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假裝破產(chǎn)、萬人迷的我被蛇總纏了腰、誘哄、在反派掌心里長大[穿書]、蟲族:撩欲!殘暴瘋批雌蟲專寵我、回檔人生[娛樂圈]、休夫(女尊)、蟲族白月光竟生了我的崽、2017李怯梁 (邊緣愛H)、薄情鬼
一是他將阮阮抱起,驚醒了阮阮。 另外一種是,他默默脫下外衫,舉過頭頂,幫她擋住深夜露水,直到天明。 不知道你們喜歡哪個,干脆留在這里~ 第46章 偷見 那是怎樣的眼神? 有柔情, 有寵溺,還有深不見底,無盡的,看不見的悲傷。 這是阮阮頭次見到這樣的韓玦, 她呆愣看他, 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韓玦也是一怔, 心口亂跳,有被她聽去心里話的歡喜, 但更多的是懊悔, 后悔自己一時沒忍住,撥亂了情弦。 但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他面含微笑,“你這小丫頭, 醒了也不告訴我, 莫非想要蹭我替你當差?” 他話語說得輕快, 似在安撫阮阮,告訴她無需將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他疼愛她, 不過是以長者的身份對她施以關懷。 阮阮明白他的心思, 她顧念他, 不想讓他尷尬,她輕笑出聲,一副被他猜中了小心思的模樣。 他松了手,將她安穩(wěn)放下。 她眉目轉(zhuǎn)動,也嗔一句,“我夢見以前隔壁鄰家大哥給我送炙羊rou,可不巧被吵醒, 到嘴的rou也飛了?!?/br> “那真是我的罪過了?!表n玦假意賠禮道歉,目光撫過她臉頰。 女孩子笑靨如花,他想用手去細撫她眉目,眼角,去讓她感受他隱藏在心中深處的憐惜。 但他知道,于這輩子,這樣的情形,絕不可能。 此生遺憾,只能期待來世,若有機會重來,他定不要再進宮,他也定會做一青衫學士,以求與她對鏡描眉貼花,還要與她閑話西窗。 “既是我擾了你清夢,我便該罰,你回去休息,換我當差?!表n玦笑盈盈,催促她回去睡覺。 這樣的深夜,二人相處,也著實容易落人口舌,阮阮想了想,不再與他多爭,在與他道謝后,轉(zhuǎn)身離去。 韓玦輕吐一口氣,他緩緩轉(zhuǎn)顧清露滴下來的地方,剛剛她就蜷縮在那里。 他再看他腳下,不過兩步之遙,他卻走出了此生最大的歡喜。 如此短暫接觸,如同一現(xiàn)而過的曇花。 他低眸,看向自己微微有些褶皺的衣袖,很是留戀懷中抱起她時的那份觸覺。 他小心翼翼,卻知這樣子的接觸,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了。 他不能驚擾了她。 阮阮一路走回,在游廊拐角處轉(zhuǎn)身看了看韓玦頎長的背影。 她凝視他,心中郁郁難解。 開春沒多久,便是清明節(jié)。 按禁中習慣,今上與皇室宗親需要提前半個月準備車馬拜祭皇陵。 其實,對這一天阮阮是有所期待的,因為每一年的拜祭,今上都會帶曹不休一同前行。 阮阮渴望可以再次見到他,她迫切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他在忙什么?那十個女子,他是如何安置的? 她還想問他,他曾經(jīng)要求的雙向奔赴,還算不算? 可是,她的期盼,卻又一次落了空。 這一次,今上身邊站立的是宰輔杜敬業(yè),以及他的諂媚者許昌、許朗,還有一位趙沐。 說起趙沐,阮阮曾聽了一個趣聞。 杜敬業(yè)新修府邸時,有一次帶著一眾擁附他的朝臣在新園子中喝酒吃rou,其中便有趙沐,起先他淹沒在眾人中,很不起眼。 酒過三巡后,杜敬業(yè)看著四下竹草青青,突然起了興致,笑道:“這新園子很有田園景象,只可惜差了雞鳴犬吠之聲?!?/br> 眾人嬉笑,說這有何難,買些雞和犬回來,便好了。 可就在這時,竹林后面便傳來了一陣高于一陣的犬吠聲。 眾人驚奇,均說杜敬業(yè)這是天降福兆,杜敬業(yè)也覺驚奇,便起身至竹林后查看,卻發(fā)現(xiàn)是趙沐為哄他開心,躲在竹林后學的狗叫。 至此之后,趙沐得了杜敬業(yè)的歡心,青云直上,一路升至知樞密院事。 他的這段學狗之事,也被眾人所熟知,可他卻毫不在意,只一心一意巴附杜敬業(yè)。 紗籠前導,宮扇遮道。 今上于車輦中掀開簾子,往外瞧時,許昌巴上前去對今上說道,“官家,往年都是曹將軍在您身邊陪您拜祭的,今兒要不要臣去請曹將軍過來?” 阮阮聞言,心下一沉,許昌喜歡反說話,只要他開口,準是要作妖。 果然,趙沐聞言,毫不避諱,直接當著今上的面,啐許昌一句,“沒眼力勁兒的東西,官家見著曹不休就頭疼,還要巴巴兒地叫他來做什么?” 這樣子的一唱一和,今上聽了,不置一詞。 許昌會意,對著自己的臉左右開弓,一壁扇一壁說道,“哎呀,該死!我怎么忘了,他慫恿書畫院四君子,替他畫畫,暗諷宰輔的事情。” 今上眉頭蹙起,“什么暗諷宰輔?” 杜敬業(yè)聞言,也瞪許昌一眼,“不許說這些來讓官家糟心?!?/br> 杜敬業(yè)閃爍其詞,反而引得今上追問,“到底何事?” 杜敬業(yè)向今上行禮,“都是小事,臣還受得住,便不勞煩官家了?!?/br> 今上緊盯杜敬業(yè),“快說?!?/br> 杜敬業(yè)卻低了眉目,故作委屈道:“既然官家想知道,臣就告訴官家,不過官家聽了不要生氣,書畫院四君子本就與曹不休交好,他要他們將臣畫成狐貍,臣并不生氣?!?/br> 杜敬業(yè)深嘆一口氣,繼續(xù)道:“可臣獨獨氣一項,他們說臣是狐假虎威,臣委屈,臣假誰的威?當然是官家,但官家哪里是老虎,官家分明是真龍?zhí)熳印!?/br> 許昌附和,“曹將軍什么意思?竟然不將官家放在眼底,他是想反了不成?” 今上聞言,旋即變了臉色,一把將車簾放下,徐徐吐出一句,“這曹不休,怕是活夠了。” 阮阮陪侍在今上身邊,聽他突然如此說,只覺后背直冒冷汗。 她想見曹不休的心,更加迫切。 午時,今上在杜敬業(yè)一行的陪同下,在道者院休息。 忙碌了一上午的阮阮也終于得了閑,因著杜敬業(yè)早間說的事情,她心中始終不能疏解,于是在眾人用午膳之時,她便一人走了出來。 “隨我來。” 阮阮剛踏出,便被韓玦勾住了衣袖,他帶著她快步走到一竹林深處,引袖向內(nèi),“去吧,他在那里等你。” 他微微側(cè)開身子,面無表情,目光向內(nèi)。 阮阮不解,順著他的目光往山坡下看,竹林深處有一涼亭,而里面坐著的,正是阮阮數(shù)月未見,輾轉(zhuǎn)反側(cè)思念的男子,曹不休。 “去吧,別讓他久等?!表n玦垂首,又添一句,“放心,我?guī)湍銈兛粗?,若有人來,我會設法阻攔,必不叫人看到你們?!?/br> 竹葉沙沙,不甚強烈的陽光垂直而下,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子,風拂過,光彩流溢。 遠處寺廟,飛檐下更是金玲陣陣。 阮阮抬眸看韓玦,可他卻毅然轉(zhuǎn)身,往更高處走去,那里視線極好,可以眼觀八方。 韓玦心意,阮阮怎會不知? 他沉默著幫她和曹不休,可他快速而決絕的腳步,無一不在顯示他心中的波瀾起伏。 他許是長嘆了一口氣,因為她看到他又一次抬頭看了許久的天空。 那是他用來安撫自己,并強制吞咽悲傷的辦法。 阮阮想上前去安撫他,可又顧念好不容易才見一次面的曹不休。 她想了想,轉(zhuǎn)身看向曹不休,他也看到她了,遠遠地,他張開了手臂,對她做出了隔空擁抱的手勢。 他的隔空擁抱,靜待她去,令她濕了眼眶。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縱是被今上打壓,他依舊挺著胸脯,昂揚著腦袋,眉眼帶笑,自信滿滿。 阮阮一路小跑,他也快步向前,直到雙手相攀,兩臂相重。 許是練武之人的緣故,他身上有著比青衫學士們更為強烈,霸道的男子氣息。 阮阮輕咬唇角,忍住眼角泛起的淚花。 “眼睛紅了?!辈懿恍菸⑽澫律碜?,目光在她臉上打轉(zhuǎn)。 “才沒有?!比钊钗⑽⒁粍樱ゎ^看向地下,極力控制見到他的激動心情。 曹不休故作無奈,嘆了口氣,“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廂是想得肝腸寸斷,輾轉(zhuǎn)難眠,可誰知小女子卻是石頭心腸,心中無我?!?/br> 曹不休將阮阮松開,面上滿是遺憾,連連嘆息,“罷了,我走,不在這里單相思,自作多情?!?/br> 曹不休一壁說,一壁搖頭往半山下走去。 阮阮急了,想要舉手喚他,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承認一句,“我想了?!?/br> 林中風靜。 曹不休的腳步停頓片刻,忽然轉(zhuǎn)身,三兩步上前,直奔阮阮,以雙手托住她兩頰,如狂風暴雨般,鋪天蓋地,對阮阮唇角親.吻而下。 這是阮阮第一次與一男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這樣新奇的體驗,讓她的心幾欲跳躍而出,她有些輕微地顫.抖,她因緊張而拽住了他胸.前衣襟。 許久,曹不休終于將她松開,低聲對她致歉,“阮阮,對不起,我太想你了,以至于失了分寸?!?/br> 唇上仍停留著他給的溫熱,阮阮搖了搖頭,不要他的道歉,她不是嬌柔做作的女子。 曹不休見她如此,卻是更加憐惜,他從袖中連著取出七八張地契,一股腦塞到她手中,阮阮細瞧,竟全是地契。 曹不休微笑,言語里不無得意,“讓他們斗去吧,本將去掙錢,多掙點金瓜子,給我娘子隨意玩兒。” 阮阮嗔他一眼,將地契撫平疊好,復又還給他,心尖卻是打著顫的,他說的是“本將”。 說是放下,其實心中仍有不甘和牽掛。 她抬眸,瞥見他眉間被刻意掩蓋的疲倦,以及不知下次見面又是何時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