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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暫時不能理解,紅樓的勢力也依舊以甘南縣為中心蔓延開來,“十三騎”只能算是他們發(fā)展過程中遇到的一個小疙瘩。因為初期人數不多,或者說,懂得武功之人數量不足的原因,劉五選擇了一點一點滲透進入這伙盜匪團體之中,就如同那位六扇門的領頭者所想像的一般,他是在將所有人俱都種下了“荊棘”之后,才在最后一步將那十三人中的老大逼迫到了無可躲避的地步…… 和遲遲不能回復原狀的普通人不一樣,“荊棘”是能夠被懂得內功之人傳遞給他人的奇妙的存在,而這樣可怕的東西,就算密密麻麻織成了網絡,其所有的源頭,也都是被蘇夜握在一手之中。 但他依舊在讀書。讀武學的書籍,讀此世之中特有的思想的著作,讀它們被這個世界所寄存的信息。 就好比是通過科技世界的物理學去了解法則。 而現在站立在他身側的一道紅色的身影,手里面捧著的正是一本《風雨劍》的劍譜,這是一本追求急速攻勢劍招的書,已經能夠稱得上是武林里中上游一層的秘籍了。 “荊棘”能夠使他在這個世界中輕易掀起風波浪濤,但他此來,卻是為了尋找某種更為珍貴的無形之物。 可即使如此,他也還是要從最基礎開始做起。 他雖立志高遠,但卻懂得始于足下。 第17章 某顧姓書生(七) “查出來了嗎?”蘇夜翻過了手中的書頁,在一片平靜的沉思之中,他忽然如此開口詢問道。 那捧著新送來劍譜的紅衣人目光垂下,十分恭順道:“這次六扇門派出好手出動的原因,因為京城那邊并沒有太多我們的暗子,所以并不能夠準確地得知,只是從一些正在接觸的重要關節(jié)人物那邊的口風中探到,大概是和金國那邊有些關系。” 說完,他頭顱更是深深低了下來,顯然是為自己給出了這樣的答案感到羞愧。 “不著急?!碧K夜也不責罰,他只是并不在意地笑了起來,安撫道:“說起來,這紅樓搭建起來的日子也并不長,換了其他的勢力來看,這樣的時間,估計也就剛剛奠基下了基礎?!?/br> 但紅衣人知道,賬不是這般算的。若是其他的人來,不論他再是如何的豪情壯志、胸有溝壑,哪怕是昔日接下了燕狂徒攤子的李沉舟,真正要將權力幫推上第一,那也是犧牲了幾乎全部的兄弟,闖過了無數的險阻,才能夠生成他蓋壓天下的霸氣,可是這“紅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因為有“荊棘”——那似乎根本就和武功一途并不相同的存在。如果說那些能夠cao控人心的魔功和毒|藥,還能夠讓人在被控制之中想方設法地妄圖脫逃得自由,那么,這無形無質一般的“紋路”,便是讓人連這想法,也從一開始便不曾升起。 紅衣人有些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從前是十三騎中的老六,是那群匪徒之中少有的有著家傳淵源之人,也是花下了手筆建成了山寨的“聰明人”,可他在武學上的天分實在不足,又沒有扭轉這一切的近妖的智慧,所以也就只能在這邊關的小地方廝混……但這也比其他人要更加幸運一些,他是所有人中最先接受荊棘“改造”完成的成員,所以得以留在了這里。 “說起來,朝廷之上的人手倒是更難滲入一些?!碧K夜思索到。這個武俠世界中的官員們,不是真的不懂一丁點的武功,就是像是諸葛神侯那樣一般,身負絕世的武學。而像是這紅色荊棘的手段,倒是也有著一處的短板,因為是從內功之中介入的這個世界,所以會對內力的修行有所輔助,另加上劉五說過的剔除了過多的情緒,這樣才會顯得進度飛快,可這樣對于不懂武功的人就更為嚴苛了一些。 不過,算了,蘇夜不怎么在意地放過了這個念頭,這個世界的側重點都被放在了武俠的身上,能夠在層出不窮的爭斗與謀劃之中活下來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驚艷絕才,有所才略?就是那些出場過的許多反派,也是比這蕓蕓眾生,九成九都要來的優(yōu)秀。 “大人,小少爺來了。”門外有輕輕的敲門的聲音,有女子的聲音細細響起,沒有從遠至近過來的腳步的聲音,就像是忽然貼著門響了起來,初夜的涼風乍起,平添了幾分幽秘之意。 嗯,就像是未來寫出了《七略》的顧惜朝。 但這并不能讓蘇夜對其另眼相待。其他人不能,現如今和他有了關聯的顧惜朝也同樣不能。在蘇夜看來,一個人的才能是有著很多方面的,不僅僅涉于知識與才華,也還有能夠克服了困難,讓自己真正發(fā)出光芒來的心性上的超絕。 而在蘇夜看來,顧惜朝缺少了一種從容超脫的大氣。 那是一種“天不予我,我自來取”的氣概。 “其他人都已經安頓好了?”蘇夜問道。 “劉五將后堂中的所有的房屋都已經收拾出來了,還有幾位則是被請入鎮(zhèn)中的客棧,那些還不能收斂自己異常的仆人們也都遠離了那些客房。”女聲低低回應道:“劉五讓我來請示大人您,不知道是否要在這些人之中插上一手?” 蘇夜的手指在書桌之上輕敲:“做得好了,那便是大大縮短了勢力延伸往上的時間,做的不好,那便是打草驚蛇、恐有暴露的風險,他既然讓你來此一問,那么也不知道,他自己又能夠做到什么樣的地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