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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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師兄的意思。大家都要考試,只有我免試入門,無憑無據(jù),自然免不了受人質(zhì)疑?!?/br> 少女微微揚起下頜,面容沉靜如水,語氣和目光一般坦坦蕩蕩。 “我接受師兄的質(zhì)疑,也會證明我的能力?!?/br> “你……” 戚夜心第一次遇見這么通情達(dá)理的小孩,一瞬間差點忘詞,“你……知道便好?!?/br> 說完,他將視線略微放低一些,頭一回認(rèn)真打量這個小姑娘。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小孩的眼神有些奇怪。 當(dāng)她抬頭仰望他的時候,一雙眼黑瑩瑩、亮晶晶的,其中沒有怨忿,沒有畏縮,也沒有個別女修目光中的仰慕與迷戀,反而透著一種……一種…… 古怪的慈愛。 舒鳧:崽,你太苦了.jpg “……” 光看這眼神,戚夜心覺得她一點都不像剛?cè)腴T的小師妹,反倒像是他去世多年的姑奶奶。 掌門看著一向嚴(yán)肅的大弟子臉上風(fēng)云變幻,忍不住面露笑影,伸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拍,四兩撥千斤地岔開話題:“夜心,進(jìn)去吧。各位掌峰還在等我們?!?/br> 說著又轉(zhuǎn)向舒鳧道:“你既是曇華的親傳弟子,便一同進(jìn)來看看,與長輩們打個招呼。另一個孩子,是要去洞明峰外門吧?你便在門口稍候,待掌峰真人帶你回去。不必拘謹(jǐn),洞明峰一向?qū)捤?,外門收留了好些無依無靠的凡人弟子,沒有內(nèi)門那些規(guī)矩?!?/br> 舒鳧和芳菲看他態(tài)度和藹,心里也覺得踏實,都一臉乖巧地應(yīng)了聲好。 “是。” 戚夜心轉(zhuǎn)過身,向江雪聲躬身一禮,“曇華真人,請。” “這一回陣仗不小啊?!?/br> 江雪聲一面邁步,一面隨口與掌門閑聊,“看來各峰……尤其是天璣與天權(quán),都在厲兵秣馬,準(zhǔn)備角逐下一次紫微仙會了?!?/br> “可不是么?” 掌門苦笑道,少年模樣的面孔上老氣橫秋,“紫微仙會是年輕一代的比試,弟子得了好處,做師父的自然少不了。紫微仙君每隔百年現(xiàn)世一次,求名的,求利的,求飛升的,哪一個不是汲汲營營,想要從他手上分一杯羹?要說我們九華宗,也就是‘那兩位’了。” “哦?” 江雪聲斂眉,眼底泛起一絲冷冰冰的笑意,“所以,他們就廣收門徒,讓弟子去斗、去爭,去做自己白日飛升的墊腳石?不愧是宗門長老,果然好氣派?!?/br> “唉,你就別揶揄我了。” 生活不易,掌門嘆氣。 這兩人的對話并不隱晦,舒鳧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高考(紫微仙會)在即,各大學(xué)校(各峰)為了爭一個狀元的獎勵,正在摩拳擦掌地準(zhǔn)備搶生源。 說到這個,那她可就不困了。 高考,她很在行??! 舒鳧:期待的小眼神.jpg 戚夜心:“……” 這個師妹真的好特別。 就這樣,舒鳧滿懷著對新生活的期待,緊跟著各位大佬的步伐,昂首、挺胸、收腹,以一種六親不認(rèn)的瀟灑姿態(tài),大踏步進(jìn)入了九華宗正殿。 在此過程中,戚夜心表情微妙,始終用一種看待新型魔獸的眼神看著她。 也難怪他不習(xí)慣。 第一次進(jìn)入仙門的少年,大多誠惶誠恐,在“仙人”面前頂禮膜拜,連頭也不敢抬。就算有個別膽大的,也不可能像舒鳧一樣,雙眼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腦海中24小時滾動彈幕: “哇靠!這個布景好吊!” “21世紀(jì)的仙俠劇需要它!從此告別摳圖和五毛特效!” “這個仙鹿好肥!適合紅燒!” …… 戚夜心:這可能是個假的師妹。 舒鳧對他的心緒波動一無所知,一路走馬觀花,大飽眼福,直到隨著眾人進(jìn)入一處類似議事廳的房間,這才稍微安分一些,不再露骨地東張西望。 議事廳的布置十分簡單,房間一端坐落著一把華麗的雕花木椅,兩側(cè)各有四把小一些的椅子,相對一字排開,讓她想起梁山好漢的“聚義廳”。 在他們到來之前,九把椅子中的四把已經(jīng)有人落座。從位置上來看,分別是“天璇”、“天璣”、“天權(quán)”、“洞明”四峰。 天璇和洞明在左邊,是友軍;天雞和天犬……哦不,天璣和天權(quán)在右邊,是對家。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至于“玉衡”,也就是白漣真人的座椅上,則是擺放著一塊木牌,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成。 “這是白漣真人的習(xí)慣。” 柳如漪低聲道,“每逢門派議事,但凡他懶得發(fā)表意見,就遣弟子過來擺一塊牌子,意思是‘成,都成,隨你們定,甭來煩老子’?!?/br> 江雪聲補充:“對于大多數(shù)事情,他都懶得發(fā)表意見?!?/br> 舒鳧:“……” 不愧是云龍哥哥,好酷哦。 天璇峰掌峰缺席,代表是個年輕女修,氣質(zhì)與鐘嵐有幾分相似,眉目如畫,身姿泠泠如松柏。她頭戴高冠,一襲白袍不染纖塵,一串玉石額飾閃爍著細(xì)碎的光。 舒鳧穿越這些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修,和古風(fēng)游戲里的“道姑”造型一模一樣。 美就一個字,她能說很多次。 柳如漪低聲介紹道:“那位是明瀟真人首徒,名喚云英,你叫她一聲‘云師姐’就好。明瀟真人不在,天璇峰便以她為首。” 舒鳧:是漂亮jiejie,我喜歡! 當(dāng)然,她并沒有將這一點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禮貌地向漂亮jiejie點頭致意。 云英形容冷淡,人卻并不高冷,也向她淡淡一點頭作為還禮:“曇華真人的眼光一向不錯。師妹,有禮了。” ?。窟@么給面子的嗎? 舒鳧受寵若驚,正要講兩句客套話,忽然聽見身旁傳來“哼”的一聲冷笑,毫不掩飾其中輕蔑。 “云英,此言差矣。曇華真人看中,那便算數(shù)嗎?” “哦?” 云英目光一凝,容色不變,不卑不亢地應(yīng)聲道,“弟子愚鈍,不知太師叔所言何意,愿聞其詳?!?/br> 舒鳧循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那位“太師叔”峨冠博帶,白面微須,一副儀表堂堂的中年名士模樣,有幾分像是姜若水的便宜親爹。 而他端坐的位置,正是代表“天權(quán)”的座椅。 ——天權(quán)峰,懷古真人。 舒鳧:哦豁,這不是叉燒真人嗎? 還是有錢的那塊叉燒。 既然他態(tài)度這么差,來而不往非禮也,當(dāng)然要從他腰包里掏點錢來花花。 舒鳧說到做到,立刻將這位“太師叔”的形貌記在心底,準(zhǔn)備有機會上他家騙錢。就算騙不到錢,騙吃騙喝也是好的。 此時的懷古真人還不知道,因為“有錢”這么一個大眾人設(shè),在舒鳧眼中,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臺行走的atm。 對于未來的atm,舒鳧很樂意給他一點好臉色,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低頭聽訓(xùn)。 懷古真人見弟子們一個個畢恭畢敬,身為長輩的優(yōu)越感獲得極大滿足,頷首道:“倒還識得幾分規(guī)矩。不過,外門倒也罷了,‘親傳弟子’未經(jīng)羨云臺,擅自進(jìn)入九華宗,此事可不能一笑置之。掌門,你對曇華未免太過寬縱了?!?/br> 舒鳧:懂了,你鄙視我走后門。 懷古真人不滿她保送入學(xué),本質(zhì)上和戚夜心一個意思。不過,大師兄這么說是因為正直,至于這一位,那可就是“太師叔之心,路人皆知”了。 簡單來說,他就是看不慣搖光峰享有特權(quán)。 當(dāng)然,真要說“特權(quán)”也算不上,九華宗本就有“撿到天才可以保送”這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沒人撿,或者撿到也會老老實實走個過場,比如戚夜心。只有江雪聲一來就付諸行動,行動力又強,久而久之,看上去便成了九華宗唯一的特權(quán)。 與此同時,特權(quán)階級本人——江雪聲頂著一臉欠揍的事不關(guān)己,迤迤然走到代表“搖光”的位置坐下。 他姿態(tài)散漫地斜靠在椅背上,肩膀一歪,腦袋一斜,擺出個單手支頤的慵懶造型,悠然道: “懷古真人言外之意,是說我眼光不好,看中的弟子作不得數(shù)?這倒有趣?!?/br> 懷古真人蹙眉道:“有趣?” 江雪聲面不改色,伸手撫平一綹垂落的長發(fā):“近百年來,天權(quán)峰人才凋敝,江河日下,青黃不接,門中人盡皆知。懷古真人,你連自己的地盤都打理不好,卻有心思關(guān)注別人,倒是熱心得很啊。” “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懷古真人面色一寒,厲聲道:“你與掌門平輩論交,掌門叫我一聲‘師叔’,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們玄玉宮出來的人,都是這樣與長輩說話嗎?” “懷古真人說笑了。我在玄玉宮也是客卿,與此處并無區(qū)別,不敢擅自托大。承蒙掌門看得起,讓我在九華宗獨掌一峰,不過……” 江雪聲伸手向虛空中一撈,憑空撈出個茶盞端在手上,好整以暇地吹了吹茶沫,“說到底,我并非出身于九華宗,只是受人之托,在這里掛個閑職。我不領(lǐng)九華宗的俸祿,不受你半分好處,天權(quán)峰的規(guī)矩,還管不到我頭上。” “你——” “好了好了?!?/br> 掌門在上首落座,忙不迭地開口打圓場,“師叔,曇華,你們都少說兩句。今日召集各位,本是為開啟羨云臺一事,其他容后再議?!?/br> 懷古真人冷哼一聲,將兩撇小胡子吹起老高:“也罷。既然掌門開口,此事便暫且擱下。不過,我有一個要求——羨云臺的比試,此女必須一同參加?!?/br> “……” 此話一出,舒鳧仿佛從頭頂打下去一管雞血,整個人都給鬧精神了。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修仙文百試不爽的經(jīng)典橋段走來了! 入門考試! 迷宮副本! 探險解謎! 超好玩的! 雖然是個陳年老梗,但勝在趣味十足,舒鳧每一次都看得津津有味,也很樂意親身體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