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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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入海是服用了避水丹藥的,當然沒有什么海水沾濕衣服的愚蠢事情發(fā)生,但尤勾還是本能地覺得他受了涼,絮絮叨叨地讓他上樓喝藥。 明霄鳴雪并肩走在他后面,魔尊遲疑了一下,想對兄長說什么,話還沒出口,荼兆先一步道:“師尊,昆侖來信,明頤師叔已經(jīng)率人前來迎接您,大約這幾日就要到了?!?/br> 海域是妖皇的地盤,隔絕了靈氣的輸送,荼兆出了海域就接到了來自明頤的靈氣傳書,他倒是對明頤的急切不太意外,但是明霄聽了這話卻愣了一下,而后才點點頭:“是嗎……也行?!?/br> 白衣的仙人反應(yīng)很平靜,荼兆卻從這個反應(yīng)里察覺出了另外的情緒,師尊對于回太素劍宗,似乎并沒有他預料中的那么高興? 荼兆被自己的猜測震了一下,從自從見到師尊以來濃厚的歡喜中稍稍清醒了一點,試探著問:“師尊,您……不想回去嗎?” 他真的只是這么試探性地問一下,完全沒有想到能得到其他結(jié)果,畢竟明霄可是太素劍宗的宗主,昆侖山巔的劍仙,執(zhí)掌天下劍道仙門的劍主——他天生就是屬于太素劍宗的人,是庇佑天下數(shù)千年的豐碑。 明霄這個名字好像生來就該和太素劍宗連在一起。 但是聽見這個問題后,白衣白發(fā)的劍仙竟然沉默了。 鳴雪側(cè)過頭,幽深的瞳孔凝視著這個和自己的弟子面容如出一轍卻氣質(zhì)大相徑庭的青年,勾起嘴角嗤笑了一聲:“回去干什么?被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敲骨吸髓嗎?養(yǎng)你這么大是干什么用的?” 魔尊說話嘲諷力十足,這種語氣荼嬰十分熟悉,而且話中的含義也總讓荼嬰有種被戳到膝蓋的奇妙通感。 鳴雪繼續(xù)嘲諷:“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話你沒有學過?你師尊不想回去,我將他借給你們太素劍宗這么多年,該還給我了?!?/br> 明霄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地看了弟弟一眼,對于弟弟話里把自己當個玩具展現(xiàn)孩子氣的占有欲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但還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低低喝了一聲:“鳴雪!” 魔尊輕輕哼了一聲,到底還是不說話了。 尤勾聽見后面的對話,神情變了又變,最終小心翼翼地將視線投向了身邊步伐不疾不徐的大祭司,長發(fā)落下的陰影里,大祭司面無表情,注意到她的視線,才慢慢朝她笑了笑,若無其事道:“怎么了?” 尤勾動了動嘴唇,咕噥:“不……沒什么?!?/br> 奇怪了,大祭司居然不生氣嗎?魔尊一副要帶走明霄仙尊的樣子…… 下一秒,巫主冷淡溫柔的聲音就跟在了鳴雪的話音后:“鳴雪尊上怕是要失望了,明霄將要與我結(jié)契,日后就算不是住在昆侖山,也該是住在危樓。當然,尊上若不嫌棄,危樓為明霄的弟弟騰一間房還是可以的?!?/br> 這話一出,狂暴的魔氣就從他背后呼嘯拔起,明霄抬起手拂袖,如卷起流云入袖般將這股魔氣抹去,嘆著氣又喚了一聲弟弟的名字:“鳴雪!” 天衡從頭到尾都一臉冷靜,像是篤定了鳴雪傷不到自己,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這樣的冷靜篤定令鳴雪瞇起了眼睛,矜貴暴戾的面容上都是凜冽殺氣,他嘴唇微微翕張,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荼嬰倒是感知到了一些同出于天魔訣的力量波動。 被細細壓縮成一條線的魔氣灌入天衡耳內(nèi),魔尊喑啞低冷的聲音像是沾血的刀:“你最好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干了什么。” 在眾人眼里,便是巫主忽然沉默了片刻,而后微微笑起來,四兩撥千斤道:“尊上心思玲瓏,我卻不愛走這些旁門左道,我與明霄的結(jié)契大典,必然會好好為尊上留一杯酒水?!?/br> 他的話沒頭沒尾,鳴雪冷笑了一聲,顯然是認定了天衡必然對明霄做了什么,天衡也不再多辯解,轉(zhuǎn)身施施然上樓去了。 尤勾送天衡到了頂樓,也要告退,卻被天衡抬手攔了下來。 尤勾疑惑地看著大祭司,披著深紫色大氅的男人垂著眼睛,盤腿坐在星圖下,似乎在斟酌一件很重要的事,這樣的沉默令尤勾也緊張起來,最終,她聽見披著一身星光的男人低低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尤勾。” 尤勾一個激靈:“大祭司?” 星圖下的男人雙手朝上,宛若托舉著一個小小的物體,閉上了雙眼,空氣中驟然激蕩起狂風,一股極具威脅力的妖氣猛地出現(xiàn)在這里,激得尤勾頭皮發(fā)麻,失聲道:“大祭司!” 然而下一幕令尤勾刷地瞪大了眼睛,大祭司空空如也的雙手里,竟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襁褓嬰孩! 這個孩子只有兩個巴掌大小,顯然是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還有細軟的胎發(fā),裹在一塊像是隨手草草撕下來的紅綢里,呼吸漫長而平穩(wěn)。 天衡抱著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孩子,一邊的尤勾不由得露出了一臉被晴天霹靂當頭打下的神情——大祭司出門一趟就多了個孩子?這孩子的母親是誰?不不不,這孩子是誰的?明霄仙尊知道嗎? 滿腦袋胡思亂想的尤勾被天衡一個眼風定在原地,墨發(fā)披肩的男人輕聲道:“這孩子,就是未來的搖光,你好好照料他?!?/br> 搖光?! 下一任大祭司?! 尤勾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鎮(zhèn)定,極致的喜悅和本能的茫然同時出現(xiàn),讓她的臉顯得有些猙獰:“這、這孩子難道是您……” 天衡無奈地看她一眼:“你在想什么?他的父親是開陽,母親……” 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他的母親是玉神,妖皇將他托付給我,在他懂事之前,我會認他為子?!?/br> 尤勾還沉浸在危樓有繼任大祭司了的喜悅里,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天衡口中的“開陽”和“玉神”是誰,足足慢了兩拍才倒吸一口冷氣,活像是吃瓜撐死了的猹:“開陽大祭司和妖皇?!” 作者有話要說: 尤勾:這個瓜也太大了…… 第138章 終末(一) 天衡看著尤勾抱了孩子出門, 又在心里復原了一遍搖光身世的來歷,確定沒有漏洞了,才長出一口氣。 龍魚生育向來是一胎一子,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巫族血脈混淆了龍魚血脈的純度, 妖皇玉神懷的卻是雙子, 兩條龍魚生長所需要的力量過于龐大, 在母體內(nèi)會互相吞噬,為了保下兩個孩子的命, 妖皇提煉了他們的血脈, 使其一個轉(zhuǎn)化為龍魚,一個轉(zhuǎn)化為巫族,避免了他們的廝殺。 而在開陽和元昇聯(lián)手下的封印中,巫族血脈的孩子按時誕生, 妖皇自身難保, 做不到撫育他長大,便將其封印在自身體內(nèi),直到將死之際托付給巫族大祭司天衡。 這個理由完美地解釋了搖光身世的來龍去脈,只要能把他養(yǎng)大…… 想到這里, 天衡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 搖光是從天道中分出來的一個真身, 他剛才試著想進入搖光的身體試一試,可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攔住了。 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搖光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的一只手臂、一個器官一樣,熟悉又親切, 但偏偏就是不能cao縱——還真如法則所說的, 搖光將作為一個全新的生命體活下去了。 可作為天道,他也沒有覺得自己哪里少了一部分??? 這種莫名其妙“多了一只手”的感覺很奇怪,天衡稍稍體會了一下, 恍然間有種自己成了八爪魚的錯覺。 海域一事了結(jié)后,危樓也沒有再停留在東海的理由,過了一日,這座懸浮在高天云層中的樓宇便開始補充靈石準備啟程回極東之地,穿過仙凡之間的空間壁壘需要龐大靈力,好在巫族富裕,危樓中的靈石堆積得如山如海,不然他們怕是回都回不去了。 破開壁壘的過程很短暫,就像是穿過了一個薄薄的氣泡,空氣中靈氣濃度陡然上升,隨著山岳連綿展開,駕馭著各色法器的修者也漸漸多了起來。 當危樓飛過一片占地廣袤的城鎮(zhèn)時,遠處傳來的靈力波動令明霄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在頂樓抱著搖光名為“培養(yǎng)感情”實則是“觀察研究”的巫主抬起眼,伸手拉了一下身邊金絲繩牽系的鈴:“昆侖來客,開大門迎接?!?/br> 危樓體型巨大,明頤率領(lǐng)弟子遠遠便看見了它,燈籠環(huán)浮的高樓中門打開,衣著頗具巫族風情的少年少女們笑嘻嘻地飛出來,朝著這邊活潑地招手。 明頤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靠近危樓,她的心跳越是劇烈,明霄師兄就在那里…… “昆侖太素劍宗長老明頤,率門下弟子六十八人,冒昧前來拜訪,迎接宗主歸山?!?/br> 明麗颯爽的姑娘用靈力擴大了音量,朗聲通報,姿態(tài)放得很低,給足了巫族面子。 “請宗主歸山!” 太素劍宗的弟子服飾都是統(tǒng)一的淺藍色,一條流云素白的腰帶勒出劍修清瘦的腰,方便活動的窄袖箍著手腕,樣式不同的劍或懸掛在腰間,或背在背后,六十八一起向著危樓彎腰行禮時,氣勢極大。 危樓里飛出來的少年少女們被這陣仗驚了一下,茫然地互相對視了幾眼,有膽子大的悄悄靠近他們,想跟他們說說話,又被太素劍宗弟子們冷酷板著的臉嚇得不是很敢出聲。 他們哪里知道,這些弟子根本不是什么冷酷嚴肅不近人情,能得到前來迎接明霄仙尊回山的機會,他們簡直興奮得要瘋了,但越是興奮,他們就越是記得要在巫族人面前保持太素劍宗的氣度,絕對不可以給宗門丟臉!更不可以給明霄仙尊丟臉! 一群劍修們眼睛發(fā)亮如狼,死死盯著危樓的大門,生怕錯過明霄仙尊出現(xiàn)的畫面,一時間竟然激動得忘了身邊還有一群前來迎接的巫族人。 一個膽子最大的巫族少女眼珠咕嚕一轉(zhuǎn),瞧上了隊伍里一個面貌清秀的小劍修,那名劍修還是少年模樣,略圓的臉努力和同伴們保持一致板得硬邦邦,但這個表情實在不適合他,反而把他身上那種青澀的稚嫩凸顯了出來。 巫族少女將手腕上的銀鐲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思索片刻,親昵地貼了上去:“你也是來接仙尊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被突然垂青的劍修一張臉刷地紅成了猴屁股,他從小到大都沒和女孩子貼這么近過,周圍的師姐師妹們都修習劍法,性格里全然沒有巫族少女這樣……帶著特殊柔媚的熱情。 他頂著一張又紅又燙的臉努力挺直腰背,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敬仰明霄宗主已久,宗主劍法高絕,是我宗門人學習的楷模,我們從小就是聽著宗主的故事中長大的……” 他越說越流暢,眼睛因為興奮和憧憬而明亮如火,問話的巫族少女笑容略微僵滯,眼里緩緩浮上來兩個大問號。 我問話的重點在后面一個問句啊,你怎么突然給我科普明霄仙尊二三事了?! 行行,知道你很崇拜他了,榆木呆瓜。 小劍修巴拉巴拉贊頌明霄的話一套接著一套,活像是噴泉終于找到了出水口,少女也沒有不耐煩地打斷他,還是笑瞇瞇地聽著,等他說完了一個段落,才意味深長地感嘆:“劍修都是像你這樣的嗎?真是……神奇?!?/br> 小劍修眨巴眨巴眼睛,茫然地說:“謝……謝謝?” 但他的聲音被另一個更大更激動的聲音蓋過了,明頤長老并不在意后面的弟子和巫族人說悄悄話,她從頭到尾都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危樓的大門,在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現(xiàn)時,她的聲音甚至都顫抖起來:“師兄!” 剛剛還在和旁人說話的弟子們紛紛閉上了嘴,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明霄,連呼吸都快了幾分——這可是明霄宗主!他們從沒有離明霄宗主這么近過! 從危樓走出來的男子氣勢沉凝,白發(fā)披散在背后,如長劍藏鋒,明頤看著他慢慢走近,眼睛倏地就紅了:“師兄……你的頭發(fā)……你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 明霄平靜地岔開話題:“無妨,只是一個小意外?!?/br> 明頤動了動嘴唇,顯然是沒有相信他的話。 師兄失蹤前應(yīng)對魔獸潮的場景太過慘烈,她一點也不信這是什么小意外,修者修仙修體,不食凡谷,也不會像凡人那樣發(fā)胖變瘦,加之靈氣駐顏,身體的每一絲變化都與修行有關(guān),只有到了快要兵解的時候才會因為靈氣大量散泄而呈現(xiàn)老態(tài),師兄這一頭白發(fā),怎么看都不是好征兆。 但她沒有再問下去,師兄向來有主意,不想說的事怎么都不會說的。 明霄的回答令兩人之間有了片刻的沉默,這種沉默并不顯得尷尬,就像是老友重逢時常常會有的那種安靜,如溫熱厚重的流水。 在這沉默中,明頤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伸出右手在腰帶上一抹,一團淺藍的光芒隨之從腰帶中浮現(xiàn),光芒漸漸消退,虛空中如同綻開了一束銀白的蓮。 她空無一物的右手里凝出了似玉非玉的素白劍柄,泛著寒光的銳利劍身一寸寸凝實,這柄劍質(zhì)地通透,不似鐵鑄,更像是寒冰凝結(jié),劍柄墜著一只劍穗,式樣精致,卻沾滿了干涸的暗紅色血腥,末尾的穗子被切斷了一半,凄凄慘慘地掛在劍柄尾端。 這柄劍氣質(zhì)高華,如林梢月、松間雪,但它鋒銳的劍身上密布蛛網(wǎng)般的紋路,令人疑心再觸碰它一下它就要碎裂成無數(shù)片了。 明霄在這柄劍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進視線定在了它身上,相伴無數(shù)個春秋的劍闃然靜默,劍身上靈光已黯淡,它現(xiàn)在看起來和一柄過于精致的裝飾劍沒有什么不同——還是一柄快要碎裂朽壞的裝飾劍。 明頤用雙手托舉著它,輕聲道:“師兄,阿兆出來得急,沒有帶上它,我來前去了一趟太虛宮,如今小雪天劍……物歸原主?!?/br> 明霄沒有立刻伸手來接它,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振長劍,他被人們尊稱為劍主,天下之劍所朝之宗,被他所用的劍天下?lián)P名,但最后也不過是這個結(jié)局。 眾目睽睽之下,白衣大袖的劍主抬手在小雪天劍上輕輕一點,他沒用什么力道,指尖只攏了一層淡淡的靈力,明頤愕然地感覺到,無聲無息如死去多年的小雪天劍驟然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嗡鳴,不等她驚喜地出聲,那振長劍便嘩啦一下,在她手里徹底碎成了數(shù)片。 就像是一個等待了主人多年的靈魂,終于完成了最后一個心愿,可以安然逝去。 “師兄?!”明頤大驚失色。 明霄掏出一方素白的錦帕,將碎裂的鐵片裹在錦帕里收好,輕聲道:“救無可救,無須掛懷。” 明頤怔怔地看著他,背光而立的仙尊一頭白發(fā)邊緣微微泛著瑩潤的光,她一時間甚至不能分辨,師兄這話是不是在意有所指。 明霄沒有給她留下多想的時間,荼兆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后,恭謹溫順地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遙的地方:“巫主今天又病了,不見客,尤勾姑娘傳話,‘不日再見’?!?/br> 明霄點點頭,按照禮節(jié),太素劍宗門人自然是該前去拜訪巫族之主,但主人都說不見客了,哪有要強行上門的道理。 明霄劍主如霜雪覆蓋的眸光平和地一一掃過明頤身后的六十八位弟子,每個人在被他的視線點到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心跳加速。 “隨本座返回昆侖?!彼曇舨桓撸敲總€凝氣屏神的人都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命令。 “是!謹遵宗主令!”弟子們齊聲大喝,聲震云霄。 ****** 許時晰到底還是沒有抓到自己的弟弟,在明霄等人去海域找玉神之前,希夷就提前一步回了鬼蜮,倒不是他心血來潮記起了自己從未履行過的職責,而是……被他下令在忘川里頭反思的元華,又跑出來了。 這個“又”就非常靈性。 之前為了不讓元華打擾到天衡這邊的行事,希夷提前一步找了個借口將他關(guān)了起來,原本打算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就把這刺兒頭放出來直接繼承鬼蜮的王座,可是沒想到元華這個鬼本來就不是個能逆來順受乖乖認罰的家伙。 生前坐上過帝王寶座的瘋子昏君自己有一套行事準則,不巧,鬼王希夷絕不是那個能令他露出咽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