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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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那位的手諭,吳哉自然是狐假虎威,背桿挺得筆直。 果然,楊焱很快就在對峙中妥協(xié)。 他不耐煩的接過東西,視線確認下,是盒裝牛奶和面包。 “嘖?!?/br> “別嘖了楊小少爺。”吳哉沒好氣的說,“這面包可是我好不容易順回來的,你知道在自助餐廳偷拿面包出來多丟人嗎,旁人看我和看乞丐一樣,嫌棄又憐憫……至于牛奶,那是導(dǎo)演昨晚給的,好歹一片心意,我都不舍得喝,愣是從牙縫里省出來給你……” “你說這個是劉導(dǎo)給的?”楊焱稍稍抬起盒裝牛奶,疑惑道。 “不是劉導(dǎo),林導(dǎo)?!眳窃招踹?,“哎呦林導(dǎo)那么年輕怎么那么會做人啊,還知道發(fā)牛奶犒勞劇組人員,真是才華和人品都沒得挑的天才導(dǎo)演啊……” 楊焱低頭看,盒裝牛奶表皮光滑,透著秋冬氣溫的涼意,邊上粘連的塑料微微破損,紅藍交接的細長吸管露一段出來。 楊焱盯一會兒,開口:“你們沒有粉紅貓爪杯嗎?” 吳哉愣了:“什么貓?什么粉?” “……沒什么。” 因為下雪的原因,道路有些堵塞,保姆車比平時遲了些。 吳哉說外面冷,讓在大堂等,可楊焱卻堅持要在外面呆著。 吳哉沒辦法,只能陪他在清晨下過雪的廣場上站著。 寒風(fēng)吹來,吳哉一連打了四五個噴嚏,他哆哆嗦嗦的看一眼楊焱,這人穿得比他少得多,但卻站得筆直,一點都沒受冷氣影響似的。 這人是冰塊做的吧。 吳哉默默吧手插進兜里,心中誹謗。 表情也是冰塊,心臟也是冰塊,身體也是冰塊……所以才一點都不怕冷。 他哆嗦哆嗦著,忽然一個激靈。 為什么手能插兜,為什么手是空著的。 “楊哥,房卡給我一下,我手包忘你房間了?!眳窃彰偷剞D(zhuǎn)身,著急著忙的說。 楊焱從兜里摸出卡,給他。 吳哉接過房卡,轉(zhuǎn)身就跑,速度快得讓楊焱聯(lián)想到偷點外賣被保安狂追的學(xué)生。 吳哉的背影消失在大堂拐角,楊焱轉(zhuǎn)回頭,四下望望。 確認沒有記者也沒有別的什么人關(guān)注這邊,他謹慎向前幾步,走到花壇邊。 那里有一片未被觸及的,光潔的積雪。 楊焱盯著那片白看幾秒,抬腳。 “咔嚓……” 細微的雪塊碎裂聲傳入耳中。 楊焱神色放松,嘴角掛起不起眼的弧度,他抬起腳,又是一下。 “早?!笔煜さ穆曇粽懺诙鷤?cè),楊焱想懸崖勒馬,卻無能為力。 “咔嚓?!毖K崩塌。 楊焱猝然抬頭,林思霽身著黑色羽絨,雙手插兜,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 一腳在石磚地板上,一腳埋沒在雪地里,楊焱維持著尷尬的姿勢,干巴巴回一句:“早?!?/br> 林思霽低頭,掃過楊焱陷在雪地中的左腳,又看邊上突兀的腳印痕跡。 他短促的笑下:“還是那么喜歡雪???” 楊焱不吭氣,林思霽一個“還”讓他找不到回應(yīng)問題的標準答案。 “那你可以玩?zhèn)€痛快了。”林思霽說,“要拍關(guān)于雪的戲,老劉決定今天拍掉,應(yīng)該已經(jīng)通知到你了?!?/br> “哦?!睏铎屠^續(xù)干巴,“我就是為了那場戲練習(xí)。” “是嗎?”林思霽又笑,也不拆穿,他掃視下楊焱,“不冷?” 下雪的日子,裹著棉襖都覺寒風(fēng)刺骨,楊焱上身裹著羽絨,褲子卻只薄薄一層纖維,風(fēng)吹來就貼在腿上,明顯沒有加內(nèi)襯。 “還行?!睏铎蛯⑼馓坠o些,“是戲服。” “那也冷啊?!绷炙检V說,“戲服又不是魔法袍,還能穿一件頂三件嗎?!?/br> “不是?!睏铎驼f,“季齊就是這么穿的。” “所以?”林思霽頓一下,忽地明了。 沉浸式表演方法,南藝最為擅長教學(xué)的內(nèi)容。演員通過體驗角色身處的生活條件,與其達成通感,以更完善的演繹出該角色在某一時段的狀態(tài)。 楊焱從大學(xué)時就習(xí)慣這么表演。 “那也沒必要刻意這么穿?!绷炙检V說,“你是要演繹季齊,不是要成為季齊。如果說,季齊冷你就跟著冷,那季齊談戀愛你也要跟著談嗎?” 楊焱微微怔住。 “所以你演不好感情戲?!绷炙检V說,“沉浸式表演不是不好,而是局限太大。而且你好像有些混淆。沉浸式表演,指的是演員在演戲時將自己帶入角色,而非出了戲后把自身和角色劃等號……咳……咳咳” 他說著,迎面又是一陣風(fēng),林思霽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嘴冷風(fēng),猛烈咳嗽起來。 楊焱正低頭沉思,聽到咳嗽聲稍稍抬頭。 “沒事吧?” “咳咳咳咳……”林思霽咳嗽不停,他伸手擺擺,示意自己沒問題。 怎么看都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 楊焱猶豫著,手抬起,想去拍他的后背。 在指尖距離羽絨服還有一厘米時…… “林導(dǎo)!早啊早?。 ?/br> 楊焱閃電般放下手,指尖揉搓兩下。 吳哉咋呼的拎著大包小包沖過來,橫插進楊焱和林思霽中間。 看到林思霽在咳嗽,他大驚失色,擔憂問:“林導(dǎo),這是怎么,感冒了嗎,沒事吧?” 林思霽捂著嘴又咳兩聲:“沒事,嗆到了而已。” “沒事就好。”吳哉說,“最近降溫降得厲害啊,林導(dǎo)要注意保暖,這種天氣最容易著涼了?!?/br> 他絮絮叨叨的,叮囑的話語比起經(jīng)紀人,更像是老媽子會說出來的東西。 楊焱欲言又止,覺得這些話語和林思霽說,實在是不合適。 但是他既知勸不住吳哉,也明自己語言實在匱乏,他最終只默默嘆氣,往邊上嫌棄挪兩步,和媽子經(jīng)紀人拉開了界限。 林思霽倒是不在意,他笑得禮貌:“會的,也麻煩你照看楊焱,我看他今天好像穿得不多。” “哎呦。”說到這,吳哉徹底打開話匣子,“林導(dǎo)你是不知道,我家藝人就是這個性格,自己感覺不到冷暖就算了,還不理會其他人的勸阻……哎呦,我都發(fā)愁死了……” 楊焱痛苦的閉眼。 他心道自己難道是有什么獨特的吸引憨批體質(zhì)嗎。 大學(xué)的良淘,現(xiàn)在的吳哉,怎么一個兩個都能憨成這樣呢。 迎面是刺骨的寒風(fēng),耳側(cè)是魔咒般的念叨,余光時不時掃到林思霽似笑非笑的神情。 楊焱渾身不自在,冷著臉,強忍著拔腿走人的沖動。 出現(xiàn)在拐角的保姆車救世主一般將楊焱從尷尬的境地里拖出來。 “啊林導(dǎo),車來了,我們先走了,劇組見?!?/br> “好的,劇組見。” 楊焱逃一般離開現(xiàn)場,迫不及待拉門上車,摔門動作干脆,把在后面準備上車的吳哉嚇得一震。 “這祖宗,又怎么了……”吳哉嘟囔一句。他費力拉開門,爬上車。 車上,吳哉依舊持續(xù)絮叨,大概內(nèi)容是埋怨楊焱面對林思霽表情太冷淡,像耍大牌,這樣對未來的發(fā)展不好。 “太殷勤不會顯得很卑劣嗎,看起來想爬床走捷徑那樣?”楊焱冷漠道。 “怎么能這么說呢!”吳哉激動得把座椅扶手拍得震天響,“只要你和林導(dǎo)清清白白,外面再怎么傳都是謠言……” 清清白白。 嚯。 楊焱面無表情的帶上耳機,把吳哉聒噪的聲音隔離在外。他眼睛一閉,進入自己的自閉領(lǐng)域。 楊焱在車上小憩一會兒,以至于到劇組十五分后,他都沒成功驅(qū)散起床氣,只冷著臉,抱著劇本誰都不搭理。 吳哉試圖和他溝通,卻被其冷漠勸退,最終悻悻跑到別處去。 楊焱則盯著劇本,這一頁他盯了好久。 吳哉人已走,聲波尚存。 他喋喋不休的語句環(huán)繞在耳側(cè),楊焱什么都看不進去,所有臺詞都記不進腦子。 回去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小子調(diào)走。 楊焱煩躁的想。 “阿嚏!”吳哉抱著一個被電線纏繞的方狀物體,罵罵咧咧的回來,“誰在罵我?” 楊焱看向他懷中。 “這是?” “便攜式暖氣。”吳哉快速從邊上摸出一個接線板,解開電線,插上插頭,“本來是林導(dǎo)的,但他吹不習(xí)慣,就讓我拿來給你了。” 暖氣綠燈一亮,開始工作。 吳哉拿個塑料椅子駕住暖氣,溫暖的氣流吹拂楊焱的褲管,冰冷的腳踝隱約有酥麻的解凍感。 楊焱愣了半秒,轉(zhuǎn)頭看向林思霽所在的地方。 林思霽站在拍攝器械圍成的堡壘里,漠然點燃電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