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家將軍有點(diǎn)撩、嬌寵為上(重生)、今天的劇本不太對[穿書]、驕縱成癮、七零炮灰嬌氣媳、遇見渣男白月光、渣攻跪求復(fù)合可我只想發(fā)財、想他時,call我、如沐郁烈(校園1V1)、富二代升級改造系統(tǒng)
她貼身大丫鬟玉鈿掀簾走了進(jìn)來。 午后堂屋地上映著窗格的影,將陽光割碎成菱花窗的形狀,玉鈿走得有點(diǎn)急,一進(jìn)來,就把原本在屋里伺候的兩個小丫頭都攆了出去。 “小姐,今兒四姨娘吩咐人帶著重禮,給月牙胡同那位送過去了。奴婢問過趕車的老吳,那會子爺應(yīng)當(dāng)還沒離開,就在小院里呢?!?/br> 不知怎地,她這話里透了幾分歡悅的意味。 二姨娘捏著繡花針,聞言笑了笑,眼都未抬,“好啊,這下子讓爺親眼瞧見,她是多賣力籠絡(luò)那大肚子呢,等爺回來,說不準(zhǔn)還要贊她懂事賞她呢。” 她頓了頓,將針穿過緞面,又問:“她那些東西,你親眼瞧著抬上車的,是不是?” 玉鈿點(diǎn)頭:“是,小姐吩咐的話,奴婢哪敢忘?奴婢不放心別人,東西是奴婢親手加的,又是奴婢親眼瞧著他們點(diǎn)算的,錯不了,請小姐放心。咱們,只管瞧好戲就是了?!?/br> 二姨娘勾唇笑了笑,捏著針又走了兩行,才揮揮手,道:“行了,你去吧,周婆子說她兒子要娶你的事兒,我已替你做主拒了。你多伶俐的人兒啊,我還舍不得,得多留幾年吶?!?/br> 玉鈿聞言激動地跪下去,“謝謝小姐,小姐的大恩,奴婢一輩子都不會忘的?!?/br> 她膝行退出去,簾子撂下,屋里的光線都隨著珠簾的擺動而搖曳。 二姨娘憑窗瞧了眼天色,心道,天兒冷了,等入了冬,這就又過了一年。 一年一年的歲月,過的可真快啊。轉(zhuǎn)眼,她都二十四了,蹉跎了這么多日子,心里惦記的那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發(fā)覺她的好呢? 第31章 趙晉近來春風(fēng)得意, 脾氣也格外好。 自打接了朝廷生意,也算晉為皇商,每年固定的訂單就是可觀的一筆, 尋常小生意都不大做了, 擔(dān)心牽扯精力。 福喜抱了一堆地契房契出來, 拿張手繪的浙州地域圖指給趙晉瞧, “衛(wèi)城、東隹、兆縣、槐安鎮(zhèn)、桃花里、褚林鎮(zhèn),這些小地塊兒都比較分散,這些年一并交給同一個管事收租, 有時候還收不上來,歲末要賬一直要到來年中, 才勉強(qiáng)把帳收回來。賃了鋪?zhàn)拥娜诉€做二道東主,把小樓大院隔開好幾間轉(zhuǎn)賃出去,因此格外分散復(fù)雜。爺您瞧, 這些地兒是趁年前一并賣了在浙州換個大地兒,還是暫先這么擱著等來年要擴(kuò)店時才收回來自用?” 趙晉掃過那地域圖,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陳興的店,是在哪兒開著?” 趙晉一問,福喜才想起來, 指著圖上一個小黑點(diǎn)道:“這兒, 在槐安鎮(zhèn)東頭, 是個隔成四戶的小樓, 樓上給了背后那家開書局的, 樓下他跟一間脂粉店、扇子店一塊兒擠著?!?/br> 趙晉“嗯”了聲, “把那三戶攆了, 這小樓我記著不值錢, 當(dāng)初跟人賭牌贏回來的?” 福喜堆笑:“是是。爺手氣是真好?!?/br> 趙晉淡淡道:“地契更個名兒, 一并給了姓陳的吧。月月收租不嫌煩?我聽著都頭疼?!?/br> 他這么簡單吩咐一句,福喜就連忙知會相關(guān)人等。 要做工作安撫被攆了的商戶,要有人出面做出實(shí)在有難不得不賤賣小樓的姿態(tài)。陳興發(fā)覺價格低到離譜,一再確認(rèn)才相信確是真的。 傍晚,陳興夫妻倆來了月牙胡同,想跟柔兒商量買鋪?zhàn)拥氖隆?/br> 東主給的價錢便宜,可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筆小錢。 柔兒正跟趙晉在屋里,今兒他來得早,陪她一塊兒吃飯。陳興沒想到遇著他,一時有點(diǎn)尷尬。一來初次碰面,夫婦二人只帶了點(diǎn)爹娘做的吃食過來,并沒帶正式的禮。二來meimei是給 人做外房的,見了面又不得喊“妹夫”,得喚“趙爺”,多少有點(diǎn)別扭。 趙晉倒算溫和,他放下筷子,示意兩人一塊兒坐下來,“菜剛上來,正巧一塊兒喝兩杯?!?/br> 陳興“哎”了聲,弓腰謝過,才挨著凳子邊坐下。趙晉穿著件海藍(lán)色銀菱紋夾棉袍子,扣子散了兩顆,翻開襟露出里頭淡絳紗絹中衣,袖口卷起,閑閑坐在主位上,一副閑適家常模樣,顯然沒料到會突然見客。 陳興飛快瞟了眼柔兒,自家meimei人胖了,也白了,穿戴精致,落落大方,秀麗中多了一分穩(wěn)重。 正想著,金鳳將酒盞滿上遞了過來。陳興忙謝過,站起身來,道:“趙爺,我們鄉(xiāng)下人,不太懂城里的規(guī)矩,您別怪罪。我meimei自幼在家,沒出過遠(yuǎn)門,年紀(jì)又小,給我爹娘跟我寵大的,只怕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這杯我敬您,謝謝您肯周全?!?/br> 陳興仰頭把酒飲盡了,他不常喝酒,突然一杯灌下去,辣得喉嚨如火灼。 趙晉溫笑道:“客氣了?!彼懔税氡疽怅惻d落座,“今日準(zhǔn)備不周,怠慢了貴客。柔娘,你陪陳兄陳嫂慢坐,我還有事,便……” 他說著就站起身來,今天他本因得閑才會來的這么早,柔兒反應(yīng)過來,知道他這是托詞,是為了讓她跟兄嫂不必拘束的說話。 她頗感激他這份仁慈,起身朝他曲了曲膝蓋。趙晉又跟陳興夫婦打了招呼,便徑自朝外去了。 他也沒走遠(yuǎn),就在前院書軒坐坐。 陳興夫婦都是頭回見著趙晉,總聽人提起來,說多么有錢有勢,不想竟是個平易近人的。 林氏拍了拍柔兒的手,“妹子,這趙官人這么年輕?他多大年紀(jì)了?” 柔兒道:“聽下人說,他是甲辰年生的,比哥哥大四歲,今年有二十六了?!边@些事柔兒甚至沒親口問過他,怕他覺得她多事愛打聽,幾乎都是從金鳳那兒知道的。 林氏不由感嘆:“真是年輕有為,才二十幾,生意就做這么大了?我瞧他為人文質(zhì)彬彬的,還挺溫和,他待你好吧?哎喲,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連模樣都這么俊俏?!?/br> 陳興橫了林氏一眼,小聲警告:“你小點(diǎn)聲,旁邊站著人呢。” 金鳳就在簾外候著,隨時關(guān)注屋里的情況,以備及時進(jìn)來伺候。林氏悻悻住了嘴,陳興便與柔兒說明了來意。 “那東家給的價我打聽了,遠(yuǎn)近這么大地兒沒這么低的。如今風(fēng)聲還沒傳出去,一塊兒競爭的不多,若是能買了這小二樓,一來不必?fù)?dān)心將來漲租,生意做得安穩(wěn),二來錯過了這個機(jī)會,實(shí)在是可惜?!?/br> 這幾乎是個天上掉餡餅的好機(jī)會。 柔兒一聽,下意識就覺得應(yīng)當(dāng)抓住這個機(jī)會,房子建在地上,是不會消失的,買到手里,將來不做生意了,也可轉(zhuǎn)賣,也不至于虧損什么。“買這小樓需要多少錢?” 陳興有點(diǎn)掙扎,跟林氏對視一眼,臉色微微漲紅,硬著頭皮道:“三、三百六?!?/br> 柔兒默了會兒,她有兩個裝錢的盒子,一個是通過趙晉得到的,一個是哥哥先前給的兩塊銀子。 陳興又道:“店里賬上能用的有二十多,要是賣了家里的水田和舊院,能再湊三四十,但……”遠(yuǎn)遠(yuǎn)不夠。 若是他有這個錢,絕不會跟柔兒張口。 這店子買下來,轉(zhuǎn)手就能賣七、八百,凈賺錢的機(jī)會,他也許一輩子都再遇不到這么好的事,百般糾結(jié)過后,林氏勸他來問問meimei的意思,陳興拉不下臉面,在胡同里躑躅了小半時辰,才鼓起勇氣敲開門。 柔兒道:“我這兒有些錢,不知現(xiàn)銀夠不夠,哥哥嫂嫂先吃點(diǎn)東西,我進(jìn)去瞧瞧再說。” 她緩步走去里間,這事不好驚動外人,便沒有喊金鳳進(jìn)來。 她數(shù)了數(shù)現(xiàn)有的碎銀子,約莫十幾兩,加上哥哥給的,不足三十兩。只得開箱拿票子,是五百兩面額一張。 拿著走出來,怕陳興再糾結(jié),直接交給林氏,“嫂子先拿著這個。原先小樓是隔間,既要買下來,定要修繕一番,打通了原來的隔板,還得新鋪?zhàn)叩?,少不得還得往里頭添些錢?!?/br> 陳興瞥了眼數(shù)目,臉色不大好,“meimei,這是趙爺給的吧?我這當(dāng)哥哥的,不能幫襯你,反倒叫你難做人,唉。” 柔兒握著他手,“哥哥說這個話,就是跟我見外了。官人不差這點(diǎn)銀子,給了我,我自然可以隨便花用。你若是心里過意不去,就當(dāng)是官人借咱們的,鋪?zhàn)右獢U(kuò)開了,將來肯定多賺錢,到時候連本帶利還上,不就行了嗎?” 柔兒細(xì)聲安慰,林氏和陳興都很感動。 她扶著肚子把兄嫂送到胡同口,再折回來時,趙晉已回到里間,坐在炕上了。 柔兒有點(diǎn)過意不去,他飯都沒怎么吃,為了他們兄妹說話方便,就連忙讓路避出去了。 柔兒湊過來搭著他的肩,“爺,適才您沒吃什么,叫小廚房再做點(diǎn)熱乎的來?” 趙晉伸手環(huán)住她,把她抱在腿上,“旁的不用,來個蜜釀桃花瓣兒。” 柔兒一怔,“那是什么?點(diǎn)心還是……” 趙晉湊吻她唇,含糊道:“不就是我親的這個?” 糾纏了一陣,弄得她臉熱心跳,他指頭點(diǎn)抹著她唇上的水光,瞇著眼道:“甜的緊呢?!?/br> 緩緩從唇上移下來,劃過她白凈的脖子,一路朝下,“可惜了,還有更甜的,能瞧不能吃,可真是饞死人了?!?/br> 如今的她,白凈柔膩,豐潤可人,早不是從前那饑瘦模樣。 他手上稍用勁兒,捏得她“啊”了聲,紅著臉抱住他脖子,將頭埋進(jìn)他肩窩。 趙晉笑出聲,把她擰過來非要她瞧著自己手上□□。柔兒捂住臉,哀求道:“爺您別說了……” 美人鮮活,像顆亂滾的珠子。不扣住了,就會滑溜溜逃走。 他近來興味十足,不知是長久不能享用所以格外渴望,還是因她腹中有了他的骨血叫他多感到一重親昵。 趙晉把她逗弄得快哭了,這才罷手,還不舍地俯身親她的唇,柔兒蹙眉仰躺在炕上,昏黃的燈暈染在她側(cè)邊,描繪出一條金色發(fā)光的輪廓。 她在趙晉面前越發(fā)自如,也敢偶爾說個俏皮話,表達(dá)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發(fā)覺趙晉就是只紙老虎,只要順著他的脾氣,偶然越個矩他也不在意。 兩人正膩歪著,隔窗就聽見福喜在外哀求金鳳,“好jiejie,您幫著喊爺一聲,出大事兒了,郭二爺可說了,爺要是不出面,怕官府回護(hù)那姓姜的?!?/br> 趙晉直起身,歪過來撩開窗,“什么事兒?” 福喜道:“適才在明月樓,郭二爺為了香凝的事跟姜無極起沖突了。崔四爺也在,喝多了酒,把姜無極帶著的一個幫閑失手給打死了?!?/br> 趙晉眉頭緊擰,罵了句“廢物”,他起身去穿外袍,戴上冠帽就朝外走。 見柔兒擔(dān)憂地站在旁,他過來牽住她手,俯身在她唇角親了親,“我過去瞧瞧,待會兒就回。你不必?fù)?dān)心,先睡,別等我?!?/br> 柔兒垂眼點(diǎn)頭,安靜地送他出去。 趙晉匆匆騎馬到了明月樓附近,遠(yuǎn)遠(yuǎn)就見許多官兵守在樓下。 那守衛(wèi)領(lǐng)頭的認(rèn)識他,主動小跑過來行禮,“趙爺,您來了,大人跟幾個事主都在里頭呢。” 趙晉點(diǎn)點(diǎn)頭,跨步入內(nèi)。 明月樓大廳一片狼藉,處處是倒地的桌椅,砸爛的瓷器,地毯上湯水淋漓,二樓圍欄都壞了一塊,可見當(dāng)時“沖突”得多厲害。 負(fù)責(zé)治安的徐捕快是個中年胖子,一見趙晉到了,連忙丟下正在審問的那幾個人朝他走過來。 趙晉拱了拱手:“辛苦徐大人。” 捕快哪里敢受他的禮,忙躬身連聲道,“不敢不敢,趙爺來得正好,這幾位爺……說要等您來了才肯配合。” 那幾位就是郭子勝、崔尋芳等人。 香凝雪月鴇母等女流都被一名官兵看守著蹲在大廳另一邊。 郭子勝喊了聲“趙哥”,道:“是姜無極無禮在先,哥幾個早就包圓了香凝這個月的場子,他非要橫插一腳,逼老鴇子把香凝給他帶來。崔子一激動,就、就罵了幾句,然后……” 趙晉瞥他一眼,見他沒受傷,略放下心,道:“行了,留個能說明白當(dāng)時經(jīng)過的人,跟崔尋芳你們幾個先回府,收拾一下?lián)Q件衣裳,等衙門傳喚。” 徐捕滿臉為難:“趙官人,這……”這不合規(guī)矩,出了人命案,既報了官,就得將相關(guān)人等一并帶到官府查問。 趙晉客氣道:“這幾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公子,鬧成這樣,家里都不好看,還望大人行個方便,事后趙某自會向蔣大人解釋?!?/br> 聽趙晉搬出上峰,徐大人只得住了口。崔尋芳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罵罵咧咧道:“那龜兒子根本不經(jīng)打,小爺拳頭還沒伸出來他自個兒嚇得哭爹喊娘跌下樓,死了也是他自個兒無用,與小爺何干?” 趙晉橫他一眼,他方悻悻地不吭聲了。 幾人正朝外走,角落里傳來一聲笑。 姜無極一身玄色錦袍,束著冠帶,從樓上緩緩步下,“久聞趙官人長袖善舞,無所不能,今兒才真見識了?!?/br> 他手里折扇一開一合,抱臂倚在圍欄上,輕笑道,“徐大人負(fù)責(zé)浙州地界民間治安,是朝廷給的職銜,國庫發(fā)的俸祿。我竟不知,原來一個商戶也能指揮大人?久聞咱們浙州百姓只知趙官人,不知蔣大人,這般瞧來,竟是真的了?大人一見趙官人,立時將律法官則都忘了個干凈,怕是也早忘了蔣大人提拔你做捕頭是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