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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在線閱讀 - 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478節(jié)

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478節(jié)

    還要壓縮建造成本,蘇松地區(qū)的水網(wǎng)縱橫,為了建造鐵路肯定要大量建造跨河的橋梁,光是這些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如今這份成本報告已經(jīng)是湯顯祖核算了又核算的結(jié)果了。

    湯顯祖在戶部舌戰(zhàn)群官,將同為觀政進士的龐新躍看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大家都是觀政進士,你湯顯祖怎么這么開掛??!

    他龐新躍還在和部門上下處關(guān)系,熟悉戶部的工作流程。

    你湯顯祖怎么都開始和我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吵架了?

    明明只有湯顯祖一個人,明明湯顯祖只有十六歲,那件觀政進士的官服卻如此的顯眼,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將湯顯祖視作小小的九品見習官員,而是將他看做能夠代表鐵路司的大員。

    在湯顯祖的據(jù)理力爭之下,戶部總算是放棄了要求蘇松鐵路兩年內(nèi)盈利的要求,但還是對于鐵路建設(shè)的成本要求嚴格控制。

    戶部打回了鐵路司的成本核算報告,要求鐵路司制作出一份成本更低的計劃出來。

    與此同時,戶部各部門也商討出發(fā)行第一次鐵路公債的計劃來。

    第一批鐵路公債就是債券,購買公債的人不可以參與蘇松鐵路的經(jīng)營,但是每年可以拿到公債利息,戶部核算的利息是一年百分之三,單利。

    這批鐵路公債五年后統(tǒng)一贖回。

    戶部和鐵路司約定,五年內(nèi)的公債利息由戶部出,但是五年后鐵路公債贖回的錢則是蘇松鐵路公司自己掏,這也算是逼迫蘇松鐵路盡快盈利。

    另外一件小小的事情,那就是鐵路公債是不記名債券,是可以隨意轉(zhuǎn)讓的。

    為此,戶部會在上海設(shè)立一家公債交易中心,任何人都可以在這里掛牌出售鐵路公債,也可以收購鐵路公債。

    不過在公債中心的交易需要繳納印花稅。

    就連戶部的官員都覺得這條是畫蛇添足,只要規(guī)定鐵路公債可以自由轉(zhuǎn)讓,那民間自然會交易,何必成立什么公債交易中心?而且要交稅才能在這里交易,誰會多交誰在這里交易啊,你這公債的利息也就是一年百分之三,交了印花稅也不剩什么了。

    這條規(guī)定聽說是大都督親自提的,戶部官員也沒有什么異議,只不過金融廳多了一份工作,需要對交易中心進行監(jiān)管罷了。

    等到湯顯祖抱著厚厚的文書離開,議事堂的戶部官員們卻沒有散去。

    “后生可畏啊。”主持這次討論的戶部盧員外郎感慨道。

    “確實?!睉舨拷鹑谒局魉净舫邵诳粗鴾@祖離去的方向感慨道,霍主事的目光隨著掃過,自己手下也有觀政進士,怎么就不如湯顯祖能干呢?

    盧員外郎說道:“都說鐵路司那位呂主司做事沖動,也有人嘲笑他是匠官出身,都是靠著和大都督的私人關(guān)系才得到如此要職,現(xiàn)在看來還是大都督慧眼如炬,這呂主司也是人才啊,能將觀政進士調(diào)教的這么好,此子日后必成大器?!?/br>
    霍主司也慨嘆一聲說道:“是屬下無能。”

    盧員外郎卻說道:“又怎么能說是你無能呢,我看還是你給年輕人的擔子太輕了,沒有讓他們早點成長起來?!?/br>
    霍主司立刻明白了盧員外郎的意思。

    盧員外郎又說道:“當年我們在大臣手下籌辦鈔關(guān)廳的時候,不也是天天忙的廢寢忘食嗎?那時候你我也不過是區(qū)區(qū)不入流的吏員,還不是靠著做實事一步步走到今天?”

    “這些新科進士是我東南精英華選,你卻只讓他整日虛度光陰?!?/br>
    “我看這次籌辦交易中心的事情,就可以讓他去上海,籌辦那個公債交易中心?!?/br>
    盧員外郎和霍主司都曾經(jīng)是方望海籌辦鈔關(guān)廳時候的得力屬下,也是靠著做事一步步升到這個位置上的。

    原本在端茶送水的新科進士龐新躍,沒想到因為湯顯祖來了一趟戶部,就徹底改變了自己平淡的生活。

    發(fā)行鐵路公債的事情敲定下來之后,東南的行政系統(tǒng)開始工作起來。

    首先是東南的老習慣了,每一次要推行什么事情,都是報紙上先開始造勢。

    東南多家報紙開始報道有關(guān)蘇松鐵路開始建設(shè)的事情,緊接著又刊登了鐵路公債發(fā)行的消息,并且昭告所有人鐵路公債發(fā)行的日期。

    對于建設(shè)鐵路這件事,蘇松地區(qū)的百姓當然是支持的。

    但是這個什么公債,卻讓人打了退堂鼓。

    雖然東南官府的信譽要比明廷高了不少,可是借債的人畢竟是東南官府??!

    你借錢給普通人,實在討不回來還能上門去要,官府借的錢還能去討要嗎?

    一年百分之三的利息看起來誘人,但是自己的本金看起來不是更誘人?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公債需要五年后才贖回。

    五年已經(jīng)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情了,如今南北爭霸之中,誰知道五年后是什么光景?

    若是以南統(tǒng)北,那公債自然可以兌換贖回。

    若是以北統(tǒng)南呢?那公債就成了一堆廢紙,甚至買公債的人還要被清算。

    所以這一次鐵路公債的事情,普通市民和小商人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認購熱情,畢竟東南官府的信譽放在這里,而且一年百分之三的利息,對于并沒有投資渠道的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筆不錯的收益了。

    但是對于那些大商人來說,一年百分之三的收益并不誘人,還要承擔五年的時間風險,就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可憐的龐新躍,才在戶部過上了喝茶的日子,就被上司一腳踢到了上海,專門負責成立這個什么鐵路公債交易中心。

    龐新躍看著自己手下這么幾個臨時抽調(diào)的吏員,也是欲哭無淚,這鐵路公債交易中心到底要怎么建???

    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龐新躍一邊按照金融司對保險業(yè)的監(jiān)管規(guī)程,搞出了一套交易中心的規(guī)程。

    緊接著又開始跑馬圈地,準備在黃浦江邊上建造一座混凝土玻璃建筑,來作為債券交易中心的辦公場所。

    之所以要用混凝土玻璃來建造,并不是龐新躍故意追求潮流。

    其實玻璃和混凝土的建筑物住起來并不是舒適。

    因為保溫和散熱的問題,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冬冷夏熱的情況。

    所以蘇澤這么摳門的性格,也只把水晶宮作為春季制憲會議的場地,秋天辦一辦博覽會,如果夏天在水晶宮里開會,估計所有人都能熱死。

    龐新躍嘗試使用新建筑,還是因為他這個部門的預算實在是太少了!

    使用玻璃的天花板,可以增加采光,有效的減少照明的消耗。

    而且這種房屋建造起來速度快,需要的工人也不多,龐新躍只是需要一個看起來寬敞明亮的交易場所。

    這并不是水晶宮那樣精巧的建筑物,而只是四面和屋頂都換成了玻璃的露天市集。

    龐新躍這邊忙的腳不沾地,松江府。

    松江徐家的大部分土地已經(jīng)轉(zhuǎn)讓出去了。

    因為當年申時行在松江府推行累進土地稅率,凡是占據(jù)過多土地的大戶,需要繳納更高稅率檔次的土地稅。

    徐家二公子徐琨當機立斷,除了已經(jīng)改造成工坊和用作倉儲碼頭的土地保留在手上,其他田地都轉(zhuǎn)讓了出去。

    徐二公子其實早就看不上種田那點收益了,而隨著生意做大了,徐琨也開始變得成熟。

    “徐家半華亭”的說法,是架在在徐家頭頂上的一把利刃。

    徐琨他爹可是前明的首輔,徐家在東南官府中不僅僅沒有任何靠山,當年徐琨還是想過搶占蘇澤創(chuàng)辦的上海碼頭的。

    拋售土地,也可以看做是徐琨響應東南官府號召,想要低調(diào)發(fā)財。

    可事與愿違,“徐家半華亭”的說法,如今卻依然在民間流傳著。

    只不過是從徐家占據(jù)華亭縣過半的土地,變成了徐家占有華亭縣過半的財富。

    對于這點,徐琨也很崩潰啊。

    自從幾年前那次擴大產(chǎn)能,被蘇澤用新技術(shù)的水力騾機吊打了徐家之后,徐琨痛定思痛,每次市場上出現(xiàn)新技術(shù),他總是第一次跟進。

    徐家的工坊不是技術(shù)最先進的,但是在大規(guī)模工坊中是技術(shù)更新迭代最快的。

    而蓬勃的棉布貿(mào)易,似乎根本看不到增長的極限!

    徐琨這樣的棉布商人才知道,整個世界對于棉布的需求是多么旺盛,而棉布這樣的產(chǎn)品又是多么賺錢!

    且不說還保持增長的東南市場,北方的明廷、朝鮮、倭國、南洋這些市場的增長速度都非常驚人。

    如今福州和廣州還涌入了大量的西洋商人,他們哄搶絲綢一樣哄搶印染華麗的高端東南棉布。

    市場就是一個無底洞,無論徐家生產(chǎn)出多少棉布,總能夠被市場一口吞下。

    徐琨拿著報紙走到家里的后宅,這里是徐家的禁區(qū),普通仆役都是禁止入內(nèi)的。

    老管家打開門,徐琨拿著最新的報紙走進去,直奔著正廂房而去。

    “爹!”

    住在后宅的就是“徐家老祖”,在嘉靖西狩途中失蹤的明廷前首輔徐階。

    這位曾經(jīng)的徐閣老,此時和一名普通老人一樣,穿著簡單的棉布長衫,躺在一張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自從離開嘉靖之后,徐階就隱姓埋名返回了松江華亭老家。

    回家之后,徐階就閉門不出,隱居在這座后宅中。

    被兒子吵醒,徐階無奈的睜開眼睛。

    徐階剛回來的時候,徐琨也總是來后宅,那時候就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向父親炫耀自己的新玩具,徐琨每天都要向徐階講述自己在松江做生意的事情。

    漸漸地,徐琨也不怎么來了,畢竟話題也就這么多,徐家能在棉布行業(yè)崛起,其實靠的就是徐家的財大氣粗和徐家在松江府的人脈。

    最近徐琨來的又勤快了,因為他開始認識到商業(yè)和政治是無法分開的,自家產(chǎn)業(yè)這么龐大,早就不是普通商人了。

    所以他經(jīng)常拿著東南的局勢來請教父親。

    “爹,這鐵路公債的事情您看到報紙了吧?咱家是不要多買點支持一下大都督?”

    徐階欣慰的說道:“你終于開竅了,買,我們徐家當然要買,一定要支持大都督的事業(yè)?!?/br>
    有了徐家?guī)ь^,松江和蘇州二府的大商人終于不再猶豫,紛紛反應過來認購鐵路債券。

    杭州府,東南排名第二的經(jīng)濟重鎮(zhèn),著名投資人于二公子豪擲千金,認購了杭州市場上八成的鐵路公債!

    有了這些大商人帶頭,鐵路公債的銷售圓滿完成,湯顯祖終于拿到了蘇松鐵路開工的啟動資金。

    呂鋼去了徐州,鐵路司中的官員又都是技術(shù)官員,他們級別比湯顯祖高,卻不知道如何籌建鐵路。

    湯顯祖只能咬著牙背上擔子,前往蘇州府實地考察勘探路線,協(xié)調(diào)和各地方官府的關(guān)系。

    可其他事情還好,在蘇州府鐵路沿線土地搬遷的問題上,湯顯祖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蘇州府的訴訟氛圍濃厚,不少土地的主人拒絕搬遷,卡在重要路線上待價而沽,甚至還將鐵路公司告上了公堂。

    湯顯祖無法招架,只能匆忙返回南京,準備向刑部求救。

    剛剛抱著卷宗走進刑部,一名同年的觀政進士認出了湯顯祖,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