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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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小臉皺成一團(tuán),眼睛又要紅了,薄若幽看著宋媚娘嘆了口氣,“你若不服,也得養(yǎng)好了身子才能與人一較高下,你若不甘,便更不能以這般模樣叫人比了下去,你如此,不僅不會令人同情,反倒更令別人嘲弄,何必如此呢?” 月娘趴在床邊,“jiejie,你聽到了嗎?你若死了,月兒也不活了……” 宋媚娘動(dòng)了動(dòng)指頭,雖未睜眼,卻好似有些觸動(dòng),薄若幽看屋內(nèi)有紙筆,便轉(zhuǎn)身寫了個(gè)方子給月娘,“以這個(gè)方子用藥,一日三次,冷水煎藥,她身上極熱,不能大意?!?/br> 月娘忙道:“多謝jiejie,我jiejie若好了,她親自去跟您道謝?!闭f著哀哀戚戚看了一眼宋媚娘,“只不過她現(xiàn)在心死了,身子也半死不活了,也不知何時(shí)能好。” 宋媚娘雖為柳慧娘打壓,可這月娘卻對她忠心耿耿,薄若幽忍不住問,“你們是親姐妹嗎?” 月娘搖了搖頭,卻又道,“不是親的,卻也和親的一樣?!?/br> 薄若幽到底是個(gè)外人,不好探問再多,又叮囑了幾句如何喝藥照料便要告辭,月娘見狀親自送她出門,剛出門,便看到玉老板和柳慧娘往這邊走來,她們身后還跟著個(gè)清俊男子,似乎是昨夜唱《情盡》的小生,此人雙十之齡,生的俊逸挺拔,許是因常年練著身段神行,眉目之間頗有兩分風(fēng)流之態(tài)。 “咦,您怎在此?”玉老板看到薄若幽眼底頓時(shí)一亮。 月娘站在薄若幽身側(cè),垂著眉眼嘀咕道:“jiejie來看宋jiejie?!?/br> 這話聽著好似是薄若幽自己來的,她看一眼月娘,并不揭破,玉老板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哎呀,昨夜讓您受累了,今日您還記掛著,真是勞煩您了?!?/br> 薄若幽淡笑一下,“她身子不好,還要好生將養(yǎng),我已叮囑了月娘,這便告辭了?!?/br> 玉老板連忙讓開路,等薄若幽走出幾步,玉老板才轉(zhuǎn)眸看著月娘,他對著月娘倒是和顏悅色,“你一直在媚娘此處?今夜還有堂會,你也該去排演排演了,不必在此久留?!?/br> 月娘唇角微抿著沒動(dòng),柳慧娘一笑,“愣著做什么?老爺看重你,這般小便讓你登臺,當(dāng)年我們可是沒這般機(jī)會的,你還不懂事些?” 月娘抬眸,狠狠的瞪了柳慧娘一眼轉(zhuǎn)身跑走了。 薄若幽回了三樓,正好撞見霍危樓從房中出來,見著她便問,“如何去了這般久?” 薄若幽便將遇到月娘之事說了,霍危樓眉頭一皺,“她那時(shí)還頗不領(lǐng)你的情,如今倒是自己找上了你,你點(diǎn)到即止便可,不必太過關(guān)切?!?/br> 薄若幽點(diǎn)頭,“侯爺放心,民女有分寸的,其實(shí)她也還是個(gè)孩子,瞧著總令人多憐惜些?!?/br> “你對這些孩童總是耐性極好。”霍危樓想到安慶侯府那小公子,她也待人家極是和善。 這時(shí),樓下戲臺上又傳來鼓笛之聲,他們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戲臺之上有人在走動(dòng),再定睛一看,在最前唱吟者,不是小月娘是誰?她雖是年紀(jì)小,身段卻極是玲巧柔韌,幾個(gè)臥魚做的輕靈嬌俏,頗有柳慧娘昨夜舞劍的風(fēng)采。 薄若幽心知戲伶?zhèn)兘允亲孕”憔毦鸵簧砗帽绢I(lǐng),便又多了兩分唏噓來,艙房內(nèi)霍輕泓和吳瑜也聽見動(dòng)靜,也出來站在了廊道之上,霍輕泓挑了挑眉頭,“昨夜本都沒興致了,如今聽見這曲子,倒又覺得有些意思?!?/br> 今夜還有堂會,可知道了玉春班內(nèi)的爭斗,又看到宋媚娘跳江,多少有些掃興,然而霍輕泓是愛熱鬧的,吳瑜又是喜好聽?wèi)虻模圆粫e(cuò)過,可薄若幽卻不太想去看了,因此到了夜色落定,底下戲臺準(zhǔn)備周全之后,薄若幽便與福公公說今夜不下去了。 福公公自也不強(qiáng)求,只陪著霍危樓和霍輕泓下了樓,霍危樓本就對南戲沒多少興致,此番在雅座上坐定,心思更有些飄忽難定。本以為坐下便可聽?wèi)?,誰知柳慧娘等人又在妝帳之中磨蹭了片刻,這一等,更是令霍危樓有些興致缺缺。 一炷香之后,今夜所唱的《憐香伴》1才開演了,然而一出場,卻是一高一矮兩個(gè)人,個(gè)子高的自然是柳慧娘,在她身邊的,卻是年紀(jì)小的月娘。 吳瑜微訝,“竟然讓這小丫頭登臺了,這《憐香伴》本是講兩個(gè)才情相當(dāng)?shù)拿廊嘶橹旱墓适?,如今這一大一小,倒是有些違和之感?!?/br> 雖是個(gè)頭違和,可月娘一開口,卻是頗令人驚艷,吳瑜當(dāng)即稱了一聲贊,“好!小小年紀(jì)唱腔雖是稚氣,可功底卻半分不弱,這定是天賦極好,又從小便教導(dǎo)才有的,這小姑娘以后了不得啊,說不定比柳大家還要厲害些。” 沈涯侍候在旁,聞言笑著道:“《憐香伴》本是宋大家和劉大家的拿手好戲,可昨夜宋大家出了那等事,今日是再唱不得了,別看這小姑娘年紀(jì)小,卻也是宋大家教出來的?!?/br> 霍輕泓想起昨夜月娘所言,便問,“這柳氏,也是宋氏教的?” 沈涯含笑應(yīng)是,“宋大家是玉春班最早的角兒,后來幾代閨門旦,都是由她親手教習(xí),玉老板是個(gè)南戲戲癡,自己亦會唱演,還會寫傳奇故事,他四處搜羅有天賦的戲伶苗子,因此別的戲班閨門旦都是二三十年才出一個(gè)拔尖的,可他這里,卻是前赴后繼,等以后柳大家退下來,這小姑娘便能接任?!?/br> 戲臺之上一大一小兩位美人,手眼身法步皆是曼妙惟肖,柳慧娘聘婷多情,月娘嬌俏靈氣,而憑月娘容音身段,不說五年,只怕再過兩三年,便要與柳慧娘比肩。臺下滿座衣冠皆因她二人入了戲,等第一折 唱完,自又是滿堂華彩。 等到了第二折 ,卻并非美人相惜,而是一對春日鴛鴦戲。 這折戲剛一開場,吳瑜便看了看堂中,而后道:“幸而今日薄姑娘未來,昨夜來的女客,今夜也都未至,否則還有些失禮。” 霍危樓起先還不解,可待唱詞唱起來之后,他眸色才微微一變。 “……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云鬢點(diǎn),紅松翠偏……” “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rou兒般,與你,團(tuán)成片兒,逗的個(gè),日下胭脂,雨上鮮2……” 小生唱腔悠揚(yáng)纏綿,慧娘神色嬌羞半掩面,底下滿座看客,皆聽的面紅目亮,今日看客皆是男子,此等文辭說的是什么,眾人自然一聽既明,卻見慧娘在眾人目光之中,仍是身段清媚形容柔雅,越發(fā)勾的在場許多人魂兒失了大半。 吳瑜合掌而嘆,“當(dāng)真是行來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 霍輕泓眼尾挑著笑開,“妙啊——” 戲臺上慧娘與小生眉目傳情,鶼鰈情深,纏綿悱惻的唱詞自她二人口中悠揚(yáng)而出,當(dāng)真引的坐下眾人都春心萌動(dòng),霍危樓摩挲著指上黑玉扳指,將桌上有些涼的茶端起來抿了一口,他又不經(jīng)意似得往三樓之上看了一眼,不知怎地,竟有些坐不住。 戲一落幕,還未等柳慧娘等人前來敬茶,霍危樓便起身離了席,玉老板很有些失望,見霍輕泓和吳瑜沒動(dòng),趕忙帶著柳慧娘上前來示好。 霍危樓上了三樓,廊道之中靜悄悄一片,只有昏燈搖曳著投下一片斑駁的碎影,他腳步有些重的走到門前,卻未聽見隔壁有何動(dòng)靜,他站了片刻,忽然一把將門重重推開,直撞出一聲不小的響,這一下驚的薄若幽從房內(nèi)疾步而出—— “侯爺?”薄若幽還當(dāng)是風(fēng)將門吹開了,卻不想霍危樓好端端站在門口,她還當(dāng)霍危樓喝了酒,可仔細(xì)一看,他目光卻清明的很。 霍危樓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未答話,也未動(dòng),薄若幽眨了眨眼,“侯爺怎地了?” 霍危樓望著薄若幽,看她散下了幾縷碎發(fā)的發(fā)髻,看她昏光下越顯得靈秀的眉眼,又看她剛飲過茶,頗有些濕潤的薄唇,看著看著,他一言不發(fā)進(jìn)門,又“砰”一聲將門關(guān)了上。 薄若幽愣愣的站在外面,簡直不知霍危樓在發(fā)什么瘋,半晌才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回身進(jìn)了屋子,不是聽?wèi)騿??怎聽了一場戲人都古怪起來?/br> 薄若幽雖聽得見鼓瑟之聲,可唱詞為何,卻頗不真切,自然也不知霍危樓在做什么怪,此刻時(shí)辰已晚,她也未管這些,很快便歇下。 剛躺下沒多時(shí),二樓艙房之中竟又響起了吟唱之聲,唱詞仍然聽不真切,可那清越纏綿的唱腔,卻必定出自柳慧娘之口,半夢半醒間薄若幽想,這柳慧娘今日獨(dú)領(lǐng)華彩,這般晚了還不消停,只怕宋媚娘今夜難眠了。 薄若幽沉沉睡去之時(shí),一墻之隔的霍危樓此夜卻有些難熬,先是難以入眠,后來卻又做了個(gè)古怪的夢,夢里的他以草為墊伴花而眠,滿地落紅沾在那欺霜賽雪的肌膚上,明艷蘼麗,幾乎令他失控。天還未亮,霍危樓便在一片濕冷的錦被之中驚醒了過來。 他起身更衣,又飲了一盞冷茶,再也睡不著了。 天光微亮之時(shí),睡眼朦朧的船工們也起了身,夜里易出岔子,是以要降下桅翻放下船錨令船行的慢些,天色將明,帆布需得升起,昨夜放下去的船錨也得收上來了。兩個(gè)負(fù)責(zé)收船錨的船工打著哈欠上了甲板,這是他們天天做的活計(jì),無需睜眼,便知吊著船錨的粗繩在何處,二人瞇著眸子,摸索到繩子便開始往上拉。 拉啊拉,剛拉到一半,船錨卻被什么卡住了再拉不動(dòng),一個(gè)船工低低咒罵了一聲,一臉不耐煩的往船舷邊走去,本以為只是纏上了什么水草雜物,可等他探身往江水之中一看,朦朧的睡眼卻陡然之間清醒了過來。 江面上霧氣蒙蒙,江水卻還算清澈,他一眼看見,和船錨繩索攪在一起的不是水草,而是一具身形發(fā)福面朝下,漂浮在江面上不知多久的浮尸…… 船工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解: 1:昆曲《憐香伴》,原著作者李漁[清]。 2:昆曲《牡丹亭》選段,原著作者湯顯祖[明]。 第50章 三株媚05 薄若幽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睜眸看了看窗外,只見天色還未大亮,一時(shí)有些恍惚, 行船之上連日無事,天都還未大亮, 怎會有人來叫她? “砰砰砰”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薄若幽這一下睡意全無, 忙出口問, “誰?” “是我?!笔腔粑堑穆曇?。 薄若幽一愕,立刻起身穿衣,若是尋常, 她本也快醒來了, 因此很快便打起了精神,因不知出了何事,她穿好了裙裳, 只將頭發(fā)簡單一束便朝外走來。門一開,霍危樓遮天蔽日的站在門口候著, 他面色沉凝, 當(dāng)即看的薄若幽心底咯噔一下。 “侯爺,出何事了?” 霍危樓轉(zhuǎn)身看著薄若幽, 她墨發(fā)挽的松松垮垮,散了一小半垂在頸側(cè), 眉眼間還有幾分惺忪疏懶,可眸子卻極清亮, 霍危樓目光自她未理好的, 有些松垮的領(lǐng)口一掃而過,又將目光移走,沉聲道:“梳好頭發(fā)穿好斗篷, 準(zhǔn)備驗(yàn)尸。” 薄若幽眸子微睜,“驗(yàn)尸?” 霍危樓又看她一眼,“李玉昶死了?!?/br> 薄若幽一邊重新挽發(fā),一邊眉頭又皺了起來,李玉昶是誰? 霍危樓看出她的疑惑,“玉老板。” 原來玉老板真名叫李玉昶……薄若幽明白了過來,卻是怎么也沒想到他竟會死,她幾下挽好頭發(fā),又抄過斗篷穿上,利落的出了門。 霍危樓上下看了她一眼,見無不妥這才滿意的轉(zhuǎn)身而走。 福公公和路柯都不見了,只有霍輕泓打著哈欠推開門,“大哥,怎么了?” “死人了?!?/br> 他也不多和霍輕泓解釋,先帶著薄若幽往樓下來,到了二樓,薄若幽便見整個(gè)二樓廊道之中擠了不少人,玉春班的人尤其多,而其他船客,大抵都是被吵醒,此刻許多人鬢發(fā)散著站在欄桿之后往船尾甲板方向探看。 薄若幽不由靠近了霍危樓一步,“侯爺,玉老板怎死了?” 霍危樓這才邊走邊道:“兩柱香的功夫之前,收船錨的船工往上拉船錨的時(shí)候繩索被纏住,本當(dāng)是什么雜物,往下一看,卻是一具尸體,船工大驚,通報(bào)了沈涯,沈涯令人將尸體打撈上來,方才認(rèn)出是李玉昶。” 二人剛下到一樓,便見福公公快步迎上來,“侯爺,幽幽,玉春班的人都知道了,此刻正在看著玉老板的尸體哭呢?!?/br> 薄若幽想到,適才在二樓看到的玉春班的人,都是些叫不上來名字的,慧娘等人的確不見蹤影。 霍危樓鳳眸微沉,一言不發(fā)的往船尾甲板而去,薄若幽跟在他身后,還沒走近,便看到甲板之上站了許多人,最外面是玉春班眾人,柳慧娘和月娘皆在,還有幾個(gè)小生模樣的年輕男子和四五個(gè)年輕女子,薄若幽一眼看去,似乎都是上過臺的。 路柯帶著繡衣使站在最里面,吳瑜亦在路柯身邊,一旁還有沈涯和七八個(gè)船工,忽然出了人命,大家的臉色都很是不好。 見霍危樓到了,眾人都讓開了路,等到了跟前,沈涯便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公子,如今出了人命,到了下個(gè)渡口,只怕就得停船靠岸去報(bào)官了,等官府出個(gè)文書有個(gè)說法,這船也才能繼續(xù)往前走,否則——” “不必停船靠岸,此案本侯來審?!被粑谴驍嗔怂脑?。 “本侯”二字令沈涯神色微變,路柯見狀道:“在你面前的是當(dāng)今武昭侯?!?/br> 沈涯一愕,雖早已猜到霍危樓身份必定顯貴,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武昭侯,只愣了一瞬,沈涯立刻撩袍跪倒,“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拜見侯爺?!?/br> 他跪了下去,其他人反應(yīng)了一瞬,也跟著跪倒了一片,在場之人,無人不知武昭侯之威名,卻無論如何不能相信竟能有朝一日與武昭侯同船。 霍危樓擺了擺手,“免禮,且好好說說是如何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昨夜堂會散場之后,眾人又都去過何處,可曾見過他,如今先要查問清楚他是如何落江而死的,若是意外,便不必深究,可若不是,船上之人便都逃不脫干系?!?/br> 眾人還未從對霍危樓身份的震驚之中回過神,聽他如此嚴(yán)辭,面色也都是微變,沈涯連連應(yīng)是,“有侯爺在在下便放心了,查清楚死因,也不影響大家的行程,是再好不過的,侯爺若需要人手,只管吩咐在下?!?/br> 霍危樓便道:“吩咐其他船客不要胡亂走動(dòng),今日開始,船上任何非必要活動(dòng)都取消,等將死者緣故查清楚了再恢復(fù)如常?!?/br> 船上出了人命,既是不吉,無干的船客們也怕受牽連,沈涯更是如此,聽霍危樓如此吩咐,立刻派人去傳話。 霍危樓此番帶著的繡衣使并不多,他回頭看了看,當(dāng)先看到了紅著眼睛抹眼淚的柳慧娘,于是吩咐路柯道:“帶著他們幾個(gè)人去查問,看看昨夜誰最后一個(gè)見過李玉昶?!?/br> 路柯應(yīng)聲而去,與柳慧娘幾人說了兩句之后,柳慧娘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船尾處的甲板。其他玉春班的人也是一臉戚然之色。 薄若幽站在一旁,等她們離開之后,方才去看甲板之上放著的尸體。 她一靠近,沈涯疑惑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緊接著,他便看到薄若幽蹲下身子來,又從袖中取出一樣精致護(hù)手戴上,然后便去觸摸尸體。 沈涯倒吸一口涼氣。 李玉昶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日打照面時(shí)穿著的靛藍(lán)色錦袍,此刻他渾身濕透,鬢發(fā)亦是散亂,又因在江水之中泡了許久,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是成發(fā)皺死白之狀,看著頗有些駭人。她簡單探了探李玉昶的頭臉口鼻手腳之地,心底已有了初步判斷。 這時(shí),霍輕泓和明歸瀾姍姍來遲。 霍輕泓看著躺在地上的李玉昶還未走近便停住了腳步,“怎么回事,好端端怎死了?” 福公公苦笑著揮了揮手,“世子爺還是別往這邊來了,有侯爺和幽幽在,您和明公子都好生歇著便好——” 霍輕泓自然比其他人來的忌諱些,見狀遲疑一瞬,到底沒走到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