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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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寧這一晚上過得舒服極了。 整張大床都是她的,隨便翻來滾去,也沒有人睡相不穩(wěn),總是拿大腿壓她。第二日早上起來做了碗餛飩,寶寧吃飽了,洗漱打扮好,帶著劉嬤嬤和陳珈一起上街看鋪子去。 如意樓請的工匠多,預計半個月就能修好,現(xiàn)在還在拆墻。 寶寧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匠人拿錘子砸墻。聽起來挺無趣的一件事,看著倒挺有意思。劉嬤嬤和她閑聊,說哪個匠人力氣最大,哪個匠人技術(shù)精進,三錘子就能把墻砸漏,別人要砸七八錘。 陳珈像個木頭一樣在身后站著,眼睛四處掃視防備。 那個一身臟兮兮的孩子出現(xiàn)在街角的一瞬間,陳珈就注意到了。 穿著挺華貴的衣裳,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光看布料,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手里拿著一個很精致的撥浪鼓。 但他臉很臟,衣裳也破爛,瞧著還不太聰明。 有人逗弄他,那孩子也不知道躲,傻乎乎在那站著。那人拉扯他袖子,像是想帶他走,小孩著急了,呲著牙狠狠咬了那人一口,然后瘋了一樣地往寶寧所在的方向跑。他慌不擇路,小短腿邁得倒挺快,瞧見陳珈擋路,腦袋一低就要從他襠下鉆過去。 陳珈一把抓住他脖領(lǐng)子。 寶寧聽見聲音,急忙回頭,看著這個一臉鼻涕眼淚的小孩,腦子一懵:“這誰家孩子?” …… 裴原和魏濛點了兩壺茶水,閉著眼聽隔壁屋子里的談話。 墻壁厚實,本也聽不太清,好在他們來得早,使些小手段,壁上鉆一個洞,那邊的聲音隱隱約約就能傳過來了。 崇遠侯世子賈齡是個飽讀詩書的儒人,裴霄也是,兩人起先寒暄客套半晌,聽得魏濛昏昏欲睡,直道酸腐。約莫過了一刻鐘,兩人才談到正事,果真如他們猜測的那樣,裴霄是想從賈齡這里知道圣上出行時候所乘的副車位置。 賈齡有著明顯的弱點,他沒孩子,雖是嫡長子,但地位并不穩(wěn)。裴霄許諾他事成之后會除掉他的弟弟賈獻,保住他世子之位,除此之外,還賞他千兩黃金,波斯美人四個。 賈齡只猶豫片刻,很快就答應(yīng)了,唯一的要求是再加些錢。 裴霄自然同意。 這兩人說好了,都很高興樣子,舉杯慶祝。 魏濛驚詫地瞪大眼,小聲沖裴原道:“這,這就完了?我還以為得商量個一天半天的,這樣大事,拍腦門就做了決定?” 裴原道:“賈齡有什么理由不答應(yīng)的,若不抓住這個機會,早晚得被他弟弟擠下去。從他拿到奉車都尉的任命,裴霄遞信兒給他敘舊的時候,賈齡就知道裴霄要說什么了。都是聰明人,他早就打算好。” 魏濛問:“那咱們還繼續(xù)聽嗎?” “來都來了,聽聽吧?!迸嵩种缚壑烂?,和魏濛道,“你知這告訴了你什么道理嗎?” 魏濛問:“什么?” “做賊不能太心虛?!迸嵩溃芭嵯鲋斏鬟^頭了,他不敢邀賈齡到他府里,怕有人看見,要避嫌,才選的這茶樓。誰想到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咱們更勝一籌呢?這打洞竊聽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想得出來的?!?/br> 魏濛笑了。喝口茶水,聽隔壁那二人說些雜七雜八的話,同盟之間也是要套近乎的,先是賈齡奉承裴霄,道:“殿下艷福不淺,正妃美貌,前段時間又迎了側(cè)妃,府中還有良娣許多,妾室無數(shù),實在是令人欽羨。” 裴霄淡笑道:“世子也不差,世子妃雍容婉靜,舉世無雙,實在是良妻?!?/br> 賈齡搖頭嘆道:“可惜一直不得緣分,沒個孩子,鬧得后宅也不安寧?!?/br> 裴霄道:“我也正有此困擾,靜等良機就是了?!?/br> 賈齡不解:“殿下不是有一小兒,今年都四歲了,和我的境遇可不同?!?/br> 裴霄垂著眼睛,笑笑,沒說話。 看他神情,賈齡忽的想起,裴霄那個孩子是通房生的,出生時歷經(jīng)坎坷,好像不太健康。 第77章 撿來的 馬屁拍錯了位置,賈齡頓覺尷尬, 急忙補救:“殿下與太子妃夫妻和睦, 琴瑟和鳴, 早晚會兒女成群的?!?/br> 裴霄笑道:“世子又不是不知, 夫妻和睦是做給外人看的。世子的家宅里不是也沒鬧出丑事來?” “說的也是?!辟Z齡嘆口氣,“日子不就湊合著過, 琴瑟和不和鳴倒也無所謂, 又不差那一個女人。說起來,我近日在青羅坊新養(yǎng)了個姑娘, 那一手好腰肢,還會唱曲兒,百靈鳥一樣婉囀動聽?!?/br> 賈齡嬉笑著:“若殿下喜歡,不如晚上移步青羅坊, 咱們一試?” “做生意做到咱們家頭上了?”那邊, 魏濛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低低又道一句, “真他娘的沒想到, 崇遠侯世子還有這樣癖好, 嫖妓還要三五成群一起去,不膈應(yīng)嗎?” 裴原踹他一腳, 下頜微揚, 示意繼續(xù)聽。 裴霄婉拒了賈齡,淡聲道:“世子盡興便可,本宮便不參與了。” 賈齡惋惜地點點頭, 但不想放過討好裴霄的機會。想要討好男人,要么送錢,要么送女人。哪個男人不好色呢,若不然做皇帝的為什么廣開后宮。 賈齡想了想,湊近裴霄道:“太子殿下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最近可是乏了,要解解乏?不是我吹噓,京中的美貌姑娘,十個里有七個我都知曉,環(huán)肥燕瘦,貂蟬西施,無論太子喜歡什么,我都能給你找來!” 裴霄低頭飲茶,聽見他的話,腦子里忽的就浮出了一張臉來。 那日在小凌河的斷橋旁,一個清麗素凈的姑娘,踮著腳朝河里吹葉子,吹完了,她回頭彎著眼睛笑。就是普通的一個畫面,但他偏偏記了很久,想忘都忘不掉。還有那夜在太子府,她茫然地坐在地上,要哭不哭,含淚望向他的樣子。找不到理由,但就是忘不掉。 本來印象已經(jīng)很淡了,賈齡提起這事,裴霄又想起來。他手指攥緊了茶杯的把。 賈齡等著他回答,半晌沉默,本以為等不到了,正絞盡腦汁想換個話題,忽聽裴霄開口:“每日在外奔波,是挺乏的?!?/br> 他把茶盞放下:“喜歡輕松些的姑娘,回家之后,能讓我有些愜意,就好?!?/br> 賈齡僵硬地笑:“殿下說笑了,您這是什么描述,怕是尋不來?!?/br> 裴霄頓一瞬,拳抵著唇,輕咳兩聲,望向窗外。 “沒關(guān)系?!?/br> 賈齡覺得這個太子真是不好相處,少言寡語的,又冷淡,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拍馬屁都尋不著方向。 他醞釀了一下,大笑著舉杯:“殿下不必為此掛懷,等殿下日后坐擁江山,美人自然也紛至沓來了。齡在此以茶代酒,祝殿下得償所愿!” …… “他腦子里肯定有點毛病。” 等裴霄與賈齡先后離開,裴霄留在茶樓放風的侍衛(wèi)也離開后,裴原和魏濛從后門走,擰眉道:“說的一句句都是什么屁話,聽著犯惡心?!?/br> 魏濛問:“小將軍,你說的是賈齡還是裴霄?” “一丘之貉,都差不多。”裴原撣撣衣擺,偏頭問,“后來點的那個豬蹄帶走了嗎,別落下,還有那幾碟子桂花糕、小甜團兒什么的,我得帶家去?!?/br> 魏濛拍拍手里鼓囊囊的袋子:“放心吧,都帶走了!” 裴原點點頭,想起什么,又道:“你說那個裴霄,他是不是快死了?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我聽他咳了不下七次。當初那件事發(fā)時候,是裴霄以身試毒將圣上救下的,難不成這毒沒去根兒?” 魏濛思忖一瞬:“不能吧?毒是公孫竹的,解藥肯定也在他手里,裴霄又不是傻子,怎么會冒著危險喝下沒解藥的毒。” 裴原冷呵一聲:“倒也不一定。他那個性子,死也要爬到高位上去的,要不要命,誰知道?再說了,公孫竹也不一定肯把解藥都給他不是,裴霄拿著孫子威脅人家,又不是誰都任人宰割的,說不準就籌算著要殺了他?!?/br> 魏濛道:“我真是奇怪,裴霄到底把這孫子藏到哪里去了?怎么說也是個活人,一點風聲都不露,也是厲害?!?/br> 裴原道:“不急,慢慢找,總會找得到?!?/br> 魏濛不提這話茬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笑道:“還早著呢,找個地方喝點酒去?看你平時被管的嚴,也該饞了,這次我請你。” “急著回家,你自己去吧?!迸嵩今R廄牽馬,看見賽風鬃毛打結(jié),捋一把,心中暗道該給它洗個澡了。 魏濛吹個口哨,陰陽怪氣譏諷:“成了親的就是不一樣,放以前,不是你求著我要去喝酒的?因為這事,好像還和你大哥吵過一架,將御賜的血珊瑚給摔了,現(xiàn)在倒改邪歸正了?!?/br> 聽他提起裴澈,裴原上馬的動作頓了下。 魏濛自知失言,摸摸鼻子:“說起來,前太子失蹤這事也是個迷,他到底去了哪里了?但依我猜測,前太子肯定還活著,他不是個隨便就會死的人,他不聯(lián)系你,應(yīng)是情勢所迫,小將軍,你不用過于擔憂?!?/br> 裴原扯著韁繩躍上馬:“我知道?!?/br> 魏濛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喝酒了,將自己坐騎牽來:“我和你一起回去?!?/br> 裴原點點頭,魏濛上馬,兩人并肩上路。 出城的一路上,魏濛心里都琢磨著裴澈的事。 和裴原不同,裴澈自小就是個規(guī)矩守禮的,正經(jīng)的皇子樣子,待人溫潤儒雅,也很有手段。只是裴澈與圣上政見相佐,圣上以鐵腕著稱,重典治世,裴澈更傾向于無為而治,以文禮度化百姓。所以圣上對他一直頗有不滿,裴澈曾被貶到蜀地三年,就是因政見分歧與圣上起了口角。 魏濛想起什么,忽的開口道:“前太子失蹤了大半年了,原先府邸被封,現(xiàn)在也該長滿草了吧。不知他原先那些后院女眷都流落到何方了?!?/br> 裴原眼睛盯著不遠處城門:“被發(fā)賣了吧?!?/br> “那前太子妃呢?”魏濛道,“我有所耳聞,前太子妃事發(fā)后就投奔娘家去了,但沒待了幾天,她就被趕出來。蘇尚書那個老頑固也真是心狠,直接宣布與她斷絕關(guān)系,現(xiàn)在也不知流落到何方了,露宿街頭也不一定?!?/br> 裴原偏頭:“為什么趕出來?” “這我怎知,反正就是攆出來了?!蔽簼饕贿樱骸疤渝颓疤痈星檫€是很好的,萬一以后前太子回京,見到跟著他的那些女人都成了現(xiàn)在這樣光景,該多傷心。” 裴原沒搭話。城門就在前面了,角落里許多沿街乞討的乞丐在要飯,衣裳破敗,味道也難聞,稍走近點就聞見臭氣熏天。 守城的士兵嫌煩,拿著矛叉趕人。 有的女人叫的太慘,魏濛偏頭看過去,本隨意一瞟,待瞧見某張臉,瞪大眼睛。 裴原毫不知情,夾腿收緊馬肚子,正欲加速離去,忽被身后魏濛扯了一下。 裴原倒吸一口氣:“你他娘的有毛?。俊?/br> 魏濛指著其中一個被攆的摔在地上的大肚子女人,不可置信問:“那個,那個人長得怎么像前太子妃?” 裴原順著他手指望去,瞳仁一縮。 …… 裴原帶著蘇明釉回到溧湖的莊子時候,已經(jīng)日暮時分了。 蘇明釉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算時間,是裴澈剛剛?cè)氇z的時候懷的,為了照顧她,馬車走得很慢。 裴原騎著馬走在車旁,聽蘇明釉嗚嗚地哭了一路,板著臉。 對這個大嫂,裴原沒見過幾次,只是隱約記得臉,知道她書香世家出身,因著儀容氣度被選為太子妃,其余的印象便沒了。 路上碰見,實在巧合,魏濛那張嘴像開過光似的,但到底是件好事。裴澈不知在哪里,說句難聽的話,萬一他以后不回來了,這個大嫂生下的孩子就是裴澈唯一的血脈,他于情于理應(yīng)該照顧,并感到高興。 蘇明釉有些狼狽,和她簡短交談,知道被蘇家趕出來后,她曾經(jīng)下江南去投奔遠嫁的meimei,但還是被趕出來。她一個弱女子,身上的錢又在路上花光了,后來日子不如人意。約莫上個月,她才又挺著肚子回了京,想碰碰運氣再回蘇家一趟的,又被趕出來。這才在城門口遇見的裴原。 裴原有些疑慮。蘇尚書一家仁德廉正,就算覺得蘇明釉身份特殊,可能給家里帶來禍事,也不該如此絕情。 “大嫂,你可不要有事瞞我?!?/br> 到莊子門口,看侍從扶著蘇明釉下車,裴原捏著馬鞭站在一旁,躊躇一瞬,還是冷著臉開口道。 “你若瞞我,可別怪我不客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