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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配她一心出家(重生)在線閱讀 -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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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無痕上次來寧國公府, 陪著謝之之在花圃中撲了半天蝴蝶,謝之之這個笨蛋一只都抓不到,只知道追著蝴蝶跑, 花無痕看不過去,捉了一只給他,好家伙,他還不要,非得自己捉。

    他氣得罵了句“小笨蛋”,偏偏被謝九玄撞見了。

    然后他就被攆了出去。

    謝九玄這個王八蛋, 小孩面前也不給他留點面子,氣死他了。

    “謝之之呢, 把你兒子拎出來給我玩會兒?!被o痕翹著二郎腿嗑瓜子,這個月他都沒敢上門, 以謝九玄的小心眼子,才不會那么容易忘掉。

    好不容易一個月,他算著日子就來了。

    一個月足夠謝九玄放他平平安安進來。

    謝九玄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 眼神涼得很,要是一般人,早就嚇跑了。

    可花無痕是誰,他什么時候怕過?

    咳咳。

    他穩(wěn)如老狗, 絲毫不慌。

    “不然我就不走了。”他伸長脖子往四處望去,奇了怪了,謝之之那個嬌氣包愛哭得很,今兒怎么也沒聽見哭聲。

    謝九玄抬起眼睛,臉上表情堪稱可怕。

    花無痕嚇了一跳, 捂住胸口:“老天, 誰惹你了?”

    他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謝九玄這家伙生著氣呢。

    他怎么這么倒霉撞上了。

    就在他慌得一匹, 思考要不要先閃人,下次再找機會偷走謝之之去玩時,老管家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

    “主子,不好了!”

    花無痕望向門口,管叔上氣不接下氣,手里捏著一張紙條,抖得就跟那寒風里的破布條似的,他都有些心疼老人家。

    瞧謝九玄把人嚇的。

    什么信啊,至于么——

    “主子不好了,夫人她要出家!”

    “咣當!”花無痕腳下沒站穩(wěn),連人帶椅子摔到地上,砸得地面都晃了三晃。

    他心里咯噔一下,這下死定了,完了完了。

    房間里死靜一片。

    花無痕憋著氣想偷偷換一側(cè)躺著,胳膊麻了,謝九玄突然開口,嚇得他忙裝成一只鵪鶉。

    “告訴九幽,夫人要是出家,他就去宮里伺候太妃?!敝x九玄聲音沉得滴水。

    他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一雙眼睛讓人膽寒。

    花無痕第一反應是捂住襠部,同時為九幽捏了一把汗。

    忒狠了。

    管叔將九幽傳來的信遞給主子。

    謝九玄垂眸掃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身上氣壓極低,房間里涼颼颼的。

    花無痕翻了個身,湊到謝九玄手邊瞧了一眼那信,并在謝九玄出手前掠到了門口。

    九幽說夫人出了城門直奔廟庵而去,且流連在此,有出家打算。

    就這么短短一句話,沒頭沒尾的。

    “阮寧離家出走了?”花無痕不可思議地問。

    管家沖他使了使眼色。

    花無痕瞬間明白,難怪謝九玄臉色這般黑。

    他心里有點毛毛的。

    好端端的,阮寧怎么又想要出家了。

    他可還記得上次阮寧鬧出家,謝九玄半死不活的樣子。

    如今只怕更甚從前。

    謝九玄這王八蛋雖然狗,但把阮寧當命根子。

    阮寧要是不跟他過了,呸呸呸!謝九玄把阮寧當命根子,阮寧難道沒有把謝九玄當寶貝么?

    這兩個人頂多鬧鬧脾氣,怎么可能出事。

    九幽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謝九玄手指攥得很緊,稍稍一用力,那張紙條便在他手中化成齏粉。

    *

    九幽遠遠找了棵樹待著。

    天亮了,庵中有了人走動。

    起初還輕悄悄的,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掃地的、打水的、燒火的、做飯的、念經(jīng)的,各種聲音全都響起來了。

    九幽全神貫注盯著阮寧。

    夫人正在舞劍。

    他在心里猜測阮寧動身的時間。

    可是眼看早膳用過,午膳也過了,她仍然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九幽心便沉了下去。

    該不會,真如他猜測那般吧?

    那可就糟了。

    他直白的腦子里全都是阮寧當初出家刺了主子一劍,主子不惜帶著傷長途跋涉追著她走,誰勸都不聽。

    還有謝之之,他一日見不到夫人都要哭的。

    阮寧借住在庵中,按禮應該拜訪主持。

    只是小尼姑說主持在做功課,她便一直等到晚膳后。

    只是個借宿的陌生人,主持便給她講了講佛經(jīng),阮寧耐著性子聽著,出來時天上已經(jīng)布滿星辰。

    她本想明日一早離去,但是主持提到這條路每隔幾日便會有商隊經(jīng)過,廟庵也向旅客出售水和食物補貼一些銀錢。

    于是她打算再待幾日。

    等那隊汴梁來的商隊走了,她再走。

    她想從商隊那里聽聽看汴梁的新消息。

    此時還不能回去,從商隊那里打聽便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又想到謝九玄,她眉頭蹙了蹙,往九幽的方向看了眼。

    今日九幽盯得有些緊,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

    九幽隔著一段距離跟她對視,不由屏住呼吸。

    他對主持說的佛經(jīng)雜談沒有在意,只注意到阮寧說她打算多待幾日。

    說這話時,她語氣沉思,顯然在做重要決定。

    她要出家。

    九幽腦子里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他面癱著臉,迅速掏出紙筆寫好字條,手忙腳亂裝進竹管,吹了聲口哨,一只白頭鷹落在他手臂上,爪子一下子抓破了他的袖子。

    他綁好竹管,將白頭鷹放飛,心沉甸甸的。

    不能坐以待斃,哪怕只是個誤會,也要讓主子提前做好萬全準備。

    阮寧等了兩日,謝九玄有沒有知錯她不知道,她那本就少得可憐的氣憤早就消散如煙,剩下的時間總是在想謝之之有沒有哭,謝九玄在做何事。

    有時候一個念頭起來,甚至想著要不回去算了。

    可隨即她便皺起眉頭,對自己如此沒有原則感到不可思議。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若是這次輕輕放下,謝九玄下次不但會故態(tài)復萌,還會變本加厲。

    他控制欲本就強,若是再不加以引導和控制,他早晚控制不住自己。

    對他們二人都沒有好處。

    這次恰恰是個機會,她便順水推舟,讓謝九玄獨自冷靜冷靜。

    謝九玄控制欲越來越強,這樣下去不行。

    她等了三日,那隊商旅終于來了。

    她暗中聽到他們說汴梁哪家□□美艷,哪家娶了新媳,哪家升了官,哪家降了職,哪家菜好吃……偏僻沒有人提到寧國公府。

    她只想知道謝之之和謝九玄的消息,一絲半點也行。但是沒有。

    她抓住一個小家伙問了,寧國公府美譽哦傳出任何消息。

    她有些失望,卻又放下心來。

    沒有傳出消息,那便是沒事。

    九幽躲在樹上,密切注視著廟庵旁的動靜。

    阮寧套話的場景在他看來,便是她提前適應庵中生活了。

    他更加憂慮了。

    他手中還捏著主子傳來的信。

    夫人若是出家,他就要進宮當太監(jiān)了。

    自己的腰部以下涼颼颼的。

    他做了許多考量,全都是夫人若要出家,他該采取什么辦法應對。

    首先,必定要阻止。說什么也不能讓她得逞。

    要怎么阻止便成了最緊迫的問題。

    他打不過夫人,靠近也靠近不了。萬一主子還未趕來,他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這個問題他思索至今,仍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他又不擅長使毒。小乙在就好了。

    還有便是,主子既然收到消息,為何還沒有采取措施?

    阮寧對于寧國公府這些人天馬行空的想法絲毫不知。

    她見過商旅后便不打算再呆下去,準備等太陽下去一些,沒那么熱的時候便動身。

    此時雖然入了秋,但中午還是異常炎熱。

    九幽是在下午收到了管家傳來的消息。

    主子已做了準備。

    他眼神定了定,視線又定格在阮寧那里。

    突然,他眼睛微微睜大:“嗯?”

    只見阮寧背著來時的包袱,干凈利落躍到馬上,“駕——”箭一般馳騁出去。

    九幽吃了一驚,忙下樹騎馬去追。

    同時他暗暗吃驚,想不到阮寧早就知道主子的對策了。這么快就跑。

    看來她鐵了心不肯回去。

    阮寧騎著馬漫無目的飛奔,她在克制著掉頭回去的念頭。

    起碼再過三日,三日后她便返回。

    也不知道謝之之是不是哭慘了。

    謝九玄夜里還睡得好不好。

    她無奈嘆氣。

    祖宗啊。

    她聽著風呼呼從耳邊吹過,不知怎么想起一件事。

    關于收徒。

    這件事謝之之還沒有懷上的時候她就有了打算。

    后來有孕,身體反應太大,便不了了之。

    謝之之出生的頭一年她分身乏術(shù),被這個小惡魔折磨得根本想不起收徒之事。

    好不容易謝之之三歲了,她那日在花圃里看小家伙撅著屁股撲蝴蝶,腦子里突然就閃現(xiàn)收徒之事。

    想到就做。

    司馬徽早已有武者教習,這個內(nèi)定徒弟名額是沒了,她便琢磨著去其他地方收些小徒弟。

    正好也可以陪伴謝之之。

    她很是高興地跟謝九玄提了這個想法,謝九玄贊成。

    這個騙子。

    她收一個,沒幾日小孩便反悔不來。

    多幾次后她便察覺不對。

    謝九玄背后搞事。

    他還理直氣壯說是謝之之干的。

    有這樣當?shù)模?/br>
    再聯(lián)想到這次讓她生氣的源頭,謝九玄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干了。

    空氣中有淡淡的稻香,她心里無奈又有些好笑。

    也有些心酸。

    唉,謝九玄啊,真是讓她沒有辦法。

    九幽跟著阮寧,面癱臉上生無可戀。

    他琢磨著找個辦法跟阮寧說兩句話,看看她在想什么。

    最好當然是能勸他回去。

    不過這顯然有些難。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心里有了主意。

    “夫人,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天快黑了,我們得快些趕到下一個城鎮(zhèn)?!本庞牟唏R追上阮寧。他擔心的不無道理,阮寧也是他的主子,若是考慮不周,便是他失職。

    阮寧抬頭看了看,天色不好,可能要下雨。

    她只是淡淡看了眼九幽,卻沒有說什么。這讓九幽心定了定。

    先靠近,然后可以試試勸她回頭。九幽握了握拳。

    阮寧目光剛要收回,卻在一座山頭看到什么:“你看那里?!?/br>
    她指著山頭上的道觀。

    九幽:“道觀?被主子知道——”

    “就借宿那里?!比顚幚淅淇戳怂谎邸?/br>
    她穿著男裝,易了容,看不出絲毫女子模樣。

    九幽嘆了口氣:“可是主子那里——”

    “駕——”回應他的是阮寧揚鞭策馬的背影。

    他滿頭黑線,認命跟上。

    寧國公又要生氣了。

    小主子也會生氣。

    道觀跟尼姑庵可不一樣啊,那里那么多陌生男子。

    這個念頭剛一轉(zhuǎn)過,九幽倒抽一口冷氣。

    他看著阮寧策馬奔馳的身影,喃喃:“糟糕。”

    阮寧能識破主子對廟庵的手段,說明她已猜到主子做了何事。

    她知道在廟里出家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是故意朝著此處道觀來的!

    出家不成,她轉(zhuǎn)投道觀!

    “駕——”九幽臉黑沉沉的追了上去。

    同時快速放出信息給寧國公府。

    “吁——”

    阮寧抬頭望著道觀。

    道觀看上去頗為破落,九幽自發(fā)上前,敲了半天門,方才有人姍姍來遲。

    本以為觀里不會有什么人,可是一進去,人并不少。

    足足有十幾人之多。

    阮寧挑眉,跟九幽對視一眼。

    她說了兄弟二人路過,眼看天要變了,想借宿一晚,觀中眾人虎視眈眈盯著他們,活像盯著rou包子。

    這樣赤.裸裸的惡意,阮寧無奈了。

    怎么偏偏這樣巧,遇上了土匪窩。

    那些人大概見她身材單薄,而九幽身手看不出來,便以為他們二人真如她所說,只是普通商旅,所以明目張膽表示要害人。

    阮寧勾唇,話不多說,一掌擊飛身邊偷襲的那個開門之人,身影快速移動,眨眼十余人全都倒下了。

    九幽的劍方才□□。

    他又默默插了回去。

    阮寧坐到正堂的椅子上,居高臨下望著院子里哀嚎打滾的強盜:“把他們綁起來?!?/br>
    九幽認命地開始忙活。

    他暗暗想,這里既是強盜窩,那阮寧當?shù)朗棵菜剖遣豢赡芰恕?/br>
    想到已經(jīng)送出去的消息,他絲毫沒放在心上。

    只要阮寧不出家,其他一切都不算問題。

    主子的名單上頂多再加一座道觀,反正是個強盜窩,多了就多了。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此事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閃電劃過,照亮了眾人。

    阮寧拍了拍手:“讓他們今晚好好反思反思,明日送他們?nèi)ヒ姽?。?/br>
    九幽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寧國公府。

    暗部的人接到九幽傳信,嚇得魂不附體。

    這幾日寧國公府上頭罩著一層烏云,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封信猶如一柄懸在頭頂?shù)膭Γ弥娜丝煲迺灹恕?/br>
    “國公爺,不好了,夫人又要出家!” 這人幾乎是連驚帶嚇狂奔到寧國公面前,怕晚上一息就來不及阻止了。

    花無痕趴在房頂上聽見,“咣當”一聲當空摔落,在地上砸了個響兒。

    謝九玄眉頭狠跳:“這次是哪座尼姑庵?去遷走。”

    “……夫人這次看上了一座道觀!”

    謝九玄前兩日剛處理了尼姑庵之事,尼姑庵他尚且不能容忍,想到那滿觀道士,他滿頭黑線,一字一句,堪稱咬牙切齒:“給我拆了?!?/br>
    部下抖著腿立即下去辦事。

    花無痕感覺到頭頂視線,默默趴在地上裝死。

    隨后謝九玄教他領會了什么叫不能得罪謝九玄。

    前兩日尼姑庵之事剛過去,今日又來了個道觀,謝九玄方才是氣狠了。

    這會冷靜下來,他又恢復大佬的風度。

    卻,更可怕了。

    從謝府出去后,他滿肚子牢sao,覺得不吐要憋死。

    正好醉仙居新釀老遠就飄進了他鼻子里,一口氣喝了十壇,他醉醺醺地將說書老人一屁股懟下去,“啪”一聲敲響了驚堂木,“我給大家講個故事?!?/br>
    聲音渾厚,別說,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他不打嗝就更像了。

    “嘿,話說寧國公這王八蛋獨斷專行,寧國公夫人一怒之下離家出走,越想越氣,怎么辦呢?”

    底下眾人倒抽一口氣,有些憐憫地看著他,像看個傻子。

    花無痕迷迷糊糊中覺得眾人那種目光挺像在說:活著不好嗎?

    他搖了搖頭,打了個嗝,繼續(xù)道:“她越想越氣,想著想著,還真教她想到一個念頭——她要出家!”

    “?。 痹咀叩介T口不打算蹚渾水的眾人也停了下來,回頭聽他講。

    眾人又想到寧國公前些日子做的事。

    “??!我說怎么遷廟庵!”

    “寧國公不想夫人出家!”

    “天啊,我竟然懂了。”

    花無痕嗤笑一聲:“還沒到精彩處呢!”

    “快說快說!”

    “寧國公將廟庵遷了,這寧國公夫人是別想出家了??墒?,你們以為她會這樣算了嗎?”花無痕躺在桌子上,酒水灑進了脖子里。

    “那還能怎么辦?廟都沒了,還出哪門子家?”

    “不愧是寧國公,釜底抽薪用得妙?!?/br>
    “只有我想知道,夫人會不會氣得更不想回家了嗎?”

    “我也有這樣的夫君。”

    花無痕:“呵,告訴你們,阮寧這個女人,廟庵沒了,她轉(zhuǎn)投道觀了!”

    “??!”

    花無痕得意地看著他們吃驚:“寧國公就是個王八蛋?!?/br>
    他被人抓走的時候,酒館大堂圍得水泄不通,全是聽見消息跑來聽他講寧國公夫婦的。

    “作孽哦,小伙子年紀輕輕,怎么想不開?!?/br>
    “竟敢罵寧國公,也是活得不耐煩了?!?/br>
    “不過,寧國公要拿那道觀怎么辦?。俊?/br>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也要遷走?”

    “可能,或許,不止?!?/br>
    第二日他們就知道那道觀怎么了。

    “聽見了么,那座道觀里的道士,全被捉去殺豬啦!”

    “噗——”

    “道士,殺豬?”

    “本來只是殺豬,后面不知怎么,說先殺一月豬,然后充軍。”

    “天啦。寧國公夫人好可怕?!?/br>
    “我聽說啊,所有的道觀都慌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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