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薛箏鄙夷地看著她手里的糖。 池棠負氣把糖丟回了荷包里,將荷包還給薛箏:“太子殿下給你的,你拿去跟小孩子們分著吃吧!” 薛箏嗤笑道:“太子殿下哪里是給我的?我從小就不愛吃甜!” 池棠紅了臉,仍舊強詞奪理:“也許是、也許是殿下忘了?殿下日理萬機,不記得你喜歡吃什么很正常啊……” 薛箏又嗤了一聲,瞥了一眼前面帶路的侍女,突然拉住她的火狐裘低聲道:“我早就想說了,你這件火狐裘是不是太子殿下賞你的皮子?” 池棠本來想搖頭,遲疑了一下,還是昧著良心點頭了。 太子殿下沒有賞她皮子,明明是做好了給她的,可惜這話說出來不合適,只能委屈太子殿下了。 薛箏冷笑一聲,又拍了拍她手里的手爐:“這個手爐,也是太子殿下賞你的吧?” 池棠不好意思地點頭。 薛箏眼睛往她頭上瞄了一眼,繼續(xù)冷笑:“這一套首飾呢?” 池棠摸了摸頭上,一愣,點頭。 薛箏嗤笑道:“你就非得這樣炫耀自己跟東宮關(guān)系匪淺?” 池棠撇了撇嘴,道:“跟東宮關(guān)系匪淺的是我爹啊……” 太子殿下只是愛屋及烏而已。 今天第二更延遲 晚上更,時間還不定,抱歉抱歉。 180章寫得不太滿意,改了很久,剛剛才開始寫181,以及……作者感冒 大姨媽茍延殘喘中……又以及……今天還是父親大人生日,所以晚上什么時候更也不一定,但肯定會更的,我不能放棄全勤! 第181章 陸子衿的畫 池棠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今天這一身,都是父親大人親自挑的。 “東宮已經(jīng)出面,索性讓李姝明明白白看到你的靠山是誰?!备赣H大人如是說。 池棠斟酌了一下,用自己的話復(fù)述了一遍:“我爹說,這樣穿戴來梁王府比較安全?!?/br> 薛箏驚訝了一下,道:“安全是安全了,你猜別人看到會怎么想?” “怎么想?”池棠不解。 薛箏撫額道:“你今天就差在臉上寫著‘東宮專屬’四字了,這是還沒嫁進東宮就要開始爭寵嗎?” 池棠“唰”的一下紅了臉,極力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薛箏笑道:“我看太子表哥也挺喜歡你的,你讓你爹去我爹那兒求一求,現(xiàn)在太子側(cè)妃之位也沒定,你還有機會呢!” 池棠臉更紅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爹也沒有!” 薛箏嗤笑道:“沒有你打扮成這樣?不是要做東宮的女人,難不成是要做東宮的女兒?” 池棠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薛箏驚得一個踉蹌,被扶穩(wěn)后,想要開口再問,一開口,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驚動了不遠處一名過路人,駐足轉(zhuǎn)頭望來,看到池棠時,驀然一怔。 “這邊請——”引路的侍從提醒道。 “有勞了。”過路人溫聲道,又看了池棠一眼。 卻在這時,那姑娘似乎有所察覺地看了過來,一看到他,便震驚得瞪圓了眼。 好像長大了一些,但性子看起來似乎沒什么變化。 他微微一笑,遙遙地向池棠行了個禮,隨著侍從離開了。 池棠卻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太子殿下那天說在梁王身邊見到的熟人,竟然是他…… …… 祝酒三巡后,李儼起身暫時退席。 不過一會兒,池長庭便跟了出來。 “三司會審又出問題了?”池長庭問道。 “沒有。”李儼答道,“姚無忌都招認了?!?/br> 這比會審出問題還讓池長庭意外:“這么容易就招了?” 畢竟是謀反,就算抓了個現(xiàn)行,審起來也很費力,尤其憑姚氏在江南的聲望,只要姚無忌不松口,很難判刑,他們早就做好了從姚無忌的子女下手的打算。 怎么姚無忌這么配合就招認了? “找了個人證。”李儼答道。 池長庭睨了他一眼。 李儼打了個手勢,暗中風動,枝葉簌簌。 池長庭不由神色一肅,這是讓暗衛(wèi)戒嚴四周,太子殿下來這一趟果然不是玩的。 “有件事,要拜托池卿?!崩顑暗吐暤馈?/br> 池長庭沒有立即答應(yīng),只是道:“殿下請說?!?/br> “先前查抄吳興王府時,在姚無忌書房里查出一批陸先生的書畫——” 池長庭微微一驚。 陸氏族人,能被太子殿下稱為先生的,唯有陸子衿一人而已。 “為免橫生枝節(jié),那些書畫是孤與聞禮親手燒毀的?!?/br> 陸子衿書畫雙絕,姚無忌有所收藏也不算奇怪,不能就證明陸氏與姚氏有所勾結(jié)。 但太子殿下秘密燒毀在先,現(xiàn)在又特意提起,想必那些書畫里有些古怪。 池長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問道:“殿下方才說的人證,就是陸先生?” 李儼點頭:“昔日在烏江,陸先生提到過與姚氏的淵源,且先生手里也有一些姚氏的罪證,因此,孤特意請先生上堂指證姚氏不臣。” 池長庭不由側(cè)目:“殿下這一手挺黑的,就不怕姚無忌魚死網(wǎng)破,拉著陸氏下水?” 雖然太子殿下措辭十分隱晦,但也不難猜出,姚無忌和陸子衿的淵源并不簡單,可能還涉及男女之情。 想想?yún)强づc吳興郡相距不過半日車程,姚氏和陸氏又都是江南豪族,早年間,姚無忌曾多次造訪陸氏,必然是見過陸子衿的。 陸子衿舊時有“江南第一才女”的美稱,仰慕者如過江之鯽,多一個姚無忌也不稀奇。 但是情之所至,有的人至死不渝,也有的人因愛生恨,好在姚無忌是前者,否則弄巧成拙就麻煩大了。 “這也是陸先生的意思——”李儼道,“先生出面,也是為證陸氏清白,那些書畫雖然是孤親手燒毀,卻不能不提防有所遺漏。” 池長庭“呵呵”一笑,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這師徒倆看著都是一身正氣,居然一個比一個黑心! 池長庭自認也做過不少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但從未利用過男女感情,這位陸先生倒是個無情的,將姚無忌算計得明明白白。 笑著搖了搖頭,問道:“那么,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李儼沒有理會他的暗諷,只負手而立,淡淡道:“我們提防得沒錯,姚無忌所藏書畫,確實少了一卷!” 池長庭笑容頓收:“少了哪一卷?” …… 畫卷緩緩展開,微微泛黃的絹布上,工筆細膩,纖毫畢現(xiàn),每一筆都用足了心思。 “這畫……果真是吳興王書房中得來?”紫衫男子半信半疑地問道。 白衣男子將畫卷展至末端,纖長秀美的手指點了點卷尾:“有吳興王親筆題字與印章為證?!?/br> 紫衫男子看了看題字,笑道:“沒想到吳興王還是個性情中人。” 白衣男子微笑不語。 紫衫男子想了想,又搖頭道:“這樣一幅畫能說明什么?他們大可以說是吳興王一廂情愿,陸子衿毫不知情,就算離間陸氏和鄭氏,都差了點火候!” 白衣男子垂眸細致卷起畫軸,語聲溫潤柔緩:“一幅畫是不能說明什么,不過,我們還有人證——” “殿下放心,這次不但陸子衿在劫難逃,就是池長庭,也不能獨善其身!” …… 池棠找到書房時,池長庭正執(zhí)筆伏案,聚精會神,連頭也沒抬一下。 但他還是知道池棠來了,出聲招呼了一下。 “爹爹在忙嗎?那我等會兒過來?!背靥牡馈?/br> 她雖然是有事,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無妨——”池長庭道,“你說,爹爹聽著?!?/br> 池棠踮起腳看了看,發(fā)現(xiàn)紙上多色,運筆緩慢—— 原來是在作畫??! 池棠放心地走了過去。 “爹爹,我昨晚看到——”話音戛然而止,池棠錯愕地看著他筆下初具輪廓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