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替你妹的身_分節(jié)閱讀_145
只有易修一個人,和這樣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也許是幾杯酒下肚,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越來越不對勁兒了,這些天頻繁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幻想愈發(fā)清晰,他越勒令自己不想去看,卻越是難以控制,面前一切觥籌交錯的熱鬧反而顯得有些不真實起來,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喝著悶酒,竟感覺四肢發(fā)顫、手腳冰涼。 文武百官即使是喝了酒也是有眼色的,看著太子殿下似乎興致不高,便也很少有人專門上去碰釘子,因此他身周很自然地清空出了一片詭異的真空地帶,在熱鬧的宴會上顯出幾分孤寂。 這本是有些失禮的,可皇帝卻似乎沒有看見如此景象一般,兀自與侍奉的美人言語調笑,對演出的各種節(jié)目大加贊賞,隱隱竟有些將這個兒子排除在外。 吳國如今的局勢看似歌舞升平,但其實實在已經(jīng)繃緊到一個有些危險的程度了。 易修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這種不妥,事實上,這也并非是今天才露端倪——這次回來,若不是看著父皇的態(tài)度似乎又有變化,而眼看著底下又有優(yōu)秀的小皇子成長起來,他做下關于蘇懷瑾的決定還真不一定有那么果斷。 畢竟那個溫潤如玉的青年,他也真的是很欣賞、很喜歡的啊。 不知過去多久,一陣粗豪的笑聲將走神的太子殿下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你們還別不信,太子殿下神機妙算,真就從那千軍萬馬的混亂里把那把劍搶出來了!”一個大胡子武將喝得面上泛紅,嗓門兒也不可抑止地大了起來,正在沖他的同僚們吹噓主子的英勇之姿,“那個李如虎……嘿嘿,老子看他氣得面皮兒都發(fā)紫了,嘖嘖,要不是他親兵還有幾分理智,這次咱們還能再俘回來一員大將!” “真的可惜,”旁邊有個面容清癯的中年將領捋著胡子搖頭嘆道,“那信王一死,魏軍中也就那個姓李的得他幾分真?zhèn)?,若是能趁此機會將此人也一并拿下,咱們就全然能高枕無憂啦?!?/br> “哈哈哈哈哈,戰(zhàn)場上的事情,哪有總那么盡善盡美的,”文臣桌子上也有人插|了進來,“賀將軍別遺憾,今年秋收之后再能出兵,那些個魏狗能在殿下鐵蹄下?lián)芜^幾回合?這么多年,他們那點兒氣數(shù)早該盡了?!?/br> “說的是說的是,”趁此機會,可是難得能理直氣壯地拍拍如日中天的太子殿下的馬屁,大家都一疊聲地附和起來,“咱們大吳統(tǒng)一南北,指日可待了!” 易修嘆了口氣,突然覺得累,卻不得不放下酒杯,打起精神來按照該有的樣子演出他的角色。 一身火紅鎧甲的儲君一掃先前沉色,豪爽地切進了百官的談話:“此次實為不易,孤也數(shù)次險死還生吶,全賴父皇鴻福保佑,竟讓那魏廷自個兒亂了起來,不然……恐怕孤可就無福在此與諸位飲宴了。” 他這一發(fā)話,大伙兒又連忙恭維一通,直說殿下過于謙遜,就算那魏國皇帝沒斬大將也定能正面殺得莫行歌丟盔棄甲云云,高高在上的帝王瞧著臣子們的模樣似笑非笑,也適時開口勉勵兩句,現(xiàn)場一片君臣相得的和諧景象。 這樣的“相得”,蘇懷瑾他們這群太子家臣還是沒資格參與進去的,他悠然地拈著酒杯看前面各人粉墨登場,無端感覺有些好笑。 ——不是對這樣虛與委蛇的嘲諷,而是一種混雜著無奈、驚訝和自嘲的心情,笑過之后他才覺得莫名,可仔細一想,那種倏忽而逝的感情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給他看病的軍醫(yī)說過,他這個失憶癥是因為外傷來的,放寬心態(tài)好好將養(yǎng),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恢復,他也不怎么強求,想不到便不想了,反正現(xiàn)在的生活也沒什么好改善的,他現(xiàn)在唯一在cao心的事兒,就是趕緊把愛人的記憶給喚醒過來。 唉,他倆怎么就是這么個尷尬的身份呢,強吻什么的肯定是行不通了,剛才疑似有秋泓氣息的那賀禮也幾乎沒什么可能拿到,到底要怎么辦才好…… 探花郎一臉正經(jīng)嚴肅地坐在那里,卻開始認真在腦子里考慮媚上惑主的可行性。 呃,對于自己對那個人從靈魂上而來的吸引力,他還是挺有信心的。 他正在這兒胡思亂想,卻好像驀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鳳洲啊,將咱們準備的賀禮,給陛下呈上來?!?/br> 全無準備的蘇懷瑾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弄得一愣,他在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xiàn)了幻聽,直到發(fā)現(xiàn)整桌子的同僚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遠處的易修也不知何時眸光莫測地看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荒誕居然是事實。 開……開什么玩笑,獻壽禮這種大事,難道是現(xiàn)場隨便拽一個人就能濫竽充數(shù)的嗎?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早有乖覺的小太監(jiān)捧著壽禮盒子走到了他身邊,這下更是全場的目光幾乎都投射過來,剛才還甚為隱蔽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在瞬間就成為了關注的焦點。 蘇懷瑾終于感覺到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了。 但現(xiàn)場情況顯然不容他多想,只好硬著頭皮把盒子接過來,在一群禁衛(wèi)軍的護持下一路朝著最前方的王座前進。 這時候,又有一個驚喜擊中了他。 ——剛才隔著遠遠的距離,他還不能確定,可現(xiàn)在東西就在自己手中,他已經(jīng)完全能夠判斷出來,手中的這個東西,絕對就是他遺失的秋泓! 只是……秋泓究竟變成了什么,才會成為一國太子獻給君父的壽宴之禮呢? 而這種貴重的東西,為什么又會屬于他這具那時情狀狼狽又失憶的身體? 易修……知道這東西是屬于他的嗎…… 再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佩帶著的代表著吳國皇族中人的玉佩,饒是蘇懷瑾一向思維敏捷,在這一刻也著實有些懵逼了,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種不知前路何在的茫然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一閃而過,這種近乎于本能的危機感敲響了他心中的警鈴,卻遮遮掩掩地仍是不肯道出呼之欲出的真相。 易修沉凝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 “這就是信王莫行歌那柄有名的佩劍,蒼堰,”年輕的太子面容平靜,望向緩緩醒來的青年時卻幾乎掩不住眼底怒卷的波瀾,“今日兒臣于此時獻給父皇,愿您仙福永享,福壽安康?!?/br> “鳳洲,將劍拿出來,給大家一觀?!?/br> 仿佛有一道驚雷猛然劈中了蘇懷瑾,他呆呆地在御座下停住了腳步,幾乎是機械地將那柄再熟悉不過的寶劍從匣子里捧了出來。 他剛才說……這是誰的佩劍? 而就在他的手觸摸到寶劍的那一剎那,空氣中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東西靜靜地波動了一下,剛才還面沉如水的太子殿下忽然一個震顫,臉上的表情在瞬間經(jīng)歷了震驚、惶恐、無措地極為復雜的變換,他緊緊地盯著立于階下的人,然后又幾乎是惶恐地猛然回頭,看向上首的皇帝那連冠冕珠簾都掩不住的驚喜之色。 完蛋,事情好像大條了…… 第93章 誰與逐鹿天下(15) 蘇懷瑾僵硬地捧著秋泓化作的寶劍, 那不過三尺青峰在他手中驀然竟似有千斤重,直壓得雙手抬都抬不起來。 怎么會…… 他對自己的身份做過許多預想, 也想過最糟糕的——無非他和易修是具有血緣關系的兄弟,那無疑會讓他們今后在一起的道路坎坷,但事在人為, 真要到了那種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 他們這么多世界、那么多艱難都一起闖過來了,只要人還是那個人, 在小世界暫時的身份是什么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沒有秋泓, 又找不到機會跟易修親密相處,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地讓那人恢復記憶, 連本職的復仇虐渣工作都很少去想——畢竟現(xiàn)在他記憶全無,還是很有先偷個懶的理由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是那個之前還曾為之惋惜半晌的魏國信王, 莫行歌! 不帶這么玩兒的啊…… 可是還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莫行歌作為魏國皇子, 為什么竟會擁有吳國子民的特有長相?他身上又為什么會帶著吳國皇室才特有的珍貴玉佩?難道說……之前的事情并不全是魏國皇帝冤枉他,他真的有與吳國勾結賣國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