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歸遠對此倒也不意外，不過他有些好奇盛柏年在看到程郁突然活過來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他還不知道程郁與盛柏年兩人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不過程歸遠對盛柏年始終是不滿意，但他滿不滿意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程郁會在臨死前，選擇跟盛柏年回到國內(nèi)，盛柏年對他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比較重要的。

    這個程歸遠倒是想錯了，程郁那時候完全是被迫從國外被盛柏年給帶回來的，在死前的準備上，他待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任何偏心，只是有一點格外的放心不下程嘉言。

    程歸遠有預(yù)感，自己以后與盛柏年一定還有很多的接觸，他對盛柏年說：“留下來吃飯吧。”

    盛柏年自然是直接應(yīng)下的，到了晚上開飯的時候，程嘉言也睡醒了，揉著眼睛從樓上下來，他下午的時候在盛柏年那里吃得很飽了，現(xiàn)在一點也不餓，坐在餐桌旁只吃了兩口就把筷子放下了，程歸遠問他怎么不吃，程郁便解釋他吃過一回了。

    程歸遠沒有在問，只是吃飯的時候，看著坐在一起的程嘉言和盛柏年，心中頓時又生出了些許的古怪，他之前覺得程嘉言與盛柏年長得有幾分相像，現(xiàn)在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就更加明顯了。

    程嘉言的母親究竟是什么人？

    程歸遠按著隱隱有些發(fā)疼的額頭，他問程郁也不一定會問出個結(jié)果來，而且那個女人既然這么多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而程嘉言也從來沒有要過mama，他當(dāng)年沒有關(guān)注程郁，現(xiàn)在跟程郁提這些往事，多少顯得沒事找事了。

    盛柏年吃完飯后就離開了，程嘉言剛剛睡醒，一點也不困，抱著平板圍著程郁轉(zhuǎn)圈，程郁陪著他玩了一會兒有點累了，而程歸遠最近因為程郁而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神經(jīng)終于能有一瞬間的休息了，早早地回房睡覺去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程郁突然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打算喝口水，只是他剛起身，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中好像多了一個人，他嚇了一跳，正要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的時候，那道黑影開口了，是盛柏年的聲音。

    程郁一陣無語，他側(cè)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程嘉言，問盛柏年：“你怎么來了？”

    “帶你出去看點好東西?！?/br>
    “現(xiàn)在嗎？”

    盛柏年點了點頭，握住程郁的手，下一刻他們便出現(xiàn)在房間的外面的半空中，云朵在程郁的腳下，透過云朵的間隙，他能看到城市中林立的高樓，燈火將原本該沉睡的城市點綴得比白日更加繁華，大大小小的汽車在街道上行駛，如同河流一般流淌。

    頭頂星空壓得非常低，仿佛觸手可及。

    程郁終于有點意識到盛柏年確實是那位一直在沉睡中的神明，聯(lián)系到之前自己每次和盛柏年住在一起的時候，晚上都會失去意識，然后畫面都被打上馬賽克，那個時候還以為是自己把盛柏年給帶壞了，現(xiàn)在看來，那確實是盛柏年自己的問題。

    盛柏年見程郁在發(fā)呆，問他：“在想什么？”

    程郁搖頭，這種黑歷史還是不要對這位神明提起來了。

    他安靜地欣賞著眼前的景色，忽然聽見盛柏年在自己的耳邊問道：“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第104章

    “??？”程郁轉(zhuǎn)過頭對著盛柏年,不知是沒聽清盛柏年說了什么，還是裝作沒有聽見盛柏年說了什么。

    盛柏年將自己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他直直地看著程郁的眼睛,“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這一回程郁倒是聽清楚了,腦子卻是沒有辦法運轉(zhuǎn)了,他與盛柏年對視了良久，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盛柏年見他不說話，也不逼他，低聲道：“算了，不愿意說就不說吧?！?/br>
    反正他們還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可以糾纏在一起。

    程郁倒不是不想說，只是盛柏年這個問題問的太突然，他一時間想不好答案。

    他與盛柏年還能夠在一起嗎？

    程郁心中各種念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低著頭望著腳下的城市，街上的車流漸漸變得稀疏，燈火也暗下,已經(jīng)是深夜了，程郁抬起頭，又看向盛柏年,月光與星光落在他的臉龐上,使他的五官看起來比平日里更加深邃一些,帶著某種特別的神性。

    星辰在他的頭頂閃耀，程郁微微仰起頭，望著面前男人的眼睛，黝黑的瞳孔深處好像還藏了一點金色，程郁嘴唇微動,喃喃問他：“你真的是……”

    真的是世界意識口中的那位神明嗎？

    直到現(xiàn)在，程郁依舊覺得這種事聽起來像是個故事似的，在過去的那段時間里盛柏年與自己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跟常人好像沒有什么區(qū)別。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被安錦然給玩弄于掌心之中。

    即使程郁沒有將那句話完整地說出口，盛柏年依舊明白他想要問些什么，他點頭應(yīng)道：“是?！?/br>
    “可是有人跟我說，神明蘇醒，世界就會毀滅，現(xiàn)在世界還好好的，還是說其實已經(jīng)毀滅了，現(xiàn)在這些都不是真的?！?/br>
    程郁稍稍歪著頭，樣子看起來有點莫名的可愛，盛柏年抬起手，將他額前的劉海往一側(cè)撥開一些，笑著對他說：“你怎么會這樣想？你現(xiàn)在所見到的都是真的。”

    程郁正要開口追問他，只聽盛柏年對他說：“祂愿意為你保留這個世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