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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許氏還嫌色淺,道:“你們少年人,穿紅著綠才好看,切莫等得歲老發(fā)白才掂起茜紅衣來。”

    衛(wèi)絮親手端茶給許氏:“侄女失怙失恃, 不祥之人,便想穿著素淡些,這些年倒穿慣了?!?/br>
    許氏笑著道:“胡說,什么祥不祥的,你日日過得如意,你爹娘才不會惦念你,你天天愁眉不展啊,倒叫你爹娘地下難安?!彼侵倍悄c的人,隨手將裝著一副頭面的剔紅匣子給執(zhí)書收著,微嘆口氣道,“我是嬸娘,隔房隔肚腸,也不敢說待侄女和女兒一碗水端平,可老太太是你嫡親祖母,她待你好是無半分私心的,萬事都能為你出頭出主。女兒家在娘家的年月有限,盡可過得隨心高興些。將后你許了人家,總不如家里如意?!?/br>
    “……”衛(wèi)絮聽許氏掏心掏肺,說得話情真意切,很有幾分感動,眼中都有了幾分淚意,正要拿手巾去沾去那點淚,誰知許氏話鋒一轉(zhuǎn),竟說起婚嫁之事,衛(wèi)絮剎時滿面通紅,那點淚意不翼而飛,又羞又惱,嗔道,“嬸娘!”

    許氏尷尬一笑,叫婢女放下新裝,道:“絮兒今日早些歇息,明日還要進宮呢?!闭f罷,帶著一眾侍婢婆子急慌慌走了。

    執(zhí)書將冬裝收好,留下明日的要穿的酡顏襦裙和斗蓬展開撐在衣架上,理平褶皺,叫小丫頭取香熏衣服。見衛(wèi)絮坐在書案邊支著下巴出神,忍不住道:“小娘子,侯夫人說得不無道理。嗯……小娘子,依奴婢之見,外家老夫人好似想要留小娘子長在家中?!?/br>
    衛(wèi)絮長眉一蹙,待要生氣,又憐執(zhí)書一心一意為自己發(fā)愁,紅著臉道:“你也跟著胡說。”

    執(zhí)書咬咬唇,大著膽子問:“小娘子心中覺得謝家如何?”

    衛(wèi)絮不做聲,她原先只覺自己外家千好萬好,表姊妹之間志趣相投,謝家一案,她心下為謝夫人鳴不平,表姊謝令儀卻覺謝夫人有失婦德,以至她心中別扭無措。她只當表jiejie是水中芙蓉,亭亭玉立,香遠益清,這年都沒翻過去,謝令儀搖身一變,成了一株木芙蓉,一日間色有三醉。

    執(zhí)書理好衛(wèi)絮的首飾,又道:“奴婢還是覺得自家自在些?!?/br>
    .

    衛(wèi)侯府從來都是自在過頭,衛(wèi)繁除夕睡到日上三竿,一張小臉睡得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白,又水又潤。胭脂紅襦裙更襯得她雙頰似染飛霞,發(fā)間紅絳編著金線,胸著金瓔珞墜著各樣瑞獸,抿唇一笑間憨態(tài)可掬、神采飛揚。

    國夫人看得歡喜無比,暗道生得圓潤還是有好處的,紅衣一穿,更顯華麗。再看看衛(wèi)絮、衛(wèi)素也都比平日穿得喜氣,不由臉上又添一層笑意。衛(wèi)紫這等場合從不輸人的,于氏恨不得把壓箱底都掏出來給女兒戴上,頸間一串真珠顆顆龍眼大小,籠著淡淡珠暈,奪目異常。

    衛(wèi)放牽著衛(wèi)攸,兩兄弟皆是一色桔紅錦袍,只可憐衛(wèi)紫的胞弟衛(wèi)斂太小,被于氏留在家中扔給了乳娘,還害得衛(wèi)斂哭了一鼻子。

    衛(wèi)紫這個jiejie幸災(zāi)樂禍:萬幸沒帶弟弟,屆時在宮里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丟死個人。眼見衛(wèi)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于氏將將心軟,她忙正氣凜然道:“驅(qū)儺好些人扮作疫鬼呢,阿弟看了要做噩夢的?!?/br>
    于氏嘴上罵:“胡說,既是驅(qū)儺,哪有邪氣疫惡近身?”又訓(xùn)女兒,“我看你就不愿和弟弟一道,半點不知友愛?!?/br>
    衛(wèi)紫哼了一聲:“那阿娘在家照顧弟弟?”

    于氏氣得想罵人,她哪肯錯過年底盛會,掉過頭喝斥乳娘照顧好小郎君,翻眼撇嘴不再多言。

    衛(wèi)紫得意不已,在衛(wèi)繁耳邊低聲道:“阿弟煩人得緊,左右他也不知什么是熱鬧?!?/br>
    衛(wèi)繁抱著儺婆面具連連點頭:“四meimei說得有理,二弟這般大時,燈節(jié)看舞獅都嚇哭了,驅(qū)儺還更嚇人一些。”

    衛(wèi)攸耳尖,覺得丟臉,藏到了衛(wèi)放身后。

    衛(wèi)素有心替弟弟遮掩,溫聲道:“哪里,阿弟是想要一盞美人燈不得才哭的。”

    衛(wèi)放驚訝,扭頭看看衛(wèi)攸,彎身悄不可聞道:“二弟這般小就知美人難得?為兄自愧不如。二弟,美人燈有什么好的,還不如兔子能拉著跑呢?!?/br>
    衛(wèi)攸直跳腳,他兄長jiejie都是胡言亂語,什么被嚇哭,什么要美人燈不得才哭,通通是假的,他那時又小,哪知這些,哭就哭了,哪是為著什么。

    國夫人看得樂出聲來,目光在衛(wèi)絮身上略停了停,驅(qū)儺大戲,朝中百官都會攜家眷觀禮,她無意結(jié)親謝家,卻有心福王府,當下笑道:“我與福王妃早早打過招呼,兩家占個相鄰的彩棚,你們到時可不許失了禮數(shù)?!?/br>
    于氏一聽便知老太太這是想要結(jié)親福王府,肚子里的酸水咕嗵咕嗵直冒泡,可憐她家的阿紫,不是親孫女兒就沒這等福份,到時不知要落哪家腌臜破落戶受苦受難。衛(wèi)笠這個不爭氣的,投胎都不知道找準肚子,可坑死他們的獨生女兒了。

    許氏拍手喜道:“我們倆家親近,多講禮數(shù)反而生疏,大郎和福王世子自小廝混,好著呢。”

    衛(wèi)放點頭笑:“姬凜雖然生得秀白,脾性還不錯?!?/br>
    國夫人瞪他一眼:“也沒見你生得孔武有力,有臉說別人。”她看著孫兒想起樓淮祀來,又笑道,“阿祀還說要來找我這個老婆子湊趣呢,你們大可一處頑笑。”

    衛(wèi)繁耳尖一紅,她本就高興,這下越發(fā)興致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宮看驅(qū)儺??纯醋约荷淼募t衣,再看看面具,想著儺婆也是打扮得一身紅的,自己戴了面具少說也有五六分像,到時好生嚇嚇樓哥哥。

    .

    皇城早已遍懸彩燈,碧徽殿前空地四周扎著彩棚,守著士兵,文武百官著華服美飾,攜妻帶子,陸陸續(xù)續(xù)在彩棚里就坐,內(nèi)侍宮娥穿梭,奉上瓜果酒水。時辰未到,中間空地鋪著地衣,一眾宮伎彈奏雅樂,舞姬不懼冬寒梳著飛天髻,披著彩帶,墜著彩鈴的舞衣跳著柘枝舞。

    衛(wèi)繁坐下后,看案上銀盤中裝著的金絲棗鮮紅飽滿,不由食指大動,拈了一枚放進了嘴里,惹得奉果盤的小宮娥掩唇偷笑,用眼色示意,金盞中的酒漬櫻桃風(fēng)味極佳。衛(wèi)繁會意,沖著小宮娥一笑,拿起銀著就吃了一口。

    福王府還不曾到,國夫人叫衛(wèi)放與把守的侍衛(wèi)知會一聲,將左邊空的彩棚留出來。侍衛(wèi)聽聞是福王府要彩棚,立馬應(yīng)承下來,衛(wèi)放正要回去交差,就見右面的彩棚被人占去,定睛一看,臉都青了,出門沒翻黃歷,竟是謝家上下。

    衛(wèi)紫悄悄翻個白眼,她對謝家是打心眼的不喜歡,衛(wèi)素卻是心里發(fā)虛,她還惦著她送去的那份禮呢,衛(wèi)繁吃著櫻桃,探出頭看了看,見謝家諸女中還夾著一個崔和貞,暗想:大jiejie的外祖母待遠親真心不錯。便與衛(wèi)絮咬耳朵道:“大jiejie,崔家jiejie也在呢?!?/br>
    衛(wèi)絮早瞧見了,她看謝令儀姐妹對崔和貞愈加親近,難免有一絲醋意,一口酸咽下去,便覺身后衛(wèi)素小心地伸出手為她拈去背上無意沾上的一根狐毛再看看徑自吃得香甜的衛(wèi)繁,莫名就在那氣鼓鼓的衛(wèi)紫,心里泛著微微暖意。自己縱是一個孤女,亦有近親姊妹,何必艷羨崔和貞。

    國夫人也沒想這么巧,兩家互相見了禮,又撫著衛(wèi)絮的背,笑著道:“可巧今日坐一處,不然,再見就是明歲了?!?/br>
    謝老夫人也呵呵笑道:“可不是,合該我們倆家的緣分,我家三丫頭前幾日還念叨著絮絮呢。”

    謝令儀笑拉過衛(wèi)絮,道:“幾次遞帖子給meimei,meimei都不肯來。”

    衛(wèi)絮略有歉意道:“三表姐原諒,一時不便只好拒了三表姐,春年我請jiejie來家游園賠罪。”

    衛(wèi)繁拉拉衛(wèi)絮的手,笑瞇瞇問道:“大jiejie請謝表姐,那請不請我同去的?”

    衛(wèi)絮橫她一眼:“你倒矯情起來,自家還要請嗎?”

    “我不?!毙l(wèi)繁撒嬌道,“大jiejie都沒正兒八經(jīng)地下帖子請我呢?!?/br>
    國夫人笑起來:“又來胡鬧,你們姊妹哪用正兒八經(jīng)下帖的?改日你看你大jiejie辦宴,你自上門去,她要趕你,你來告訴祖母,我?guī)湍懔R你大jiejie。”

    衛(wèi)紫昂著頭揚著下巴,頭上一支牡丹流蘇釵漾出萬千流采:“還是二jiejie好,吃白食也有靠山?!?/br>
    國夫人笑道:“你也去,你大jiejie趕你,祖母也為你做主?!?/br>
    謝老夫人聽她們祖孫說笑,打量了衛(wèi)絮幾眼,見她神色自若唇角微有笑意,不禁有幾分詫異。衛(wèi)絮性子清冷,不慣有人拿她打趣說笑,這趟回家,竟是改了不少。遂笑道:“絮兒明歲帶你meimei家來,人多更熱鬧呢?!?/br>
    崔和貞立一邊,盈盈美目一直落在衛(wèi)絮身上,神色里內(nèi)疚夾著掛念,令人動容不已。衛(wèi)絮紅唇微抿,只當不見。

    謝令儀進彩棚時還拉著衛(wèi)絮的手,道:“你愛字,我新得一幅字貼,是在巖壁上拓印來的,鐵劃銀鉤,極有氣勢,你幾時回家我們一道細賞?!?/br>
    衛(wèi)絮推不過,應(yīng)了下來。

    衛(wèi)繁偷偷嘆氣,她們姐妹都是不懂書畫的,大jiejie平素找不到人談詩論字,肯定也寂寞。她邊胡思亂想,邊吃著酒漬櫻桃,不知不覺竟吃小半,直吃得面上酡紅,似是微熏。放下銀著,拿手捂捂發(fā)燙的臉,又扇了扇,只盼酒意快些散去。

    可巧,一個穿著胡服的女官領(lǐng)著幾個小宮女過來施禮:“奴婢茜紅奉長公主之命問國夫人安。”

    國夫人一愣,笑:“也問長公主安,不知長公主何事吩咐老身?”

    發(fā)官垂首一笑:“不知哪位是侯府二娘子?長公主欲要一見?!?/br>
    衛(wèi)繁捂著臉呆了呆,咽了口口水,偷偷將玉杯中的蜜水飲個一干二凈,試圖壓壓酒味。誰知酒味沒下去,反添了絲絲甜香。綠萼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她一個疏忽,任由衛(wèi)繁吃了半盞的酒漬櫻桃,這會好,醉熏熏得,如何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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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衛(wèi)繁抽抽鼻子,暗暗嗅了嗅身上夾雜的味道, 挺好聞的, 應(yīng)該不至于失禮。打量了一眼長公主的隨身女官茜紅, 胡服皮靴渾脫帽,舉止利落,英姿颯爽。身邊的女官都有這般神采, 不知長公主又是什么樣模樣。等得一路將到萬福官,衛(wèi)繁總算后知后覺醒悟過來:長公主豈不是樓哥哥的娘親?

    茜紅眼觀八方, 衛(wèi)繁路上都還好好的, 忽得不知想到什么, 驚訝得眼都瞪圓了。她看得又是有趣又有好笑:這衛(wèi)家小娘子倒是心大,也不知在轉(zhuǎn)些什么念頭的, 好好的就吃驚起來。

    綠萼是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頭發(fā)絲都快要豎了起來, 萬福宮豈不是太后的寢宮?沒道理宮中只有長公主,太后反倒避卻的道理?她家小娘子還小呢, 國夫人又不在,千萬別出岔子。

    萬福宮里豈止是太后在,連皇后都在, 衛(wèi)繁被內(nèi)侍引進殿中, 踩著厚厚的地衣,傻傻地跪下拜見三尊大山,她一直低頭垂眉,叫跪倒就跪倒, 叫磕頭就磕頭,心中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是怕還是緊張,唯有殿中燃著的奇香,絲絲裊裊地包裹著她,香而不濃,甜而不膩,泌而不涼,令人神清氣爽,心靜神寧。

    “好生福氣的小娘子,珠圓玉潤的,抬頭讓老身好好瞧瞧?!?/br>
    衛(wèi)繁聽話抬起頭,就見上首中間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只挽著低髻,插著一對迦鳥紋花釵,身上香色披帛繡著連枝葡萄,一路婉延而下,直至沒在檀色裙裾間。衛(wèi)繁當場傻了眼,看尊位,這中年美婦應(yīng)是太后,看這年紀……太年輕了些,對不上號。

    她懵,太后也有點懵,這小丫頭跪那怎么發(fā)起呆來?看這小臉紅撲撲的,別是吃醉了不太清醒。她外孫這是要娶一個小酒鬼為妻?

    把人領(lǐng)來的茜紅也傻了眼,衛(wèi)家小娘子路上行來很是清醒,雖似微熏,定非大醉,輕道:“小娘子,太后跟你說話呢?!?/br>
    衛(wèi)繁鬧了一個大紅臉:“太后恕罪,太后看著跟我娘親的年紀仿佛,臣女怕自己錯認,才……”

    這話一出,姜太后頓時笑了起來,原來這小丫頭不是小酒鬼,倒是張小蜜嘴。她老人家訶諛奉承的話沒少聽,但衛(wèi)繁說得情真意切,不摻半點假,一聽就是真心訝異自己年輕。笑道:“快免禮,來,近前來,讓老身好好看看你?!?/br>
    衛(wèi)繁在綠萼不安的小眼神里幾步就到了姜太后跟前,走得近了,心里更驚訝,太后老人家真的好生年輕啊。

    姜太后握住衛(wèi)繁的手,小丫頭的手軟乎乎的,全不見骨,豐潤細膩,衛(wèi)家的女兒養(yǎng)得倒是不錯。她笑指鈿釵禮衣的皇后,問:“那這位美人怕不怕錯認?”

    衛(wèi)繁紅著臉福禮:“臣女拜見皇后,皇后萬安。”

    王皇后笑:“衛(wèi)小娘子不必多禮。”她與姬央育有三子,一個女兒也沒有,見著衛(wèi)繁也有幾分喜歡。再加疼愛的外甥在她跟前磨了半天,央她多多照顧,自不會多加為難,還逗她道:“衛(wèi)小娘子可是見我與太后坐一道如同姊妹?”

    衛(wèi)繁抿緊唇,憨憨地點了下頭:“是臣女犯傻失禮?!?/br>
    王皇后看她這模樣不由擔(dān)心:自己外甥精乖得狠,衛(wèi)家小丫頭可別受他欺負。

    姜太后再指右邊頭戴金冠,一身騎裝,顏色濃麗的女子,笑問:“那這位錯不錯認?”

    衛(wèi)繁眉眼里染上一絲得意,一揖禮:“衛(wèi)家女拜見長公主。”看太后、皇后都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畫蛇添足道,“既是長公主召見的我,再不會錯的?!?/br>
    姬明笙跟她皇嫂一個心思:這小丫頭稚嫩嬌憨,自己兒子跟野馬似得,一根指頭都能耍得人團團轉(zhuǎn)……越想越是心虛。她莞爾一笑,問道:“可會騎馬?”

    衛(wèi)繁點頭,卻又含羞:“會是會,卻不大會,阿爹送我一匹馬駒,性子烈,不大服我,也就喂食時與我親近,我一騎它,它就打響鼻?!?/br>
    姬明笙道:“烈馬通人性,它見你弱,這是欺你。”又可惜道,“你既不精馬術(shù),想來也不會馬球,不然,倒可帶你打上一場?!?/br>
    姜太后不等衛(wèi)繁回話,先斥道:“她嬌滴滴一個小娘子,跌下來可如何是好?”

    姬明笙笑道:“女兒豈能這般沒有分寸?!?/br>
    長公主非但會打馬球,還養(yǎng)著馬球隊,衛(wèi)繁心下嘆服不已,開口道:“我和爹爹賭過馬球?!?/br>
    姬明笙揚眉:“你細說說?!?/br>
    衛(wèi)繁笑著道:“今歲長公主與憫王養(yǎng)的馬球隊在南門外對決,民間好些人做莊下注賭輸贏了,阿爹得知后也賭了一把,還捎上了我,我買公主贏,贏了一百兩呢?!?/br>
    姬明笙拈起一塊玉蝶酥遞給衛(wèi)繁,笑道:“尋常人都買憫王勝,你怎買了我贏?”她不信眼前這小丫頭能知道他們兩家馬球隊的底細。

    “阿爹賭運不佳,與他反著買,十之八九都能贏?!毙l(wèi)繁邊答邊接過玉蝶酥,順勢放進嘴里咬了一小口,這玉蝶酥面皮不知疊過多少層,層層薄如蟬衣,酥香薄脆,入口即化,宮中的食方果然不同凡響。綠萼后脖頸一層一層的薄汗,濕透里衣,心里直叫苦:唉約,小娘子你怎么當著太后、皇后跟長公主的面就這么吃了起來。

    姜太后怔愣間還嗅到了衛(wèi)繁身上甜絲絲的酒香,笑問:“在彩棚里頭吃了蜜酒?”

    衛(wèi)繁咽下酥,搖搖頭:“不曾飲酒,吃了好些酒漬櫻桃。”

    姬明笙又問:“阿祀扮作乞索兒捉弄你,你怎不跟他生氣?”

    衛(wèi)繁老實道:“嗯……那時還不認識呢,萍水陌路,犯不著生氣,后來相識了……”衛(wèi)繁越說聲越小,后來她誤以為樓淮祀的爹娘是個偏心眼,為他抱不平,等知道他是樓將軍之子,知道樓長危教子嚴酷,心有憐惜,顧不上生氣?!皹歉绺缫灿兄虑?,不過些須小事,就不生氣了。”

    姜太后大為滿意,雖然孩子氣一團,卻不是個小氣計較的:“阿祀就是鬧一些,卻是個實心眼的?!?/br>
    姬明笙哭笑不得:“娘親這話說得,我這個當娘的都汗顏,阿祀要是實心眼,旁人就是沒心眼?!彼檬峙练魅バl(wèi)繁唇邊沾的一邊酥屑,道,“改日帶你騎馬去,再給你看看我養(yǎng)的鷹?!?/br>
    衛(wèi)繁很想去,卻怕自己拖后腿,道:“長公主,我不會騎快馬?!?/br>
    “無妨,你我同騎?!奔黧弦惶裘?,“你那個樓哥哥,沒用的緊,馬術(shù)還不如我呢。”

    衛(wèi)繁喜上眉梢,眼眸晶亮,還央道:“長公主順便再指點指點我騎術(shù),我也想策馬揚鞭?!?/br>
    姬明笙拉過她的手,捏了捏,笑道:“指點就罷了,你于騎術(shù)并無天賦,日夜苦練也就堪堪可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