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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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不是做戲,周遭的下人全帶了眼,心知再幾個月后,府里當(dāng)家理事的人恐要換了人。 臨近日暮,顧氏再多不舍,也要送倪氏孟芫母女倆離去,安嬤嬤在一旁勸和,“再十日是您老的大壽,屆時又能見著倪夫人和芫姐兒了,這幾日小別,權(quán)當(dāng)積攢日后福分呢?!?/br> 顧氏這才惜別。 孟芫飲了酒,歸程上緊偎著倪氏,半睡半醒間,頭頂傳來母親慈祥的聲音。 “我的兒,我瞧著慕家這位祖太夫人,是真心實(shí)意地待你好,若母親讓你往后給她做個乖孫,你可愿意?” 第13章 【弄璋之喜】 倪氏這話,已不能算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了。 畢竟方才在博望侯府,顧氏祖太夫人的熱切態(tài)度母女兩人有目共睹。 倪氏既肯順著說,那就是認(rèn)可這門親事的意思。 孟芫一時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稍作矜持。 倪氏卻誤會女兒這是心中有顧慮,又趕忙開解,“慕家?guī)追咳穗m龐雜紛亂了些,但好在東西兩邊交集不多,如今侯府是顧氏祖太夫人當(dāng)家,西府就是想沾手也要顧及長幼尊卑。雖那符氏不堪了些,但你今日也都瞧見了,那既是個上不了臺盤的,也就不受待見,成不了什么氣候。縱她想仗著長輩身份發(fā)難,上頭還著尊大佛鎮(zhèn)住她,我兒也不須多慮。” 孟芫見母親從一開始的抵觸反對已經(jīng)轉(zhuǎn)為認(rèn)可,知道是祖太夫人許諾了什么,她抿著嘴往倪氏身前靠了靠,“可我舍不得母親。” 倪氏笑了,這就是也不反對的意思。 “我的傻囡囡,為女子者,早晚有離家出門那一天,我哪能一世在你身畔。只要你能得個夫君有能、婆母慈順的人家,我這余愿也就了了;即便慕家稍有不妥,你也勿要記得,你只穩(wěn)住你正室嫡妻的位置,占住一個理字,旁人就再奈何你不得?!?/br> “嗯,我都聽娘的。” 倪氏將女兒摟得更近些,想到慕淮那張冰冷冷的面孔,心下到底還是意難平,若慕家敢虧待芫丫頭,她就是拼了這條命去,也會護(hù)她周全。 想到這里,她又拉起孟芫,“從今兒個起,你再不許躲懶,每日我在正堂理事,你就跟在我身邊?!薄安恍校仡^我得派人打聽打聽慕家的章程還有顧氏祖太夫人的喜好,別回頭犯了別扭……” 再細(xì)想,早先預(yù)備的嫁妝也不大妥當(dāng),還得再提個規(guī)格,還真有的忙亂了。 倪氏頓覺頭疼,撫額紓解,孟芫則體貼地半坐她身前,上手給她按捏。 “娘,您也無須太煩憂,顧氏祖太夫人是個心明眼凈的,只要我盡心守禮,她日后定會護(hù)著我,至于慕侯,雖他面上冷淡了些,但既肯上門同咱家提親,那必是也存了鄭重,萬不會錯待的……” 倪氏受用著女兒的侍奉,舒服得眼也不睜,只含含糊糊答她,“慕府的人雖還沒正式登過門,但先頭也由人透過話給你父親。我先時不知內(nèi)里玄機(jī),才急著為你議親,險些鬧出亂子,幸好今日赴了宴,才沒觸了那位逆鱗……至于慕府何時遣媒提親的事,咱們也不必著急,由著他家安排,以他家老祖宗的行事,總不會差著禮數(shù)?!?/br> 孟芫旁的沒聽入耳,只一句“沒正式登過門”,霎時愣住,連手上動作都停了下來。 母親方才竟然說,慕家主人沒上門?可是上輩子,在她將行笄禮之前,慕淮明明親自登門向父親直言過求娶之意,此等大事,母親總不會不知吧…… 孟芫忍不住又窺探了一句,“那這親事,父親可和慕家已有過交涉?” “你父親只同我說讓我看著cao持,他自己在慕家的說客走后就入山門聽禪去了,哪肯費(fèi)絲毫心力。” 那就是說,慕淮真的并沒有和父親打過照會,更別說提親了! 孟芫心下惶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后幾日,倪氏果然拘著孟芫,手把手的教導(dǎo)她如約束仆從、怎樣經(jīng)管產(chǎn)業(yè),以便日后進(jìn)了慕家,能及早接過顧氏手里的重任。 孟芫神思不屬,敷衍應(yīng)付。 總歸上輩子掌了侯府中饋十年,早摸透了其中內(nèi)情,不出意外的話,她已想好了如何應(yīng)對初為人媳的幾番“試煉考驗”。 這期間,也有別個有意和孟家結(jié)親的人家主動上門拜望,又或是送帖相邀,倪氏一概斬釘截鐵拒了,以免日后被誤會朝秦暮楚。 孟芫于是徹底過上了頭午問事、下午苦練女紅的枯燥日子,就連她親jiejie孟芊臨盆這樣的大事,倪氏都不許她跟著,只言“血房兇煞太盛,別沖撞了你的好事”。 直到第二日,倪氏才歸府,雖滿臉疲憊,也難掩喜色,不等入了后宅她就吩咐著下人為她的外孫預(yù)備紅雞蛋和牲禮,至于填盆的金銀如意錁子,也特意尋了金鋪連夜打造,也好在洗三時派上用場。 孟芫再三央求,總算得到許可去展家探望親姐,除了厚厚的紅封,她還將近來繡好的一雙虎頭鞋也揣在身上。 這是孟芊繼兩個女兒之后的頭一個男胎,展家此前早有口風(fēng),若這回仍是弄瓦之喜,就要抬舉個良妾進(jìn)門,且連人選都選定了。 倪氏和孟芫這回總算松了一口氣。 孟芊身子還虛弱的很,尋常來賀的女眷,女使們只敢?guī)タ纯春⒆?,輕易不往內(nèi)室領(lǐng)。 孟芫進(jìn)屋時,只一個穿松綠錦袍的年輕婦人守在她床邊。 孟芫幾乎立刻就認(rèn)了出來,“林jiejie!”正是嫁入慕家四房的林憑湫。 孟芊見親meimei來了,強(qiáng)打起精神嗔她,“你看看你,眼看也要出門的人了,還這么不識禮,別嚇著憑湫和她腹中的胎兒?!?/br> 孟芫眼睛瞪得老大,“林jiejie這是有了身孕了?” 轉(zhuǎn)念一想,可不就是在這時候有的老二珃哥兒,以至于五爺因言獲罪時林jiejie挺著將要臨盆的大肚子上了路…… 這輩子,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林氏已經(jīng)站起身來來拉孟芫的手,“讓我來瞅瞅,這是哪家的小姑娘,這般水靈勁兒,真讓我生羨啊?!?/br> 孟芊也在一旁打趣,“是啊,這么鮮妍可人的一朵解語花,馬上就要奔去外頭,和某人作伴去了?!?/br> 孟芫假裝嬌羞,“今日是來賀外甥洗三之禮的,jiejie怎么反幫著旁人羞臊我。” 林氏笑得眉不見眼,“你今日叫我旁人,只怕不久后就忙著奉承我這個五嫂,好讓我教教你如何管住夫君的心意了……” 本是玩笑的話,孟芊卻難得肅容,“說起這個,憑湫你還真要多多照應(yīng)我這長不大的妹子,她一貫端持木訥的性子,若真惹到那位面冷心硬的慕侯,是萬萬消受不來的……” 第14章 【一念起】 林氏自來是個爽直脾性,和孟家姐妹更是多年的摯交,可聽孟芊語畢愣是沒敢接下這話茬。 “以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芫丫頭和我親妹子也不差什么了,按說我不該在你家好事將近的時候說那喪氣話??晌疫@兩日風(fēng)聞,三房侯府之所以如此死心塌地地和你家聯(lián)姻,是有著不得已的隱情。我尋常和東府那頭交涉不多,但也知咱們那位侯爺,是連開國幾位公爵人家都敢硬闖的狠性之人,若想讓他跟哪個服帖低頭,只怕是難如登天?!?/br> 孟芫一個沒忍住,咳了幾聲。 要是林氏帶著往生的記憶,只怕會深覺被打了臉,莫說低頭服軟,那人在內(nèi)院里就差對她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了。 舊事不堪思量,孟芫趕緊岔開這個話題,“來了半晌,凈被你們玩笑,還沒見著我的寶貝外甥團(tuán)哥兒呢。”因孩子還沒足月,就先起個乳名叫著,老話說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孟芊此子得來不易,特請了師婆賜了名。 孟芊命奶娘將孩子從隔壁抱來,好讓孟芫這個做小姨的親近親近。。 孟芫見眼前的小人兒真如粉團(tuán)子一樣,忍不住上手輕輕捏了一把,那孩子竟也不怕生,還伸出rou嘟嘟的小手,似乎很愿意同人親近。 “呀,他在看我呢!這眼睛可真水靈,像jiejie?!?/br> 屋里面頓時一片歡聲笑語。 又過了一會兒,這話題難免拐到了生子育兒上頭。 孟芊拉著林氏的手一陣感嘆,“我不如你福氣,一進(jìn)門頭胎就得了璿哥兒,眼看著明年又添丁進(jìn)口,再不用在婆母跟前伏低做小,腰桿子自來硬氣三分?!?/br> 林氏知道展家夫人是個內(nèi)里藏jian的,只一邊逗弄著襁褓里的嬰孩,一邊安慰,“你這也算熬出頭了,再幾年過去,孩子長大些,你能丟開手時,將府里中饋接下,也就再不用看哪個臉色了?!?/br> 這話說完,她們不約而同將目光又集中在孟芫身上。 林氏自認(rèn)最了解慕府內(nèi)情,不由替孟芫cao心,“雖說有些話現(xiàn)在提讓你面上掛色,但我也正經(jīng)叮嚀你一句,待入了東邊侯府,你頂頂要緊,是趕緊保養(yǎng)身子,盡快懷個一男半女,心里也好踏實(shí)?!?/br> 她怕孟芫聽不進(jìn)去,又講明了些,“也不知為何,慕家三房這一脈子息上尤其坎坷,早已作古的初代老侯爺——你未來家翁戰(zhàn)死沙場的事也就不說了,次代侯爺,也就是老六他親兄長,竟是不等成婚就發(fā)了急癥沒了,那還是殿前行走的武將呢,倒成了下殤之人,連立繼都不能……你也別怪我啰嗦,如今三房只剩老六這么星煙火,你進(jìn)了門,身上的擔(dān)子恐是不輕?!?/br> 孟芊先時待產(chǎn),倪氏沒敢拿娘家事煩她,她這兩日聽說meimei和慕侯議親,也只知個大概,沒想到慕家還有這層隱情,急忙追問,“慕家三房怎么就背晦如此?是不是沖撞了什么?有沒有尋高人給破上一破?” “怎么沒找人看?一年撒出去的消業(yè)錢都夠起座廟了,那房頭里兩位老夫人逢年過節(jié)還要親自去廟里祈福,結(jié)果人家皆道,祖上殺業(yè)太重,這才累及后世……” 孟芊這回也不知該如何勸了,看著親meimei就替她愁苦。 有心阻了娘家將meimei許嫁,可聽倪氏暗指那是天家的意思,若真等著明旨下來,那可不是福兆,而是催命了。 “我懷團(tuán)哥兒那會兒去靜慈安請來的神符甚是靈驗,趕明兒出了月子必要帶你去求上一個……” 孟芫勉強(qiáng)應(yīng)承,也不由思量。 上輩子慕家三房人丁敗落,她也只當(dāng)是慕家祖先殺業(yè)種的惡果,反噬到子孫身上,才致使三房男丁接連殞命。 如今林氏舊話重提,孟芫卻突地福至心靈,有些旁的想頭:若真是有因果報應(yīng)這一說,為什么當(dāng)初跟著開國皇帝打江山的初代忠毅伯戎馬一生反而得了壽終正寢,原配所出的長次兩房人丁也十分興旺,偏是繼室和妾氏的子孫亡的亡、散的散? 這果報還要揀佛燒香的嗎? 三房四房連年的禍?zhǔn)?,?dāng)真都是天報,而不是人意嗎? 從展家回來,孟芫坐了妝鏡前陷入了沉思。 她重新活過來這半個月,從未認(rèn)真思考過的事,也逐一在腦海里掠過。 上輩子經(jīng)歷過的一樁樁、一件件,似乎真的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背后牽動著絲線,cao縱著慕家里眾人的命運(yùn),就連顧氏祖母和自己殞命的時機(jī),似乎都是精挑細(xì)選。 臨終前她只覺慕淮的死因歸咎于天家無情。 畢竟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又不是本朝本代才有。 但銜接著三房、四房幾代人的命運(yùn),她又覺得事情蹊蹺得讓人不得不深想,為何長房和次房的人這些年下來反能獨(dú)善其身? 她是死而復(fù)生的人,按說應(yīng)當(dāng)相信因果報應(yīng)這一說,但她又隱約預(yù)感,自己既然能重生回來,那不就說明老天還打算給慕家一個機(jī)會?讓她通過自己的“先知”,去拯救慕家三房四房慘烈的命運(yùn)。 確切說,是想法避免慕淮早亡的結(jié)局。 這么一來,孟芫更下定決心,待日后加入慕府,要早早防范起來。 七月二十二這一日,是慕府祖太夫人的六十大壽。 孟府早幾日已得了帖子,且是慕府大管事親自送來的。 這一早天色微明,門房就套好了車駕,準(zhǔn)備送家中主子赴慕府的壽宴,倪氏格外重視今日的見面,連平日里鮮少和朝中官員結(jié)交的孟侯也被迫著同行。 因慕孟兩家還沒正式過禮,孟芫也就不須急著避嫌,照例跟在母親倪氏身邊。 慕家東府兩代世婦孀居,平素不喜鋪張,今日難得張燈結(jié)彩,連門口迎客的仆從一個個都穿紅戴綠,看臉色是真心實(shí)意的歡喜,可見今日紅封拿得豐厚。 入了內(nèi)宅,便要分男女兩處,孟侯被引去第一進(jìn)的男席,孟芫則跟在母親身后,由人領(lǐng)著往三進(jìn)的三思堂行去。 顧氏祖太夫人屋里此時已濟(jì)濟(jì)一堂,顯是早已受過自己家里人的拜賀。 孟芫只抬眼一瞥,左右兩邊或坐或站近二十位女眷,都是“老相識”了。 長房的大太夫人張氏坐了東邊上首,身后站著庶子媳婦梅氏,因長子媳婦周氏是慕家承重孫媳,也得了個偏座兒; 二房楚氏太夫人也居?xùn)|,身后是她兒媳韓氏; 三房符氏在西,卻被顧氏已嫁的女兒慕晴占了首位; 四房更在符氏下首,則是四太夫人白氏并她兩個兒媳林氏和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