂而不為。”明湛話音一轉(zhuǎn)，嘆道，“如今這番情形，米行面店，有些不良商家定會趁機哄抬物價，以圖暴利?！?/br>
    “殿下不必擔(dān)心?！钡鄱几K于逮住個露臉的機會，主動上前出主意，“若有此jian商，臣定給他治個擾亂治安的罪名兒?！?/br>
    明湛搖一搖頭，笑道，“咱們是讀書人，要先禮后兵，方合乎道理?！?/br>
    “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吧，可以寫個告示，若有商賈平價或賤價或者免費出米面等一切可食用之物賑災(zāi)，在發(fā)放賑災(zāi)物品的地方，搭一個棚子，哪家是義賈，便在棚子旁用三丈高的桿子挑起一幅寬半米長一丈的白錦字幅，上面有帝都府尹大人親筆所提的這家店鋪的店名兒，且賑災(zāi)結(jié)束，這幅字可免費送予他們留作紀念?！泵髡靠聪虻鄱几?，溫聲道，“聽說梅大人一手俊氣瀟灑的柳體，為了帝都百姓，就辛苦梅大人了?！?/br>
    帝都府尹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世子殿下知道俺姓梅！第二個念頭兒是，殿下對俺說“辛苦”！第三個念頭兒還沒想起來，一個頭已叩在地上，沉聲道，“臣領(lǐng)命，本該為百姓效力犬馬?！?/br>
    明湛對于資本的動作讓許多商家扼腕，這也是帝都商賈第一次見識到明湛的厲害，當(dāng)然，日后，他們都免不了痛并快樂的掏出更多讓他們rou疼的銀子來。自然，他們的收入更加不菲。

    至此時，明湛已完全掌握了早朝的節(jié)奏，他轉(zhuǎn)過頭對鳳明瀾道，“皇兄，永定侯遇刺一事雖在調(diào)查，只是九門提督空缺也大為不妥。張將軍雖能干，資歷有所不足，我看不如由平陽侯暫代。一來，平陽侯是用兵老將；二來，平陽侯對阮鴻飛了解更勝常人，也方便營救皇上伯父與父王；三來，日后皇伯父平安歸來，安定侯大安之際，平陽侯與安定侯各歸各位，也是咱們的一番孝意了。”

    “湛弟所言，自是極妥的?！兵P明瀾笑著握住明湛的手道，“欽天監(jiān)何在？”

    “臣在?！?/br>
    “父皇一代名君，本王在主持帝都事宜時，也自認沒有失德失行之事，到底因何天意示警，你們可有結(jié)論？”鳳明瀾道，“你們?nèi)杖沼^天象，怎么地震前倒沒有半分示警？這次，希望你們能負起分內(nèi)責(zé)任，不要再令朝廷百姓失望。”竟沒有當(dāng)廷要結(jié)論。

    不過朝臣們不是傻瓜，天災(zāi)又被稱為天意示警，如民間有妖人、有冤情、帝君昏庸、朝有jian邪，都有可能招致天象示警。但凡有啥天災(zāi)，慣例不是皇帝下個罪己詔，就是宰相出來頂缸。

    當(dāng)然了，后者出現(xiàn)的幾率比較多。

    幾個大學(xué)士在地動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做替罪羊的準(zhǔn)備，不承想，鳳明瀾好像志不在此??！

    可如果鳳明瀾意在明湛，就是朝中的列班的老狐貍，也得說一聲二皇子不厚道了。

    事到此處，明湛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鳳明瀾的感受了，他下朝之后先回府，明禮在云南早有當(dāng)差的經(jīng)驗，已將府里的銀錢糧米都清點出來，受傷的奴才們也都安置好了，府里恢復(fù)了秩序。

    明湛命人將要捐的銀子點出來，讓明廉帶著給戶部送去，特意叮囑一句：別忘了要收據(jù)。

    明廉咂咂嘴，對明湛道，“你還真大方，還是稍微留些心眼兒，別給人賣了。你出這么大筆銀子，咱們府里多年積蓄，老底子，自然不算什么，叫二皇子怎么想呢？”

    “不管他怎么想，現(xiàn)在賑災(zāi)要緊?！碑?dāng)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自然對他的種種看法會格外看重，當(dāng)你決定忽略一個人時，他想什么說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要緊呢？

    何況，明湛還真不怕鳳明瀾。

    是鳳明瀾先對他露出惡意，如今皇子四去其三，只余一個鳳明瀾，或許大臣們都覺得哪怕其余皇子的死與鳳明瀾有關(guān)，可皇上只余這一個親子，也不會特別計較。鳳明瀾的登基已是十拿九穩(wěn)！

    明湛卻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阮鴻飛的毛兒都沒摸到一根，就他娘的想登基，他也不怕龍椅下頭給人放一捆炸藥送他上了西天去見祖宗！

    這個時候，不思量著如何賑濟百姓，倒是拿欽天監(jiān)說事兒，更讓明湛不恥于鳳明瀾的作為：他當(dāng)時真是瞎了眼才會支持鳳明瀾。

    除了地震，四皇子也慘遭殺害。

    其實，四皇子的確是個不大簡單的人物，刺客的那一刀并未致命，甚至連一道痕跡都沒留下。四皇子身著護身甲護心鏡，刺客一擊，四皇子意在詐死隱遁，待日后鳳景乾歸來，再獲收漁滃之利。

    這個計策其實挺高明，四皇子有勇有謀，只是運氣差了一點兒。

    他本想趁機遁死，連黎冰都被他瞞了過去。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四皇子在山上，鎮(zhèn)國寺所在范圍也受到了涉及，四皇子所在廂房完全坍塌，四皇子被一根房梁砸在頭上，當(dāng)場斃命。

    四皇子的運氣真叫無數(shù)人感嘆：這真是沒皇帝命的啊。

    故此，四皇子的死法另擬，由刺殺改為了地震中喪生。

    當(dāng)然，四皇子是為了給父皇祈福方去的廟里，孝心可嘉，又是一場大喪。如今帝都形勢嚴峻，要省出銀錢賑災(zāi)，故此，四皇子的喪禮并不多么的煊赫。

    四皇子被砸死一事，各方皆大歡喜，因四皇子只有一子尚在襁褓，只剩下剛剛升級為寡婦的王妃老婆，連個出面主持喪事的男人都沒有。二皇子為了表達深厚的手足之情，主動請纓，為四皇子主持喪禮。當(dāng)然，大部分事由內(nèi)務(wù)府負責(zé)，二皇子也要露上幾面。

    明湛邀請二皇子去看望災(zāi)民，二皇子哪里分得開身，派了府里的長史到鎮(zhèn)南王府報到。

    明湛在地震中受益良多，他非收買人心的本事簡直就是與生俱來。就是鳳景南嘴上不饒人，心里也會嫉妒一二。想一想，明湛在云南的作為吧。

    他馬不停蹄的奔走在受災(zāi)嚴重的貧民區(qū)，親自過問災(zāi)民的生活，把帝都一幫子大小官員臊的臉都紅了，于是大家都穿好衣服出來看望災(zāi)民啥的，哪怕做個樣子，也混個臉熟兒，得個親民的名聲不是。

    好吧，讓戶部想像中差點愁白頭發(fā)的賑災(zāi)，其實進行的很順利。更神奇的是，不但沒有出現(xiàn)哄抬物價的事，真的有不少商家捐米捐面捐糧食，城中大戶捐舊衣裳舊被子，另外，護城兵維持秩序，在太醫(yī)院太醫(yī)的指導(dǎo)下消滅疫源，更有太醫(yī)院與藥鋪行的大夫們出來為受傷者診治傷情。這一系列的措施，讓整個帝都緊張的賑災(zāi)情勢為之一緩，秩序依舊穩(wěn)定。

    明湛也沒白忙，他在百姓中間真是混了個好人緣兒，大家忽然意識到，唉喲，以往覺得鎮(zhèn)南王府遠在天邊，原來世子殿下這樣平易近人、體恤百姓、親民愛民吶。

    不但百姓覺得明湛是個好人，就是朝廷一些耿直的官員對于明湛的所為也是隱隱欽佩，做秀很容易，其實大部分官員都會有習(xí)慣性做秀的行為，不過一直連著做秀大半個月，這就不只是想駁一個好聲名的問題了。

    大家會覺得，這個人，可能是真真正正的想做些事吧。

    而且，人家是鎮(zhèn)南王府的世子，在帝都這樣拼命，也沒什么好處吧。

    當(dāng)然，在這時候，鳳明瀾還在，且鳳景乾已有兩位皇孫，大家都沒有考慮過明湛繼位的可能性。在心里嘆服的同時，對同云南的同僚們小小的表示了一點兒羨慕嫉妒恨是真的。

    明湛的英明與果決在這場天災(zāi)面前表露無疑，關(guān)鍵是，他還有一顆柔軟而實干的心腸。偶爾，也會有某位大臣在心里恨上一恨，世子殿下怎么不是皇上生的呢？怎么不是皇上生的呢？

    至于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導(dǎo)致鳳明瀾的不悅與嫉恨，明湛根本不去想了，鳳明瀾再有本事也動不了他一根汗毛。

    更讓鳳明瀾怒火滔天的是，明湛已聲稱有皇上的消息，鳳明瀾派人日夜緊盯鎮(zhèn)南王府，跟著鎮(zhèn)南王府的密探尋求線索，卻被人連窩端了兩次，人手折損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