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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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春秀斬釘截鐵,快速堵在門口,死活不讓沈木兮出去,“就那樣的人,活該死翹翹。別看她現(xiàn)在要死要活的,等她真的好了,又得想法子折騰你和郅兒!今兒,你不許幫忙!” “我要用她的命,換我和郅兒的自由之身!”沈木兮拍拍春秀的肩,“外頭那么多人,只要薄云岫能點個頭,他堂堂離王殿下,總不好再出爾反爾吧?” 春秀愣住,“還能這樣???” 沈郅連連點頭,“春秀姑姑,你快點讓開,這樣我和娘就可以留下來,不用再去東都了!” “哎,成!”春秀趕緊閃開,抽出殺豬刀跟在沈木兮身后,“我們一塊出去!” 沈木兮開門出去,看著黍離快速領人上前,直接將千面郎君綁縛,撕下了那張皮面,露出了千面郎君本來的面目,那是一張平淡無奇的容臉,五官寡淡得猶如平面,難怪裝誰都像,皮面覆在他臉上,如同重塑五官一般服帖而契合。 她站在回廊里,薄云岫早已棄劍,此刻正打算走向魏仙兒。 “我是大夫!”沈木兮說,“我?guī)湍憔任簜儒??!?/br> 薄云岫的臉上無悲無喜,極為平靜的望著她,任誰都猜不出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你放我自由,我還你囫圇個的側妃,保管連半分傷痕都不會留下?!鄙蚰举庹f這話的時候,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他,心內有些復雜,仿佛有著淺淺的期許。 到底期許什么,她自己也說不好。 “沈大夫!”薄云岫沒說話,魏仙兒倒是開了聲。她捂著脖子,雙眼還遮著紗布,聲音格外的哀戚虛弱,好似一不留神就會斷了氣,“我敬你是個大夫,如今卻對你很失望,我還是那句話,絕不會讓自己成為王爺?shù)耐{。你救我也好,不救也罷,王爺都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 血,從她的指縫滲出,染滿了她素白的雙手,分明沒那么嚴重,但在顏色對比之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薄云岫沒說話,冷著臉走過去將奄奄一息的魏仙兒從地上抱起。 沈木兮想著,魏仙兒要在薄云岫面前博好感,自己又何必做壞人成全她?反正這傷沒什么大礙,最多在脖子上留個疤而已,這樣的出血量委實死不了人。 思及此處,她回頭沖著屋里喊了一聲,“郅兒,春秀,我們走!”既然沒什么可談的,那便無需浪費唇舌,到時候再想辦法。 門開了,沈郅駭然瞪大眼睛,登時尖叫,“娘,小心!” 沈木兮猛地回頭,一道黑影冷不丁撲來。 小腹驟然劇痛,是薄鈺用盡全力撞過來,沈木兮完全沒防備,正好站在臺階上,直接被猝不及防的力道撞翻,身后是堅硬而銳角鋒利的青石臺階。 恍惚間,她好似聽到了骨頭斷裂之音,劇烈的疼痛讓人意識模糊,剎那間只覺天旋地轉?;乩壤锏臒艋\被風吹得,搖晃得更厲害了。 “沈木兮!” “娘!” “沈大夫!” 疼…… 第47章 我會在東都等你 昏暗的世界里,唯有冰冷,什么聲音都消失了。 跌宕起伏中,沈木兮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看到了自家后院那棵高高的棗樹,每年棗子成熟的時候,滿樹紅彤彤的,讓人瞧著就心內歡喜。棗樹挨著墻根生長,仿佛刻意為她而生,連樹梢彎曲的弧度,都是沖著墻頭來的。 她最喜歡做的,就是爬上梯子坐在墻頭,吃得圓滾滾的,嘴巴里都破了皮才罷休。每當這時候,哥哥總是悄悄撤了她的梯子,惡作劇般將她留在墻頭,然后轉身就去請了爹過來。 爹最是嚴厲,對這個總愛爬墻頭的女兒極是恨鐵不成鋼,按照家規(guī)罰她在祖宗祠堂前跪一夜。 不過她也知道,爹是疼她的,爹每次都說讓人砍了這棵棗樹,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棗樹越長越高,越長越大,也未見得動它分毫,反而是墻根底下的草坪,年年都在加厚,連塊小石頭都未曾看到過。 回不去了…… “爹……”有淚沿著眼角悄悄滑落,有溫暖的手輕輕試過她的眼角,帶著一點點粗糲的感覺。 人果然不能犯錯的,少不更事所犯的錯,窮盡一生都未能再有機會彌補。 “爹,我改……”沈木兮哽咽著,夢中她跑遍了家中內外,爹沒了,哥哥也沒了,老管家也不見了,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哥,我后悔了,哥……” 沒人回答她,只有呼嘯而過的穿堂風,刮得她衣袂的呼啦呼啦響。 “沈大夫?” “娘?” 是郅兒的聲音,是郅兒! 沉重的眼皮徐徐睜開,然后又輕輕合上,仿佛很是吃力。沈木兮用盡了全身氣力,腦子忽然清靈起來,是了,她被薄鈺撞倒了,摔得腦袋發(fā)暈?! “娘!”沈郅喜極而泣,望著母親慢悠悠睜開雙眼,“娘,你終于醒了,可真是嚇死我了!娘,你覺得怎么樣?娘?” 大夫拔了針,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醒了就好,所幸命大,要不然脊背磕著臺階,萬一把脊椎骨摔壞了,就算是醒了,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br> “多謝大夫!”春秀趕緊送了大夫出去,捏著藥方的手有些微顫,“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郅兒,你守著你娘,我去取藥煎藥!” “嗯!”沈郅擦著眼淚點頭。 “有事叫我!”春秀又是叮囑一聲,見著沈木兮的確清醒了,這才抬步離開。 沈木兮面色慘白,背上刺辣辣的疼,瞧著兒子的小臉,只覺得活著真好。 沈郅在母親的臉上親了親,眼淚汪汪的握住她的手,乖順的模樣讓人瞧著好心疼,“娘,你餓嗎?郅兒的野菜粥很好吃,郅兒可以照顧娘的?!?/br> “郅兒乖,娘沒事。”沈木兮鼻子發(fā)酸,別開頭擦去眼淚,回頭望著沈郅時,嘴角擠出一絲艱澀的笑,“只要郅兒好好的,娘什么苦什么難都能挺過來。郅兒莫怕!” 沈郅點頭,將母親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臉上,狠狠的吸了兩下鼻子,“郅兒不怕,娘也別怕!” 沈木兮揚唇一笑,“對了,那小子呢?” “不知道?!鄙蜊u頭,“娘暈倒之后,春秀姑姑直接把人丟出墻外了,估計不死也得摔個半死。那個壞人跑過來抱著娘就往屋里沖,大家都忙著請大夫救你,所以都沒注意壞女人和壞孩子后來怎樣。娘沒醒,我和春秀姑姑也不敢走開!” 沈郅頓了頓,眼皮子微微垂著,面色微白,“娘,郅兒、郅兒當時、當時動過殺人的念頭?!?/br> “殺那個小子,為娘報仇?”沈木兮問。 沈郅點頭,不語。 “郅兒,殺人會上癮!娘是大夫,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沾血?!鄙蚰举庀胱饋恚魏伪成咸鄣脜柡?,雖說沒傷筋動骨,但刮掉一層皮rou卻是無可爭議的,“娘沒跟你講過以前的事情,是因為不希望你學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從不在乎后果,以至于后來惡果自嘗?!?/br> “娘是讓我三思而行,莫要作惡?”沈郅望著她。 沈木兮面色蒼白的淺笑,“郅兒最聰慧,莫作惡,做個有鋒芒的善良之人。” “是!”沈郅鄭重的點頭,卻沒告訴沈木兮,當時出事的時候,薄云岫簡直跟瘋了一樣,可怕得嚇人。他想著,娘不希望他插手大人的事情,那這件事……就不該由自己來說。免得到時候娘左右為難,不得已,說出一些不想說的秘密。 知子莫若母,兒子心里藏著事,沈木兮自然看的出來,孩子越是乖巧,她這當母親的越是心疼。只是有些事一旦撕開舊傷口,換來的只能是鮮血淋漓,她不希望兒子走她的老路,摻合在那些令人嫌惡的爾虞我詐之中。 她的郅兒應該平安喜樂的長大,做普普通通的少年,過完最平凡的一生。 “娘,那你不追究了嗎?”沈郅低低的問。 沈木兮疼得一身汗,咬著牙冷笑,“差點被人殺了,還不追究?你知道的,娘沒這么大度,只是現(xiàn)在起不來而已。且等著娘身子好些,你看我怎么收拾他?!?/br> 沈郅咧嘴一笑,狠狠點頭,“我?guī)湍悖 ?/br> “好!”沈木兮如今只想罵一句:真特么的疼! 薄云岫站在外頭,始終沒有進來,屋子里的說話聲他都豎著耳朵聽得真真的,一字都不敢漏??缮蚰举馓K醒之后,壓根沒問及過他,一句都沒有! “王……”黍離剛要開口,卻被薄云岫一記眼刀子給逼了回去,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 及至僻靜處,薄云岫負手而立。 黍離行禮,“王爺,劉捕頭和宜珠都找到了,人都還活著。不過劉捕頭傷得很重,現(xiàn)在還沒蘇醒,有些事還是要等劉捕頭醒了才能問清楚?!?/br> 話音剛落,薄云岫已大步離去。 黍離心驚,自打沈木兮傷著,王爺就一直沒說話,黑著一張臉,走哪都是冷颼颼的。不僅如此,他還一直守在房外也不進去,就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里??赐鯛敩F(xiàn)在這陣勢,怕是要去找魏側妃和小公子算賬了吧?! 果不其然,薄云岫黑著臉踏進了魏仙兒的院子,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奪了黍離手中的劍。 黍離心頭砰砰直跳,王爺這是要殺了小公子嗎?若王爺真的動手,那該如何跟太后與皇上交代?萬一真的傷及小公子,此事當如何收場?腦子很亂,黍離不知所措,只能緊緊的跟著薄云岫。 宜珠大難不死,當時只是被打暈了,此刻已經回到魏仙兒的身邊伺候。 因著主子受傷,阿落帶傷跟著伺候,生怕一不留神又要挨一頓打。不得不說,沈木兮的藥著實好用,否則阿落這會還在床上躺著呢! 驟見薄云岫握著劍進門,宜珠心神一震,嚇得臉都白了,“主子?王爺拿著劍,他……” 魏仙兒的第一反應是撲通跪地,眼睛上纏著紗布,脖子上也繞著紗布,整個人就剩下半張臉在外頭,這眼淚說掉就掉,好像真是水做的,“王爺!” 聽得宜珠稟報,說薄云岫提著劍,她就已經知道薄云岫要干什么。魏仙兒是真的沒想過,真的害怕了,一個沈木兮而已,即便音容相貌有那么一星半點的相似,竟惹得薄云岫百般庇護,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委實好手段,便是死了也未曾放過所有人。 薄云岫的視線在屋內逡巡,未見薄鈺蹤跡。 見他轉身要走,宜珠登時大喊,“王爺,小公子年少不懂事,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王爺,小公子畢竟是離王府唯一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閃失,皇上和太后娘娘怪罪下來……” 還不待宜珠說完,魏仙兒疾言訓斥,“住口!此事的確是鈺兒有錯在先,妾身這個當母親的難辭其咎。古人有言,子不教父之過,妾身未能盡到做母親的職責,王爺若有懲罰只管沖著妾身來。妾身絕無怨言!” “孩子要殺人,你遞了把刀子,最后告訴別人,錯的是你這個當母親而不是他?!北≡漆吨苌砝潇澹斑@就是你教的道理?今日若他不知何為對錯,不學會承擔責任,早晚會死在你手里!人呢?” 黍離喘著氣,“王爺,小公子的房中無人,孫賢也不知去向?!?/br> 昨晚春秀把人丟出去墻外,幸虧孫賢飛撲去搶,雖然沒受什么上,但著實被嚇暈了,聽說醒來后又哭又鬧的被嚇得不輕。按理說不可能不在,除非…… 薄云岫冷劍出鞘,劍刃寒光利利,“薄鈺呢?” 魏仙兒繃直了身子,“王爺要殺便殺,鈺兒已經連夜趕回東都了!” “你送走了他?”薄云岫冷哼,“好,極好!” “王爺!”宜珠慌了,“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主子也是愛子心切,主子不是有意跟王爺作對,請王爺寬恕主子這一回。王爺,事情已經發(fā)生,小公子已經離開,您再計較也于事無補,何況當時小公子是因為沈大夫對側妃出言不遜,且見死不救……” “救不救是沈大夫的自由,何時輪到你來置喙!”黍離亦聽不下去了,一個勁的推卸責任。連大夫都是活了,如果不是沈大夫命大,那一撞如果撞出個好歹,就算醒了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若然如此,此生盡毀! 薄云岫不屑聽她們廢話,“子債母還。” 魏仙兒深吸一口氣,“王爺要殺了妾身嗎?” 話音剛落,宜珠駭然尖叫,叫聲驚得屋頂?shù)镍澴育R齊高飛,發(fā)出驚悚的響聲。 一劍穿胸,鮮血沿著劍尖徐徐墜落,那一瞬的死寂,令人心驚膽戰(zhàn)。 “本王不會殺了你,但這一劍你必須挨?!北≡漆睹鏌o表情的抽劍,冷眼看著魏仙兒倒地,鮮血從胸口涌出,快速染紅了衣襟。 須臾,他扭頭看阿落一眼,阿落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仍是半垂著眼皮子的和順之態(tài)。 薄云岫隨手將劍丟還黍離,拂袖轉身,“殺人償命,沈木兮沒死,你也不用死!去找大夫,止血之后送她回東都?!?/br> “王爺!”魏仙兒捂著血淋淋的傷口,額頭滿是冷汗,倔強的抬起頭,望著薄云岫的背影,“為什么?她只是個大夫!” “這話原就不是你該問的,還記得自己是怎么入府的嗎?承諾予與不予,全在本王一念之間,出爾反爾雖非本王所愿,但若本王真的作罷,你將一無所有!”薄云岫繃直了身子,始終沒回頭看她,“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下不為例!” 他走得干脆,壓根不管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