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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理查德外賣在線閱讀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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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是哪里不正常。

    忍了忍,顧希安到底是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只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獵奇后的不可思議。

    “我沒生氣?!?/br>
    “那你為什么氣鼓鼓轉(zhuǎn)身就走。”

    誰氣鼓鼓了,她瞪大了眼,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有。”厲挺伸手,在她左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

    “你再不松手我才真的會生氣?!?/br>
    簡直是小學(xué)生吵架。

    幸而四下無人,若是被不知情的過路人聽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么?!?/br>
    她情緒不對,從醫(yī)院出來就是。

    “我不在的時間,謝謝你照顧奶奶。”顧希安知道并這不容易。

    厲挺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猜到還有后話。

    停頓了一下,顧希安接著說:“往后就不必了,太麻煩你?!?/br>
    “這有什么,”厲挺故作輕松,“再說了,我們……”

    “朋友之間也有清晰的界限?!辈徽撚幸饪桃?,他越界太多次。

    話還沒說完就被強行打斷,很不禮貌也太不像她。

    顧希安:“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絕對付出或者被動接受,至少,我會有負疚感?!?/br>
    在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尺度是以“公平,等價,你來我往”為大前提,付出對照收獲是不變法則。

    顧希安不知道厲挺慷慨相助的背后是想獲取什么,無論如何,都是現(xiàn)階段的她無法負荷的“額外一筆”。

    他的每一次“舉手之勞”,都讓她被迫迭加一份虧欠感。

    她欠過債,深知“有一把刀子懸空掛在頭頂上”的惶惶不安,說是怕了也好,倦了也罷,總之不好受。

    聽懂了她這一番庸人自擾,厲挺反而松了一口氣,緊繃的那根神經(jīng)終于緩和。

    “我也沒打算一直和你當朋友?!?/br>
    “什么?”她聽到了什么。

    厲挺看著她難得一見的懵,只覺得可愛,“所以,你不必覺得內(nèi)疚?!?/br>
    這個邏輯對嗎,竟然找不到漏洞。

    類似于自作多情的羞愧感襲上腦門,顧希安漲紅了臉,尤其在瞥見男人含笑的眼睛時。

    “你……錢我還給你了,我…我回家了?!?/br>
    這回才是真的氣鼓鼓。

    “顧希安,明天一起去醫(yī)院,答應(yīng)了奶奶我得說話算話啊?!?/br>
    長腿勾住行李箱,半個身子擋在她面前,儼然一副不點頭不讓走的架勢。

    “知,知道了…你重復(fù)過很多遍了?!?/br>
    囫圇吞棗就答應(yīng)了。

    拽著拉桿,她往邊上挪了幾步,正打算繞過他。

    “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彼贀?。

    “不確定?!彼侄?。

    “下班前給我發(fā)信息。”他還擋。

    “喂!”

    顧希安停下來了,實在被逼得沒路了,側(cè)邊是半人高的花壇。

    奶兇奶兇的,還挺有脾氣,厲挺適當“紳士”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說定了啊,明晚六點,我準時到。”

    “七點?!彼督盗?。

    “好?!钡贸训娜诵Φ酶鼩g了。

    厲挺有多高興呢。

    一直到街尾轉(zhuǎn)角,顧希安還能聽到空氣中隱隱飄來的口哨聲,悅耳歡快的節(jié)奏。

    公眾場合,他至少收斂一下吧。

    是該慶幸的。

    顧希安沉著臉從醫(yī)院回公寓的這一路,厲挺的腦海里塞滿了那日醫(yī)院花園的對白。

    怕她默不作聲,周身的疏離比寒夜更蜇人;更怕她語出驚人,每一個停頓都喻意著否定。

    ///

    收到她出差的消息,厲挺第一反應(yīng)是失落,以為是故意躲他呢,可仔細復(fù)盤這段時間的舉止,規(guī)規(guī)矩矩,有禮有節(jié),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好吧,只當她真的去工作了。

    這么說或許有些矯情,但并不夸大,顧希安不在A市的日子,厲挺覺得整座城市都空了。

    寬闊沒幾輛車的機動車道,坐不滿的辦公室,只有機器設(shè)備的工地現(xiàn)場,晚間無人的地鐵車廂。

    他四處晃蕩,像一只找不到駐點的雀鳥。

    周六,大清早,陽光蓋在眼瞼上,被刺得無奈睜開眼,比困意更重的是對新一天的無所適從。

    這感覺從前也有過,二十出頭,剛畢業(yè)那會兒,對未來一知半解的茫然和隱藏在心底躍躍欲試的興奮相互碰撞,時間變得冗長難捱,又好像眨眼就過沒了。

    這樣一比,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更糟。

    去醫(yī)院看奶奶是臨時起意。

    好吧,可能在他的潛意識里早想這么做,只是在當下這個瞬間真正實踐而已。

    住院部,七樓,神經(jīng)內(nèi)科,他來過一次,很容易找到路徑。

    還沒走到門口,尖銳的女聲刺破空氣,用詞并不理智。

    病房外圍了幾個看熱鬧的人,護士小姐進去勸了幾句,最后的結(jié)束語是“不準再吵了,病房里要保持安靜”,話里多少帶著警告的意味。

    護士小姐走了以后,站在窗邊的中年女子不客氣地嚷嚷了句:“你走吧,我們這里不需要你陪夜?!?/br>
    背身而立的女人心有忿意,念了句“拎不清”挎上背包轉(zhuǎn)身出了門。

    矛盾緩解,站在病房外的圍觀者散了。

    厲挺跟著走到電梯口,攔住那個還在氣頭上的人溝通了幾句。

    “叫我來的是一位小姐,說出差期間沒人照顧老太太,得陪夜。這活沒幾個人愿意干,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的還是半癱的老人,你去打聽一下,都這個價。那位小姐和我在電話里都談妥了,除去周末,護理一個月時間,價格給我按整月算。我聽得出來,她是真心疼老太太,我不是心里過意不去么,今天周六也擱這兒等著,萬一要搭把手呢。沒想到,遇見這么個人?!?/br>
    護工阿姨越說越氣,“我一說錢還沒結(jié),那女的恨不得拿掃帚趕我走。我看那老太太也沒轍,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的樣子,真是可憐了,攤上這么個兒媳婦?!?/br>
    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如此,厲挺聽完,心里有了主意:“今天你就當是休息,明天正常過來。護理費我出,下回碰到他們再問起錢的事,你就說已經(jīng)結(jié)了,該怎么照顧還怎么照顧,你看行么?!?/br>
    “這……可以嗎?!弊o工阿姨猶豫了。

    照慣例都是先干活后結(jié)賬,突然冒出個不知什么人居然白送錢,這樣的好事她聽著就不靠譜,別回頭再惹上什么麻煩。

    “我還是打電話和那位小姐說一聲。”

    “千萬別,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說也一樣。”

    那句話講得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更何況,顧希安遠在天邊,知道這一團糟的事除了干著急也幫不上忙。最重要的,厲挺不愿這些煩心事去擾亂她。

    凡事有他,又有什么難的。

    “你是哪位啊?!痹捳f了半天,他到底是誰啊。

    “我是她朋友,總之,費用的事情就這么定了,重要的是把老太太照顧好?!?/br>
    “行…那行吧?!弊o工阿姨答應(yīng)得相當勉強。

    那之后,來醫(yī)院就成了厲挺的每日一課。

    雖然得不到正主的青睞,卻意外多了老太太的推波助瀾,總算歪打正著。

    早說過了,他的運氣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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