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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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柵欄外喊他,聲音卻像來自山谷的另一邊。 孟星河是誰呢? 他想,隔著小小的院子,他安安靜靜地看向女孩,她似乎很著急,一直招手讓他過去。 “你找錯人了,我并不認(rèn)識你?!?/br> “才不會呢,我有東西要給你。”女孩不厭其煩地又一次向他招手,還像模像樣地在身后的大袋子里掏了起來,他被逗笑,朝著她走過去,隔著矮矮的柵欄,饒有興致地打量她身后那只巨大的口袋,好奇道:“圣誕老人不是個白胡子爺爺嗎?” 女孩抽空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他:“噓,爺爺老糊涂了,讓我來幫他把漏掉的補(bǔ)上。”然后不知拿了什么東西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縮了縮脖子:“你過來,把手給我。” “不會的。”屋檐下站著的母親突然開口,聲音是奇異的喑啞,猝然聽到答復(fù)的他急忙回頭,剛剛抬起的右手卻突然被柵欄外的女孩握住,她的手很暖,掌心籠著微濕的汗意,她自顧自地說:“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你的禮物就是我啦!驚不驚喜?” “即便你死了,一切也都無法回到預(yù)定的軌道?!蹦赣H還站在原地,橘色的陽光斜斜落在她的發(fā)絲上,溫度卻迅速地冷卻著,一如她冰冷的語調(diào),像在陳述一段平淡的悼詞:“因?yàn)槟悴⒉皇亲钪匾哪莻€人,卻恰恰是多出來的那個?!?/br> “孟星河!看我!你給我醒過來!”低矮的柵欄阻隔了女孩的身軀,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他呆立著,任她溫暖的手掌反復(fù)抓握他冰冷的手,任她在耳邊語無倫次地咆哮,他只是傻傻看著屋檐下美麗的母親,看著陽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她身上褪去顏色和溫度,只剩下一團(tuán)冷焰火一樣的紅色。屋檐低矮,母親纖細(xì)的身軀立成了一把利劍,將他所有自以為是的希冀一一斬碎,然后對他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所以回來吧,andre,這里才是屬于你的地方。” “孟星河,”柵欄外的女孩不再喊叫,忽然低聲念了他的名字,語調(diào)里盡是壓抑的顫音,看向他的目光泫然欲泣:“給我一次機(jī)會,就一次,可以嗎?” ===================== 此處距離最近的社區(qū)醫(yī)院也需要驅(qū)車數(shù)小時,相反,療養(yǎng)院內(nèi)有著極高醫(yī)療水平的醫(yī)師,孟星河張開雙眼,頭頂是古舊典雅的歐式吊頂,身下床褥過分柔軟,讓他恍覺僵硬的身背都陷落其中不能動彈,灰茫茫的視野充斥著不安的色調(diào),他急忙撐起手臂想要起身,著力的右手卻忽而刺痛,重重跌回床褥,沉重的顱腦仿佛有細(xì)密的電流穿過,將悶痛凝結(jié)在兩側(cè)太陽xue。 “別急著起身,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太虛弱要臥床休息?!倍蟼鱽硎骜旱穆曇簦偷腿崛?,卻像是隔著水面,聽不真切。他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仔細(xì)分辨了許久,才將她的身影從一片灰白的背景色中勾勒出來。 他擰著眉頭,朦朧眼眸間彌漫著霧氣,蒼白面容似乎比昏倒前還要憔悴一些,可舒窈終究是松了口氣:“謝謝星河,謝謝你醒過來?!?/br> “我睡了多久?”他聲線嘶啞的厲害,低沉著劃過耳畔,舒窈悄悄背身抹去眼角汗水,寬慰地笑道:“一天吧,精確一點(diǎn)的話,16個小時?” 晴天保有著晶亮亮的陽光,從窗明幾凈的百葉窗散落,風(fēng)聲卻一刻也不止歇,從黑夜到白晝,舒窈一步不離地守在他身旁,連管家和護(hù)士過來幫忙也拒絕。他像是累壞了,又像是好久沒有睡過覺一樣,安眠得十分沉靜,如酣睡的嬰兒,而她卻隱隱覺得不安,從昨日起他得情緒與反應(yīng)便太過平淡,哪怕是咳血,哪怕是骨痛,哪怕是醫(yī)生告知她才知曉的胃疼,都被他深深掩藏著。 這才是最讓她擔(dān)心的事,她害怕昏迷亦是他平靜卻決然的放棄,她小心翼翼地呼喚他的名字,沒人知道她心底那份莫名的恐慌,他們相識十八年,六千五百多個日夜,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祈盼,盼他呼吸,盼他活著,時間每過去一小時,他就多存在了六十秒。 好在,他愿意醒來。 孟星河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陽光溫暖的樣子,他經(jīng)歷過最黑暗的時刻,見識過最險惡的人心,遭受過極深刻的痛苦,卻仍然選擇了把溫柔留給別人,他遠(yuǎn)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堅強(qiáng)。 “醒了嗎?”房間門被粗魯?shù)卮蜷_,長廊的冷風(fēng)吹抵暖氣,寒颼颼地卷過。舒窈皺起眉頭,朝進(jìn)門來的年輕警察慍聲道:“警官,他才剛醒,你——” “沒有什么比查明死因更重要的不是嗎?安靜點(diǎn)女士?!蹦贻p警官十分不屑一顧地擺擺手,朝孟星河道:“死者有藥物濫用史,對嗎?” 這是病歷中沒有提到的,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舒窈微微瞪了瞪眼睛,偷眼看向病床上的人,卻見他在一陣寒風(fēng)中輕輕咳了咳,神情卻是十分淡然:“是。” “戒斷何時完成的?” “五年前?!?/br> “再次之后你有繼續(xù)向她提供藥物嗎?如阿片類、大麻類和麥司卡林等?”年輕警察將手中的錄音筆大大咧咧地放置在桌上,隨手扯過一把椅子坐下。 舒窈聞聲警覺地坐直了身體,要知道這些藥物都屬于違禁品,這人的意思難道是過往孟星河曾經(jīng)提供過這類藥物給他的母親? 當(dāng)然這也許是逼供的慣用套路,而孟星河的面色因?yàn)檫@句話顯而易見地白了白,聲音低了下來:“沒有?!?/br> “你確定沒有嗎?”警察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神情,不依不饒地追問。 “他從六年前開始便不被允許探視了,你們可以查查記錄?!笔骜簡苈暤馈?/br> “記錄只能顯示他本人的行蹤,萬一他指使別人cao作呢?”年輕警察有一頭微紅的短發(fā),哂笑時臉頰邊的斑點(diǎn)密集,頗有些倨傲。 “這就是你們作為警察的專業(yè)素質(zhì)嗎?”舒窈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聽他的意思好像已經(jīng)明顯在意指孟星河暗中cao作過什么事情:“況且他還在養(yǎng)病,你就這樣在病房里質(zhì)問病人嗎?” “在哪里詢問是我的職權(quán),女士你最好還是不要妨礙公務(wù),盡快從這扇門走出去的好?!?/br> “是嘛,那就向我展示一下你的傳召令,我會拿著那份書面證明乖乖閉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