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娘[穿書] 完結(jié)+番外、我真不差錢、想當(dāng)惡貓好難喲、佞臣寵妻(雙重生)、過分占有欲、宇宙級寵愛、檸檸寶貝、haitangshuwu.com出老千、ABO世界里的bg(h)、說好的是情敵呢
“話雖如此,但就我對那小子的了解,他一無野心,二不貪戀權(quán)勢,我想他就是再糊涂,也應(yīng)該知道那些人找上他也不會真心把他當(dāng)成陸侯對待。我覺得他沒那么傻,會甘心做人手中的傀儡?!?/br> “這話你明白,我明白,可我就怕他萬一想不明白?!眴叹爸闭f著,擔(dān)憂地捏下裴舜欽的手,“你我自是知道那些聞慣了血味兒的人不會把他放在眼里,但陸可明跋扈慣了,又一心認定了是我家和岑家聯(lián)手害死了他爹,我怕他會被那些人的言語迷惑,最后把自己弄到萬劫不復(fù)的境地?!?/br> 裴舜欽念及陸可明那沖動火爆的性子,懂了喬景擔(dān)憂所在,但他想喬用之既然已經(jīng)注意到了南面的動靜,那么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 “我想喬相在信中除了提到南面那些人蠢蠢欲動意外,應(yīng)該也提到了保護的陸可明的方法?!彼騿叹靶Φ溃骸暗强茨氵@拉著我商量的架勢,你是不是很贊同他老人家的法子?” 裴舜欽這話正中靶心,喬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是如此。”她老實承認,說:“爺爺?shù)囊馑际侵苯訉㈥懣擅鬈浗饋恚纫磺酗L(fēng)平浪靜了再同他解釋原委,我懂他老人家是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分神管這邊的事情,可我仍是覺得這法子太生硬了些?!?/br> “本來陸可明對我們就有怨,把他再關(guān)起來,這怨只會結(jié)得更深。我想的是,如果他能自己想清楚他和喬家其實是站在同一邊,那么我們不必再防著他,他也能明白他爹生前的一番苦心?!?/br> “恐怕沒那么好辦。”裴舜欽不掖不藏地給喬景潑了盆冷水。 陸可明愛恨分明,現(xiàn)下又完全沉浸在喪父的哀痛里,什么話都聽不進去。裴舜欽料想陸可明要是聽到喬景這一大通苦口婆心的分析,只會覺得她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是?!眴叹邦^疼地點下頭,拉住裴舜欽袖口,認真對他道:“你幫我好生勸勸他,我的話他不信,但我想你的話他多少還是能聽進去的?!?/br> “行吧?!迸崴礆J細思片刻,爽快答應(yīng)了下來。他瞧喬景松了口氣,不由又起了打趣之心。 他摟住喬景的腰,笑嘻嘻地湊上前去賣乖道:“那我要是幫成了你這個忙,你要怎么謝我?” 喬景不妨裴舜欽忽而變成了副紈绔模樣,裴舜欽的手頗有暗示意味地掌在她腰間,肌膚幾乎能感受到他手心透過了衣裳的溫?zé)?,她一霎羞得滿臉通紅,忙抬起雙手捂住了裴舜欽的嘴。 “無賴!”她惱火輕叱,無奈細聲細氣的著實沒什么威懾力。 裴舜欽輕笑,得意幾乎從俊俏的桃花眼里滿溢而出。 ☆、百零二章 接下來一連幾天,喬景因為瑣事纏身,只得將去州府的計劃往后一推再推,而裴舜欽也不過是在風(fēng)州留了兩天,就被夏遠又派到了他處。 這日喬景理順完手頭的事情,便打算往州府走一趟。車馬備好,她一跨出慈幼院的大門,就看到陸可明牽著匹馬站在她的馬車旁邊,似在入神地想些什么。 喬景不妨陸可明會出現(xiàn)在此處,一時間有些疑惑,陸可明聽到聲響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是她,神情別扭地向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喬景小心探問道:“你這是……?” “聽則安說你打算去找知州要慈幼院的花費?!标懣擅鞯皖^說著,緊了緊手中的韁繩,又粗聲粗氣地說:“你一個姑娘家,臉皮薄,哪治得住張大人這個老油條?!?/br>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陸可明今日不來,喬景覺得從張大人那兒要到銀子不成問題,不過陸可明有示好之意,她自然不會拂他的面子。 “有你幫忙,那再好不過?!?/br> 她微微笑著向陸可明一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就只是舉止自然地上了馬車,與他一路同行。 及至知州府,張大人聽到兩人來訪,當(dāng)即親自前來迎接。 張大人身材魁梧,長得寬鼻闊嘴,不似文臣,倒像武將。他將二人領(lǐng)至客廳,婢子端來茶水點心,張大人端起茶杯啜一口,又扯起袖子抹了把額上的汗。 “唉呀,下官在前廳議事,聽得兩位小貴人前來拜訪,拋下一屋子人馬上就來了?!睆埓笕苏f著暗暗覷兩人一眼,又大剌剌地笑道:“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兩位切勿責(zé)怪啊!” 喬景雖說來之前已經(jīng)打定了不達目的不歸的主意,但此時張大人如此說,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提要錢的事,便客氣笑道:“張大人說的這是哪里話,原是我兩人思慮不周,沒有先遞拜帖的緣故?!?/br> “兩位貴客臨門,何須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張大人不拘小節(jié)地一揮手,又笑,“不過現(xiàn)下風(fēng)州百廢待興,前頭還有一屋子人等著下官前去處理州務(wù),還請兩位小貴人寬恕則個,且容下官先去把那些事兒給料理完?!?/br> 張大人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饒是喬景已經(jīng)知道他在使緩兵之策,故意冷落他們,想要他們等得沒趣兒了自己回去,卻也不好仗著身份將他強留下來。 張大人不等喬景糾結(jié),說完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瞇瞇地站起來一邊告退一邊往門邊走。喬景本就不是個強勢的人,張大人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她只得憋下了這口氣。 “那什么,張大人,承蒙你叫我們兩個聲貴人,可我們來你這兒不是無事送福星,是有要事要同你商議的?!?/br> 喬景正沮喪時,陸可明一步向前不客氣地叫住了張大人。她訝異瞧陸可明一眼,陸可明給她遞來個眼風(fēng),她會意過來,當(dāng)即調(diào)整過表情,溫文有禮地接過了陸可明的話。 “正是?!眴叹皽\淺一笑,朝張大人道:“我倆前來正是為了慈幼院的補助銀兩,孤兒可憐,張大人既為本地父母官,還請盡父母之情,擔(dān)父母之責(zé),為慈幼院的那些孩子考慮考慮?!?/br> 論單刀直入,喬景比不上陸可明,但論言辭機鋒,陸可明也比不上喬景。 “養(yǎng)老撫幼,乃民生重中之重。此刻既有機會,還請張大人撥冗片刻,先將此事解決了?!眴叹罢f完,便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立即抬手請向了張大人剛才坐的那張椅子。 張大人不料會半路殺出了個不講禮數(shù)的陸可明,他不敢得罪陸可明和喬景,但也曉得一屁股坐下去,就逃不過要掏銀子出口袋。 “這個……”他面露難色,躊躇還想再找個什么理由搪塞。 陸可明一眼看穿張大人的小九九,他不耐煩地一抿唇,熟練地拿出了副傲慢矜貴的姿態(tài)。 他背過兩手,一揚下巴催促:“張大人,坐著說話?!?/br> 陸可明和喬景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張大人料想今日已是“在劫難逃”,眨眼間便掛上了副和顏悅色的笑臉。 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喬景還是順利從張大人手上要到了銀子。張大人寫完單據(jù)滿頭大汗地告退,喬景同陸可明從客廳出來,高興得眼神始終離不開手里的那張紙。 “有了這張紙,應(yīng)是三月不愁了?!?/br> 陸可明聽喬景此言不以為意地撇了下嘴角,“有什么可高興的,這份銀子花完就完了,你剛剛就該聽我的硬摁著張大人把每月的份額翻一倍?!?/br> “算了,他也難?!眴叹皩⒓堊屑氄酆梅湃胄渲校寐暁獾貙﹃懣擅鹘忉尩溃骸扒也徽搫e的,張大人方才有句話說得沒錯,那就是風(fēng)州城百廢待興,處處都需要用錢?!?/br> “他這銀子撥給了我們,多少就要從別處摳些回來,各部都難,現(xiàn)下解個燃眉之急也就夠了。至于長遠的,等我們回去慢慢盤算,總歸能想出辦法。” “行吧?!标懣擅髂@鈨煽傻卮鹆艘宦?。 喬景曉得陸可明這人嘴巴不可能服軟,于是就微微一笑,算是揭過了這茬。 兩人回到慈幼院,韓縉接過單據(jù)就喜滋滋地趕去捐那處領(lǐng)銀子,陸可明同韓縉的jiejie在院子里陪小孩子玩,喬景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就自去了書房。 她忙過半天,有人敲了敲門,她抬頭,看是陸可明站在門口,以為他是來告辭的,便順口問道:“你要走了嗎?” 陸可明卻是看著她搖了搖頭。 “不是,我有事找你。” 陸可明的表情有幾分冷然,喬景心一跳,腦子一下從滿盈的公事里抽了出來。 “哦……,好?!彼行┗艁y地說著,連忙起身示意陸可明進來說話。 她直覺陸可明要跟她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想要關(guān)上門,可是她又覺得她同陸可明獨處一室關(guān)門不妥,一時間便有些無措。 陸可明神色如常地坐下,許是看出了她的窘迫。 “不必關(guān)門,沒幾句話。” 陸可明向來咋呼,他這般冷靜喬景心里反倒發(fā)慌。 “好?!彼龓c點頭,亦坐了下來。 房門正對著院子,屋外陽光明媚,韓縉的jiejie看著幾個小孩笑鬧,喬景不曉得裴舜欽同陸可明談到什么地步,她暗忖片刻,便笑著同陸可明道:“有什么話,請說吧?!?/br> 陸可明側(cè)頭過來看她,平日一眼就能看穿的眼神此時竟有幾分莫測,他不正面回答喬景的問題,而是將她的話又推了回去。 “你覺得我要和你說什么?”他玩味地問喬景。 喬景有些吃驚陸可明會來這一招,她不動聲色地笑笑,只是說:“你想說什么,我怎么猜得到?” 陸可明冷冷一笑,隨即不耐煩地斂起了笑容。 “喬景,這就是為什么我這么討厭你和岑寂?!彼行┎恍嫉卣f著,從懷里摸出封信放到桌上推到了喬景那邊。 “我有什么說什么,你也不必和我說些九曲十八彎才能聽懂的話?!?/br> 陸可明話說得直白,喬景遲疑看眼信,拿起信封抽出信紙展讀,發(fā)現(xiàn)是陸婉寄來的信,一下扭頭看向了陸可明。 陸可明瞧著她驚愕的表情像是看好戲般地揚了下唇。 喬景眸光一沉,開始低頭認真讀信。 陸皇后果然如喬用之所料的那般還存有逼宮之心,想要陸可明接受南面的好意,與她里應(yīng)外合。 “你說我姑母這封信寫得如何?”陸可明語氣輕松地問喬景。 陸可明話里的沉著和冷冽讓喬景呼吸一凜,她無言看向陸可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我根本不用選擇?!?/br> 陸可明聳了聳肩膀。 “一來,我繼承我爹之位的位置理所應(yīng)當(dāng)。二來,岑安害了我爹,我應(yīng)該報仇。三來,新皇尚幼,我作為陸家人自然得給他撐腰,免得他大權(quán)旁落,王不成王?!?/br> 陸可明每個理由后面都有一個陷阱,喬景忍不住連連搖頭。 她輕聲說:“不是這樣的?!?/br> “是不是這樣重要嗎?”陸可明反問喬景。 喬景一怔,只覺此時的陸可明沉穩(wěn)得像變了一個人。 “其實我根本用不著做選擇?!标懣擅髯猿耙恍Γ吭诹艘伪成?,屋外的陽光照進房間,將將落到他腳前。 “我現(xiàn)在能信誰呢?” 院子里的笑鬧之聲爽朗活潑,陸可明神情迷茫,沒有了喬景慣見的那種不可一世。 他知道南面只想把他推出去當(dāng)幌子,他知道陸婉只是想借他之手把陸淵的勢力抓在手中,他也知道就算他好運過了這一劫,最后狡兔死,走狗烹,他們也不會給他一個好下場。 喬景靜思半晌,將信折起放進了信封。 她想,陸可明把這封信給她看,就已經(jīng)說明了什么。 她輕聲說:“我知道你愿意把這封信給我看,信的不是我,而是他,但我能問心無愧地同你說一句,爺爺他從沒想過要算計你什么?!?/br> 陸可明身體一凜,眉眼不動聲色地緊繃了些許,喬景將這些看在眼里,緩緩又道:“爺爺跟我說過,當(dāng)年是他給陸侯開的蒙,所以無論陸侯做的事情多不合他心意,他都覺得是他這個老師沒把學(xué)生教好?!?/br> 提及往事,陸可明霎時紅了眼眶。他雙手緊握放在膝上,竭力維持著平靜不讓人看出他的難過。 其實他小時候也是由陸侯抱著讓喬用之給他開的蒙。 “我想陸侯如果不是也像爺爺那樣也惦念著那份師生之情,去西南之前也不會選擇把你托付給爺爺。” 喬景輕而又輕地嘆了口氣。 “陸可明,爺爺是真的想保護你。” 陸可明緊皺著眉頭把眼里的淚忍下去,扭頭看向喬景粗聲道:“我想在這兒留幾年?!?/br> 喬景有些意外,“你不回京城?” 喬用之計劃的是讓陸可明同喬景一起回京,畢竟風(fēng)州路遙,不比京城他能將陸可明周全護在羽翼之下。 “我不想回京城。”陸可明有些不耐煩地重復(fù)一遍,抬頭望向門外說道:“這兒很干凈,我喜歡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