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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殿下曾說‘天地萬物,獅子狼群亦有獅王狼王,弱rou強食,是為天地規(guī)矩’。小女子心中只笑殿下幼稚,卻原來幼稚之人是我。人之惡,慣常恃強凌弱,以大欺小,才真是孽根一般永不變化,當日京中暴動可見一斑。君王許無過,只不知當今是好這一時,還是好這一世?” “那時為何不要李大人替你換的身份?”瑯邪問。 那日他與李崇德相談,得知白青青早就婉拒了身份,直到今日才問。 白青青笑道,“我曾告訴殿下,想離開京城,既如此,還要它做什么?” “去哪兒?”瑯邪又問。 那時他二人一個站著地上,一個騎在白馬兒上,白青青拉了拉韁繩,“我要學祖父,走一走這山川,隨馬兒奔到哪兒,我便去到哪兒。” “還回京么?” “不知,也許這一別,便是永別了?!?/br> 白青青笑著說,這時她終于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好似一個美麗干凈明媚而又一身輕松的少女,她朝瑯邪眨眨眼,“殿下要去哪兒?” 瑯邪搖了搖頭。 “隨我一道又如何?” 瑯邪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白青青似早料到,這次笑得溫柔多了,“殿下,都說那位是個冷血冷心的主,有件事倒該告訴您......” 再說新帝即位,大事小事不絕,三言兩語說之不盡,瑯邪區(qū)區(qū)草民,也不能悉數(shù)得知,也沒那興致得知。 他只知道息子帆又重回去做官了。他與瑯邪不同,始終心在朝野。說起而今朝中爭斗,亦稱不減當時,只是看新帝而今之意,似欲分權(quán)長安司,想來也算好事。 聽聞白青青身世,息子帆猛拍了拍額頭,沒頭沒腦道,“難怪那日闖進牢來,渾身一股俠女風范……這一走,許是不會重逢了?!?/br> 瑯邪不想他一語成讖,此后他果真未再得見白青青。 直到許久之后,他回了趟清風山,聽十七說起一樁怪事。 說他走那年除夕,有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姑娘上了山,不知怎地,在后山找到那塊刻著“白青青”的石碑,一坐便不走了。隔了兩個時辰,他和十五去請她用膳,不想她竟已一頭撞死在了上頭。十七向來膽小,時隔一年提到此事,尚且心有余悸,但又有些感慨,說那時不知她身份,找了女弟子替她擦洗身子,只在她身上找到一塊半寸長的小木牌,上頭刻著百里青青四個字。弟子們不解其意,告知師父,他老人家一聲長嘆,令將她埋在那“白青青”的墓碑之下。 樊裕進京半月后,瑯邪離京去了寺中。 離開之前,他也去見過樊勤。 樊勤還住在曾住過的太子府,現(xiàn)已改名,叫做勤王府。新帝沒有削他的爵,也未再治他的罪。只是當時他入了獄,太子妃成日驚嚇,最終失了腹中胎兒。 瑯邪在府外站了整整一日一夜,但樊勤沒有見他。 翌日一早,一個門房出來,恭敬地說,“我家殿下說了,不認識一個叫瑯邪的人?!?/br> 此時,瑯邪站在長安街上,街上人來人往,叫賣不斷,看起來,一切就像七年前初入京城那般,已又是一個輪回。 只是,西郊得以徹底重建,百里閣下的地洞已然封了,京華樓換了老板,侍郎府還留著封條,連皇宮也重修了……一年前,七年前,十年前相識相交的那些人,而今走的走,死的死,逃的逃,這長街上已沒有一個他相識之人。 僅有桂花香氣又飄了滿街。 他最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遠處那高而華貴的宮殿,低頭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在這背離宮墻,往城外走去的時間里,他不可抑制地又想起了那個此時應該坐在金鑾殿中的人。想到十年前山崖中的那幾個日夜,想到那年橋上一見傾心的側(cè)臉,想到他說“別哭”,想到他說“是”。 ——“那時我正為難如何送殿下走,那個人卻親自來了,他好像什么都知曉,又給我指出出城城門,又說出城之后走哪條道,連那清風山如何上去,也都說得頭頭是道。那路他仿佛早計劃了千百遍,每一條都細致無比,沿途都有人接應,好似只差殿下這么個人了。 ——“可我那時雖和那袁永有些干系,跟他倒并不是一伙的。他對兄長也毫不手軟,當日對殿下也不甚留情,萬一他說這許多,只為拿走殿下,將殿下交給樊帝邀功怎么辦? ——“也真是我犯了糊涂,事后想來,他若想將殿下抓去,只需一個令下,便教我們灰飛煙滅,又何須大費周章親自跑來?可奇怪的是,他那時竟好像也犯起了糊涂,并未深究我這話,只是看著昏迷中的殿下,說了一聲‘文貞暫留我府上’,再便走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當時沒聽明白。直到后來,我去找殿下來京,正不知用什么緣由,忽地想起他這一句話,我才明白過來——他似乎并不愿殿下知道文貞的事,可又似乎是等著……殿下有朝一日當真知曉了,會再去找他。哎,我自幼顛沛,情之一事,我也并不如何懂得??晌液鋈挥X得,這人許有唯一一點真心,也許是給了殿下。如今萬事落定,殿下也莫鉆了牛角尖,讓自己不好過?!?/br> 他當然知道他不是那冷血冷心之人。他比誰都知道。 只是他也明白他想要什么。 他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