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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廢墟之夜(1v1,H,縣城文學)在線閱讀 - 她的弦(二)

她的弦(二)

    ——“我們以后怎么辦?”

    ——“沒有以后?!?/br>
    曾經(jīng)機器轟鳴的車間里,揮汗如雨的工人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周遭會淪為荒蕪井底,回蕩著rou體相撞的鈍響,郭發(fā)和齊玉露如兩只青蛙交媾,是褻瀆還是升華,不消說,都交給命運。

    齊玉露告訴郭發(fā),這里是頹廢的宇宙,時間緩慢,無限逼近于永遠,沒有旁人,只有彼此,所以,這里既是角落,也是全世界,他點了點頭,又不明所以,仍如最初時一般迷戀她認真的神態(tài)。

    郭發(fā)平躺在鐵床上,任齊玉露騎在他的腹股溝處,她的皮膚濕熱起來,索性寬衣解帶,秋日干燥,套頭的黃色毛衣飽含靜電,啪啪地響她,一頭亞麻色的短發(fā)炸了起來,像是遭了雷劈,她露出米色的胸罩,rufang被牢牢托起,像兩朵云,綿綿地浮動震顫,郭發(fā)仰視著她,在房頂那缺漏的“黑洞”下,她像個yin靡的天外來客,只是不知道是剛剛降臨,還是馬上要走。

    郭發(fā)扶著她的腰,陽光射入,身軀上映著她羸弱的影子,半明半暗,布滿傷疤,暴曬過后的皮膚烤焦一般,淌著一層蜂蜜,齊玉露愛撫著他,他的每一塊肌rou都箭在弦上,緊繃得不得了,那雙粗糙的手輕輕地震顫,她聽見他沉重的鼻息,策馬一樣摑了一把他的小腹:“喘出來?!?/br>
    郭發(fā)失神地愣著,下腹浮現(xiàn)出一個鮮紅的掌印,他支起手臂,閉上眼睛索吻:“親我?!?/br>
    齊玉露擁上前,被緊緊抱住,一個溺水般的吻后,得意地問:“你現(xiàn)在還嘴硬嗎?”

    “啥?”

    “你和很多女人睡過?”

    郭發(fā)偏過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陣痛,答非所問,但是已經(jīng)說出了答案:“謝謝你?!?/br>
    齊玉露讀得懂潛臺詞,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簡直純凈得像朝露,可她是兔子,飲了會中毒而死,齊玉露無可奈何地沖他笑,話從肺腑里鉆出,迫不及待脫口而出:“那我也告訴你,我也一樣?!?/br>
    郭發(fā)吃驚地看著她的眼睛,在性事上,她比他輕車熟路太多,總是帶著蠻力,不加潤滑就把他的性器騎坐下去,干澀地包裹住,緊而痛,好像恨他一樣給他折磨,除此之外,她還慣于玩賞地盯著他狼狽地射精。

    “我不信,你狗日的騙人吧。”

    齊玉露俯下身,那讓他們相交得更深,郭發(fā)受了驚,眼睫抖動,不可抑制地哼了出聲:“齊玉露……”

    “為什么叫我的名字……”郭發(fā)總是能把她填滿,無論是rou體,還是精神。

    “我……你的后背還疼不疼?”郭發(fā)避開她的眼,他原本想說的話像一塊做砸了的鍋包rou,很膩,很惡心,還是咽下去的好。

    齊玉露雙手扳住他的頭,把他的劉海全都捋上去,露出細汗淋漓的額頭,她吻他殘損的眉骨:“我也是?!?/br>
    郭發(fā)猛地挺起身,把她壓在身下,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么,郭發(fā)看著她汗?jié)窦毎椎念i,發(fā)狠地吸吮,直頂?shù)阶钌钐帲骸白ゾo了。”像是個要起航的船長,一聲令下,就是擋不住的驚濤駭浪。

    齊玉露摟住他的后背,雙腿纏住他的腰,一下一下,應接不暇,整個人癱軟如泥:“太大了,郭發(fā),你jiba好大,要干死我嘛?”

    郭發(fā)紅著眼睛插她:“叫……叫我名字……”

    “郭發(fā),郭發(fā),郭發(fā)……”齊玉露咬著他的耳根。

    郭發(fā)幾乎昏死,這大概是最后的狂歡,等到冬天來臨,便無法幕天席地地zuoai了,除非想成為兩具凍死的艷尸。

    “我們以后怎么辦?”郭發(fā)隨口問道。

    齊玉露跌倒下去,側(cè)身蜷縮起來:“沒有以后。”

    “那我們偉大的友誼怎么辦?”郭發(fā)學她說話,伸手撫摸她受傷的后背,上面被胸罩勒的印記還清晰可見,他抱住她,汗水讓兩個人黏在一起。

    齊玉露的一條腿被郭發(fā)夾在兩胯之間,兩個殘破的零件被楔在一處:“要是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怎么辦?”

    郭發(fā)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閉上眼睛:“消失?你他媽的想去哪兒?”

    “天堂啊?!饼R玉露笑嘻嘻地回答。

    郭發(fā)擁住她的胸前的云,嘴巴里莫名分泌出甜味,他想到自己好像從來沒吃過棉花糖:“你這人壞,你得下地獄?!?/br>
    “說真的,你會難過嗎?”齊玉露凝重地問,這時候,不容玩笑。

    郭發(fā)就是不正面回答:“你不就是腿瘸嗎?這他媽又不是絕癥?!?/br>
    齊玉露猛地坐起來,忍不住咆哮:“這是假設!你明白嗎?!我他媽的問你會不會難過!”她把胸罩扔到郭發(fā)身上,不偏不倚掛在他耳朵上。

    郭發(fā)詫異地看著她,沉吟地低下頭,摘下那胸罩,終于忍不住,咯咯地發(fā)笑。

    齊玉露咬住下唇,爆了句粗口,被郭發(fā)再次擁住,前胸貼后背,胸腔共振,一起大聲傻笑。

    “我愛你……”他低聲呢喃,身上的熱量要耗盡了,而她是一團小小的炭火,擁住,便不會發(fā)冷,可他不知道這并不是溫暖,只是被火焰燒灼的滋味,誰叫他從小慣會吃痛,不知道什么叫受傷。

    齊玉露停止高聲的笑語,回過頭:“你說什么?”

    郭發(fā)頓住,點燃一支煙,頭頂?shù)暮诙磪s忽然開始下雨,噼里啪啦地灌注進來,廢墟變成一間塌進地下的暗室,馬上就被淹沒,而手里的火焰被猛地熄滅,他慌了神,站起身來,披上外套,倉皇地提褲子,連內(nèi)褲也忘了穿:“我回家了,車留給你?!?/br>
    齊玉露看著他落荒而逃,耳邊還回蕩著那卑怯的低語,他愛她,她全聽見了,終于大功告成了,她高聲地笑,放肆地笑,笑得嗓子啞了,又開始哭,周遭變得很冷,滿地猩紅的銹水漫過腳面,她舞著裸體,踉蹌走到黑洞下,雨水和那一天陽臺上的沒有兩樣,都咸的,苦的,滌盡來自他的吻痕。

    “我恨你,郭發(fā)!郭發(fā)!你是王八蛋!”厚厚的墻壁蕩出一重又一重回音。

    郭發(fā)躲在門外,他跑不遠,也站不起來,執(zhí)迷地低著頭,怎么也點不燃手里的煙,索性卸力地跌坐在地上,撕扯自己的頭發(fā),沒有眼淚,可全身上下都變得潮濕,就像手旁那長滿青苔的陰濕墻角,她的笑聲和哭聲入耳,他卻無能為力。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用打火機持續(xù)地燎,像是非要燒開一個洞不可,郭發(fā)不疼,只感到徹骨的寒冷。

    秋天甩了甩尾巴,告訴人們這是寒冬來臨前的最后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