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程郁感覺自己喉頭發(fā)緊,他什么也說不出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翟雁聲依然像過去那樣找他來上床就好了,不要問他什么話,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郁好半天沒有說話,翟雁聲并不逼他,他只坐著,等待程郁開口的那一刻。翟雁聲是個非常洞悉人心的人,他明白強迫有時候只能適得其反,而想要求出他需要的答案,最好的方法就是享受沉默帶來的壓力。 程郁在心理戰(zhàn)上面跟翟雁聲還是差得遠,很快他就在這樣看起來似乎漫無邊際的沉默中敗下陣來,他頹唐地說:“你要結(jié)婚了?!?/br> 城南風(fēng)景區(qū)有一條河,河水在山間丘陵環(huán)繞奔流,最后涌入山腳下的一個湖泊里,因著是活水,湖中每到季節(jié),魚苗就格外繁盛,魚苗爭先恐后地從水中越出,在湖泊地勢起伏的地方形成一道趣景。魚躍龍門,這是城南風(fēng)景區(qū)的一道名景,但實際上湖泊因為游客眾多,水質(zhì)已經(jīng)很差,真正純凈的水源是在山里,而真正開闊的湖面,也并不是風(fēng)景區(qū)里的那片湖泊,而是山間的一個河水沖刷出的小小湖泊。 站在翟雁聲的房間,恰好就能望見奔涌的河水涌入湖泊,而后在匯入湖泊后歸于平靜,最終再從湖泊中流往山下的景象。 程郁在說完剛才那句話以后,感覺自己就仿佛是那一片湖泊,兩邊都有湍急的河水,而他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程郁又重復(fù)了一遍,道:“因為你要結(jié)婚了。你的未婚妻找上門來,讓我離你遠一些?!?/br> 翟雁聲笑出聲來,有種目的達成的志得意滿。程郁為什么會走他當(dāng)然知道,他只是需要程郁說出來。 “我不結(jié)婚了?!钡匝懵曊f。 翟雁聲的第一段婚姻是父母安排的,典型的商業(yè)聯(lián)姻,對方是國內(nèi)一家珠寶集團創(chuàng)始人的掌上明珠,翟雁聲二十八歲那年訂婚,三十歲結(jié)婚,婚后妻子順利懷孕,然后生下翟寧寧。 但翟雁聲直到自己的夫人懷孕四個月時才得知她的心臟并不好,負擔(dān)并孕育一個孩子實屬超負荷的,在此之前他尊貴的夫人和岳丈全家都將這事瞞得死死的,翟雁聲暴跳如雷,無法接受自己的夫人居然要冒著生命危險生孩子。翟寧寧出生前兩個月就住進了醫(yī)院,最后只有她一個人出來。 翟雁聲有了孩子卻成為鰥夫,婚后男人又做了爸爸,成熟的男性魅力再度為他加分不少,這幾年想給翟雁聲續(xù)弦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多數(shù)人都說讓翟雁聲趁著翟寧寧還小,盡快給她找個后媽,也方便培養(yǎng)感情,但翟雁聲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 直到翟寧寧快要四歲的時候,翟雁聲將程郁帶回家。程郁那時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翟雁聲把翟寧寧交給他,翟寧寧見面第一眼就用自己的奶牙咬了程郁一口,程郁縮回撫摸翟寧寧臉蛋的手,翟寧寧便傲嬌地爬遠了。 有人照顧翟寧寧了,翟雁聲就可以放心地游戲人間,一年前他終于再度傳出婚訊,對方家里是近兩年的通訊行業(yè)新貴,女方自己也在公司里雷厲風(fēng)行,是個事業(yè)型女強人。跟翟雁聲訂婚后,女方不怎么客氣地警告了包括程郁在內(nèi)的翟雁聲的所有情人。 但是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將這種警告當(dāng)真,并且迅速消失離開的人,似乎只有程郁一個。 翟雁聲盯著程郁的眼睛,又說了一遍:“程郁,我不結(jié)婚了?!?/br> 程郁的目光再度落在透明的茶幾上,茶幾上現(xiàn)在映出他和翟雁聲兩個人的身影,他看到翟雁聲微微前傾,這是一個比較迫切的姿勢,程郁第一次看到翟雁聲居然會露出這樣的姿態(tài)。 而程郁整個人狀態(tài)繃得很緊,他板板正正地坐著,什么也也說不出來,好半天,他只說了一聲哦。 翟雁聲的剖白變得徒勞無功,兩人對峙沉默了一會兒,翟雁聲擺擺手,道:“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看文件?!?/br> 程郁轉(zhuǎn)身想離開,翟雁聲又將他喊住了,道:“就在這里。” 程郁在翟家有間屬于自己的房間,一樓有三間客房,靠近樓梯扶手的那一間是屬于程郁的,但是程郁沒怎么去住過。更多時候他都住在翟雁聲的房間里,只有翟雁聲不回來的時候,他才會選擇睡到自己的房間里。 程郁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遠遠地能看見翟雁聲對著電腦敲鍵盤,他手邊有一整摞文件,翟雁聲偶爾會拿起筆在上邊快速地圈畫出什么然后扔在一旁。 程郁看了一會兒,眼睛困倦地閉上了。雖然在翟雁聲身邊總是睡不好,但程郁畢竟不是鐵打的人,現(xiàn)在終于疲累不堪,沉沉睡去。 程郁這一覺睡得很沉,夢里他夢見翟雁聲未婚妻喬伊那張清冷漂亮的臉,喬伊說她不介意做后媽,但是很介意身邊有程郁這樣一個人。程郁不止是翟雁聲的情人,他還是翟家的定時炸彈,以后也有可能是翟家和他們喬家的。 程郁從夢里驚醒,朝窗外望去,天已經(jīng)黑了,正是年三十的時候,程郁猜樓下現(xiàn)在一定是一陣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他既懶得見翟家的那些親戚朋友,想必翟家的親戚朋友們也不愛看他,于是程郁索性坐起來,半靠在床頭拿出手機。 跟在翟雁聲身邊,他連短信都沒來得及回給吳蔚然。程郁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吳蔚然又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跟家里長輩商量過了,我初五就回去,給你帶好吃的?!?/br> 程郁的心砰砰狂跳起來,是緊張的。吳蔚然初五就要回到宿舍,而程郁必須要在初五之前回去,才能瞞著吳蔚然。 程郁并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么想要一直瞞著吳蔚然,他只是下意識就這么做了?;蛟S是人之常情,面對喜歡自己的人,誰都想要時刻維持完美而體面的模樣,更何況程郁的往事還是如此不堪。 程郁左思右想,還是保守地回復(fù)他:“前兩天太累了,我都忙著悶頭補覺。你不用因為掛念我在宿舍所以急著回來,還是好好跟家人待在一起過年吧。祝你新年快樂?!?/br> 程郁發(fā)完短信放下手機,房間門被篤篤敲響,然后聽見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奔進來,道:“程郁,爸爸讓我喊你下來。” 是翟寧寧,她又換了一身新裙子,看著如同俏皮的公主似的,趴在床邊同程郁撒嬌時翹著腳丫,露出她漂亮的小皮靴。 程郁將她扶起來站好,道:“你穿著鞋踩你爸爸的地毯,被他知道他該生氣了?!?/br> 翟寧寧最怕翟雁聲生氣,聞言連忙后退一大步,退開床邊地毯的位置,然后局促緊張地站著,繼續(xù)催促程郁:“那你快點跟我下來呀,爸爸讓我來喊你的?!?/br> 如此隆重的翟家家宴,喊他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做什么,程郁有些懶散懈怠地起身,將自己睡過的床褥鋪平,然后走到寧寧身邊嘆了口氣。 “他有說讓我下去干什么嗎?”程郁問。 翟寧寧道:“爸爸說今天小朋友太多了,讓你看著我別受欺負?!?/br> 程郁啞然失笑。翟寧寧性格有八成都隨了翟雁聲,聰明又強勢,剩下兩分隨了她的親媽,脾氣又倔又硬。總之翟寧寧雖然只是個小孩兒,卻難對付得很,同齡孩子無論男女,沒有能與她相較的,要么歸順?biāo)?,要么就要跟她決裂。而翟寧寧這樣的脾氣,誰跟她決裂那等同于自討苦吃。 這樣的翟寧寧能被誰欺負,今天來的都是翟家的孩子,要么是翟家的親戚,幾乎都是翟寧寧的跟班或是手下敗將,她就是小小女王,哪里用得到程郁來看顧。 翟寧寧見他沒有要動的意思,連忙搖著他的手繼續(xù)使出撒嬌的勁兒來,道:“程郁,我爸爸還說啦,今天小朋友這邊的菜做得更好,家里這回帶來的主廚做飯?zhí)绷耍瑺敔斈棠潭汲圆涣?,爸爸不滿意?!?/br> 翟寧寧的臉貼著程郁的手背蹭了好半天,道:“爸爸說你晚上沒吃飯,讓我?guī)闳コ燥埬?。?/br> 翟家歷年兒童和成年人分開,成人占有餐廳和客廳還有串聯(lián)的舞廳。而小孩子則分散在一樓東側(cè)的幾個功能區(qū)里,家庭影院,琴房、畫室、游戲房,任由他們?nèi)鲆?,家長們通常不回去管。這一夜的目的就是讓家長和孩子都盡情舒心,因此除非故意找過去,彼此之前是不會見面的,如果程郁下樓,也不會見到翟家其他人。 程郁還想再說什么,房門又開了,來人腳步很快,走到他們面前,正是頗為不耐煩的翟雁聲?!安蝗コ燥堖€在這磨蹭什么呢?” 程郁和翟寧寧都怕翟雁聲,兩人連忙小手拉大手一起出門,翟雁聲就跟在他們后面,那模樣看著不像送他們?nèi)コ燥埖?,倒像是送人上刑場的?/br> ※※※※※※※※※※※※※※※※※※※※ 我寫的好慢啊~ 第39章 吳蔚然一家只有過年時才難得能團聚一次。他父母多年來總是調(diào)任,原因之一是父母精明能干,在每個單位都做得風(fēng)生水起,二則就是吳蔚然的父母還想著再升一升,所以頻繁地在基層和領(lǐng)導(dǎo)機構(gòu)之間輪換。 吳蔚然通常也不會回江城,江城那邊只有其他幾個親戚負責(zé)照顧老人,這許多年來因為他的父母忙于仕途,除了錢的事情上不曾缺席,家里人都覺得他們并沒有盡到贍養(yǎng)老人的義務(wù),雙方的親戚里都頗有微詞,鬧得一家人情形也并不算太好看。 吳蔚然是坐姑姑一家的車回江城的,吳蔚然的姑父父母早逝,所以姑姑一家每年過年都回到江城去。姑父開著車,姑姑坐在后邊同吳蔚然聊天。她還是對給吳蔚然介紹對象這事不死心,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這件事上。 “蔚然,你這段時間工作忙,沒怎么到姑姑家里來,你都不知道,上回你姑父出差,我說一個人在家里待著沒意思,就喊了我單位幾個年輕小姑娘小伙來家里吃飯了,幾個人忙活地做了一桌飯,我一瞧,手藝真不錯?!?/br> 吳蔚然的姑姑吳梅在教育系統(tǒng)工作,她當(dāng)年就是做了許多年的老師,最后提任到當(dāng)?shù)亟逃?,所以身邊認識最多的人就是老師。原本吳梅覺得吳蔚然前程似錦,區(qū)區(qū)一個中學(xué)教師或是小學(xué)教師實在是配不上他,指望著自己的丈夫韓森能夠給吳蔚然介紹幾個家底殷實又條件優(yōu)秀的姑娘。只是上次聊天過程里聽出韓森沒有這個意思,也沒有這個舉動,吳梅也只能親自上陣。 老師就老師吧,起碼知書達理也有素質(zhì),又是穩(wěn)定的鐵飯碗,比外面亂七八糟的人還是強一些。吳梅這樣想。 吳蔚然佯裝不懂,只回應(yīng)道:“嗯,那姑父以后不在家,你可以常叫同事來陪陪你吃飯聊天?!?/br> 吳梅的兒子正在外上大學(xué),吳梅平時沒個說話的人,遇著吳蔚然就說個不停?!坝锌漳阋瞾恚驴倸w是同事,家里人感情又不同。你來陪姑姑說說話,總比他們這沒良心的父子倆要強?!?/br> 吳蔚然的姑父開著車,聞言搖搖頭,道:“不給蔚然介紹對象就是沒良心了?給你說了多少次了,孩子的事讓孩子自己去做決定,你一個外**這么多心,你看把蔚然弄得,都不說話了?!?/br> 吳梅在這件事上始終不能跟丈夫達成一致意見,但是在車里也不方便讓韓森分心吵架,只能悻悻住口。 等一家人回到江城,那就是想說也沒機會說了。吳梅兄妹四人,吳蔚然的母親一家兄妹五人,兩邊都是一大家人,逢年過節(jié)吵嚷不停,沒什么機會能安靜下來說幾句正事。 吳蔚然父母因為平時無暇照顧老人,所以承包著每一年的年夜飯。江城的酒店要比云城酒店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吳蔚然父母定下一個大包間,兩家人都在一起。家里飯桌上有小孩升學(xué)、小輩備孕的熱鬧,也有工作調(diào)動、賺錢不易的煩惱,男人忙著喝酒,女人三三兩兩扎堆嗑瓜子,小孩在聊游戲和學(xué)校八卦,一片熱鬧喧騰。 吳蔚然曾經(jīng)也是話題中心的人物,這種熱鬧一直持續(xù)到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選擇去云城的基層,這一舉動無疑跌破全家人的眼鏡,原本將他當(dāng)做全家的希望,沒成想他又跟他的父母一樣,魔怔了一般往窮鄉(xiāng)僻壤扎。 現(xiàn)在他勉強從窮鄉(xiāng)僻壤爬升到市里,但在全家人面前還是不夠看,家里有在首都讀大學(xué)的后輩,還有從小就立志要出國留學(xué)的小輩,難免顯得吳蔚然太沒出息。 吳蔚然也不怎么喜歡跟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在外面他幾乎日日夜夜都要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跟人應(yīng)酬,但并不想回到家里還要掛著假笑說著違心的話。 大家都在聊天,吳蔚然拿出手機給程郁發(fā)了條信息。 其實吳蔚然對程郁是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程郁平時話就不多,吳蔚然的短信發(fā)過去沒有回應(yīng)也實屬正常,他并沒有發(fā)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飯桌上氣氛喧鬧而吵嚷,吳蔚然起身去上洗手間,酒店的洗手間也富麗堂皇,吳蔚然洗了手甩著手上的水珠出來時,跟迎面進來的人撞在一起。那人穿了一身漂亮的針織連衣裙,頭發(fā)燙成卷,有一縷頭發(fā)掛在吳蔚然外套的紐扣上。 “哎呀!”那人驚叫一聲。 吳蔚然連忙站定幫她把頭發(fā)取下來,抬眼一看卻是老熟人,袁葉。袁葉也認出了吳蔚然,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招呼。 打過招呼以后吳蔚然想走,袁葉叫住了他:“吳蔚然,你過年回來待幾天?” 這常是客套話,吳蔚然便回答:“三五天就回了?!?/br> 袁葉笑起來:“初三晚上有個聚會,你來嗎?也在這兒。” 吳蔚然開口想拒絕,袁葉又笑起來:“別忙著拒絕,沒幾個人,都是咱們以前那一圈兒的朋友。好些年沒見面了,正巧今年聚一聚?!?/br> 吳蔚然尚未開口,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嗡地震動一聲,袁葉也注意到了,于是她拍拍吳蔚然的手背,親昵地說:“那咱們初三晚上還在這兒,金玉滿堂這個房間,不見不散。你忙吧,我先進去了?!?/br> 袁葉沒給吳蔚然拒絕的機會,直到她進了洗手間,吳蔚然才摸著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回過神來,看來初三這趟聚會是少不了的了。 袁葉是他的前女友,兩人是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沒能讀一個學(xué)校,卻在一個城市,后來兩人談起戀愛,最后平靜分手。 在吳蔚然這里,他和袁葉是平靜分手,在他們共同的朋友圈子里卻都覺得是吳蔚然對袁葉不上心才導(dǎo)致兩人分手,所以吳蔚然漸漸和這群共同的朋友疏遠了,既是不由自主,也是出于被迫。 現(xiàn)如今事情過去多年,吳蔚然往回走的路上心想,那倒也是罷了,就只當(dāng)是個重新修復(fù)朋友的機會。 短信是程郁發(fā)給他的,吳蔚然琢磨著短信,又心猿意馬起來。他想著程郁似乎是有什么魔法似的,袁葉幾次三番地約他聚會,他都有些不想去,程郁客客氣氣講一通讓他好好在家過年的事情,他恨不能立刻回到程郁身邊去。 吳蔚然回到飯桌上,姑姑正在同他的父母說話,見他回來,又道:“蔚然,剛才我還在跟你爸爸mama說,我聽說你們科室的孫姐要給你介紹個對象,你怎么給拒絕了?” 吳蔚然沒料到只是跟孫姐聊一嘴的事情居然還能傳到姑姑那里,最后還能在一大家人聚會的飯桌上抖落出來,面色顯得有些尷尬。 “孫姐開個玩笑,不能當(dāng)真的?!眳俏等灰贿吚_自己的椅子坐下,一邊說。 姑姑馬上正色起來,道:“你這孩子,你懂什么?!彼龜?shù)落完吳蔚然,又轉(zhuǎn)頭沖吳蔚然的mama道:“嫂子,這個孫姐呢,跟她老公一樣,家里兄弟姐妹多,家族大,在云城那邊人脈廣的不得了。孫姐家里有個遠房親戚,跟蔚然一樣,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現(xiàn)在在云城電視臺,又當(dāng)主持又當(dāng)記者,你想想,能出鏡,又能干業(yè)務(wù),那人長得好看不說,文筆才華也是沒得說的,說是云城電視臺臺柱子一點都不夸張?!?/br> 吳蔚然的mama正色道:“是嗎,那這條件確實是不錯啊,蔚然是怎么……沒看上?” 吳蔚然惱火地說:“媽,不是那回事,你想什么呢!” 吳梅和吳蔚然的mama都沒把吳蔚然的不滿放心上,兩個人手拉手推心置腹地聊天:“咱們蔚然根本連這姑娘的條件聽都沒聽,孫姐就提了一嘴,蔚然馬上就給推了。但是孫姐是怎么看都覺得兩人般配,所以就算蔚然把這事給推了,她心里還是惦記著,就回家跟她老公說這事兒,他老公呢又是我們老韓的同事,這么一連上,還是老韓回來跟我說的這事?!?/br> 韓森連忙道:“我可沒像你這么八卦,我是回來跟你說了老金說他老婆天天在家念叨要給同事大小伙兒介紹對象的事,把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想讓你也少cao這份心,誰知道你自己跟我分析了半天,最后確定老金的老婆就是蔚然他們部門的孫姐,孫姐要介紹的對象就是給蔚然的。你天天惦記這么多事,買多少護膚品也不抗老?!?/br> 左右給吳蔚然介紹對象的事情是橫豎指望不上韓森,大過年的吳梅也不想跟他吵架,只當(dāng)他說了這么一大段話是說給空氣的,繼續(xù)專心跟吳蔚然的mama聊天。 “嫂子,我這么上心,也是真的覺得這個姑娘跟蔚然合適,你看看,無論是學(xué)歷、樣貌還是工作,工作上蔚然還跟這姑娘算是半個同行,兩個人都很般配的,要說真的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那就是這姑娘年紀比蔚然大了兩歲,前兩年忙著拼事業(yè),這才把自己給剩下了。但是也不算大,二十七歲,跟蔚然差得也不多,事業(yè)發(fā)展得也好,我怎么想著都覺得不能錯過這姑娘?!?/br> 吳蔚然的mama聞言便開口勸吳蔚然,道:“蔚然,mama聽你姑姑這樣說也覺得人家姑娘不錯,你別看著你現(xiàn)在年輕,這年紀啊一晃就上去了,你見一見總沒壞處,對吧,就算不跟姑娘談戀愛結(jié)婚,你只當(dāng)拓展個人脈,你們倆不還算是半個同行嗎?” 有那么一瞬間,吳蔚然真的很想告訴她們自己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但是依照他對家里人的了解,這樣一說,那必定就要刨根究底地去問。吳蔚然不想在自己什么都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連帶著把程郁拖下水。 于是吳蔚然想了想,說:“見一見也行,但是只見一見,不是相親,不干別的,見過了你們就別再給我介紹別人了,我工作這么忙,也沒空跟人談戀愛?!?/br> 只要吳蔚然肯松口,吳梅便只當(dāng)這件事成了一半,她連連點頭,道:“行行行,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肯答應(yīng),姑姑也沒白cao這份心?!?/br> ※※※※※※※※※※※※※※※※※※※※ 過年這段還要再寫一寫,小吳和程郁分開見不著面啦~ 第40章 半年前程郁偷偷跑了的事情當(dāng)時在翟家掀起軒然大波,倒并非只是因為程郁跑了,而是翟雁聲最終因為程郁跑了而跟喬伊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