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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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嚇一跳,趕忙跪下去:“是賤婢僭越,爺恕罪,爺恕罪?!?/br> 趙晉沒理她,站起身徑自朝后頭睡房去了。 二姨娘忍住淚意,勉強爬起來逃了出去。 折騰這么一場,天色都快亮了。上院的秦嬤嬤提著燈,從屋外走進來,笑意藏不住,“太太,咸芳苑那頭鬧這一場,把爺氣著了,喊了賬房管事的,去給四姨娘算賬,要問她陪爺睡三年,得給多少錢呢。真真是解氣?!?/br> 侍女從帳子里扶出個纖弱的美人,瞧來二十多歲年紀,素面朝天,穿著霜白羅衣,頭發(fā)披散一半,另一半青絲用素色緞帶束著,瞧打扮,像是熱孝在身,又像是代發(fā)修行的道人。 這是趙家正房太太,趙晉的發(fā)妻盧氏。因身子不好,常年用藥,屋里一股散不去的藥味。 秦嬤嬤走過來替她梳頭發(fā),笑著道,“要我說,是那狐貍精自尋死路。爺兒們哪有那不盡的好性子容著她鬧?肯哄你疼你,那是還新鮮著呢,時候久了,哪有不厭的道理。這回我倒要瞧瞧,那尹留仙往后還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br> “行了?!北R氏推開秦嬤嬤的手,淡聲道:“這些事兒,往后別在我跟前說。誰得寵,誰失意,我一概沒興趣。明兒知會各院一聲,就說我要齋戒,這些日子莫要來我這兒晨昏定省了?!?/br> 秦嬤嬤下意識道:“這怎么行?四姨娘不服管,大姨娘仗著自己是老人兒,不把太太放眼里,要是連晨昏定省也省了,這家里哪還有規(guī)矩?” 盧氏冷笑:“商賈之家,本就沒規(guī)矩,裝什么高門大戶呢?你只管去傳話就是。” 秦嬤嬤知道勸不動主子,嘆了聲,只得應了。片刻又道:“今兒爺在家里住,人就在書房,太太服個軟吧,請爺來房里坐坐……” 盧氏扔了手里的梳子:“你煩不煩?” 秦嬤嬤不敢再提,躬身退了出去。 盧氏回身瞧著鏡中的自己,窗外灰藍的天,才現(xiàn)出一點點光亮。她頭頂那片陰云,卻永遠沒個消散的時候。嫁了商賈,做了商人婦,她這輩子,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有一天過一天,且混日子罷了。 —— 年關將至,這是柔兒在外頭過的頭一個年節(jié)。 何廚娘告假回鄉(xiāng),跟家人團聚去了,院里就剩一個金鳳,一個守門婆子跟小廝發(fā)財。倒也不算冷清。 趙家那邊,福喜來送過兩回東西,先頭是拉了一車rou菜瓜果,后頭是送了幾件新做的衣裳首飾。 這算是個信號,說明趙晉并沒忘了小院,沒忘了柔兒。 可是自那夜他去后,到底沒再來。柔兒有時躺在床上想,想憶起他的臉,都覺得有點難,有點陌生。 柔兒親自下廚,做了八樣菜,溫兩壺酒,跟金鳳他們一塊兒過新年。 除夕夜一塊兒守歲,也熱熱鬧鬧。 趙晉是年初六過來的。 他來時院里正熱鬧,幾個人沒大沒小的湊在屋里摸牌,連他來了也不知道。 趙晉倚在門邊,打量炕上坐著的女孩兒。 看來他家伙食真不錯,那豆芽菜似的黑瘦姑娘,如今可算是大變樣。 不但養(yǎng)白了,還圓潤不少。 那晚他摸過的小果子,現(xiàn)時有點鼓溜溜的趨勢。 柔兒就察覺到一束非常熱烈的目光逡巡在自己身上,她一抬眼,正對上趙晉的眼睛。 金鳳發(fā)財?shù)热艘策@才發(fā)覺趙晉到了,忙不迭過來請安行禮,想到這會兒年節(jié),紛紛跪下來叩頭道吉祥話。 趙晉從袖子里摸出幾只紅封,隨手賞了人,目光黏黏糊糊看過來,抱臂道;“你呢,不給爺拜個年?爺準備賞你呢?!?/br> 不知怎地,柔兒一下子就想到那晚。巴掌大的小臉霎時一片紅,眼睛都不敢抬,磨磨蹭蹭地下了地。 第6章 趙晉立在門邊兒,瞧著柔兒朝他走近。 她如今禮儀學得不錯,行禮的姿勢板板正正,小臉緊繃,一副生怕出了錯的模樣。 “祝官人身強體健,長命百歲。” 趙晉沒料到她的吉祥話說得這樣“樸實”,稍稍怔了下,旋即笑出來,“行,心意我收到了,伸手,爺有好東西賞你?!?/br> 柔兒在他面前難免緊張,手在袖子底下攥了攥,才顫顫巍巍的攤開手掌朝他伸去。 趙晉抓住她那只手,陡然扯近,令她掌心貼在自己衣襟,另一只手勾住她后腰,將她往前一帶。 柔兒紅著臉跌到他懷里。 他聲音曖昧極了,嘴唇幾乎貼在她耳朵尖上,低低地道:“東西在我衣兜里,自個兒拿出來瞧瞧?” 柔兒手像被燙了一般,慌得想收回去,趙晉哪里會讓她溜掉,攥著她那只手不放,笑道:“怕什么?” 他貼近,張開齒關,輕輕銜住她的耳尖,“怕我?。课矣植怀匀恕?/br> 最后幾個字,像只輕飄飄的羽毛,刮蹭在她耳際,麻麻癢癢的,想把他推開又不敢,想逃掉又掙不過。 柔兒心砰砰跳,這般近距離貼著,她能嗅見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還有些許脂粉香??磥硭m才不僅喝了酒,還有美人在旁陪坐。 柔兒垂下頭,睫毛覆下遮住眼底的光。 趙晉逗她幾句,就松開了手。天色還早,且他也不是為發(fā)泄而來的,實在心里煩悶,想找個安靜之所歇一會兒。 年節(jié)期間,他比平素還忙,沒完沒了的請客吃飯、迎來送往,族里親眷上門,各房姨娘的各種親戚要來磕頭送土產(chǎn)。他好性兒,一向給人幾分臉面,更不會在這上頭虧待自己家里的女人,從臘八到初六,散出去的賞錢都有五六千兩。 今兒實在頭痛,出來躲清靜的。 趙晉坐在炕上喝了杯茶,見金鳳撩簾子跟柔兒打眼色,他沒理會,靠在引枕上閉目眼神。 金鳳在門前為難道:“爺過來了,我跟王媽手藝都不好,姑娘除夕那日做的幾樣菜我瞧著新鮮,要不……” 她有點為難,柔兒畢竟是半個主子,她們這些下人不能支應廚上的事,喊主子出來幫忙,也不知爺會不會怪罪。 柔兒很痛快的應了,她本來是個閑不住的人,更何況單獨跟趙晉在屋里實在太尷尬了,她很高興能有個正當理由叫她出來躲一躲。 趙晉本是想歇一會兒,沒想到躺下不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還睡得挺沉,甚至沒有做夢。 天黑下來了,桌角琉璃罩子里燭光溫柔。 適才那穿紅襖的小姑娘換了件衣裳,嫩粉色緞面小襖,斜襟掐腰,桃紅夾棉撒邊裙子。跟金鳳兩個一塊兒忙活著擺盤添碗。 趙晉靠在炕上,身上怠懶,不想起來。 目光卻不定,追隨著粉衣姑娘小巧的身影。 小泥爐上咕嘟咕嘟煮著rou湯,她盯著火候,不時拿把扇子,蹲下來扇爐里的火。 穿得這樣漂亮,仍是通身的煙火氣。 趙晉收回目光,從炕上坐了起來。 只這么一個小動作,那姑娘立時察覺了,回過身來對上趙晉的眼睛,似乎嚇了一跳,適才跟金鳳小聲嘀咕時還笑著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緊繃繃的,趙晉忍不住發(fā)笑,心道,她倒是挺怕他的。 金鳳見趙晉起身,忙打熱水過來給他洗漱用。柔兒站在旁,瞧金鳳遞手巾、遞水盆、遞茶盞、遞漱盂。好一串繁文縟節(jié),然后他解開壓皺了的外袍,除下來丟給金鳳。片刻,金鳳從外頭捧了件新衣裳過來,見柔兒呆呆站在那兒,眼色示意她上前去伺候。 柔兒不敢裝糊涂,趙晉那雙眼睛可厲害呢,她接過衣裳,走到他面前。 趙晉沒為難她,十分配合地任她替自己穿衣。 束革帶的時候有點難,兩邊金鉤總也對不上,她貼得他很近,歪著頭認真跟那鉤子對抗。 趙晉垂眼看見她耳際后細嫩的皮膚和柔軟的絨發(fā)。因為緊張,出了層薄汗,幾縷碎發(fā)貼在頸子上,他不知怎地,心里微微有點癢。 對她的感覺很復雜,一時覺得上不得臺面襯不上自己,一時又覺得乖巧羞澀得可愛。 總算扣好了帶鉤,柔兒松了口氣,仰起臉下意識的笑了下,像做對了某件事等待大人夸獎的小孩子。 小巧的鼻尖上沁著微亮的汗珠,瞧得趙晉喉結滾動了下。 金鳳擺好了飯桌,躬身請二人上座。 趙晉見席上菜色不少,不如家里廚娘做的精致漂亮,但味道聞起來都不錯。 他擇了幾樣,賞給下人們去吃,揮退金鳳,說只留柔兒一個服侍。 柔兒剛拿起筷子,瞬時小臉垮下來。 倒也不是不情愿,就是……緊張,再有點對即將要發(fā)生的某些事的無措。 趙晉心情不錯,柔兒替他夾了幾樣菜,他給面子的都吃了,還問她,家里幾口人,過去在家也天天這么做飯么? 話家常。他心不在焉。 柔兒打起精神應付,勉強吃完了這頓。 燭燈光線旖旎,柔兒抬眼望見窗紙上映著她的影子。慢慢另一個影子也湊進來,她轉過頭,慌亂地看著他越來越近…… 精心梳好的發(fā)髻亂了,耳朵上的墜子也掉了一顆。 柔兒小聲的求他;“能不能把燈吹了……” 燈色溫柔昏暗,她不敢再回身去看窗紗上的影子。 這燈終是沒熄,他的眉目在光色中瞧來有點陌生,有點猙獰。 柔兒別開臉,不敢再瞧他了。 不知是什么時辰睡著的,柔兒記著自己中間醒了一回。他的手臂橫過來,很重,她不敢挪動,怕驚醒了他。 就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她枕在他懷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她這身份,自此算是坐實。懸了半年之久的心,總算落下。 她單純的想道,他既然肯留宿,那多半是不會退貨了。 未來日子能過成什么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 趙晉這晚過后,不時便來坐坐。 他寵起女人來,自然不吝嗇。 沒幾日,小院的房契就交到了柔兒手里,份例從每月二兩提到二百兩,多給買了兩個奴婢,首飾衣裳不計數(shù)的往月牙胡同送。 閑時教柔兒認字,教她寫自己的名字。 春寒料峭,冰雪未消,小院里一直空著的那間書房終于有用武之地。 炭火燒得極旺,地上隨意鋪了層毯子。柔兒兩頰紅撲撲的,趙晉手里拿著本書,指著上頭的字教她認。只是這個老師很不認真,不時就會想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