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八零甜寵小嬌妻[古穿今]、甜入心扉、貴夫人甚美[西幻]、本公主絕對沒有克星、皇后她每天都想篡位、涂鴉王子、撒嬌庶女最好命、你這是玩不起呀?、[綜漫]虛擬歌姬的戰(zhàn)斗、女配是打臉狂魔
“走,帶你去鬼蜮里玩幾圈。”鬼王絕口不提方才的事,態(tài)度模樣好像回到了養(yǎng)育不生的那段時間,嘴上說是帶不生玩,其實每次都是不生跟在他左右替他收拾爛攤子。 “你還沒有在鬼蜮里玩過?走走走,我?guī)闳ベ€骰子??!拉幾個鬼女推牌九也行,但她們技術(shù)不咋地,十次里能贏我一次就是家里有人燒高香了……我?guī)闳グ捣?,把他們的房子都贏過來!”鬼王興致勃勃地嘮叨,不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隨著他的話語,眼神慢慢亮起來。 他對于賭骰子推牌九沒有興趣,但是君上想玩,那他就愿意跟著君上,到哪里都行。 他答應(yīng)過君上要替君上管賬的,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 希夷則在心里喜滋滋,帶著小孩兒玩一圈,和他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然后再被梵行一巴掌拍散了,這種大起大落,能不能讓小孩兒體會一下什么是怒呢? 第140章 終末(三) 大人的邪惡世界是小孩兒永遠無法理解的, 不生雖然聰明,卻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尤其是他堅信希夷是個好人, 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 加之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會想到世上有回收化身這等奇妙之事,因此希夷帶著不生玩遍了大半個鬼蜮,不生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不過不生到底是恪守佛門清規(guī)的好孩子,就算被希夷拉進了烏煙瘴氣的賭坊花樓,也能坦然自若地默念經(jīng)文完成日課, 還可以一心多用照顧不靠譜的君上。 他的注意力有一半都放在希夷身上,所以當鬼王上下拋接著一個籌碼, 忽然將它按在桌面上時,不生是第一個注意到他的不耐煩的。 “君上,要吃青桃嗎?”一臉清正乖巧的小佛修坐在鬼王身側(cè), 懷里抱著一只果盤, 佛珠纏繞在手腕上, 削了果皮還去了籽的青桃被細心地切分碼齊, 他腿邊的果籃里還有堆積如山的各色靈果。 希夷懶洋洋地轉(zhuǎn)頭看了這個小尾巴似的佛修一眼, 心里嘆口氣,吃什么青桃啊小崽子,你師父來啦。 不過看見那雙隱隱含著期待的眼睛時, 他像是被里面流動的美麗金砂晃了一下眼,鬼使神差地屈服了:“吃吃吃?!?/br> 鬼王低下頭, 從不生手里叼過汁水豐盈的青桃含進嘴里, 一邊慢悠悠地咀嚼著,一邊順手將身旁所有籌碼都推進了池子,示意莊家快點。 在他有心的推動下, 這一局結(jié)束得很快,希夷將贏來的錢掃進一只錦袋里,隨手拋給不生,漫不經(jīng)心道:“你管賬,收好了。” 不生乖乖地將錦袋攏進衣袖里,卻見鬼王去的方向竟然是城外,不由得有些疑惑:“君上,不玩了?那邊還有一條街沒去……” 他的語氣很像是寵溺孩子成性的那些父母,一天沒看見紈绔兒子出去花天酒地就擔(dān)心兒子是不是病了累了不開心了。 總之就是不像個佛修該說的。 希夷被不生這個極度不符合身份的問話驚得有些怔,半晌才含糊道:“帶你去望川臺看風(fēng)景?!?/br> 不生得了回話就不問了,亦步亦趨地跟在希夷身后,臉上永遠保持平和溫柔的微笑,好像只要希夷帶著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不在意地去走一走。 但他們沒能走到望川臺。 鬼蜮人煙稀少,除卻即將消散的幽魂野鬼,大部分定居在鬼蜮的鬼都聚居在城內(nèi),于是突兀出現(xiàn)在這里的活人就會十分醒目,和一望無際的黑夜里亮了個篝火差不多。 那團篝火是淺金色的,有細小如蝌蚪的梵文組成的光帶縈繞飛轉(zhuǎn),急著撲上去吞噬活物的厲鬼被這金光纏住,連鬼嘯都來不及發(fā)出,便被光芒包裹,等金光散去,厲鬼已經(jīng)消失無蹤,只有一團微弱的白光緩緩上升。 “阿彌陀佛。”那人渡化了一只厲鬼,低低誦念了一句佛號,禪杖半斜在身后,好似悲憫的佛陀前來普度眾生。 不生的腳步瞬間黏在了地上,驚愕地喃喃:“師父?!” 師父不是已經(jīng)游歷結(jié)束要一直待在佛宗內(nèi)了嗎?怎么忽然過來——不,這里可是鬼蜮,佛子無故前往鬼蜮,不管怎么聽,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生這會兒倒是沒想到自己也是個佛子,一心只擔(dān)心師父的安危,但等他注意到君上也停在了他面前,他心中某根弦瞬間就繃緊了。 師父與君上是否有舊?若沒有…… 鬼蜮和佛門自古以來的仇怨在他腦海里鋪展開來,明明已經(jīng)是寒暑不侵的佛修,但不生恍惚竟然覺得汗水打濕了手心。 有什么他不愿意看見的事,要發(fā)生了。 “梵行……佛子?!毕R木朴频貙⑦@個名字咬在唇齒間念了一遍,語氣怪異,像是嘲諷又像是好奇。 “希夷君?!蔽罩U杖的僧人轉(zhuǎn)過身,露出靜美無害如佛前蓮花的面容,單手立在胸前,極其有禮貌地打招呼,“久仰?!?/br> 希夷噗嗤一聲笑了:“太客氣了,能得佛子一聲久仰,真是本君的榮幸?!?/br> 他嘴里說著榮幸,臉上的神色卻是截然相反的。 梵行露出了個有些苦惱的表情,他像是不太會說話,尤其是這種人情往來的場面話,能說一句久仰還是方丈教給他的套路模板。 不生最熟悉這位師父不過,一見梵行這表情就知道他卡在了什么地方,急忙牽過話題:“師父,你怎么下山了?” 梵行隱約松了口氣,高興地看向開啟了新話題的徒弟,認真回答:“我來接你回去,佛修不可長久停留在鬼蜮,鬼氣會侵蝕你的靈臺,到時便是藥石無靈?!?/br> “順便……人間這幾年新生兒減少,忘川投胎去的鬼魂比以往少了很多,門下僧人多方探查,得知鬼王數(shù)年前無故扼殺了數(shù)十萬冤魂,惡業(yè)滔天?!?/br> 這段話他說的很流暢,大概是路上背誦了很多次,透著一股機械的平滑感。 蓮花靜水般的佛子望向鬼王,平心靜氣道:“貧僧此行,欲一渡希夷君?!?/br> 不生還來不及表示什么,站在他前方黑發(fā)披落的鬼王微微歪了下頭,朝后方的他招招手,不生下意識地走上去站在了希夷身前的一點位置,看見梵行皺了皺眉,下一刻,師父眼里驟然騰起驚詫,禪杖破空打來,厲喝一聲:“惡鬼住手!” 那根禪杖是凈土佛宗的至寶之一,至剛至陽,在佛前供奉沐浴讀經(jīng),自帶克制厲鬼的純真陽氣,這么當頭打一下,就是鬼王也要元氣大傷,不生本能地就要提醒君上躲避,但是一股陰寒的涼意伴隨劇痛忽然從他胸口騰起,讓他沒能將話說出口。 這是……什么? 小佛修茫然地低下頭,他的胸口探出了一截蒼白如玉的指尖,淋漓的血滴滴答答落下來,竟然沒有打濕那點蒼白。 “……君上?” 不知為何,臨行前方丈畫在他身上的護體梵文一點動靜都沒有,比起怒火,不生心里翻涌的都是不知所措的愕然:“我……我做錯什么了嗎?” 是他這段時間哪里做的不好,讓君上不滿意了?還是君上誤會他是佛宗派來要殺他的? 他艱難地側(cè)過臉,想去看看君上的表情,但是等他努力看清了,卻覺得,也許他還不如沒有看見。 鬼王生得綺麗貌美,但不生因為幼年的經(jīng)歷,加上根骨清凈,對于人的美丑是沒有多大概念的,他大致可以理解君上是很好看很好看的,比他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可是他總以為,這或許是他私心偏向君上的緣故。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識到,鬼蜮的鬼王希夷君,真的是很好看的。 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捅穿了他胸口的鬼王還微微笑著,他的眼尾挑著被大力揉過似的緋紅,嘴唇亦是飲過血般的儂艷,比女子還艷麗的容貌里,帶著不知何來的陰冷郁氣,眼眸狹長溫柔,看不生的模樣像是在看珍愛的至寶,眼尾弧度如剖開人心的刀刃,這種美是死寂邪異的,令人膽戰(zhàn)心驚,直如生出了令人顫栗的森森鬼氣,而他要攜著這樣極致的美艷捅入所有晦澀陰沉的靈魂里去。 他是亂葬崗白骨堆里生出的毒花,是陰郁天穹下所有惡意和死氣的化身,是帶毒的、惡劣的、傲慢的、冷酷的,他滿懷惡意極致猙獰,卻因這淋漓的血和殘酷而更加美艷。 ——這樣笑著的人,是鬼蜮的鬼王,卻不是那個會向他耍賴撒嬌偷懶的君上。 不生怔怔地看著他,后知后覺地被胸口撕裂的劇痛侵蝕,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嘶啞的悲鳴。 原來這樣好看的人,是鬼王希夷啊…… “你們一個兩個都哭著喊著要來渡本君,怎么沒人問問,本君愿不愿意被你們渡呢?” 鬼王輕聲細語,聲音溫柔極了,手下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放水,梵行的禪杖凌空而至,他不得不飛身后退躲避,看著不生被梵行攬住,那個白衣上血跡斑駁的少年還大睜著眼睛死死看著他,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哀鳴著。 像是痛的狠了。 希夷有些心虛,梵行低頭迅速給不生拔出傷口上的鬼氣,這傷口看著恐怖,實則是希夷有意控制過的,能讓不生無力參與戰(zhàn)局,卻不影響日后修行。 他這句話出來,不生張了張嘴,想說話,一滴淚先一步從眼尾掉了下去。 被渡化的厲鬼會忘卻一切前塵往事,變成一團干凈的魂體,重新入六道輪回,但這樣進入輪回,所獲得的人生必然是苦難窘迫的,更別說大部分惡業(yè)滿身的厲鬼根本得不到做人的機會,前幾世八成是要做家畜野獸還掉因果的。 ——就算有佛修用自身功德抵消了厲鬼的惡業(yè),給了他一個清白魂體,但他卻也不能白拿了人家的功德去過好日子,必須要自身也經(jīng)歷苦難才行,天道一向公平。 有些厲鬼覺得能有做人的機會就很好,為此被渡化了先做幾次畜生也沒什么,要知道能重入六道輪回的機會是極其珍惜的,首先就要有一個愿意為你付出功德的佛修才行——而大部分佛修走的其實是讓厲鬼魂飛魄散的路子,畢竟修功德真的很難。 而總有那么些鬼,是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愿意再去做人的,更別說還要做什么貓狗雞鴨了。 出身貴胄的世家公子,性格高傲矜貴,當然更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命運。 希夷甩了甩沾滿了不生血液的手,感慨道:“一個個上來就說要渡化本君,何其的傲慢啊?!?/br> “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禿驢了,滿嘴的拯救蒼生,其實都是自以為是?!?/br> 不生眼里的金砂仿若停止了流動,有一種東西慢慢破碎,希夷避開了他的視線,梵行握住應(yīng)召飛回的禪杖,聲音沉穩(wěn):“希夷君,得罪了?!?/br> 代表著佛修的金光霍然大盛,如火焰烈烈綻開,隱約誦唱梵文的聲音響起,地面涌出純金的蓮花,佛子的靈氣所過之處,荒野吐翠,枯木逢春,禪杖上流動著無數(shù)螞蟻大小的字符,將四周鬼氣一掃而空。 他對面的鬼王不甘示弱,身形拔地而起,青黑鬼氣如暴風(fēng)渦流卷起纏繞在他身邊,深黑的瞳孔飛快擴散,頃刻之間就吞噬了眼白,像是兩個烏黑空洞沉沉旋轉(zhuǎn),一雙冷玉雕琢般的手彈出青灰色的長指甲,平時隱匿在黑色綢緞上不顯行跡的陰文冷光流轉(zhuǎn),不生這才發(fā)現(xiàn),鬼王穿的,其實一直都是裝殮的壽衣。 濃厚的鬼氣組成的陰云里,無數(shù)猙獰的鬼面時隱時現(xiàn),男女老少將嘴張開到極致,發(fā)出凄厲尖銳的哭嚎,萬鬼同哭的聲音如鑿子鑿進不生的太陽xue,讓他悶哼一聲,又嘔出了一口血。 梵行沒有回頭,從袖中甩出一個東西,那東西飛離梵行的手后就飛快放大,如有意識般落在不生頭頂,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罩住,那股沉悶尖銳的劇痛也消失了。 希夷不擅長近身作戰(zhàn),他本來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少爺,就算成了鬼,有了不死不滅的鬼體,也沒有自降格調(diào)去和人rou搏的愛好,因此一貫就是人海戰(zhàn)術(shù)。 一聲比先前更為凄厲的鬼嘯從他口中迸出,梵行見勢不妙,將禪杖一負,凌空而上,腳下一朵朵靈氣化成的佛蓮開了又滅,花瓣簌簌落下地面,催生出星星點點的翠意。 凈土佛宗的佛子是近身rou搏的天才,一根禪杖使得虎虎生風(fēng),和那張?zhí)耢o溫文的面容極為不搭,希夷的鬼嘯被打斷,禪杖迎面而來,倉促之下后退不及,只能抬手去接,掌心瞬間就被至陽至剛的禪杖灼燒出一道二指寬的焦黑痕跡。 佛修天生克鬼修,那禪杖又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希夷周身的鬼氣陰云遇上在佛前沐浴經(jīng)文數(shù)千年的禪杖時,連抵抗之力都沒有,像是掃灰塵一樣被梵行輕松地揮開大片。 希夷面色鐵青,惡鬼深黑的眼睛直勾勾望著梵行,竟然不退反進。 死去的活尸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刻意要隱匿的時候,就算梵行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希夷一擊不成就飛快后退,撕開虛空遮蔽自己,帶毒的鬼爪每次都陰狠毒辣地奔著梵行的要害而去,梵行數(shù)次揮空禪杖,也不心急,閉上眼低低默讀經(jīng)文。 青黑鬼氣如霧潮浪涌占據(jù)了不生的視野,他只能感覺到鬼氣和清正靈氣交纏撞擊,伴隨著師父平和的誦經(jīng)聲。 不知過了多久,鬼氣凝聚的霧潮慢慢散去,不生懷著忐忑茫然的心抬頭看,瞳孔驟然一縮—— 身長玉立的鬼王臉上帶著狡黠惡劣的笑容,像是纏綿的愛侶般貼在梵行背后,一只手扣住梵行的脖子,一只手則繞過脊背形成一個環(huán)抱的姿勢壓在梵行心口處,帶毒的指甲已經(jīng)捅穿了佛修的護體金光穿透了他的心臟,五道血痕慢慢淌了下來。 但梵行對此依舊從容,他右手的禪杖大半穿透了鬼王的身軀,禪杖上的佛光正如烈日般消融著希夷身上的鬼氣。 “咳咳咳咳咳……” 希夷猛然劇烈咳嗽起來,隨著他的咳嗽,黑色的血痕從他嘴角蜿蜒下滑,那雙烏黑的鬼目也恢復(fù)了正常,被他強行收攏的厲鬼們尖嘯著,興奮地要撲上來撕咬鬼王將死的身軀,被梵行一一蕩開。 “阿彌陀佛,希夷君是否有遺言需要貧僧轉(zhuǎn)告?”梵行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反而轉(zhuǎn)身問鬼王。 被禪杖捅穿了軀體就等于撕裂了鬼修的魂體,希夷已經(jīng)沒有了渡化的可能,留給他的只有魂飛魄散一條路可走。 濃郁的鬼氣從他身體里飛速流瀉出去,一頭烏黑長發(fā)轉(zhuǎn)瞬化成蒼白,希夷長長地慢慢地呼吸了一次,捂著嘴,指縫里還在大股大股地涌出黑血。 “遺言?我沒有遺言?!彼畔率?,咧開嘴笑了起來,“我早就死過一次,可以留遺言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br> 說到這里,他不知道想起了誰,眼神恍惚了一下,喃喃道:“有一個人……不,不用了?!?/br> 鬼王努力直起身體,輕聲說:“我幼年富貴榮華,又經(jīng)歷國破家亡,為人折磨,滿心不甘化為厲鬼,這一生跌宕起伏,苦難有,幸福也有。你們佛門講究因果報應(yīng),為善的人能順遂合意平安終老,我這樣的惡鬼,就不要再說什么多余的話,給他人徒增煩擾了。” “——但本君就是死,也要帶上一個才行?!?/br> 他張狂傲慢地挑起嘴角,踉蹌著后退了一步,恰好退出了梵行的保護圈,在高空盤旋窺伺的厲鬼們紛紛發(fā)出喜悅高亢的尖叫,一擁而上,將猶帶笑意的鬼王籠罩得結(jié)結(jié)實實,如禿鷲爭食般激蕩起風(fēng)云翻卷,等它們再度散開,原地已經(jīng)空無一物。 不生瞪大了眼睛望著這一幕,全身都在顫抖,梵行蹙起眉,輕聲嘆息:“鬼王希夷,為萬鬼所噬,魂飛魄散?!?/br> 他說完這句話,就捂住胸口咳了兩聲,一滴近黑的血從他唇邊滴落。 第141章 終末(四) 常年風(fēng)雪凜冽的昆侖山難得的停了冷冷朔風(fēng), 山門處輪班戍守的劍修還是一身藍色劍服,腰上卻佩戴著統(tǒng)一的玉扣,大紅絲穗編織成的平安結(jié)垂在衣袍上, 透著一股喜慶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