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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我說道,但一時還不能確定他究竟是玩弄中國人慣用的客氣話還是真的想幫助我,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說不定我可以去他那先謀個簡單的工作,工錢不是問題,讓我能活下去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土耳其的咖啡很濃,甚至可以用稠這個字來形容,所以土耳其咖啡館上咖啡的時候經(jīng)常還要同時送上一杯水,于是,有個笑話說,土耳其人在喝咖啡之前先喝口水,好潤潤嘴,外國人則是先喝咖啡后喝水,好把咖啡沖下去。6月15日,1994年。 我是中國人,不是土耳其人。終于,當(dāng)謝老板邀請我到他的馬場時,我對他說了句實話。 哈哈,我早就覺得你就是個中國人!謝老板大笑,這時他的性格一點也不像個南方人了,很爽朗,而且,顯然沒有多少中國人那種互相之間的猜忌。所以,我才邀請你來我的馬場。 你很成功啊!謝老板。我由衷地贊嘆道,我要是能有個這樣的馬場,再在這里有一棟房子,或者再娶個土耳其老婆,也許真是一個不錯的生活。我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土耳其島嶼上也有中國人的生意。 一個小生意罷了。謝老板說,你為什么來這里這里中國人很少的,所以你的中國人樣子根本就躲藏不了。 我一直不像個土耳其人嗎?哈薩克族?我下意識地叉開話題,我來到這里的原因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再好的朋友也有一天可能出賣你,更何況初次見面的人。 這些土耳其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中國人一般是騙不了中國人的,尤其是海外的中國人,都是油條!哈哈! 老油條!什么都瞞不過你。我和謝老板很談得來。 叫我老謝好了。謝老板一邊請他在山坡上的一個木屋里坐下,一邊顯露出中國人的隨意。 你好像不太開心,怎么了?生意不好嗎? 一言難盡!我坐下來,欣賞著他的馬場。有多大?你的馬場。 啊,這個島的南部差不多都是我的,從這里一直到海邊。 你買下了這片土地? 是的,這樣生意才能穩(wěn)定些,租別人的土地總是覺得不太牢靠。 我騎著那匹腰健腿長的阿拉伯馬飛馳上山岡,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個中世紀(jì)騎士騎在一匹戰(zhàn)馬上一樣威武。我這時已經(jīng)蓄起長長的頭發(fā),當(dāng)駿馬奔馳的時候,長發(fā)在腦后飛揚飄散,這樣的速度能夠讓我忘記一切的煩惱,有時甚至有一種錯覺,我就是那個政府了歐亞大陸的蒙古偉人成吉思汗。如果生活一直是這樣子的話,也是可以接受的一件樂事吧,而我也可以學(xué)一些獸醫(yī)的技術(shù),也不至于讓自己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醫(yī)學(xué)變的毫無用處。我拉著韁繩在心里默默地打算著。 這馬價值120000美元。謝老板說,這可不是那些在大街上拉車的劣種馬,這是用來給那些土耳其富商們消遣用的。 它的身價比我貴得多!我說,不過我不在意,謝老板給了我一份工作,就是在馬場里照看這些貴族馬,每個月2000美元,我現(xiàn)在感到生活終于有了一個轉(zhuǎn)變,盡管這份薪水并不多,但總算是一縷陽光照進(jìn)了生活,這讓我看到了希望,我甚至已經(jīng)開始夢想著和艾達(dá)結(jié)婚,然后生下幾個孩子,也許以后我會像老謝一樣擁有一個自己的馬場什么的,這樣生活就已經(jīng)完美了,至少是一個不錯的生活。相比那些戰(zhàn)場上生靈涂炭的日子,這樣的生活也一定是宛若天堂了。 我開始經(jīng)常思念艾達(dá),讓她利用每一個休假日來這里和我約會。每次見面的時間都是短暫的,我們甚至沒等到完全體會到對方的溫存,時間就已經(jīng)過去了。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她,越發(fā)的美麗了,聊天時她有一種現(xiàn)代女性的美;做家務(wù)時,她又有一種少婦的嫵媚;而zuoai時,她又有西方人慣有的狂野。她幾乎成了我在這里唯一的牽掛和精神支柱,母親和柳辛娜幾乎是難以見到了,只有艾達(dá)才是真實地在我身邊存在的。如果以后能夠跟她生孩子該多好啊,一家三口在海邊漫步的感覺定然是幸福無比的。她離開這里的前一天晚上,我們都會瘋狂地zuoai,瘋狂地吻遍對方每一寸肌膚,也許是因為我們相識于戰(zhàn)場,每一次的分離我們都有一種潛意識的感覺,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這種危機感每次都讓艾達(dá)離去的背影顯得傷感無比。 盡管我此時終于因為有了一份工作而感到踏實,但艾達(dá)心中卻一直充滿了焦急不安的情緒,她仍然懷著一股眷戀的心情思念著我,她總是感到我們相處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短暫到了幾乎沒有時間互相了解,她至今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心里到底在想寫什么,盡管我已經(jīng)和她說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包括從圣彼得堡大學(xué)到車臣期間的一切,但她仍感到不滿足,她似乎還有很多問題想得到答案,但又一時想不起來還需要問什么。對于她來說,這個男人有一種與身俱來的東方魅力,盡管她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魅力,但還是被深深地吸引過去了,她甚至很天真地想,是不是就是因為我身上的那種神秘的氣息一直吸引著她。我沒有給她帶來什么自豪感,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和周圍的人提起過,而她生活中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那個芬蘭小丑也被派回芬蘭去了,她只是覺得,我像是個真正出色的獵手,多數(shù)時候是在捕獲獵物,偶爾捕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