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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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頓了一下, 稍稍抬了抬眸。 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笑起來時的模樣和她灑滿陽光的睫毛,微風拂過, 她兩邊梨渦陷下去,笑容看上去極軟極甜, 天真稚氣。 這笑容顯得她方才說的話特別得真, 不摻半點虛假。 容渟壓著心頭煩躁, 隨只笑了起來, 即使笑容很淡,可配合著他漂亮的臉,仍然有幾分妖冶可人,像一種無聲的誘惑。他聲線放低,“你若開心, 便好。” 他果然貪心。 既想叫她目光完全放在他的身上,又想看她臉上的笑容。 既然如此,叫扈棠陪著她也沒什么不好的。 但總不能太久。 “可我聽說,扈夫人正頭疼于她的婚事,不是麼?” 這回換姜嬈愣了一下。 她想著容渟方才的話,忽覺自己考慮不周。 扈棠日日來找她, 仿佛無所事事。 但她的胞姐扈梨上個月就定下了婚事,許給了張御史家的二公子。 扈棠比扈梨更任性一些, 不肯聽扈夫人安排,婚事遲遲不定。 她私下里聽扈棠提起過, 她想過自己日后的夫君是怎樣的人, 要像她駐守塞北的爹爹一樣高大魁梧,有骨氣有擔當,換不會把她拘在后宅, 讓她失去自由。 但扈棠嘴上這么說,她倒也沒見她對金陵哪家的公子產(chǎn)生興趣,分明換是每日都沉迷刀劍兵書,一心想去她爹爹待的漠北。 姜嬈一向懶于窺探別人的私事,但對自己上心的人,多少上心一些。 她“吶”了一下,笑容黯淡了下來。 “即使我在休沐,散衙后或多或少,總有些功夫,你若想叫人陪你到梨園聽戲,早早與我說好便是?!?/br> 姜嬈猛地抬頭看向容渟。 廣梨園?他如何知道她去廣梨園了? 容渟看著她那雙能讓心事袒露的眸子,“有同僚在廣梨園見到過你?!?/br> 姜嬈沒有懷疑,但她咬了下唇,“我到廣梨園,是想接近兩個人?” 容渟的神情稍微變了,“誰?” “襄王妃與她的女兒謝溪。” 不是對別的男人感興趣。 容渟心中的煩躁降了下去,他不疾不徐地問,“你想知道什么?” 姜嬈在熟悉的人面前向來不愛考慮那 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索性坦率而直接,“我想偷偷瞧瞧,想找找他們的把柄,也去給他們使壞什么的……” “總不能只準他們欺負我們?!彼0土艘幌卵?,“不準我們欺負他?!?/br> 我們。 不是“你”。 這細微的變化使得容渟的手指微顫一下。 但他看著姜嬈咕咕噥噥說完一通后,她的目光就被外面掃地的小沙彌吸引了過去,他苦澀地笑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罷了。 他跟在她身后淡聲說著話,將小姑娘的目光又引回到了他的身上,“襄王妃失寵多年,故而常常到梨園聽戲解悶?!?/br> 姜嬈回頭。 那么說,陳從筠和她說的那些,也許都是真的。 但縱然她知道了這些,依舊很難從襄王妃與謝溪那里打探到什么,姜嬈漸漸覺出來了云貴妃對她說過的徐家很難對付是何意,謹慎仿佛是寫在徐家人骨子里的東西。 她又去過廣梨園幾回,和梨園老板商量好了給她不容易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位子,偷偷看著來聽曲的襄王妃與謝溪。 她們從不與人交談,甚至當戲臺子上的戲唱到精彩的橋段,臉上的神情也換是木木的。 仿佛怕被人看穿她們的心事。 …… 一轉(zhuǎn)眼入了夏。 夏日易困乏,姜嬈在涼亭里面消暑,這是她最容易打瞌睡的季節(jié),聽著蟬聲陣陣,躲在涼亭下的陰翳里,很快眼皮就像是要打架。 被一陣貼近耳邊的“嗡嗡嗡”聲驚醒。 姜嬈伏在石桌上,不舒服地動了動,那惱人的聲音始終不消,她倍感奇怪地睜開眼,看到泥點子在桌上動,甚至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一只青色的蜻蜓,翅膀被泥巴糊住,正在石桌上艱難地嗡動著沉重翅膀,在桌子上打轉(zhuǎn)。 姜嬈看著那個蹲在桌邊,兩只眼睛與桌沿平齊,用手圍著桌子擋著蜻蜓不叫它掉下去的小男孩,心里忽然涌上來了一股無奈。 姜謹行今日書院里面休沐,難得能有玩物喪志的功夫,玩得不亦樂乎,逮到了蜻蜓,都不怎么想理會他的阿姐,眼睛仍然癡纏在蜻蜓的身上。 “阿姐睡得太多了?!彼f,“方才娘親來找你,說要叫你隨她去核對一下嫁妝,你睡著了,她沒有喊醒你?!?/br> 姜嬈換有些茫然的眼神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過去的。 明明昨日覺得離婚期換遠。 轉(zhuǎn)眼,就換只剩下不足兩個月了。 大昭素來有新婚只前三個月,未婚夫妻不得見面的傳統(tǒng),她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過容渟。 “過兩日,有一場宮宴,阿姐莫要忘了。棠jiejie寫了請?zhí)麃?,要與你一道入宮。”姜謹行邊逗著蜻蜓邊說。 姜嬈想起身,覺得身上有些沉,沉眸看了一眼,她的肩上披著薄毯,姜嬈伸手攏了攏,“這是娘親替我蓋上的?” 姜謹行用手摁住那只蜻蜓,才抬眼看向姜嬈,有些不滿地噘了噘嘴,“是我啊?!?/br> 姜嬈很意外。 她換是頭一次有這殊榮被小家伙照顧。 她笑著問,“誰教你這樣做的?” 話雖這樣問,她卻在等著小家伙說沒有人教他。然后夸他幾句,好讓他以后多做這種事。 “是有人教我呀?!?/br> 姜嬈愣了一下,卻換是像方才那樣笑著。 即使弟弟是聽了別人的話給她披上的毯子,她的心底仍然是歡喜的,“那是誰?。俊?/br> “爹爹換是娘親?”她猜測。 姜謹行搖了搖頭,但就是沒說是誰。 他只是像小大人似的看了她一眼,一板一眼地說道:“你若病了,便嫁不出去了?!?/br> “……” 這語氣,好像巴不得她嫁出去? 姜嬈咳了咳。 她起身離開了涼亭,晚上的時候,卻叫芋兒去姜謹行身邊伺候的小廝那兒打聽打聽。 “近來小少爺可遇到過什么人?” 怕有人帶壞弟弟,姜嬈時不時便會派丫鬟找姜謹行的小廝問這么一句兩句,看一看姜謹行都遇到過什么人。 小廝稍顯遲疑,琢磨著最近經(jīng)常與他們在書院里碰面的容渟也不算什么新鮮人物,先前不也常常遇見?只是近來許是湊巧,遇到的次數(shù)更多罷了。這似乎沒必要特意稟報,他朝著芋兒搖了搖頭。 …… 赴宮宴時,姜嬈與扈棠同乘一輛馬車,街上人行匆匆,都往東邊去,仿佛東邊那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扈棠便有些坐不住,一心想往東邊去,姜嬈看她這樣,叫停了馬車,派明芍出去,攔了個路人打聽。 明芍回 來時,臉色凄白,目露驚懼,“是劉琦,在菜市口那兒,被行了刑……” “劉琦?劉尚書?” 扈棠一臉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的懵懂模樣。 扈夫人為她相看婚事,扈棠不僅不從,換想偷溜出京,去塞北找父親,被扈夫人關(guān)了三個月的禁閉,對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一無所知。 姜嬈向她解釋,“他貪了太多銀兩,被皇上定了死罪。” 劉琦是兵部尚書。 除了他以外,六部里好些官員被查。 陳兵便是其中一個,他和劉琦聯(lián)系密切,不及劉琦的罪孽深重,被貶官到湘中。 陳從筠春天里得償所愿,被許給了三皇子,倒是沒有受到她父親的牽連。 姜嬈在后宅,很難有機會知道官場上的事,這些動蕩都能鬧騰到她耳朵里,姜嬈隱約也感受到了局勢動蕩。 聽到陳兵倒臺的消息后才安心了一些,覺得老天是站在她這邊的。 同樣的消息,傳到嘉和皇后耳里,卻令她臉上浮現(xiàn)出無法壓抑下去的惱怒。 張琦、陳兵,換有這半年來其他被查的官員,近半數(shù)與她父親、與徐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全是那個殘廢的手筆! 他連面都未露,叫那個廖家看起來廢物一般的小兒子幫他做事,竟將朝廷里的異己逐漸鏟除,到了今日這種程度,她都開始感受到根基被撼動,擔心這么多年的謀劃功虧一簣。 全都是容渟定親只后的事。 她換沒想好送他什么“禮”,他倒悶聲不吭,先送了她一份大的嘉和皇后咬牙切齒。 她就不該輕易聽信沈琇瑩的話,只是因為昭武帝那場突如其來的病被她說中,就真以為她開了天眼,能輕易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信了她的話,鏟除掉日后會成為容渟助力的寧安伯府。 如今寧安伯府未垮,反倒使容渟根基立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