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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淺沒有去看那些親戚們,她指了指張婆,她招認過了嗎?這些年她拐賣過多少人? 顧天傾顯然事前都詢問過了一遍,聞言不假思索道:她說做這行三十多年了,經手的貨物已經數(shù)不清楚,這種人死不足惜。 姚淺猶豫了一下,問不出來她把拐賣的人都賣到什么地方了嗎? 人販的渠道擺在那里,張婆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怎么可能問不出來,可是要處理就是麻煩,顧天傾偏偏就把麻煩理順了掰開了,不是為了什么公理道義,這種事是管不過來的,可他就愿意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xiàn)的正氣凜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姚淺看顧天傾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年輕俊美家財萬貫手眼通天風度翩翩關鍵人還善良!除了不太注意個人衛(wèi)生之外簡直就是男神的存在! 張婆的心都是黑的,姚淺對于這種人販子并沒有絲毫的同qíng心,給她把槍她就能開火,但是這個年代沒有槍,想要殺人就得見血,她慫了一秒,顧天傾立刻會意,讓人把張婆拖下去處理。 兩個白衣黑繡的護衛(wèi)進來,面無表qíng的把人拖了出去,姚淺就連一聲慘叫都沒聽見。 有了這個威懾,原本一臉兇狠仿佛要把姚淺吃下去的一家人頓時嚇壞了,那個搶走了錢瑤首飾嫁妝衣服的小表妹更是驚恐,要不是嘴里塞了布,她就要當場尖叫起來了。 我問他們是誰害你,結果這些人說話顛三倒四,還互相指證,我不知道要怎么處理他們。顧天傾的聲音傳來。 姚淺回想了一下,錢瑤的記憶很清楚,最開始的時候其實親戚們上門都是明里暗里的搜刮一點錢財帶走,并沒有后來接近明搶的過分,起頭的其實就是她的舅舅李富,李富打著百日內成親的幌子,說要把她嫁出去,然后就帶人上門來搬空了她家的庫房,其他的親戚頓時坐不住了,跟在他后頭喝了點湯,后來可能是為了名聲著想,李富就說要把她嫁給自己的兒子,不成想錢瑤竟然想去報官,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賄賂縣官,把錢瑤賣給了來云南收貨的張婆。 姚淺想了想,對顧天傾道:其他人也就罷了,只要他們把財物如數(shù)奉還,我不想計較,可是舅舅他們 她走到李富一家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把我賣給人販子,險些賣進青樓,我不想放過他。 顧天傾道:我馬上讓人把他賣進青樓! 姚淺梗了一下,看向李富的臉,不得不說能生出錢瑤這么個美人坯子,她父母的基因都是挺不錯的,就連李富這個人渣也生了一張斯斯文文的臉,聽到顧天傾的話,他連都氣變了色。 她指了指李富的妻子,她因為不想讓我嫁給自己的兒子,半夜里找了長工闖我閨房,想要毀我名節(jié),如果不是丫鬟警醒,我已經要尋死了,這個人我也不想放過。 顧天傾這次想了想,道:我找十個長工睡在她房間里,什么時候她尋了死,什么時候走。 姚淺猶豫了一下,指向那個年僅十來歲的小表妹,她看向顧天傾,眼睛里有了些許謹慎和試探,她在我一家靈堂上哭鬧,打翻了我父親的牌位,搶走我的嫁妝,即使她年紀再小,我還是不想放過她。 報仇是一回事,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姚淺也猶豫過,但是這個小表妹真的已經從根子上爛掉了,錢瑤也確實被她欺負的太慘,年紀小不是理所當然行惡的理由,她其實很害怕顧天傾會因此對她產生芥蒂。 誰知顧天傾看了看被死死捆著的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對她眼里的淚光和求救壓根視而不見,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會哭是吧?我讓她這輩子天天跪在祠堂哭,每天不哭夠三個時辰沒有飯吃,她搶了你的嫁妝,日后出嫁就不用帶嫁妝了。 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不得不說顧天傾這招簡直太狠,正常人別說一輩子,就是一天也受不了,眼睛都會哭壞的,和這比起來,后面一條都不算什么了。 姚淺看了看顧天傾,確認他神色中沒有半點的勉qiáng,他是真的覺得應該這么做,也不覺得她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很沒人xing,他的眼眸仍然是那樣清澈,透著一股天生的冷漠。 第137章 醫(yī)不自醫(yī) 姚淺確定顧天傾是真的沒什么想法之后,頓時更加喜歡他了,這年頭自詡善良的人太多,像這樣三觀正直的好男人已經很少見了! 她本來也不想做的這么直白,太直白容易給人落下口實,她來藥王谷的日子不長,何況她也沒有什么立場要求顧天傾為她做這些事qíng,可是這些人欠錢瑤的實在太多了,如果不讓她們付出代價,姚淺總覺得不甘心,哪怕就是掉一些好感度,她也不想放過這些人。 顧天傾的處理辦法雖然有些清奇,但不得不說是很好的報復方式,李富貪得無厭卻愛做表面工夫,這樣的人給他一死反而是解脫,讓他活著受到折rǔ比什么都來的解氣,錢瑤那個舅母面慈心黑,但越是會利用謠言的人就越是在意自己的名聲,毀掉她最重要的東西就相當于打蛇打七寸,至于那個小表妹,姚淺連評價都不想去評價。 十來歲在現(xiàn)代是上小學的年紀,可就是現(xiàn)代,再被寵慣了的熊孩子也最多犯犯渾,坑坑爹,可像那樣在人家一家的靈堂上哭鬧,叫著鬧著不愿意和死人待在一起,轉臉卻能仗著父母的勢,去qiáng搶別人東西的,她還真沒聽說過。 顧天傾的判罰簡直無可挑剔,姚淺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心思的,想想顧天傾這樣吃完飯連碗都懶得洗、換下來的臟衣服基本上哪里換的扔在哪兒、上了g就和被窩長到一起撕都撕不下來的人,讓他花這么多心思簡直感動武林。 顯然顧天傾并不覺得自己做了多少,他上前幾步把姚淺的手揣回自己的兜里,然后才道:殺你一家的兇手已經找到了,人在路上,大概還有兩天到。 姚淺簡直感動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她看著顧天傾,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說什么,顧天傾靠近她一點,輕聲道:你欠我很多,要還。 姚淺頓時閉嘴了,她從沒見過像顧天傾這么清新脫俗的人,你跟他談感qíng的時候他抬手就是一本傻bī經,你跟他談實在的他又反手一記撩妹殺,再多的愛也經不起泥石流的沖刷,她已經快要愛不起了。 說是這么說,姚淺卻很鄭重,李家一家被人拖出去之后,她把隨身帶著的賣身契掏了出來,顧天傾挑了挑眉毛,除了以身相許,你沒什么能還我的了? 姚淺頓了頓,試探著道:公子想要什么? 顧天傾并沒有回答姚淺的問題,反而問了她一句:等你報完仇,想要做什么? 這個問題姚淺還真沒想過,劇qíng發(fā)生在顧天傾歸隱的二十年后,她要是死的很早顯然起不到改變的作用,加上她這次又不急著完成任務,那么在這個世界多待上十幾二十年也不是事,她忙忙碌碌了那么多個世界,也該靜下心來好好規(guī)劃一下。 姚淺想了想,說道: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會悶,我想到處去看看,jiāo一些朋友 她還沒說完,顧天傾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姚淺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過了很久,久到姚淺都有些害怕的時候,顧天傾開口道:你想游歷,我可以帶你一起,朋友這種東西,還是沒有的好。 他語氣溫柔,卻偏偏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qiáng硬,姚淺幾乎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顧天傾說的,是不是她理解錯了,這里面有內qíng,比如他被什么朋友傷害過感qíng? 看到姚淺的眼神,顧天傾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么,頓了頓,換了種語氣道:瑤兒,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可是你要jiāo很多的朋友,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 這簡直是qiáng盜邏輯,但是姚淺卻立刻能理解了,如果把顧神醫(yī)替換成一個內向的幼兒園小朋友,那就很能理解他嘛!唯一的朋友忽然說不想和他玩了,要和別人玩,這簡直慘絕人寰。 姚淺頓時就心軟了,不光心軟,還有點愧疚,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對70點好感度的傷害,當即改口道:你說的對,我不會再想這樣的事qíng了。 顧天傾對著姚淺露出一個笑容,大而清亮的鳳眼滿足的彎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淺總覺得他的手心也更加溫暖了。 造成錢瑤悲劇的因素有很多,除去李富張婆等人,最大的錯其實要數(shù)當初那個武林人士,錢瑤的弟弟說的好聽一點是一方紈绔,其實也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帶著狗腿子上街純屬話本看多了出去裝bī,一幫十幾歲的毛孩子連吃霸王餐都不敢。 那天的事qíng后來傳開了,都說是錢少爺仗勢欺人調戲武林人士的妻子,被人當場抹了脖子,可是根據(jù)那些近距離看殺頭的狗腿子說,其實那天錢少爺只是嘴欠了一句,跟身邊的小伙伴們展示了一下他熬夜攻讀話本得來的成果,說對桌那病病歪歪的小娘子大夏天出門還戴著面巾,不是絕色美人就是丑bī,然后他就撲街了。 是的沒錯,傳說中為了調戲美人而死的紈绔子弟其實連美人的手都沒摸著,教科書一樣的pào灰死法,然后那武林人士殺了錢少爺還不夠,提了一只圍觀狗腿子帶路,來到錢家殺了個片甲不留。 錢瑤的記憶里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只是后來聽說了一些,說這人是個黑衣劍客,還帶著蒙面女子,極有可能是天煞盟的玄級殺手許彥,許彥不久前和天煞盟長老之女相戀,那長老之女在江湖上行走時便是蒙面。天煞盟是江湖第一的殺手組織,想要報仇壓根是癡人說夢,也正是因為如此,官府不敢受理此案,錢家以前的故jiāo也紛紛和錢瑤這個孤女撇清了關系,才讓李富有機可乘。 姚淺不知道顧天傾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才能讓天煞盟放人,要知道玄級殺手是天煞盟金字塔尖的人物了,所以她對顧天傾簡直感激的不知道怎么是好,甚至把賣身契都jiāo了出去。 姚淺本來以為意思一下就得了,沒想到顧天傾和她說了那么多話,左一句朋友有一句我只有你的,結果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賣身契揣進了袖子里。 顧天傾的原話來說:欠我的總是要還的,這張賣身契就當作押金,我就不用擔心你跑了。 姚淺露出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木然表qíng,然后手又被顧天傾揣進了兜里,他似乎十分固執(zhí)的認為離開了自己的體溫,姚淺下一刻就會凍死。 回到藥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姚淺覺得自己壓根不能在山谷里多待,她見到的每一個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奇跡一樣,顧天傾握著她的手時那些人的表qíng就像是看到自家的豬在拱白菜,還有人眼神十分熱切的看著她的肚子,好像里面揣了一只金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