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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到倫敦,就向通訊總部提出了這個問題。他們耐心地聽著我希望加強力量的懇求??蛇@僅僅是我個人的行動,軍情五處內(nèi)部對這事卻沒有多大的熱情。通訊總部雖然同意了多提供幾個電臺來監(jiān)聽廣播,但那是完全不夠的。我向通訊總部建議拿出主要的精力來找出俄國大使館內(nèi)接收機的位置,就像以前我對監(jiān)視隊的無線電工作所建議的那樣??晌业恼埱笤僖淮伪灰暈槭遣磺袑嶋H的,于是這個問題不久就在情報官僚機構(gòu)的密密叢林中消失了。 情況一直僵持著,直到一九五八年又出現(xiàn)了一樁新案子才徹底改變了軍情五處和通訊總部的關(guān)系。這起案件的過程使霍利斯第一次陷入了他的內(nèi)部危機,并碰到他一生中一直糾纏不清的問題。 我坐在辦公室正在思考話筒的安裝計劃,突然接到通知讓我到霍利斯的辦公室去。他此刻正坐在會議桌一端的扶手椅里,手里拿著一些散開的檔案,他臉色灰暗,拉長著臉,他讓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我要你幫助我解決一個問題。他說,并遞給我一份檔案。我迅速看了一下,這是一份情報報告,是一個名叫弗蘭蒂斯克蒂斯勒的情報人員寫的。此人顯然是捷克斯洛伐克駐華盛頓大使館的密碼員,受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調(diào)遣。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把他提供的有關(guān)英國安全問題的情報送到軍情五處。蒂斯勒說,他在一九五七年夏天回到捷克斯洛伐克,無意當中碰到老朋友普里比爾上校,他是捷克駐倫敦的軍事武官,當時他正在捷克度假。他們喝醉了酒,于是普里比爾告訴蒂斯勒,他指揮著一個在英國的重要間諜,叫林尼。此人正在設(shè)計一種模擬器,主要用于英國皇家空軍的導彈項目。軍情五處沒有多久就弄到了林尼的情況。蒂斯勒的報告里附有軍情五處檔案室收集的林尼的個人檔案:他是一個高級工程師,在蘇塞克斯郡肖拉姆城的邁爾斯飛機研制實驗室里工作,能全面接觸到導彈的cao縱詳細情況及性能指標。 先生,我看不出有什么問題。我們?yōu)楹尾话阉糜谖覀兊谋O(jiān)視之下,在他下一次同普里比爾會晤時把他逮起來? 就是這個問題?;衾估淅涞卣f,并遞給我另外一頁紙。 這是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局長胡佛寫給霍利斯的一封信,是用胡佛私人的斜體字打字機打的,里面概述了蒂斯勒提出的另一個更為令人擔憂的情況。他說,普里比爾告訴他,有一個俄國間諜隱藏在倫敦的軍情五處里。普里比爾發(fā)現(xiàn)這一點時,他正坐在汽車里在倫敦街頭上一邊兜圈子,一邊聽取一名重要的情報員的工作匯報。他當時意識到有一輛汽車在跟蹤他們,他估計是軍情五處的監(jiān)視車,于是用躲閃的行動來甩掉這輛車。為了急于保證不暴露這位重要的情報員,普里比爾決定去找他的俄國同行羅果夫上校幫忙。羅果夫說需要花一兩天時間去核實。之后,羅果夫向普里比爾重新保證,說雖然有輛車跟蹤,可后來那輛車放棄了跟蹤,因為軍情五處相信普里比爾僅僅是在教一位同事開車。羅果夫還說,普里比爾應該知道,軍情五處的監(jiān)視車隊最近改變了策略,不再當外交官員們一離開使館時就公開跟蹤,而是在他們上了泰晤士河大橋后才跟蹤,因為在那里進行反監(jiān)視活動比較困難。 我看了這封信,立刻明白了普里比爾了解到的情況確實是真的。監(jiān)視隊的行動確實進行了改動,這是由于我的建議。這種改變是實行現(xiàn)代化計劃的一個部分,皇家加拿大騎警隊試驗了這一設(shè)想,獲得了一些成功,這項行動被稱為覆蓋點。難怪胡佛堅持要他的副手阿爾貝爾蒙特親自送信。貝爾蒙特拒絕在萊肯菲爾德大樓里與霍利斯會面,于是會面被安排在軍情五處的一間保密室里。隨后貝爾蒙特就詭秘地飛回了華盛頓。 彼得,你看到我們的問題了吧?霍利斯說,如果我們對林尼采取行動,就有可能暴露蒂斯勒,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想盡可能長久地把蒂斯勒隱藏起來。如果我們用別的方法去調(diào)查這個案子,那么軍情五處內(nèi)部為俄國人傳遞情報的人就會暴露我們。但是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都一定要查清這個滲透分子的真相。 霍利斯告訴我,在過去的三個月里,馬爾科姆卡明和反俄國間諜的負責人考特尼揚對監(jiān)視隊及其配套機構(gòu)進行了大量的調(diào)查,認為情報是從那里泄漏出去的。但查到后來還是一無所獲。最后,溫特博恩說服了卡明,讓他去勸霍利斯找我參加。 彼得,你有什么主意? 先生,只有勒死在切爾特南的那幫混蛋! 對不起,我沒有聽懂你在說什么 我向他解釋說,我早就在理論上提出過設(shè)想,即俄國人可能是通過截聽和分析我們的監(jiān)視系統(tǒng)的通訊來獲得情報的。 一九四0 年,在蘇塞克斯開闊的高地上,我和我父親就做過類似的事。我們跟蹤信號,設(shè)法在英國艦隊經(jīng)過海峽時測算其航線。我敢肯定,羅果夫就是這樣獲取情報的。他們這么干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先生。他們自己的人四處走動,獲得了許多記錄。他們只需用這些記錄來對照我們信號的方位,便可以得到許多東西。基本上來說,他們肯定始終知道我們在什么時候跟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