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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重新下達,顏辰的方才松懈下去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 他知道應(yīng)當是怎樣的,符念吻他的時候,幾乎要把他吞噬??墒穷伋阶霾坏侥菢拥奈牵踔吝B怎樣做,都不太懂。 沉靜的緘默中,符念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衣袂拂動,面前之人隱約有離去的意向。 “你……不要走”顏辰喉嚨干澀,終是出聲挽留了面前的人:“我重新來” 符念站在原地,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可是要怎么做? 顏辰再次觸碰到符念的時候,腦子是懵的,空白的。 胡亂地摸索著,毫無章法的動作,只局限于唇上的觸碰。 笨拙而又愚鈍。 他腦弦繃緊地做著這一切,冷不防,身體被人猛地一拉。 一只大掌按住了他的頭。 不解抬頭,撞上的是符念不耐煩的臉:“你還能做什么?白癡” 嫌棄的字句出口,顏辰感覺唇上覆蓋了一片溫熱。 比起他那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符念嫻熟得不像話。輕而易舉地侵入,占據(jù)他的領(lǐng)地。 顏辰腦子是懵的,懵了一會,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忘了反抗。 “陌卿!” 壓抑的沉寂中有清明的叫喊聲響起,昏暗的光線中可以看到一個藍衣少年朝這邊跑來。 顏辰看清是孟桓,神色忽然慌亂。 他不想讓孟桓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孟桓在此刻出現(xiàn),就如同在他刻意拉起的黑暗中點亮了燭火。將他隱晦潛藏的污垢全都召見。 身形晃動,顏辰用力推開符念,往旁邊急急退去,仿佛再躲避什么洪水猛獸。 可天仿佛故意要他出丑,顏辰剛蹣跚站穩(wěn),腳后跟又踩到了石子,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符念站在一旁,嘴角噙著陰暗的笑。 他盯著昏暗里墜地的人,看著顏辰一張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出白色,看到他墨發(fā)凌亂,鋪散削肩,衣襟褶皺,松散不整。 真是狼狽不堪??墒怯制桨咨鲆唤z楚楚的意味。 符念忽然心思一動。 第88章 晉河 “師兄,你太過分了!” 少年清厲的聲音砸醒了符念,熹微的月光中,孟桓已經(jīng)走到顏辰身旁,扶住了他的手。 符念盯著那只手:“這里,沒你的事。” “你欺負陌卿!就是關(guān)我的事!”少年此時倒是毫不畏懼,一反平日里的低眉溫順,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 “我欺負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欺負他?” “就算我欺負他,又干著你什么事?” 符念發(fā)問,滿是不悅。 孟桓被這一連串的發(fā)問噎住了喉嚨,義憤填膺地卡了半天,終究強詞奪理般地喊:“你就是欺負他了!” 顏辰被孟桓這一句喊得有些愣。 “少在這里蹬鼻子上臉,滾回去” 孟桓強詞奪理,符念卻是不留余地。 反正不管孟桓在不在理,他都是要攆他走的。 太礙眼。 符念加重了的語氣有了威懾力,孟桓孤勇下去,才發(fā)覺有些怵意,可他還是堅持著:“我不走,又或者,我和陌卿一起走?!?/br> 符念:“由不得你” 孟桓堅持:“師兄,你和別人怎么樣我不不管,但是陌卿除外?!?/br> 符念斜脧:“你拿什么管?他又不是你的。” “我——” “別說了,下雨了?!?/br> 清緩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孟桓一愣,果真感覺一滴水砸在自己臉上,冰涼涼的一點。 夜雨至,熹微的月光也變得渺茫無蹤。 陰晦的光線里,顏辰看到一個墨色的身影離去。 剎那間,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是一場及時雨,于顏辰而言是,于符念、孟桓二人亦是。 “回吧” 顏辰拍了拍少年地的肩膀,面色恢復(fù)平穩(wěn)。 他邁步緩緩超前走,身后的少年愣了一會,很快跟上。 表面上,這一場糾葛就此告終了。 可是三人都知道,沒有結(jié)束。 漫長的夜,都是這樣糾葛的延續(xù)。 說到底這場紛爭里,顏辰和符念是當事人,孟桓是自愿卷入的勸說者,江燁修是旁觀者,唯有那綁在屋子里的懊惱不明的舒耀,是真正的清白人。 一夜大雨,長夜盡,伏雨退。 因為被雨浸泡的緣故,早晨晉水鎮(zhèn)的一切都披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事情塵埃落定,已經(jīng)到了離開的時候。 一行人收拾行裝,出了邸店時,鎮(zhèn)里的云霧已經(jīng)散去了,天朗氣清,金色的光輝透過叆叇的云層泄漏,是雨過天晴。 符念三人走在前頭,孟桓走在最后,手中還牽著一截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著陰著臉的舒耀。 “師兄,我們接下來去古籍山嗎?” 孟桓走在最后頭喊話。符念未答,孟桓又道:“山長水遠,師兄難道打算帶舒耀去?” 符念開口:“這種瘋狗帶上,只會壞事?!?/br> “你——你才是瘋狗!”被綁的舒耀咬牙切齒,孟桓聞言,面色卻是一喜:“既然師兄覺得舒耀礙眼,那我們就把他放了他?!?/br> “不放。”符念答得毫不猶豫。 孟桓疑惑:“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