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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楠是肯定要鋤的。徐階默默點點頭,目光掃過內(nèi)室的屏風,又問道:“還有誰?” 蘇榭察言觀色,便知自己說對了方向,繼續(xù)道:“還有那謝儀。他畢竟是閆炳章的女婿,和我們絕非一條心。眼下雖然做小伏低,可難保有一天不會反咬一口。他如今已登上了太子太師的高位,老師,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啊。” 蘇榭不愧是最早拜入徐階門下的學生,對老師的心思摸索得的確透徹。先馮楠,再謝儀,這正是徐階的計劃。徐階看著蘇榭,心中又生出些情分來。想著,將他調(diào)回京城,倒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再然后,就是唐挽。”蘇榭沉聲道。 徐階身子一僵,雙眉微蹙,目光不自覺地向那屏風后瞟了一眼,道:“唐挽如何?” 蘇榭說道:“老師忘了,唐挽與馮楠和謝儀都是同年的進士。他們之間感情深厚,唇齒相依。若我們果真收拾了那兩個,唐挽豈非會有唇亡齒寒之感?到那時,她的心還能與我們在一處么?” 徐階眸光微凝,若有所思。他并沒有打斷蘇榭。其實這些話,他也曾經(jīng)偷偷問過自己。歸根到底不過一點,唐挽對自己的忠誠到底有多少?她真的會因為馮楠和謝儀,就背叛了自己么? 今日蘇榭既然問出來了,他也正好要個答案。 “匡之,你說呢?”徐階幽幽開口喚道。 屏風后,唐挽將眸中寒光收斂,又是一派云淡風輕的模樣。 蘇榭心頭一凜,轉(zhuǎn)身望去。就見燭光掩映下,屏風陰影里,紅衣的青年緩步而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蘇榭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直達天靈。當初在彭城他見識過唐挽的手腕,對這個年輕人雖然不服,卻更加畏懼。他能想出許多陰溝里的法子來對付她,但是絕對不想像現(xiàn)在這樣,和她明刀明槍地對上。 更何況眼下的境況對蘇榭太不利了。老師與他密談,卻讓唐挽躲在屏風后偷聽。心里與誰更加親近,一目了然。 可也不該就這么認輸。蘇榭定了定心神,起身拱手,道:“唐大人?!?/br> 唐挽含笑回了一禮,又向著徐階行禮,道:“老師,蘇大人所說的,也確實有道理?!?/br> 徐階向后靠在太師椅上。他突然很期待唐挽接下來要怎么說。 唐挽緩步走來,說道:“人心難測,馮楠和謝儀的心究竟歸屬何處,誰都說不好。即便他們此時是誠心歸順,誰又能保證以后呢?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我和蘇大人,哪怕聰慧如老師,也無法完全預測以后的風向吧?!?/br> 徐階點點頭。這一番話,偷天換日,卻讓人挑不出錯處。好。 唐挽又說道:“既然無法預測未來,就應該從當下的局勢來做出評判。如今皇帝重病,太子監(jiān)國,看似皇權(quán)勢弱,可其實還有隱患,”唐挽微微頓了頓,沖蘇榭頷首,道,“蘇大人久在外廷,想必對宮里的兩位娘娘不算了解。那兩位真可稱得上是巾幗英雄,手段謀略都不輸男子。她們果真能容忍權(quán)柄下移么?只怕再用上那些陰詭的法子。老師,千里之堤毀于蟻xue,前朝覆滅猶在眼前??!” 前朝覆滅的根由,正是因為宦官當政。彼時東西二廠代天監(jiān)察,文臣們一句話說不對,都恐遭殺身之禍。正是這恐怖的極權(quán),將那個龐大的帝國推向了深淵。 “匡之,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說來吧?!毙祀A道。 “是,”唐挽恭敬一禮,道,“宦官之患未解,內(nèi)閣不能亂?!?/br> 蘇榭終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冷冷一笑,道:“唐大人果然是顧念同年的情誼?!?/br> 唐挽偏過頭來。她什么也沒說,只用那雙如墨的眸子望著蘇榭,蘇榭便覺眉心間一股壓力,壓得他不得不錯開目光。 唐挽繼續(xù)道:“老師,想要整頓內(nèi)閣,也并不只有撕破臉上奏疏這一條路啊?!?/br> 她的話成功激發(fā)了徐階的興趣:“匡之有別的辦法?” 唐挽微微一笑,道:“與其加諸罪名,增添怨恨。不如給與重任,招攬人心。這段日子,馮楠主持吏治改革,已經(jīng)引發(fā)百官惶恐,人心浮動。老師不妨給他另外安排一份差事,遠遠地派出去。既維護了內(nèi)閣的和諧,又安撫了百官,更達成了目的。此為一石三鳥之計?!?/br> 徐階心里連道幾聲“好”。唐挽這番話,滴水不漏,兼顧萬象。果真是得了自己的親傳??! 蘇榭看著徐階神色的變化,眸光一閃,問道:“唐大人想給他什么職位?總督?巡撫?封疆大吏?” 這豈不是明貶暗升,給了馮楠一片沃土,將來成為隱患么? 唐挽卻不直接回應他,而是低眉對徐階說道:“老師,學生有個請求?!?/br> “你講?!毙祀A道。 “謝儀主持學政改革正到關(guān)鍵的時候,學生請求重回翰林院,參與改革實施?!碧仆煺f。 徐階何其敏銳,立時便明白了唐挽的意思:“你是說,利用學政改革,發(fā)配馮楠?” 唐挽點點頭。 徐階以為可行。地方學政官只負責科舉,并沒有什么實權(quán)。名頭上好聽,還不至于留下什么隱患。 徐階沉眸,說道:“你本就兼著翰林院學士。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br> 這便是認可了唐挽的說法。蘇榭心里不是滋味,再看唐挽,她臉上竟無半分得意之色,仍是恭謹?shù)溃骸皩W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