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第182章 池長庭作畫 池長庭并不是很有閑情雅致作畫的人,除了教女兒和陪女兒,他基本不動畫筆。 但這回,他竟然一個人躲在屋里作畫! 畫的還是極耗心神的工筆! 還是七八年沒見他畫過的工筆美人! 她這是……快要有阿娘了嗎? “爹爹……你……”池棠欲言又止,心里既驚訝又好奇,還有點酸酸的。 “你給我打住!”池長庭哭笑不得地訓了一句,然而頭未抬,筆未停,一筆一筆,仍舊畫得極為細致。 “這畫我有用,你看過就算了,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池長庭囑咐道。 池棠“哦”了一聲,趴在桌前問道:“爹爹,你在畫誰???” 畫上的女子已經(jīng)勾出了大致的輪廓,身姿纖直,青絲飄逸,隱隱有出塵之態(tài)。 嘖嘖嘖,爹爹的眼光不錯啊! 其實爹爹不囑咐,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不就是要拿美人畫去討好美人嗎?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她絕對不會問爹爹畫美人做什么的,免得爹爹惱羞成怒。 不過,這到底是誰呢? “是陸大姑娘?!背亻L庭也不瞞她。 “啊——”池棠呆了一下,下意識問道,“太子殿下?” 池長庭手一抖,即將完工的工筆稿本就這么毀了。 池棠縮了縮脖子,認慫道:“爹爹我錯了……” 池長庭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畫紙揉成一團,扔進炭爐里,重新鋪開一張紙。 “要不我還是晚點再來吧?”池棠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池長庭目光凝聚于紙上,語氣如常地同她說話,“不是你的問題,是爹爹這陣子定力有些欠缺,遇事毛躁了?!?/br> 大約是女兒重生后,他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既然爹爹這么說了,池棠便重新趴回桌前。 一邊看他勾勒線條,一邊好奇問道:“爹爹,你認得真的陸大姑娘?” “幾面之緣?!背亻L庭答道。 池棠不由驚嘆。 才幾面之緣,爹爹就這么用心為她作畫了!陸大姑娘一定是個神仙一樣的美人。 “陸大姑娘是不是很美?”池棠忍不住問道。 “人物出眾?!?/br> “那她是真的有在幫太子殿下做事嗎?” “有吧。”這個池長庭也不是很清楚,只聽李儼稱呼陸子衿為“先生”,其中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池棠癡癡地想了一會兒,點頭道:“爹爹,我覺得陸大姑娘不錯!” 池長庭啼笑皆非:“你給我少想些亂七八糟的!” 池棠見他狀似惱羞成怒,便乖巧地“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她不說話,更像是在胡思亂想。 池長庭怕她突然又冒出什么奇怪的說法,只好主動轉(zhuǎn)移話題:“找我什么事?” 一說這個,池棠頓時精神一凜,趴回桌前,語氣有些激動:“爹爹,你猜我昨晚在梁王府看到誰了?” “蘇瑾?” 池棠一愣:“你也看到了?” 池長庭笑道:“你都看到了,我還能看不到?昨晚的夜宴,蘇瑾作為梁王府的貴客也出席了?!?/br> 池棠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問道:“爹爹,蘇瑾和梁王是什么關系?” “不知道?!背亻L庭道,“昨晚幾乎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太子殿下說,那日梁王進城時,蘇瑾就跟在了梁王身邊,梁王對他頗為禮遇?!?/br> 說完,久久沒聽見她出聲,忍不住問道:“怎么?” 池棠猶猶豫豫道:“有件事……前世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真的?!?/br> “說來聽聽?!背亻L庭道。 池棠神色微黯,輕聲道:“前世……衫衫病逝后,陸三哥打傷了蘇瑾,被關進大理寺獄,要治他民犯官之罪,陸家上下竟救他不出,甚至在獄中被打斷雙腿……” 盡管已經(jīng)是前世的事了,提起這一段,還是濕了眼眶。 池長庭也聽得動容。 陸家不是普通人家,大理寺竟不怕得罪燕國夫人和陸淑妃,敢如此待陸三? “后來還是蘇瑾親自去了趟大理寺,將陸三哥帶了出來,有人說,蘇瑾是梁王的人,陸三哥打傷蘇瑾,是梁王在為蘇瑾出氣?!?/br> 池長庭沉默片刻,問道:“有人說,是誰說?” 要說梁王為蘇瑾出氣,這氣出得太過囂張,而據(jù)他看來,梁王并非囂張跋扈之人。 池棠道:“是我讓銀燭出去打聽到的坊間流言,問顏先生和陸家,都是諱莫如深,我也知道做不得準,所以一直沒說,昨天看到蘇瑾在梁王府,才又想起這件事。” 池長庭“嗯”了一聲,又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了?!?/br> 池棠猶豫了一下,道:“爹爹,我可以約蘇瑾出來嗎?” 池長庭畫筆一停,抬眸看了她一眼:“干什么?” 池棠輕聲道:“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知道前世衫衫究竟是怎么死的……” 池長庭笑了一聲,低頭繼續(xù)作畫,道:“你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沒興趣知道,倒是知道惦記著陸七?!?/br> 池棠陪笑道:“我的事不是有爹爹嘛……” 池長庭笑了笑,問道:“你的福袋做好沒?” 這個問題池棠早有準備,回答得理直氣壯:“快好了、快好了!絕對不會耽誤!” 池長庭這才松口道:“你寫封信,回頭我讓人投到梁王府去?!?/br> 池棠高興地應了一聲,索性就在這兒拿了紙筆寫起來。 寫完封好,放在書案一角,轉(zhuǎn)頭再看那畫,已經(jīng)差不多勾好了線條。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女子春衫飄逸,青絲低垂,素手執(zhí)一書卷,未見容顏,已覺神清散朗,風姿不俗。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久不練筆的緣故,池棠覺得他的畫技似乎有些退步,布局和技法顯得比較一般。 池棠寫好信,原本應該走了,可見他開始勾畫面部,出于好奇,又趴回了桌前。 池長庭此時越發(fā)全神貫注,話也沒說了,似雕琢一般仔細添著面部輪廓。 一筆一筆,隨著美人容顏逐漸清晰,池棠也逐漸震驚得張大了嘴。 這、這、這—— 這個美人,不就是她在武當山山神廟見過的白衣女子?! 第183章 小姑娘的第一次動心 “?!弊挚炖C好了,池棠便慢下了速度,一邊繡著,一邊想著上午在池長庭書房看到的畫。 她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上色了。 還是想說,爹爹的工筆有點退步,畫得那么仔細,卻只得了兩三分陸大姑娘的神韻,比不得爹爹給她和阿娘畫的。 但二三也不錯了,除了她和阿娘,爹爹就只給陸大姑娘畫過,果然是不一樣的! 池棠停了針,癡癡地想,什么時候也有個人這樣為她作畫呢?嗯……除了爹爹以外…… 想著想著,還真的讓她想出個人來。 “青衣!”池棠朝門外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青衣便閃現(xiàn)眼前。 “你還記得不記得我曾經(jīng)落了一幅畫在芳塵院?”池棠期待地問。 青衣?lián)u頭。 池小姑娘和太子殿下在芳塵院里做的事她一點也不敢記,誰問都是不知。 “就是燕國夫人大壽那日,蘇瑾畫的畫。”池棠提示道。 青衣還是搖頭。 池棠只好放棄,改口道:“那你能幫我問問太子殿下那幅畫的下落嗎?如果在殿下那兒的話,問問殿下能不能還給我?” …… “不在!”李儼斷然回答。 青衣也干脆,得到了回答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李儼喊住她,“為何突然想起蘇瑾的畫?” 青衣面無表情:“屬下不知?!?/br> 李儼默了片刻,又問:“那日梁王府宴,她是不是見到蘇瑾了?” “是?!?/br> 李儼垂眸盯著面前請為太子選妃的奏折,須臾,提筆草草批復:“若重選才如重選妃,孤心慰矣?!?/br> 最后一筆收起,也顧不得墨跡未干,便“啪”的一聲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