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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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啦,”想不明白,舒晚就胡亂地答應(yīng)著,繼續(xù)叮囑,“那你不要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要記得好好調(diào)息,晚上我去幫你?!?/br> 易沉瀾抿了抿唇,聲音越發(fā)地低下去:“嗯?!?/br> …… 他們一行人到了宴廳,那里已經(jīng)聚了好幾位師伯師叔,宋安之一看見他們就迎了上來,走了兩步卻見易沉瀾也跟在后面。 舒晚幾人一起向宋安之行禮,他眉頭微皺領(lǐng)受了,問舒戚:“二師兄,今天是阿揚(yáng)的生辰,他跟來干什么,這不是給阿揚(yáng)添堵嗎?” 江揚(yáng)很大方地笑:“三師叔,我沒關(guān)系的。阿瀾對我挺好的,我還沒有到看見他就添堵的地步?!?/br> 宋安之笑笑,神情滿是疼惜,“你倒是心懷寬廣,唉……像你父親啊。” 江揚(yáng)看了眼舒戚,“都是師父平日教導(dǎo)的好?!?/br> 舒晚低下頭撇了撇嘴,沒辦法,宋安之就是這樣一個人,人倒是個好人,就是脾氣又沖又爆,情商巨低,這樣當(dāng)著易沉瀾的面說這種話,多傷人啊。 唉,可是現(xiàn)在的宋安之也不會在乎,他說的話會不會傷到易沉瀾的。 舒晚在底下偷偷地戳一戳易沉瀾的手背,希望能傳達(dá)一下她的安慰,或者能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好。 易沉瀾一僵,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衣袖,遮掩住舒晚的小動作。 她的手指又溫又軟,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心中落下了一片羽毛,被輕拂了下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易沉瀾察覺到舒晚的心思,心中微微一嘆。其實(shí)他不會覺得這有什么,宋安之沒對自己做過什么,他從來沒有恨過他。上輩子他見過宋安之雙眼赤紅,崩潰大哭求他原諒的樣子,他也只不過同自己一樣,是個被騙了十幾年的可憐人罷了。 “日子過的真快,阿揚(yáng)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大師兄竟已經(jīng)走了十幾年了,這小子,都比我高了,”宋安之拍拍江揚(yáng)的肩膀,神情帶了一絲懷念,“當(dāng)年晚晚沒出世時,周師弟斷言過她是男孩的。當(dāng)時我就想好了,以后要生一雙女兒,和兩位師兄做兒女親家。” 他笑看了舒戚一眼,“誰知晚晚是個會挑的,居然是個女孩。把我看中的女婿搶走了,大師兄還是最偏心你,你們做了親家,把我晾在一邊?!?/br> 舒戚哈哈大笑:“安之也太貪心了,晚晚出生的時候,你還沒娶媳婦呢。如今你可是第一個兒女雙全的人,為兄羨慕不已。” 他們一聊這個,舒晚有點(diǎn)尷尬,對,女配嘛,當(dāng)然自小是和男主有婚約的,然后男主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啊!原來世界上還有女主這樣善良溫柔漂亮可愛的女孩子!隨即深情又堅定的把婚約搞沒。然后女配就會一路狗血倒貼,做出許多不要臉招人罵的蠢事。 舒晚慶幸地想,幸虧她寫的江揚(yáng)一點(diǎn)也不喜歡“舒晚”,為了女主拼死拼活地把婚約取消了。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她也不怎么喜歡江揚(yáng),正好不用她動腦去取消婚約,還挺省事。 她正美滋滋地想著,忽然易沉瀾把任由她戳的手收走了。 咦?舒晚偷偷瞄了易沉瀾一眼,他一雙漂亮的鳳眸黑沉沉的,眉心微蹙,好像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 難道是剛才三師叔說話不好聽,自己又一直戳來戳去的把他給戳煩了?他是不是沒接到自己的信號,覺得自己在故意捉弄他? 好像都有可能,舒晚正想悄悄和易沉瀾說話,就聽舒戚清了清嗓子,站到前方揚(yáng)聲說道: “今日是我愛徒江揚(yáng)的生辰,舒某感謝諸位的捧場光臨。阿揚(yáng),過來。”他的笑容格外慈愛。 江揚(yáng)走了過去,舒戚笑著對兩個弟子招招手,那兩個人立刻送上來一個用黑布蒙好的長盒。 舒戚拍拍江揚(yáng)的手,慢慢揭開了黑布,緩緩地?fù)崦艘幌履竞猩系幕y,笑容越發(fā)擴(kuò)大:“阿揚(yáng),這是你父親的佩劍,如今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該是傳承的時候了。來,打開看看?!?/br> 易沉瀾看著江揚(yáng)輕快地掀開了木盒的蓋子,他下意識地?fù)崃艘幌滦乜?,這把劍鋒利的很,是一把絕世寶劍,他很清楚。 舒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拿出那把劍,那劍身厚重修長,隱隱含著鋒刃光芒。原來這就是她的小說里那把名震江湖的執(zhí)天劍,江揚(yáng)就是帶著它行走江湖,名揚(yáng)天下成為了一代大俠。 最后他還用這把劍殺死了易沉瀾。 舒晚皺了皺眉,那是書里,現(xiàn)在她在這里,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阿瀾,過來,師父也給你備了禮。”舒戚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易沉瀾。 他話音剛落,大廳里立刻響起了各種聲音。 “舒師兄未免太過寬厚了吧?養(yǎng)育易沉瀾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惠了,何必對他如此上心呢?” “如果沒有舒師兄護(hù)著,易沉瀾早就被我們攻上雪夜山時就剁成rou泥了,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好吃好喝的供著?” “舒師弟義薄云天,心懷大義,將江大俠的遺孤視作親子,愚兄瞧著也感動至極,只是為何待易沉瀾這般好?他是仇人之子,活著就是贖罪的?!?/br> “易沉瀾連舒大俠的弟子都根本不配做,高攀至此,還有臉收舒大俠的東西嗎?” …… 一句又一句殘忍的話像刀子一樣,舒晚咬唇聽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這已經(jīng)不是書面上的文字,不是一個個小方塊字里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 這是真實(shí)的、險惡的世界,易沉瀾是她身邊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的痛苦、掙扎和絕望都隨之變的有血有rou。 她很想沖上去大喊一句:易沉瀾才是江玄風(fēng)真正的兒子!你們不要再這樣對待他了!這樣下去會毀了他的! 可是會有人相信嗎?舒戚做事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她沒有證據(jù),反而會給易沉瀾帶來麻煩。 舒晚望著前面那個挺拔如青竹的背影,一顆心酸澀至極,不知他現(xiàn)在正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舒戚伸出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笑意不減,說的話令人如沐春風(fēng):“諸位稍安勿躁,舒某當(dāng)年抱養(yǎng)了易沉瀾,為的就是將他領(lǐng)上正道,不要被他的父親影響,做一位真正的高潔之士?!?/br> 他看了一眼易沉瀾,“我這小徒骨子里確是帶了幾分野性難馴,需得嚴(yán)加管教,精心雕琢。今日也是他的生辰,我盼他走上正途,不要辜負(fù)了我的期許?!?/br> “阿瀾,這部千秋斬,師父只傳于你一人,你要好生參悟?!笔嫫輳膽阎心贸鲆徊亢衿す啪恚f給易沉瀾,并若有似無地看了舒晚一眼。 還是來了。易沉瀾看著又一次擺在他面前的千秋斬,沉吟一下重復(fù)了上一世的答案:“師父,弟子武藝不精,這樣的好劍法我難以領(lǐng)悟,還請師父傳給其他師兄弟吧?!?/br> “千秋斬走勢柔和,你的根骨合適,能把這劍法發(fā)揮出最大功效,”舒戚大方地笑笑,“這部劍法,晚晚和阿揚(yáng)都不適合練,我不打算傳給他們。這是師父的一片厚望,你還要拒絕么?” 這話一出,大廳里立刻又響起了不滿的聲音,比上一次還要激烈。易沉瀾對上舒戚殷切的目光,做出了和上一世相反的舉動。 他再次回絕:“師父,弟子愚笨,實(shí)在難當(dāng)師父這部精妙的劍法?!?/br> 宋安之早就皺起了眉頭,聽到易沉瀾又一次拒絕終于忍不住了:“易沉瀾,你別不識抬舉!是瞧不起我們終山派的劍法么?敢這樣的推三阻四!” 舒晚聽的蹙眉,大步地走了上去。 第15章 生日禮物 易沉瀾心里明白舒戚今日是絕不會讓他推脫掉的,可他也不甘心讓自己被舒戚這樣利用,正要再度開口,他身邊忽然站了一個人。 舒晚清亮的大眼睛里映著他的影子,她語氣認(rèn)真極了:“阿瀾師兄,爹爹給你,你就拿著唄。爹爹從來不會看走眼的,他說你根骨合適,你練這劍法一定會事半功倍?!?/br> 她的神色太真誠了,易沉瀾微怔,鳳目中染上一絲茫然。 舒戚略帶疑惑地看著舒晚,沉吟道:“晚晚,你不要太任性,你這樣說可是在嫉妒阿瀾?你要知道,總不能天下間的好武功都被你一人學(xué)了去。你根骨不如阿瀾,這劍法學(xué)了也不會有太大成就的。” 他說完后,便好整以暇地看著舒晚。 舒晚的眼神特別天真,語氣也很歡快:“我知道啊爹爹,我沒有嫉妒阿瀾師兄,您怎么會這樣想?您一直教導(dǎo)我們師兄妹間要相親互助,絕不可生出嫉恨之心,我都記著呢?!?/br> 她拿過舒戚手中的千秋斬,親自放到易沉瀾手中,“既然我和阿揚(yáng)師兄都不適合練這千秋斬,而恰好阿瀾師兄合適,爹爹的劍法后繼有人,我很高興呢。阿瀾師兄,這是爹爹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辭了?!?/br> 易沉瀾被她一雙柔軟的小手托著雙手,幾乎都忘了怎么說話。他神情愣愣的,看著倒有幾分可愛了。 舒戚眉目微沉,有些不可置信地皺眉問舒晚:“晚晚,你當(dāng)真這樣想?” “是呀,”舒晚將易沉瀾的手指合攏,讓他抓穩(wěn)這部劍法,揚(yáng)著笑臉接著給舒戚添堵,“你放心吧爹爹,今日有這么多師伯師叔都在場,知道千秋斬您只傳了一人,我和阿揚(yáng)師兄會很聽話,絕對不會去偷看阿瀾師兄練劍的?!?/br> 舒戚臉色不變,仍然掛著笑容,只是笑意有些僵硬,背在后面的捏緊了拳頭,關(guān)節(jié)都泛了白,“好好好!果真是我的乖女兒。果然懂事?!?/br> 舒晚立刻露出一個被夸贊了之后的害羞笑容。 舒戚強(qiáng)撐著笑容去招呼賓客了,舒晚一眼就看出他原本得意痛快的笑里多了幾分勉強(qiáng),只怕心里已經(jīng)吐血三升。 剛才宋安之不高興地去找他說話,想必是質(zhì)問千秋斬的事,他也只是略有疲憊地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多言。 舒晚偷偷摸摸地低下頭掩飾自己想笑的沖動,她現(xiàn)在想打滾笑,叉腰笑,仰天長笑。舒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xiàn)在她和江揚(yáng)都不能學(xué)千秋斬了,他的內(nèi)心活動一定很精彩。 沒辦法,君子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不是要只傳一人嗎,今天就叫他騎虎難下,捏鼻子認(rèn)了。 自己當(dāng)時寫這個情節(jié)也只是為了突出女配的惡毒和瘋狂,以及把易沉瀾變的更慘一些。所以這主動權(quán)就捏在她手里,她不瘋了,還開心的祝福易沉瀾,順?biāo)浦劬蛶褪嫫莅堰@劍法真的送出去了。 而其他人就算是心里嘀咕,看在舒戚德高望重的份上,也不會對他的決定過多置喙的。 沒有千秋斬,江揚(yáng)執(zhí)天劍的威力也會削弱幾分。舒晚在心中默默雙手合十:對不起了江揚(yáng),以后你入了江湖,該你得的東西我不會動,但是這些是易沉瀾該得的東西,我是一定要還給他的。 她光顧著看熱鬧,沒注意易沉瀾手中的那本人人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籍,都已經(jīng)被他捏的皺皺巴巴了。 他看向舒晚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你……真的是舒晚嗎? …… 宴會冗長又無聊,基本上就是各路人士聚在一起互相吹捧,其中,就屬舒戚得到的贊譽(yù)最多。不過他今天的笑意有些寡淡,似乎興致不怎么高的樣子。 易沉瀾早早就離開了,舒晚惦記著給他調(diào)理經(jīng)脈,沒一會也向舒戚告退,一路背著手歡快地走到了驚桐閣。 “阿瀾師兄,我來找你啦?!笔嫱硇Σ[瞇地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易沉瀾站在門后,燭光映照在他沒有表情的側(cè)臉上,襯的他雙眸愈發(fā)黑沉,隱約含著一分危險。 舒晚被搞得一陣莫名其妙,按說她一直表現(xiàn)的很好啊,怎么一開始她家反派還對話很溫柔,現(xiàn)在連個笑容都吝嗇了?這讓她感到很挫敗,是不是哪里出了錯?莫非人家根本不想學(xué)千秋斬,她好心辦壞事,把他弄生氣啦? 舒晚神游天外,忽然聽易沉瀾叫她:“晚晚,你還記不記得,師父房間里的靈玉雕,是誰打碎的?” 他的神色隨意,似乎只是不經(jīng)意的一問,但舒晚卻感到了一分緊張: “是……是我。對不起阿瀾師兄,當(dāng)年讓你幫我背了黑鍋,害得你被爹爹罰的那么重……” 易沉瀾心底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微詫,他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問道:“那年你摔折了手臂,是誰帶你去爬的樹?” “是、是阿揚(yáng)師兄……” 易沉瀾沉默了一會,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佩,這玉佩成色一般,打磨的也不精細(xì),他卻慢慢摩挲了一下,低聲問道:“你還記得這玉佩的來歷么?” 我的老天鵝啊,這回我可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了!舒晚只有硬著頭皮上,說話都沒底氣了:“我……我不記得了……” 易沉瀾點(diǎn)點(diǎn)頭,喃喃自語道:“你確實(shí)從不記得……” 他似乎陷入了什么難解的謎題,就這樣把舒晚晾在一邊,開始沉思起來。 這一沉默,舒晚心里慌慌張張的——怪不得易沉瀾今天看起來心情糟糕,原來他在想從前的事!易沉瀾問的幾件事,都是她在小說開頭時略寫過的,主要為了提現(xiàn)易沉瀾本質(zhì)善良,襯托他后面的遭遇是多么令人唏噓。 她和江揚(yáng)闖過的禍,易沉瀾都幫他們背過黑鍋,每一次都被舒戚罰的很重。今日他和自己提起,難道是想起往事越想越惱,才不開心的? 舒晚小心翼翼地看著易沉瀾:“阿瀾師兄,我……我那時不懂事,闖了禍太害怕,讓你代我受過對不起啊……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這話像是一聲驚雷,立刻叫易沉瀾回了神。他看著舒晚,眼睛里隱隱布著血絲:“我說過,你不要再講這樣的話。” 他將桌子上擺的整齊的千秋斬推向了舒晚,“這部千秋斬,我沒有翻看過。如果你喜歡便拿去?!?/br> 她就是舒晚,不是任何人假扮的。意識到這一點(diǎn),易沉瀾更感到了一絲恐懼。 他害怕這個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