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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情五處獲得這批黨務材料之后,英國共產黨再也無法對國家的安全造成嚴重威脅了。從那以后,軍情五處可以找到每個仍在進行活動的黨員,尤其是那些秘密黨員,并監(jiān)視他們的活動,嚴防他們獲取機密材料。黨務材料全都存放在Y 箱里,一直很有用。到了七十年代初期,英國共產黨后來開始抗議,說它已經取消了秘密黨員的制度,現(xiàn)在只是一個公開的政黨了。 我開始參加對付英國共產黨的行動是在五十年代末。溫特博恩和我在英國共產黨設在國王街的總部里另外裝了一部電話。英國共產黨知道它的建筑常常受到技術監(jiān)視,因此不斷變換重要會議的會址。國王街總部有一名情報人員,他向他的F 處四科的上級報告,說執(zhí)行委員會的會議地點已遷往房子盡頭的一個小會議室。這個小會議室沒有窗子,我們還從那個情報人員那里了解到,會議室里也沒有電話機。這就使我們無法用特殊裝置來進行竊聽。到了六十年代,我們才弄明白為什么這個會議室里沒有電話。在國王街剛剛安裝上特殊裝置后,安東尼布倫特就把這件事泄漏給了俄國人,這是他最早向俄國人泄密的幾起事件之一。俄國人又轉告了英國共產黨,讓他們撤掉所有機密場所的電話,可是英國共產黨并不完全相信這一點,他們只有在最高機密的事情上才采取防范。 溫特博恩和我乘坐我的車子來到國王街,坐在外面研究那房子的外墻,設法找出竊聽那間會議室的最好辦法。臨街的那面墻的左下方有一個舊煤槽,已有多年棄置不用了。仿佛這個煤槽為我們提供了最大的方便。我們向那個情報人員打聽這個煤槽通往什么地方,他說是直通會議室的。我向溫特博恩建議,我們可制作一扇假門,要和現(xiàn)在煤槽上的那扇門一模一樣,把假門放在原來的那扇門上,兩個門之間安放一只無線電話筒,通過鑰匙孔來傳送聲 溫特博恩立即作了安排。他首先設計了一扇新門,上面裝有彈簧扣,可以扣在煤槽上。原來的舊門是深褐色的,在風雨的磨損下已經不成樣子了,新門顯然也得漆上同樣的顏色。于是我們與加斯頓的建筑研究站取得了聯(lián)系。有一天晚上,我們隨便走過那地方時,溫特博恩用改錐刮下了一點油漆。然后把它作為樣品送到建筑研究站進行鑒定。鑒定之后,他們給我們弄到了一些同樣的油漆。我們用一支噴槍和一桶水,成功地把新門漆成經過風雨剝蝕的效果。我負責在門上安裝無線電話筒。我把一根小的塑料導音管的一頭接在門的鑰匙孔上,另一頭接在話筒上。其余的空間放滿了電池,這樣能使話筒連續(xù)工作六個月。國王街盡頭有一間電話間,接收機就隱藏在里面。幸好電話間的位置正好在話筒的發(fā)射距離之內,這樣電話線就能把信號傳回到萊肯菲爾德大樓第八樓。 這次行動最冒風險的工作是把假門裝到國王街的煤槽上。這項工作將在英國共產黨大樓的視線范圍里進行,他們對任何可疑行動都時刻保持著警惕。溫特博恩搞了一個典型的復雜的計劃。他決定在星期六深夜里安裝,因為那時正是戲院散場的時候,整個皇家歌劇院的街頭都會擠得水泄不通。他把A 處二科和F 處四科所有能來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妻子都動員起來,讓他們在指定的時間從四面八方擁向國王街。溫特博恩為我們做了仔細的安排,要我們分兩批到達,假裝喝得酩酊大醉。我們在人行道上會合,互相打著招呼。溫特博恩躲在人群后面,跪在地上,用手鉆在煤槽的墻上鉆了四個小孔,用來裝那扇假門上的彈簧扣。為了避免露出痕跡,他用手帕接住掉落下來的磚灰。不到一分鐘,我們吵吵鬧鬧的社交聲開始遠去,可溫特博恩有鋼鐵般的意志,耐心地鉆完了孔,從大衣里拿出假門,把它裝在應裝的位置上。 這次行動的代號是夾針,按照計劃圓滿地完成了。幾個月來,軍情五處聽到了英國共產黨的每一次重要的會議??墒亲詈笤捦策€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一位英國共產黨負責人在收聽無線電時忽然轉到我們的頻率上,顫噪聲使他猛然醒悟到有什么裝置存在。英國共產黨把整個大樓翻遍了,以便找到竊聽裝置。幸虧當時溫特博恩的妻子到挪威走親戚去了,溫特博恩就住在萊肯菲爾德大樓頂層的套間里。話筒一暴露,他就急忙跑去卸下假門,像繳獲戰(zhàn)利品一樣把它拿回了辦公室。 溫特博恩和我干過的最大的一次話筒竊聽行動是在蘭開斯特大樓。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所有的英國殖民地會議都是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大廈里舉行的。麥克米倫當了首相以后,殖民地事務變化的步伐更加明顯了。軍情五處主要負責所有的英國屬地和帝國本身的安全以及情報收集工作。在殖民地走向獨立的談判中,軍情五處日益遭受到了重大的壓力,政府要求他們提供情報分析。用小打小鬧的方式顯然不可能有效地竊聽蘭開斯特大樓。哪些房間要使用,我們無從弄清,這給我們情報的收集工作帶來了困難。溫特博恩和我建議五處在整個大樓里安裝一個綜合話筒系統(tǒng),隨時都可以根據(jù)需要來使用。殖民地事務部欣然同意了我們的要求。蘭開斯特大樓關門進行了為期兩周的修整,A 處二科的一隊人馬搬了進去。溫特博恩和我已經在事先就仔細地推敲過房間的情況,并畫了一張線路圖,標明了每個話筒的位置。我們對整個安裝過程進行了監(jiān)視。在整個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只要有高級外交談判在倫敦舉行,我們就使用這套綜合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