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八零甜寵小嬌妻[古穿今]、甜入心扉、貴夫人甚美[西幻]、本公主絕對沒有克星、皇后她每天都想篡位、涂鴉王子、撒嬌庶女最好命、你這是玩不起呀?、[綜漫]虛擬歌姬的戰(zhàn)斗、女配是打臉狂魔
燕無糾、燕無糾被面上清純禁欲的和尚的這個問題問的靈魂出竅了! 他到底是個九歲的小孩子,理論上是知道了不少男女之事,但這樣光明正大地提起,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尤其是跟他提起這回事的,還是個和尚! 和尚啊! 燕無糾現(xiàn)在還沒有練就日后城墻般厚的臉皮,換了幾年后的他,只怕就要笑嘻嘻地邀請梵行一同來看了,而此刻的他只覺得天靈蓋都在噗嚕噗嚕冒煙,整個人被火燒了似的,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這個花和尚!居然還有這種小人書!等等——還、還……還有三個人的?” 他陷入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震驚中,梵行與他面面相覷,過了半晌,在燕無糾越來越扭曲的眼神里,僧人猶猶豫豫問:“你……你是不是想岔了什么?你說的該不是房中術(shù)的法門?佛家雖然不修習(xí)這個,道家卻有不少此類功法,可鞏固內(nèi)力,但是你年紀(jì)小,練不得這類功法?!?/br> 梵行從頭到尾都正氣清平,說到“房中術(shù)”時都沒有一點羞澀,這于他而言不過是一門功法而已,頂多就是涉及面有些不同,正常修煉的雙修功法并不是邪道,就算是佛修也不會覺得哪里不妥。 可是這個反應(yīng)還是讓燕無糾震驚了個徹底,他的腦子里還轉(zhuǎn)著“三個人”,與梵行的解釋混在一起,好容易才將二者分開,方后知后覺是自己誤會了,臉登時紅的要滴血,嘴巴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不能直視那些“帶圖的武功秘籍”了,于是絕望地閉上眼睛:“和……先生,你教我認(rèn)字吧,我一定好好學(xué)?!?/br> 梵行看著他一臉英勇赴死般的壯烈表情,微微翹起了嘴角,聲音和緩:“好。” 燕無糾喪喪地鼓了鼓臉頰:“可是我學(xué)這個有什么用呢,真的要像他們說的,考個狀元么?” 他雖然不在意這些話,卻也將它們聽了進去。 他,燕無糾,去考狀元? 這幾個詞放在一起,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極了,更不要說別人的看法,燕多糖也只認(rèn)為他拜梵行做先生,是為了認(rèn)得幾個字以后好去做拿錢多一點的賬房,或者找個大戶人家做小廝。 梵行沒有笑,他的手按在小孩頭頂上,潺如春水的聲音帶著掌心的溫度傳進燕無糾心里:“狀元?你想做狀元嗎?” “你說的好像狀元很好考一樣。”燕無糾撇嘴,覺得這和尚是念佛念傻了,連狀元是啥都要不知道了,一張小嘴兒叭叭地就要給梵行科普考狀元的難度和狀元的風(fēng)光,順帶說起了去年科舉時狀元打馬游街的熱鬧事跡,聲音里都是滿滿的單純羨慕。 他說一句,梵行就捧場地應(yīng)一聲,燕無糾說得興起,沒有看見捻著佛珠的僧人垂著眼眸,眼里與他此刻模樣截然不同的冷酷野心:“你要做的,是指定你認(rèn)為適合的人去做狀元,而不是被人指著去做什么狀元。” 燕無糾好像聽見他說了一句話,又沒聽清楚,便轉(zhuǎn)頭去問:“你說了什么?” 白衣的僧人笑意溫潤:“貧僧方才說,你不適合做狀元?!?/br> 燕無糾頗感贊同地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小孩活潑的聲音響了一路,伴著月色被遺落在了兩人拉的長長的影子后面。 第92章 蓮華(七) 燕多糖在屋子外熬藥, 藥爐子架在屋檐下用幾塊磚瓦草草搭成的灶臺上,他們的房子沒有窗戶,隔音也差得很, 她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能聽見屋內(nèi)傳來的低柔平和的聲音。 梵行做老師的水準(zhǔn)也是一般般,沒有什么教案, 想到哪兒就講到哪兒, 思緒如天馬行空, 幾天下來一篇《列御子游》都講不完,燕無糾又是愛玩愛鬧的,叫他寫字怎么也記不住,聽故事的時候記性倒是好, 能原封不動地把梵行三天前說的話一字不漏背下來。 “先生……別給我念這些之乎者也了, 學(xué)這個有什么用啊, 講故事吧講故事吧!” 小孩兒把臉壓在桌沿上, 一張臉蛋還是臟兮兮,頭發(fā)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梳攏了, 他們中間的桌上用窄窄木條框出了一圈空間, 里面盛滿細細的沙子, 用做認(rèn)字的沙盤。 梵行是游方僧人, 本來也清貧得很, 身上的錢都給了燕多糖去買藥,也就剩不下什么來買筆墨紙張了,反正多數(shù)貧家子弟剛開始認(rèn)字時用的都是沙盤, 他對于自己這樣的“摳搜”之舉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燕無糾手里抓著一根充當(dāng)筆的樹枝,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神情平和的僧人,試圖假裝可憐騙取一點和尚的同情心。 實在是認(rèn)字真的很無聊啊! 那些筆畫彎彎曲曲的東西, 勾勾向左是一個意思,向右就是另一個意思了,橫不能寫成直的,尾巴要勾一勾,豎也不能寫成直挺挺的豎,要直的有“美感”,美感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梅干! 所以到最后,他字是認(rèn)得了,一上手寫就丟撇少捺,一個大字歪歪扭扭擰巴得難看極了,每一個筆畫都在用生命詮釋著奔向自由的渴求。 實在是辣眼睛。 大魏通用的官方文字筆畫的確富麗優(yōu)雅,讓一個孩子寫得舒展漂亮的確是有點難為他,但是和燕無糾同齡的貴族子弟們,大部分已經(jīng)能寫出一手端正官文了。 如果他長在豪富權(quán)貴之家…… 梵行將這個念頭從腦子里隨意撇去,見燕無糾神情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不由得臉上顯出了點為難。 “這……好吧,那就不認(rèn)字了?!?/br> 僧人伸手用木片抹平沙盤里的溝溝壑壑,布簾后熟睡的女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忽然撞入他的耳朵,之前被他按下去的疑問再一次飄了上來,于是在燕無糾一下子放了光的眼神里,這名溫吞得看上去很好欺負(fù)的僧人抿著嘴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那我就給你講《魏史》上的故事吧?!?/br> 燕無糾皺起了眉頭,他不想聽什么史書的故事,一聽就枯燥無味極了,但他又不敢說,生怕梵行不講了,只好耐著性子聽下去,誰知這一聽就停不下來了。 “你今年九歲,在你誕生那年,國號亦為魏的前朝覆滅,末帝親手點著了他的宮殿,葬身火海?!?/br> 他只說了寥寥幾句,燕無糾的心已經(jīng)火熱起來,男孩子對于這種鐵馬金戈和改天換地生來就有一種敏銳,他下意識將自己帶入了那位末帝,驚訝地問:“他不是皇帝嗎?皇帝不是都很厲害嗎?他為什么要點火自殺?” 說著這樣大逆不道的前朝往事的僧人還是保持了那種出塵的淡然:“因為他失了道?!?/br> 燕無糾喃喃重復(fù):“道?那是什么?” 梵行想了想,身為方外之人的他當(dāng)然做不到精確描述帝王之道的內(nèi)涵,如果此刻在這里的是邵天衡,他就能給出一個最為犀利精辟的答案,只可惜作答的是梵行。 僧人很符合自己人設(shè)地籠統(tǒng)概括回答:“愛民如子,選賢進德?!?/br> 他是個僧人,不應(yīng)該懂得皇座之下的陰謀詭道,于是只答了一面內(nèi)容,便輕巧地把話題扯開:“末帝失道,引起民怨沸騰,天下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朝堂上賢良難求,邵魏能傳承到那一年,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事?!?/br> 燕無糾的腦子還在梵行上一句話上打轉(zhuǎn):“意思是他不是一個好皇帝,所以他自殺了?” 這邏輯有些把他搞糊涂了。 梵行詳細地解釋:“他引來了眾怒,有人揭竿而起,萬人疾呼響應(yīng),帶頭的人打下了京師,再從京師掃蕩出去,凡是他的旗幟到達的地方,百姓們都打開城門歸順?biāo)?,所以建立了新朝?!?/br> 梵行這段話里省略去了不少內(nèi)容,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一個貧乏無味的故事,但是燕無糾已經(jīng)聽傻了。 他自小長在昌平坊這個污水壇子里,目之所及都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的例子,乞丐的孩子永遠只能做乞丐,生在稻草堆里的女孩兒大多是去大戶人家做奴仆,以后嫁一個同樣做小廝的男人,能做夫人身邊的管家婦就是了不起的夢想了。 他知道皇帝,那是在達官貴人們的言談里才會出現(xiàn)的高高在上的人物,事實上他在燕無糾的印象里都已經(jīng)不像是個人了,那是一種朦朧含糊的概念,象征著沒有人能反抗的權(quán)威、永遠也花不完的金錢、這個昌平坊和整個京都乃至外面更大的土地都是他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從生下來開始,就烙上了歸屬于這個皇帝的印章。 燕無糾隱隱畏懼著這樣的概念,縱然他是個孩子,也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 而現(xiàn)在,梵行輕描淡寫地告訴他,這樣厲害的皇帝,他是會死的,他是可以被拽下至高無上的皇座的。 ——這個可怕的概念,不是天經(jīng)地義地存在于某人身上的。 這個想法的升起令他有種觸碰到了怪物的恐懼,但他同時又為這種驚險而感到戰(zhàn)栗興奮。 這種在世人看來堪稱恐怖的想法在燕無糾腦海里悄然成型,梵行一眼便看出了這小孩兒在震驚什么,但他什么都沒說。 事實上燕無糾問出的那個問題已經(jīng)有點令他欣賞了,常人在聽見這個故事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帶入和自己更為貼近的起義軍一頭,但燕無糾的選擇截然相反。 他把自己帶入了帝王的角色。 這個孩子本能地追逐著更高的地位,他骨子里將自己看作更尊貴的一方,像是食rou的小獸一般,就算吃上再多的草,也會在聞到血腥味的一瞬間,展露出貪婪的獠牙。 ——他天生就是要向上攀爬的野心家。 燕無糾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往心里藏了藏,趴在桌上去看梵行,難耐地催促他:“快說呀,他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被推翻的呀?” 梵行捻著念珠轉(zhuǎn)過了一小圈,微笑起來:“這個故事么,要從前朝末帝的太子誕生開始說起……” 屋內(nèi)講故事的聲音潺潺如流水,屋外的燕多糖也聽得入了迷,差點忘了藥爐子里還熬著藥,直到梵行的話頭戛然而止,側(cè)過臉來:“爐里的藥……” 燕多糖的腦子還在邵魏王朝的風(fēng)波詭譎里旋轉(zhuǎn),乍然聽見一個爐子里的藥,滿頭的問號。 爐子里的藥? 什么藥? ……啊啊啊!藥! 貼著墻蹭故事聽的少女一下子跳起來,燕無糾也走了出來,幫著她倒出藥給里屋的母親喂下,就拿著一只藥碗去屋外洗。 留在屋子里的梵行和燕多糖相對無言,少女局促地捏著自己的衣角,她的性格本來就怯弱溫柔,也就在保護母親和弟弟時才會顯得硬氣一些,平時見人都是文弱害羞地低著頭的模樣。 ……那天梗著脖子和燕無糾吵架,真是她能做出的最兇悍的舉動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燕多糖聲音怯怯的,充滿了窘迫,梵行比她還窘迫,他與燕無糾是熟悉了,與這個姑娘卻是未曾說過幾句話的,見她尷尬,自己也語塞了。 過了好半天,燕無糾進門來,就見兩人隔著段距離站得筆直,都低著頭,像是在朝對方認(rèn)錯,那場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看得燕無糾都想掉頭走了算了。 “女施主留下聽聽也無妨……”有了熟人在場,梵行總算是撿起了一點勇氣,弱弱地說。 燕多糖顯然是心動了,又不敢留下,下意識地把視線投向了自己的弟弟,燕無糾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暗暗翻了個白眼,推著jiejie的腰把她按在凳子上,自己隨意往地上盤腿一坐,翹著腳尖兒催促梵行:“后面呢后面呢?太子帶兵出去了,那個二皇子不是要高興死了嗎?他會做太子嗎?”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希望太子沒事。”連內(nèi)向的燕多糖都忍不住為故事里的人露出了點擔(dān)憂的神色。 梵行對于他們的話都沒有做什么反應(yīng),還是不緊不慢地說著《魏史》上記錄的內(nèi)容,同時不著痕跡地在里面塞了一些絕非一般人能得到的細節(jié)。 就是這些細節(jié),令燕無糾產(chǎn)生了更大的疑惑,在聽到太子被關(guān)入詔獄后他瞪大了眼睛,等梵行說完城樓上的一跳,燕無糾眼里的疑惑濃到根本藏不住了,燕多糖倒是身臨其境般地為那壯烈悲劇的死亡紅了眼睛,燕無糾則冷靜地問:“為什么?” “他這么厲害,所有人都喜歡他,他為什么不自己當(dāng)皇帝呢?” 說出“自己當(dāng)皇帝”時,燕無糾的心口也因為自己這過于大膽的發(fā)言劇烈鼓動了一下,但此刻他并沒有想別的,只是單純疑惑于為什么會有人愿意放棄這樣的優(yōu)勢去死。 明明像和尚說的,百姓們都喜歡他,想讓他當(dāng)皇帝不是嗎?按照和尚剛才的說法,他不就是有那個什么“道”的人?況且他都已經(jīng)是太子了,提早當(dāng)皇帝又沒有關(guān)系,老皇帝反正是他爹,老子的東西遲早是兒子的,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不行的? 這個問題天真里帶著某種尖銳的進攻意味,連燕無糾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梵行想了想:“因為他是個好太子?!?/br> 燕無糾皺起鼻子,不滿道:“你說過了,你說了好幾次,他是個好太子,愛護百姓,會按時給邊關(guān)的將士發(fā)糧草,還會賑災(zāi)救濟……我問的是為什么他不自己當(dāng)皇帝?” 梵行嘆口氣:“貧僧也說了,因為他是個好太子。” 不等燕無糾再問,梵行便道:“他踐行了一切世人眼里‘太子’應(yīng)該做的,別人教他太子要愛護百姓,他就愛護百姓;別人教他太子要是個端方君子,他就去做最光風(fēng)霽月的君子;別人教他太子要友愛手足尊敬君父,他就做個好兄長好兒子……” 他的語氣里沒有一絲評價的意味,但話里深層次的含義卻莫名地讓燕無糾一個激靈。 “所以他永遠只能是最好的太子,做不成皇帝。”梵行隨意總結(jié)了一下,繼續(xù)說起了太子墜落城樓后來自燕憑欄的驚天三問。 “……燕憑欄其人呢,出身世家,燕氏一族早年能人輩出,在朝堂上頗有名望,但是新朝建立后他們頻頻犯錯,終于在五年前被滿門抄斬,嫡脈斷絕——啊,應(yīng)該是斷絕了。” 梵行若有所思地補上了后面一句,余光里看見方才還眼睛紅紅的燕多糖哽咽了一聲,這反應(yīng)不像是哪里有問題,于是暫時按下。 “說到燕氏的嫡脈,有一件事倒是有些巧合?!辫笮凶旖锹冻隽它c笑意,垂眸看著地上坐姿瀟灑的燕無糾,“前朝末太子身故前,燕氏的嫡次子剛好出生,他便挑了一副棋作為賀禮送到了燕家,那副棋和你的名字讀音正好一樣?!?/br> 僧人低柔平緩的聲音重復(fù)念道:“——無糾?!?/br> 燕無糾訝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名字……和一副棋?” 梵行看著他微微笑:“是啊,查身正己,別無糾舉……那可是天下獨絕的作品,與兆錯齊名的珍寶,是世界上最好的棋,用燕山白玉和象山黑曜石雕刻而成,每一顆棋子背面都雕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沒有一顆棋子上的圖案是重復(fù)的,被皇室珍藏了許多年,說是價值連城之作也不為過。” “啊……那個燕家——”燕無糾頓時對那副棋起了好奇心,對那個燕家更是滿懷興趣,正要往下問更多,內(nèi)室忽然傳來了一連串吱呀響動。 木板拼成的床很容易松動,睡在上面的人只要略一翻身動彈,就會發(fā)出長長的呻吟般的嘎吱聲,燕多糖驚訝地站起來:“娘醒了?” 她掀開簾子進去,里面響起了一個氣息微弱的女聲:“糖糖……誰在外面?” 她時睡時醒迷糊了好幾天,也沒見過梵行,燕多糖小聲將梵行的來歷解釋了一遍,重點說了一下他給出了多少錢,便聽得她沉默了一會兒:“那是應(yīng)當(dāng)好好感謝人家的,只是剛才……我好像……好像聽見有人在說啾啾……” 燕多糖替她掖了掖被角,想起梵行講的故事,臉上多了些真切嬌憨的笑容:“娘,梵行師父方才在給啾啾講故事呢,正巧講到一個燕家,那家小兒子出生,收了個禮叫做無糾,哎,還真是大戶人家,連棋都有名字?!?/br> 燕多糖自顧自地感嘆了兩聲,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床上的女人驀然攥緊了破舊的床單。 “是嗎……和啾啾的名字倒是一樣。當(dāng)初啾啾生下來,窗戶外頭的喜鵲叫了五聲,二郎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五啾,倒是沒有那個什么無糾一樣的深奧意思在里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