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繼續(xù)解說：“基因塔是以在黃金城里發(fā)現(xiàn)的黃金城堡為原形建造起來的，工程于3032年開始，耗時八年，與實驗室同步落成，地上的這片土地乃是最后有人目擊到能解開新人類靈魂密碼黑犬的地方?！?/br>
    如意齋問道：“沒有在地下發(fā)現(xiàn)舊人類嗎？”

    何塞看了看阿里，這個問題交由阿里回答，阿里說：“古生物學(xué)家們在黃金城的動植物基因中發(fā)現(xiàn)了屬于人類的基因代碼?！?/br>
    如意齋皺起眉，問悟醒塵：“他什么意思？”

    悟醒塵解釋道：“就是說這里的植物生長的環(huán)境可能吸收了包含人類基因的東西，動物也是?！?/br>
    “動物和植物吃干凈了人？”

    悟醒塵點了點頭。他們又和阿里他們分開了，金色的光照在阿里和何塞的身上，一時間，他們擁有了很多金色的影子，一時間，悟醒塵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何塞，哪個是真的阿里了。他抓住了如意齋的手，沒來由地害怕。

    如意齋看了看他，又低頭看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說：“現(xiàn)在想起來害怕了？”

    悟醒塵小聲和如意齋說：“我剛才又看到那條黑狗了?！彼÷暤卣f，“是的，現(xiàn)在想起來害怕了，我剛才以為你死了。”

    “誰不會死呢？”

    “可你死在我之前，死在我面前，我對你的感覺……那種感覺你不會知道的……”

    如意齋說：“我知道?！彼拖铝祟^，腳步放慢了，一個個與他面貌相似的金色幻影圍繞著他，他們齊齊張開嘴，只發(fā)出一把單薄的聲音。

    “我說了我愛你，那么關(guān)于愛情和死亡，人所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能有什么不同呢？你可能不相信我，她應(yīng)該多描寫一些我的心理活動的，這樣對你來說，我的感情轉(zhuǎn)變，我現(xiàn)在對你的感情或許會好理解一些，但是我們已經(jīng)回到了里了，按照這個的風(fēng)格，她是不會那么做的。”

    悟醒塵沒有再說什么，一種古怪的情緒在他心里橫沖直撞，他說不清它是什么，似乎是關(guān)于“否定”，關(guān)于“質(zhì)疑”，關(guān)于“禁錮”，關(guān)于一種不確定。他的手心出了點汗，他松開了如意齋的手。

    何塞還在解說：“自高塔建成之初就已經(jīng)進入了維護的狀態(tài)，建筑隊每天值勤，更新設(shè)計方案……”

    悟醒塵忽而說：“我沒和你說過嗎？有一次我看到那條黑狗的時候，看到黑狗和一個人在一起，那個人長得和克拉拉一模一樣?！?/br>
    如意齋道：“既然這部有科幻的成分，那就有三種可能?！?/br>
    悟醒塵順著他的意思，開始推測：“一，那真的是克拉拉，二，克拉拉是根據(jù)那個人克隆，或者制造出來的，三，克拉拉就是我，這一切是我的夢境?！?/br>
    他們又和何塞相遇了，面對著面，何塞說道：“這是763847929號基因組，這是掌握人類油脂分泌代謝的基因組，也是巴特公司的研發(fā)部門所在的地方。”

    悟醒塵一看，在763847929號基因組所在的樓層，他們仿佛來到了一個全新的空間，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辦公樓層，地毯上寫著：巴特黃油，人生中必吃的三大黃油！天花板上也掛著廣告：露娜黃油！人生中必擁有的三大黃油！連窗戶上也能看到滾動播放的廣告宣傳詞：奈爾森黃油，您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窗外甚至能看到天空和林立的高樓。

    悟醒塵詫異道：“這三家公司原來都屬于巴特公司嗎？”

    這問題還是由阿里來解答。他笑著點頭默認了。何塞接著道：“這是以紐約為范本打造的，看，那里望出去就是中央公園，由建筑組和微縮模型組合作，重現(xiàn)了這一城市荒漠中人類的精神避難所?！?/br>
    何塞帶著他們繼續(xù)往上走，又是一重新的空間！不過樓層布置毫無新意，這里歸可口可樂公司的研發(fā)部門擁有，再往上是殼牌石油，紅鹿糖精……每一層空間都是那么井然有序，工作的人們不會朝悟醒塵他們投來一個多余的眼神，他們在桌前工作，或是做實驗，或是研究數(shù)據(jù)模型，每一層都像無限的大。而回想起那煙囪似的高塔，在它有限的空間里，竟然包容著有如此之多的無限的空間，這里仿佛是又一個六重天外。

    “基因塔的建筑概念源自地獄十八層，現(xiàn)在，它的建筑技術(shù)被運用在觀光業(yè)，建筑業(yè)等各行各業(yè)，不知道兩位有沒有去過西安，那里的十三朝重疊便是運用了基因塔的技術(shù)。”何塞不無驕傲地挺起胸膛，“有幸參與其中?！?/br>
    他又停下了腳步，這次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道長廊，長廊上擠滿了人，兩邊都是房間，靠近樓梯口的地方有一個寫有“上訴申請?zhí)峤毁Y料處”幾個字的窗口，一群律師和一些穿著黑色連體衣，頭頂文字的人擠在一起，悟醒塵看到“好奇”，“傲慢”，“多元化”揮舞著手里的紙質(zhì)檔案夾一人拽著一個律師擠在這個窗口前高聲嚷嚷著：“上訴！上訴！！”

    有一個律師甚至還把阿里擠了下一層去，阿里回上來后，擦了擦汗，說：“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這里就是465基因組了，俗稱‘文化法庭’，這里是基因塔里最繁忙最熱鬧的地方?！?/br>
    阿里看向悟醒塵，說：“那么，悟先生您想要深入?yún)⒂^一下嗎？”

    465基因組！療養(yǎng)院的醫(yī)生不正是因為他缺失這一組基因?qū)⑺瓦M了戰(zhàn)爭營地的嗎？

    這時，一群律師沖出了房間，喊著：“上訴被駁回啦！維持原判！《吃土豆的人》不予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