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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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一時有些語塞,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好。旁人家的姐弟久別重逢,都是興高采烈的上前相認??勺约疫@兩個倒好,一個鬧著要回京城,一個拉著讓去邊關。從見面到現(xiàn)在不過才短短半日的功夫,這兩人的氣似乎就都沒停過。照這樣發(fā)展下去,翻臉那是早晚的事。 “要不,咱們晚上偷著跑路吧?”既然顧君如打定主意不想跟周羨淵走,青霜便開始積極的出謀劃策。 顧君如嘆息一聲,惆悵道:“走不了。周圍都是周羨淵安排的人,咱們又帶著念念,根本跑不了多遠?!?/br> “要我說,這世道這么亂,咱們倒不如跟著二公子的好。至少混在軍隊里,人還能安全一些?!鼻嗨獕︻^草似的,見逃跑行不通,又開始反過來勸顧君如。 “丟人,太丟人了?!毕氲桨兹罩芰w淵帶自己回去的時候,那些兵士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顧君如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偏偏周羨淵若無所覺,一路上形影不離的跟著她與念念。 周羨淵可以不在乎,她卻不能不在乎。軍隊不是周府,不能任性妄為。如今他好不容易走到這種地步,她幫不了什么忙,卻也不能成為拖累。 顧君如打定主意不跟周羨淵走,將那烤兔取下來分著吃了一些,起身帶著青霜和念念去找水源。夏日夜晚清風徐徐,山林中草木清香,一行三人在樹林穿梭了一會,循著水聲走到了小溪邊。 顧君如取下發(fā)簪,久違的洗了頭和臉。這幾個月她混在難民堆里,為了不引人注目,幾乎從不梳洗。如今到了軍隊之中,好歹也算安全了一些。將自己洗干凈些,體體面面的出現(xiàn)在人前,也算少給周羨淵丟點人。 溪水寒冷,顧君如堅持洗了頭和腳。青霜伺候念念洗了個臉,尋一套干凈的衣服給她換上,自己也開始清洗。三個人守著一條小溪,稀里嘩啦折騰到半夜。直至聽見軍隊那邊傳來休息的哨聲,顧君如這才帶著她們慢吞吞的往回走。 耽擱的時間太久,原本以為火堆已經(jīng)滅了?;厝サ臅r候卻發(fā)現(xiàn)篝火還在熊熊燃燒著。繞過幾個睡在地上的兵士,顧君如拉著念念坐在火堆旁,用梳子梳理她已經(jīng)長到后背的頭發(fā),順帶也烤走自己身上的寒氣。 暖融融的火光照在顧君如臉上,越發(fā)映得她面容恬靜。與四年前相比,顧君如相貌未曾有過太大的改變,但性子卻越發(fā)端莊沉穩(wěn)。即便穿著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裳,也掩蓋不住她身上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嫻靜氣質(zhì)。 “大晚上不睡覺,都看什么呢!”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嚇了顧君如一跳,她連忙回神,就看見周羨淵正站在她身后一丈遠的位置,臉色不甚好看,仿若罩了一層冰霜。 而在周羨淵的身后,那些原本已經(jīng)躺下的兵士不知何時又坐了起來,一雙雙眼睛癡癡呆呆的盯著顧君如,仿若被人施了定身法。 第36章 那些士兵聽了周羨淵的呵斥,一個個連忙倒了下去。周羨淵坐在顧君如的身側,替她擋住個別人探究的視線。抬手往火堆里扔了幾根木柴,周羨淵道:“天色不早,明日還要趕路,你們也都趕緊休息一會。” 青霜將一塊毯子鋪在地上,三個人便躺下來休息。念念不喜歡周羨淵,特意睡在青霜那一側。青霜又不愿意摻和進這兩人的矛盾里,便帶著念念特意睡得遠了一些。如此一來,這片空曠的地上就只剩下了顧君如和周羨淵兩個。 夜涼如水,頭頂星空漫天。顧君如仰頭望著天空,心里沒來由的慌亂。分別四年,時間究竟還是長了一些。就如她在周家生活過的那些日子,周羨淵在邊關必然也經(jīng)歷了很多的動蕩和挫折。這些年過得如何?這種話連問都不需要問,光是看著他手背和脖子上交錯的疤痕,顧君如約莫也能猜到幾分。沙場是男人搏命的地方,這些年他定然是過得艱辛。好在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你就,沒什么要與我說的?”周羨淵終于憋不住,語氣沉沉的開了口。 顧君如轉過臉去看他。溫暖的火光映照著一張堅毅的面龐,與四年前相比,周羨淵變化實在太多。他的臉頰有了棱角,目光更加深邃,四肢越發(fā)修長。四年前顧君如伸手還能勾住他的脖子,如今就連說句話都要費力的仰頭才能望見他的眼睛。 曾經(jīng)那個瘦小的、脾氣很壞的少年,轉眼之間成了守護一方的將領。他有能力,有擔當,有地位,她還能對他說什么呢?說我想護著你,想看著你安然無虞的過完這一生?可他還需要嗎?這一世的周羨淵變化太大,早已看不出上輩子的一點影子。如今再也無人敢欺負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擁。他越走越遠,而顧君如,再也沒有了可以保護他的能力。 沒了周家的庇護,顧君如如今只是一個身份普通的女子。她跟在他身邊,只會成為拖累。更何況她還帶著念念和青霜。 該走的路不同,終是不可勉強。 幾番猶豫,顧君如終于開口:“看到你好好的活著,阿姐心里很開心??墒擒姞I到底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你也有你的使命……明日我就會帶著青霜和念念離開。” 一句話觸了周羨淵的逆鱗,將手中的柴火狠狠扔在地上,周羨淵瞬間又黑下了臉:“誰準你走了?!” 顧君如坐起身,好聲好氣的同他打商量:“我們就去京城定居,什么時候安定下了,一準會給你送個信。等過幾個月你回到京城,就去住處找我??尚??” “不行!”周羨淵瞪著顧君如,一絲轉圜的余地都不給:“你必須跟著我,不管去哪都得跟著。軍營里的事我說了就算,你不準瞎猜瞎想?!?/br> “可是阿淵吶……” 周羨淵起身,霸道的打算了顧君如的話:“這事沒商量,你好好休息,明日跟著部隊一塊進關。” 以防顧君如將自己氣死,周羨淵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他在何處休息的,總之一晚上都沒再在顧君如面前出現(xiàn)。 這個孩子,他怎么就越長脾氣越壞了呢?顧君如匪夷所思,長吁短嘆了一夜。次日一早醒來,軍隊開始拔營。不等顧君如動身,便有一個面相憨厚的兵過來請人:“奉周校尉的命,屬下特來請姑娘開行?!?/br> “阿……周羨淵人呢?”顧君如左右環(huán)顧,到處都是身披鎧甲的士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周羨淵的身影。 “前方還有十幾里地就要入關了,路況艱險,校尉帶著排頭兵去探查地形去了?!蹦侨搜哉Z客套,算是有問必答。不近不遠的護送著顧君如出了林子,指著官道上停著的馬車道:“此車是校尉特意為姑娘準備的,你們請上車坐好?!?/br> 周羨淵連夜弄來一輛馬車,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帶著自己入關了。顧君如細胳膊拗不過大腿,只得乖乖坐上了車。沒過多久,軍隊開拔。顧君如的馬車夾在馬隊中間,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車里備了糧食和水,姑娘若還有別的需求,盡可以與屬下提?!避囃饷?zhèn)鱽砟鞘勘穆曇簟?/br> 顧君如從坐墊底下翻出一包食物,厚厚的油紙里裹著的是牛rou干和饅頭餅子等物,行軍途中能吃上這樣一口東西,已然算是十分難得了。顧君如將吃食交給念念,同車外那人道謝:“多謝你,不知要如何稱呼?” “承蒙周校尉當年救命之恩,我已經(jīng)改了姓氏。如今姓周,單名一個正字。姑娘若不嫌棄,叫我周正就行?!?/br> 顧君如點點頭,也不與他客氣,直言問道:“周正,你可知周羨淵何時能回來?” 周正道:“探路不是什么復雜的事,有校尉親自跟著,約莫一個時辰就能回得來。算算時間,差不多快了。” 周正話音剛落,顧君如便聽見馬車外傳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緊接著有人高聲呼喊周正的名字:“周正,你可知柳指揮使在何處?” 顧君如掀開車窗簾子,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士兵騎在馬上,逆行攔住了周正的去路。 “今早拔營時就沒見到他,可是探路的時候出了什么事?” “前些天河道里發(fā)了洪水,約莫是將懸崖下的地基沖斷了。校尉帶的那隊人坐騎翻了,人和馬都掉下了懸崖,至今生死不明?!闭也坏搅ⅲ菆笮诺娜怂坪跏只艔?。牽著馬原地轉了兩圈,轉而又去了別地。 顧君如坐在車里,將外面那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聞得周羨淵翻落懸崖,顧君如霎時如遭雷擊。仿佛三魂被抽走了兩魂,好半天才顫抖著掀開簾子,同外面的周正道:“快、快送我去懸崖……” “可是,校尉他吩咐過,無事不可帶姑娘隨意亂走。”周正頗有些為難。 顧君如給急出了脾氣,抬腿就要跳下車。見她精神有些癲狂,周正也不敢再攔著,連忙架起了韁繩,邊驅(qū)車便同顧君如道:“姑娘回去坐好了,既然著急,咱們就得走快一些?!?/br> 山路崎嶇,駕車到底不如騎馬來的舒服。顧君如摟著念念,同青霜緊緊抱成一個團,只覺身下馬車跌跌落落,仿佛要將人的心肝脾肺一齊從嘴里甩出去似的。 顧君如的腦袋被車廂磕了好幾回,額角火辣辣的疼著??蛇@種時候,她還哪里顧得上自己。如今一閉眼就是周羨淵跌落懸崖的場景,仿佛前世那一幕的重演,刺激的她五臟六腑都燒著疼。 馬車飛一樣在官道上行駛,約小半個時辰之后,周正勒住了韁繩,不待他開口說話,卻見車簾掀開,一陣風刮過,顧君如已經(jīng)落到了地上。 她分明不會武功,此刻的身手卻比習武之人還要矯健。周正訝然,將韁繩交給隨行的人,自己下了馬車,陪著顧君如一起往出事的地方跑。 “前方就是斷崖了,這路上怕是還有危險,姑娘千萬小心著些。”周正一邊跑一邊叮囑顧君如。 顧君如置若罔聞,腳下甚至還加快了步伐。出事的斷崖毗鄰山腳,越往前走道路便越狹窄。腳下亂石成堆,行走起來越發(fā)艱難。 顧君如抬頭,看見前面不遠處聚著許多人。為首者穿著一身紅衣,正是指揮使柳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顧君如猛然沖了上去,一把抓住柳英的領子問道:“周羨淵呢?周羨淵怎么樣了?” 柳英挑眉望著顧君如,想了想,指著懸崖下方道:“都掉下去了,正在往上撈尸體呢。這懸崖這么高,估計就是救上來也活不成了?!?/br> 顧君如抖了抖,強撐著說道:“你別嚇唬我,周羨淵可是校尉,哪能那么容易就死!” “能不能的,你自己看著就是了?!绷⒅钢鴳已绿帲灰妰扇司従徸狭艘粭l繩子,繩子盡頭綁著一具血rou模糊的尸體。 細論這具尸體的慘狀,要比被馬踏死的難民還要慘上許多。難民被踩死,好歹還能留下幾只健全的胳膊腿,而落到崖下的人,卻是什么都沒有了,只是一灘毫無生機的爛rou。 隨著施救的時間延長,顧君如的面前已經(jīng)放了一排的死人。個個形狀都很慘烈,恐怕親娘見了都認不出來。眼睜睜看著懸崖下一次又一次拽上來的是死人,顧君如一顆心也漸漸涼了。 她默默的走到一邊,尋一個無人的角落,弓著腰劇烈嘔吐。吐完了又嘔,直嘔的天昏地暗,淚眼模糊。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周圍星星點點亮起了火把。顧君如渾身好似抽干了力氣,呆滯的在一處石頭縫里蹲著。期間柳英過來請了她好幾次,顧君如都沒動。就好似在這里守著,就能守住周羨淵一樣。 又過了很久,顧君如面前亮起一道火把?;鸸獍察o的燃燒,照亮了顧君如的臉,照出了她額角已經(jīng)被風吹干的血痕,還有滿臉冰涼的淚水。 “你們都走吧,不用管我了?!币詾橛质橇⑴扇藖碚?,顧君如頭也未抬,宛若失了魂魄的木偶。 對面那人久久未動,倏而俯身下來,用手帕輕輕擦拭去顧君如臉上的淚痕。 “這回怎么知道心疼我了?”對面那人一聲嘆息,半是無奈,半是寬慰。 顧君如緩緩抬頭,望著火光中那張略顯冷峻,卻又熟悉的令她心安的面容,咧著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淵吶,以后若是再死,你可得帶上我了。這樣被拋下的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你若能長長久久的守著我……”周羨淵一句話還未說完,卻見顧君如兩眼一閉,身體向前栽倒,已經(jīng)昏了過去。 輕輕摟住懷中的身體,周羨淵輕聲說道:“你若能長長久久的守著我,我自會活到長命百歲?!?/br> “顧君如,既然遇見了,就別再分開了。看不見你的滋味,也很不好受?!?/br> 第37章 周羨淵這一通,著實將顧君如嚇得狠了些。她一向都是很能折騰的人,當初cao辦周夫人的喪事,她幾乎連著一個月沒能好好休息,卻仍舊能打起精神cao持家事。如今只是被周羨淵嚇了一嚇,卻整整昏迷了三日。 醒過來的時候,顧君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間寬闊的帳篷里,四壁白氈,僅隔著一層布簾,帳篷外傳來一陣悠揚的號角之聲。 這竟是,已經(jīng)到了軍營了?顧君如連忙翻身坐起,想要穿鞋下地,卻發(fā)現(xiàn)頭昏腦漲,渾身無力,顯然是餓了太久,身體已然變得有些虛弱了。 帳篷里此時空無一人,顧君如勉力支撐著身體走到桌邊,一連氣喝了兩杯涼茶水,這才覺得肚子里好受了些。 正當她要出門尋人之際,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緊接著門簾一掀,念念和青霜走了進來。 看見站在地上的顧君如,青霜面色一喜,笑道:“難怪那軍中的大夫說你快醒了,果真沒騙人。” 念念一把抱住顧君如的腰,狠狠撒了一回嬌:“娘親,你可把念念嚇壞了。聽念念的話,以后不要再跟那個壞人在一起,準沒好事?!?/br> “念念,那可是你的小叔叔,不準對他無禮?!北е⒆幼剿希櫨缫槐菊?jīng)的叮囑道。 念念不服氣的撇嘴:“我才不認呢,他是壞人?!?/br> “真是巧了,我也不愿意認你這個侄女?!遍T口倏而傳來周羨淵的聲音,顧君如抬頭,看見周羨淵手里端著一個陶瓷碗,正瞇著眼睛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念念:“若不是你母親在,我指定一早就將你扔到山里喂狼了。”或許還記恨著周家人對自己的折磨,周羨淵對念念這個孩子極度不友善。 “你敢!”念念嚇得縮到顧君如身后,色厲內(nèi)荏的嚇唬周羨淵:“娘親最疼念念了,你若是敢將我喂狼,她一定會跟你拼命?!?/br> 孩子雖小,威脅的話卻說的一點也不含糊。周羨淵默默看了她一眼,轉而將手中的陶瓷碗遞給顧君如:“這是郎中特意給你煮的藥膳,多少喝一些,身體能恢復的快一些?!?/br> 顧君如也是餓了,接過藥膳便喝了下去。擦了擦嘴,倏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臉嚴肅的看著周羨淵:“周羨淵,你以后給我離懸崖遠著些!若是再像那日身處險境,我可饒不了你!” 相逢至今,周羨淵終于露出一個笑容,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一如當初還在周家的那個少年:“……好?!?/br> 自從周羨淵出事之后,顧君如便再也沒提過回京城的事。她就這樣在軍營里住了下來,白日閑著無事,便帶著青霜去軍營的郎中處幫忙照顧傷員。周羨淵初回軍營,自然有許多事務要忙。他白日帶著屬下進進出出,鮮少能與顧君如碰見。這一日恰逢著有屬下受傷,周羨淵去郎中的帳篷查看傷情,甫一進門,便看見顧君如穿著一身素白的月色襖裙,長發(fā)利落的挽起,正在俯身幫一個士兵包扎胳膊。 從周羨淵那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顧君如雪白的一截脖子。她做起事來神情十分專注,只顧著看那傷口,全然不知滿帳篷的人都看她看的直了眼睛。 難怪最近這幾日總有人有事沒事就往郎中的帳篷里躥,原來竟是個個心懷鬼胎。冷冷環(huán)視一圈覬覦顧君如的人,周羨淵沉著臉呵斥:“都看什么?身上的傷怎么回事?周正,你去給我查,如果有人裝病偷懶,一律都給我拖出去軍法處置?!?/br> 此話一出,果然有幾個人嚇白了臉。周正依言上前檢查,不多時就拖出去了四五個。見顧君如手下仍舊沒停,周羨淵忍不住一把將她拉住,二話不說就拖出了帳篷。顧君如不明所以,睜大眼睛茫然的看著他:“阿淵?你這又是怎么了?” 周羨淵虎著臉,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不由分說將顧君如拉進自己的帳篷,縱著眉頭呵斥:“沒事就在帳篷里歇著,你才好幾天?怎么又出來亂跑?再說那些人個個都是糙爺們,你整日去那種地方,若叫人傷到了怎么辦?” “有你在呢,誰敢動我一根指頭?”顧君如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轉而開始幫周羨淵收拾帳篷。他的塌上扔著幾件臟衣服,顧君如便那衣服抱在懷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軍營是保家衛(wèi)國的地方,這里的人個個不吃閑飯。如今我們住在這里,不能行軍打仗,總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如此,你跟上頭也好交代一些?!?/br> “沒什么不好交代的……這里的規(guī)矩雖然嚴苛,卻也不是不通情理。有些情況下,還是可以帶女人回來的……” 顧君如心中一喜,兩眼放光的看著周羨淵:“什么情況可以允許?”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羨淵耳朵通紅,語氣含糊的說道:“……也沒什么,大概就是到了一定的職位,就可以帶內(nèi)眷住進來了……” “若是當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甭牭街芰w淵如是說,顧君如立刻松了一口氣。一心沉浸在不拖累周羨淵的喜悅中,卻全然忽略了他滿臉的不自然神情,以及那與她身份并不相符的內(nèi)眷稱呼。 自這一日開始,周羨淵便開始管束顧君如。白日他若出去辦事,一準先去帳篷里跟顧君如打一聲招呼,或是扔下幾本閑書,或是帶去幾件自己穿臟了的衣服,總之但凡他不在的時候,總要給顧君如找些事情做。 而倘若周羨淵一旦閑下來,便會像一塊牛皮糖似的粘著顧君如。兩人的帳篷相鄰,不議事的時候周羨淵便會將顧君如叫到自己帳篷里,兩人坐在一起說說閑話,偶爾也會帶著她去山上走一走。 如此大量占用顧君如的時間,時間一長,念念可就不樂意了。這一日,周羨淵又去找顧君如說話,念念耍賴扒著顧君如不肯放手。周羨淵氣急,像拎小雞一樣把念念扔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