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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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和元年,十一月十日,登州治下毛家莊莊主“吞山虎”毛善,其子“黑心狼”毛仲義,勾結(jié)其婿六案孔目“識文狽”王正,誣告本地良善獵戶解氏兄弟。知府周某明察秋毫,當(dāng)場斷案,審出情實,還解氏以清白,判定毛善誣陷良人之罪。 毛善大怒,當(dāng)堂咆哮曰:“誰敢罪我,我定殺之!”遂引所攜部署近百人,各掣器械,沖入公堂放手大殺,自知府周某以下,當(dāng)差衙役三十余人,皆遭毛善等人所殺?!?/br> 孔目桌案上,現(xiàn)成的筆墨,曹cao一筆一劃,淡定的在紙上寫落如上內(nèi)容,抬頭看去,只見宋江揪著周知府發(fā)髻,口中怪叫道:“要了你這廝狗命,看你還如何奪我衣冠!”手中壓衣刀風(fēng)車般亂捅,周知府胸腹處早成了蜂窩,口鼻都流出血來。 解珍、解寶慢慢活動開筋骨,拾起鋼叉,滿臉獰笑,毛太公父子抱在一起,哭喊道:“老天爺開開眼吧,如此顛倒黑白、公然坑殺良善的惡徒,難道沒有人管他么?” 解珍、解寶平白遭他陷害,恨他父子入骨,故意耐心等他喊完,徹地絕望之際,這才把叉子狠狠戳去,瞬間戳了他父子倆十余個血窟窿,王正見了魂飛魄散,欲往后堂跑,解寶一叉飛起,正中大腿,頓時滾翻在地,被解珍趕上前,狠狠幾叉了賬。 林沖等亦大開殺戒,滿堂公差,并外面的毛家莊丁,被他們殺得血流成河。 曹cao蘸一蘸墨水,繼續(xù)寫道—— 「毛善殺官后,聚眾高呼:“宋皇無道,吾等反也。”正欲大舉,恰遇登州兵馬司都總管宋江來到府衙,望之而怒,怒斥毛善等人道:“圣皇在朝,四海祥安,汝等造反,無人心者也?!彼斐鰤阂露痰?,與反賊搏斗?!?/br> 宋江將斷氣的周知府扔在地上,看看滿衣滿手的鮮血,眼放異光,桀桀怪笑:“痛快,痛快!今日手刃狗官,不負(fù)我從小苦練這身武藝也。” 曹cao望之一笑,筆走龍蛇—— 「宋江者,陽谷人士,字浮舟,自小習(xí)武,勇力過人,十五歲時躬耕于田畝,見兩牛角觸,牛主驚呼號泣,四下無人敢近,宋江慨然曰:“牛者,農(nóng)之本也,安忍坐視斗死?吾當(dāng)為汝等解之。”奮勇上前,雙手各持牛之一角,大喝一聲,二牛齊退,其斗自解,鄉(xiāng)人異之,宋江勇猛仗義之名,漸漸播傳山東?!?/br> 寫到這里,那些莊丁、衙役已經(jīng)死了一地,唯有一個都頭,揮舞雙鐵尺,兀自與焦挺惡斗。 焦挺舞動兩把戒刀,他的雙刀法乃是武二郎親傳,半載苦練,已頗精熟,運轉(zhuǎn)開來,便似一個銀色光球滿地亂滾,然而那個都頭倒也有些手段,兩條鐵尺化作兩道烏光,死死護住周身,一時叮叮當(dāng)當(dāng)交響不絕。 林沖等都笑吟吟看他兩個打斗,唯有宋江,難得殺了一人,那股子血腥氣一沖,只覺殺意倍增,見焦挺不能取勝,地上拾起條水火棍,上五下六舞個棍花,大叫道:“焦挺莫慌,宋某來也!” 曹cao點點頭,書寫愈疾—— 「宋江素懷報國之志,及年壯,往游汴京,打聽到太尉府所在,恰值已故高太尉回府,攔路自薦,高太尉異其膽略,令入府中,以戰(zhàn)策兵法試之,宋江對答如流,又令府中驍將與其比斗,宋江連勝太尉府十二員武將,太尉愛其才能,拔入軍中,令為登州戰(zhàn)將,積功升至兵馬司都總管?!?/br> 宋江沖入陣中,一條棍戳、砸、掃、打,反將焦挺刀法攪亂,幸好那個都頭也甚無智,渾未看出宋江豬隊友屬性,啪啪兩尺,逼住宋江水火棍,忽起一腳,踹得宋江如滾地葫蘆般,跌出十七八個筋斗去,口中呼痛不絕。 這一來頓時惱了花榮,手起一箭,射中那都頭手腕,焦挺趁機一刀,將其斬殺當(dāng)場。 曹cao搖頭嘆氣,繼續(xù)寫道—— 「宋江文武兼資,亦擅牧民理政之道,知府周某視為良師益友,二人往來頻頻,此日宋江本為訪友而來,卻見知府殉國,反賊狂悖,豈堪忍受?他雖孤身,只持短兵,胸中卻有報國殺賊之忠心,為友復(fù)仇之義氣,以寡擊眾,狂呼酣戰(zhàn),每一刀出,必殺一賊,反賊難敵宋江勇猛,驚呼道:“世有宋浮舟,我輩性命憂!恨遇宋主管,我輩性命短?!彪p方鏖戰(zhàn)多時,近百名反賊,皆被宋江所斬,登州之亂,自此而平。」 寫完擱筆,輕輕吹干墨漬,招手道:“賢弟,你看我這一封書信如何?我遞于童貫,你的功勞,有他替你去聲揚?!?/br> 宋江奇道:“什么功勞?”接過那紙一讀,頓時滿臉發(fā)紅,如同喝醉了一般,羞赧道:“哎呀,哥哥,只怕、只怕捧我太過?!?/br> 曹cao大笑道:“你既然愛做官,這樁本事可不得不學(xué),說來我還是和童貫學(xué)來此道,呵呵,原來本朝功勞的大小,卻要看故事說的好壞。” 這番話兒說出,宋江、林沖等無不嘆息。 曹cao道:“趙家的事兒,輪不到我等多想,且將這里擺布一番,宋江賢弟去找了孫安、馬政前來,他們是本地防御使、團練使,正好做個見證?!?/br> 不多時、孫安、馬政先后趕到,孫安見了曹cao,自然大喜,馬政卻是大驚,指著滿地尸體、血跡道:“這卻如何說起?” 曹cao淡淡道:“今日我領(lǐng)了人來,門口恰聽見殺聲大作,卻是那毛太公父子,正領(lǐng)人圍殺宋浮舟,浮舟是我舊友,見他危急,自然相幫,我這干兄弟都是狼虎之輩,瞬間殺盡了這些狂徒,這才得知竟是如此這般……我想我要這樁功勞無用,干脆全部送給了浮舟?!?/br> 說著便將他此前編造的過程復(fù)述一遍,孫安是根本不關(guān)心真假,順口附和道:“原來如此,當(dāng)真該死?!闭f著便在曹cao所書的紙上畫了押。 馬政微微瞇起眼,本能地覺得其中有詐——既然有當(dāng)堂殺官的膽子,對付兩個獵戶還需要誣告么? 不過在他看來,死個知府罷了,如何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跨海結(jié)盟一事不可有失,因此也不愿拂了曹cao顏面,稍稍思忖片刻,也爽快畫了押,對曹cao道:“造反乃是大罪,既然做了,就要追究到底!” 曹cao點頭道:“這樁事情,宋兄弟自去處理?!?/br> 宋江當(dāng)即應(yīng)下:“全在小弟身上,解珍、解寶你兩個地面熟,且?guī)臀依頃耸隆!?/br> 解珍、解寶兩個點點頭,先自走到曹cao跟前,三個對視片刻,那兄弟二人深施一禮:“今日全仗閣下周全,這番恩德,我兄弟必有后報?!?/br> 曹cao知道他們認(rèn)出了自己,笑道:“不必客氣,大丈夫不打不相識,你們?nèi)缃窦热皇撬钨t弟的兄弟,便也是我武植的兄弟?!?/br> 那兩個露出感激神色,點點頭,隨著宋江而去。 這廂曹cao讓孫安先安排林沖等住宿,自己則應(yīng)了馬政之請,去他府里喝酒,那個呼延慶也在彼處,三人一同商議出海之事,呼延慶喜道:“武兄,我等這趟差事,卻是得了天佑!你道如何?這登州水師里,有個了得的船匠叫做孟康,早早打下了數(shù)艘能夠渡海的堅船,還有水師里兩個副將,喚作李俊、張順的,卻都是能踏浪搏蛟的好漢,有這幾個相助,海上風(fēng)波便奈何不得我等?!?/br> 曹cao一樂,說道:“說來教你歡喜,這三個人,都是武某的兄弟,正因為他有這番本事,那時才特地托了宋浮舟門路,安插在登州水師里,替他們搏個前程,卻不料歪打正著,竟是于樞相的大業(yè)有益?!?/br> 馬政、呼延慶先是一驚,隨后愈發(fā)歡喜,都道:“怪不得樞相如此重視武兄,稱你是他福將,今日看來,果然如此,哈哈哈哈?!?/br> 三個人痛飲一回,約好了二十日出發(fā),這才各自散去。 曹cao出得門來,時遷、周通兩個早在門前等待,時遷看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哥哥,今日別后,宋浮舟點起一支人馬,把毛太公滿門良賤殺了個干凈,領(lǐng)兵的便是那‘病尉遲’孫立。” 周通大驚小怪道:“說來稀奇,原來登州這伙人,細(xì)細(xì)論來都是一家,孫立的兄弟孫新,喚作‘小尉遲’,他婆娘喚作‘母大蟲’顧大嫂,顧大嫂的親娘,乃是‘兩頭蛇’‘雙尾蝎’的姑母,這解家兄弟的親娘,又是孫立、孫新的姑母,因此孫家兄弟乃是他們姑舅哥哥,孫新又是他們姐夫,那鄒淵鄒潤叔侄,卻和孫新是過命的好交情,至于孫立的婆娘,則是‘鐵叫子’樂和的親姐,樂和便是牢城營的牢子,上次石秀哥哥就是走他門路,然而哪里得知他們這曲里拐彎的親戚關(guān)系?因此吃他將我等四個陷了?!?/br> 曹cao笑道:“上次我等擒了孫立在先,宗澤又有人望,故此能得這干好漢效力,如今宋江兄弟早籠絡(luò)了他們一伙,解家兄弟今日又受了我恩惠,這其中恩恩怨怨,可也有趣得很也?!?/br> 時遷笑道:“哥哥看得再明白不過,如今他們都在孫新家里,擺好了酒宴,專等哥哥前去?!?/br> 曹cao大笑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還是我夾袋里的人物!走,這就去會一會登州的好漢?!?/br> 時遷、周通兩個引路,三人都騎馬,不多時出城,到了孫新家中,聽得馬蹄聲響,一眾好漢紛紛出來相迎,其中兩個,神色扭扭捏捏,脫得赤條條一絲不掛,各自在背后捆了一把荊條,一見曹cao,先自跪倒。 曹cao把眼一看,乃是鄒淵、鄒潤叔侄,這兩個之前答應(yīng)了投靠曹cao,誰知后來反水,當(dāng)時鄒潤說得明白,一是因為和孫新的交情深厚,二是宗澤赦免前罪,讓兩人做了都頭。 曹cao笑道:“哎呀,原來是兩位鄒都頭,如何這般扮相?” 叔侄兩個對望一眼,兩張丑臉都是面紅耳赤,鄒淵垂頭喪氣道:“不瞞武大哥,去歲得了個都頭位子,不料沒幾日,宗通判便遭調(diào)走,那個狗日的知府素來和他不睦,這一下人走茶涼,第二天就尋個由頭,剝了衣衫、奪了令牌,趕我兩個滾蛋也?!?/br> 鄒潤低眉耷眼道:“說來說去,還是我和叔叔有眼不識英雄漢,因此今日學(xué)關(guān)羽,負(fù)荊請罪來也?!?/br> 曹cao大笑,抬腳輕輕踢了他一下:“負(fù)荊請罪的乃是廉頗,關(guān)人家關(guān)羽何事?罷了,那次我等紛爭,本是我拿了孫提轄在先,你們和孫新乃是至交兄弟,如何不為他出力?然而如今我親弟弟武二郎已做了宗老的孫女婿,我在太原時,也曾和宗老并肩殺敵,你等又和我宋江賢弟做了兄弟,你我早已是一家人,還做這般姿態(tài)作甚?” 說罷彎腰,親手解了二人荊條,扶了二人起身。 老曹這一解一扶,其實解的卻是登州一眾好漢的心結(jié),扶的更是這幾個人的體面。 果然隨著鄒家叔侄站起,后面眾人立刻眉開眼笑,孫立當(dāng)先抱拳道:“不愧是義薄云天、名震天下的‘武孟德’!小弟孫立,拜見哥哥!” 說罷往下一跪,后面孫新、顧大嫂、樂和、解珍、解寶齊齊跪下。 曹cao連忙扶起:“既然兄弟相稱,不必如此多禮,進屋進屋,周通夸說顧大嫂做的好牛rou,今日正要一飽口福?!?/br> 酒席間,曹cao說起別后諸事,聽得孫立等人驚呼不斷,都駭然道:“王慶、田虎之輩,非是尋常江湖人物,他們都是草頭王,說不定便能問鼎天下的,卻盡數(shù)折在哥哥手中,手下精兵猛將,多入哥哥手底,又有梁山晁天王鼎力相助,這天下還有誰是哥哥對手?” 曹cao喝得半酣,聞言起身,往北一指:“諸位兄弟,莫要只看宋境,真正大患,只在北方!那女真兵甲之銳,駭人聽聞,護步達(dá)岡一戰(zhàn),兩萬女真將士,大破七十萬遼軍!而我宋軍,比之遼軍尚有不如。如今女真立國數(shù)年,恰如蓄勢之弓,一旦箭出,只怕遼國頃刻覆滅!我堂堂好漢,為何要同童貫之流周旋?正是因為強敵在外,漢人不宜自損鋒銳也!” 時遷接口道:“我哥哥早有遠(yuǎn)赴絕域、觀他女真虛實之意,此前安插了張順、李俊哥哥在水師中,便是為此事準(zhǔn)備,如今朝廷派人去和金國聯(lián)盟,我哥哥亦趁機同去,為何帶了林教頭、史教頭那些好漢?正是要趁機彰顯漢家勇武,讓女真不敢太小覷了宋國。” 在座的都是好漢,聞此言辭,誰不熱血沸騰? 眾人對視一眼,齊聲道:“武大哥,這等大事,我等也都愿隨驥尾!” 周通忽然哈哈一笑,搖頭晃腦道:“我哥哥所帶的每個兄弟,都有一番用途,你們雖然那都是好漢,莫非勇的過豹子頭、神槍史文恭么?” 顧大嫂雖然女身,卻極為豪邁,聞言登的跳起身,指著周通道:“豹子頭、史神槍我們不敢比,可你這個青州小霸王既然去得,我們?nèi)绾稳ゲ坏??也莫說登州兒郎欺負(fù)你,我一個女人來和你放對,贏了我手中雙刀,便認(rèn)你此話有理也!” 周通把顧大嫂一看,只見她身軀魁梧不輸男兒,肩寬臂闊,一看就是有力之人,再看她勢若奔虎,當(dāng)下哈哈一笑,搖頭道:“非是我小看巾幗英雄,只是家?guī)焸魑冶臼聲r,說讓我以后不得和婦孺為敵,故此這一仗我卻接不得!哎,哥哥——” 他怕別人再來挑戰(zhàn),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其實孫提轄槍術(shù)鞭法,亦是罕見的高明,若是那金國人要比試短兵,豈不是正好讓他出手?” 孫立一聽,頓時躍躍欲試:“哥哥,不是小弟自夸,小弟這身本事,和欒廷玉是一個師父傳授,若論槍法,我兩個一般無二,但這路鞭法,卻是家傳,自信不輸旁人。” 顧大嫂在一旁看著解家兄弟眼中精光爍爍、欲言又止,早已知其心意,接著孫立的話茬說道:“武大哥,我伯伯這番話說得有理,我等八人,論武藝便以伯伯為最!還有我這兩個兄弟解珍解寶,若論弓馬本事,怕是連我老公也不如,但若說林中覓獵、尋路求水,不是我這婆娘說嘴自夸,等閑千百個漢子,也不抵他兩個分毫,哥哥此去北方窮荒,正用得他二人本事也!不若帶上我伯伯和我兩個兄弟,也是我們登州好漢,為家國份上出一份力也?!?/br> 這話一說,曹cao怦然心動。 孫立的武藝的確不凡,若是帶上,也不多他一個。而解珍、解寶兩個,放在深山密林之中,怕是比時遷還要得用!當(dāng)即將腿一拍:“罷了,難得幾位兄弟有這般豪腸,愚兄豈肯拂你們美意?便讓孫立兄弟,解家兄弟,隨我一同赴北方,讓那些女真野人,見識見識中華人物!” 三人聽了大喜,解珍解寶尤其歡喜道:“聽說女真人都是天生的獵人,我兩個偏不服氣,一般自小在山林里長大的,難道誰還弱他一籌?這番隨哥哥去,正好要他們知道,單論獵術(shù),我等亦不輸他也?!?/br> 這正是:槍長鞭短定陰陽,弩迅叉急驚雪霜。欲叫驕胡睜眼看,如鋼似鐵漢家郎! 第331章 貫忠解說女真事 又過一日,防御使府中,曹cao將一眾兄弟盡數(shù)喚來,商議遠(yuǎn)赴金國之事。 兄弟們相見,自然免不了一番熱鬧,有些彼此不認(rèn)識的,也介紹他互相熟悉,待到酒足飯飽,眾人也熱鬧夠了,曹cao令人撤了宴席,一應(yīng)下人、親兵,皆使遠(yuǎn)遠(yuǎn)避開,對眾人說出一番話來。 “吾等這趟渡海,干系重大,如今中國,少有人知曉女真虛實,即便朝中大員,也只道其為善戰(zhàn)之野人。然而若是細(xì)想,遼國偌大國邦,百年根基,又豈會輕易一敗而再敗于野人?異族之中,必有俊杰,吾等這番前去,正要親自見識他那些開國之輩,乃是何等人物!” 眾人聽他見解高明,言辭慷慨,紛紛激動。 曹cao露出一絲笑意,看向許貫忠:“本來我等此去,也只好兩眼一抹黑,且行且看而已。幸得貫忠兄弟,父祖幾代賢才,慣識天下地理。便是那遼北之地,貫忠幼年時亦曾隨許伯父前往,于彼風(fēng)土人物頗有所知,今日便請他為兄弟們解說一番,先開我等眼界,再去北國,則能有的放矢?!?/br> 眾人聽了,大都驚喜,尤其是那些確定了要隨曹cao去的,無不一臉期待看向許貫忠。 這一節(jié)本是曹cao和許貫忠商量好的,許貫忠自然不會推辭,站起身來,先就墻壁上,將他祖?zhèn)黠w鳥圖拼湊掛起,先指出登州所在,隨后指著右上角某處,緩緩開口。 “諸位兄弟請看,此處名為鶯歌嶺,其地三面環(huán)水,乃女真起源之地也!他那一族傳承極為久遠(yuǎn),周天子時,便曾遣使朝貢,周朝載其為肅慎人;及漢朝時,又稱其為挹婁人,彼等隱于北方群山,刀耕火種,射獵捕魚,所產(chǎn)上好赤玉、貂皮,風(fēng)靡長安;后來三國紛亂,挹婁人臣服魏國,至?xí)x國時,稱勿吉人。” 周通聽了不由笑道:“勿吉便是不吉,我們都要求個吉祥,他們卻是百無禁忌?!?/br> 許貫忠笑道:“百里不同俗,他那里相隔萬里,風(fēng)俗自然迥異?!?/br> 又將地圖某處一點:“至唐朝時,唐皇于此設(shè)黑水郡,稱其為黑水靺鞨,后來遼國占了北方,稱之為女真人,又以生、熟分之,熟女真受了王化,大部聽命遼國,生女真則散布窮荒,那金國皇族完顏部,便是生女真之一?!?/br> “據(jù)聞生女真部落眾多,各自為政,數(shù)十年前,完顏部出了一個奢遮的首領(lǐng),喚作完顏烏古乃,此人內(nèi)訓(xùn)勇士,外討各部,一連征服十余部落,號為聯(lián)盟,自任盟主,女真語稱為都勃極烈。恰好遼人正欲以女真治女真,見那烏古乃英雄了得,便授了他節(jié)度使之職,此人死后,其子刻里缽接任父職。兄弟們,這刻里缽也非好相與的,他打著遼國節(jié)度使旗號四方征戰(zhàn),將聯(lián)盟擴大至三十余個部落?!?/br> 曹cao嘆道:“我等都道女真其興也忽焉,若非貫忠講解,誰知他家勵精圖治,已歷三代也。” 許貫忠笑道:“哥哥,若細(xì)論起,竟是四代——那刻里缽死后,長子烏雅蘇繼任盟主,曷懶甸一戰(zhàn),大破高麗,盡收女真故土,部族愈發(fā)強盛,漸漸為遼國所忌。有個名曰完顏阿骨打的,是刻里缽之次子,烏雅蘇之兄弟,尤其豪杰,少壯時輔佐父兄征戰(zhàn),無一不勝,又因稅重民苦,力勸乃兄免稅三年,因此盡收諸族民心?!?/br> 眾好漢聽到這里,頓時鼓掌道:“這個什么阿骨打,能恤民心,端的是真好漢也?!?/br> 許貫忠繼續(xù)道:“到了遼國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即位,契丹貴族對女真壓榨日重,生女真地諸族所產(chǎn)人參、貂皮、名馬、北珠、俊鷹、蜜蠟、麻布等,本來進貢分額便已極重,偏偏又遭那些貴族時時驅(qū)兵掠奪,以致民不聊生,此遼人所謂‘打女真’也,女真人無不恨之切齒?!?/br> 曹cao正色道:“似此等異族,如有不臣之心,當(dāng)盡屠其權(quán)貴,余者子民亦不可使他聚居一地,宜納入本族分而化之,數(shù)十年后,便無該族。如不能行此策,則當(dāng)恩威并重、賞罰有度,驅(qū)為前鋒,厚賞令戰(zhàn),以陰削其力。否則一味濫恩寬仁,其心必驕,一味勒索薄待,其恨必毒,皆非羈縻之良策也。” 許貫忠聽在耳中,細(xì)細(xì)品咂,眼神愈亮,脫口贊道:“兄長此言,實乃謀國之策也。” 隨即搖頭:“然而天祚帝不知這番道理,宋政和三年,遼天慶三年,完顏烏雅蘇身死,兄終弟及,阿骨打接掌大權(quán),他自接了長兄權(quán)柄,立刻起兵反遼,只因遼人權(quán)貴窮奢極欲,因此阿骨打麾下除女真人外,亦有許多困苦的漢人、契丹人、渤海人、室韋人、鐵驪人、兀惹人加入效力?!?/br> 林沖幾個聽了,連連冷笑:“窮奢極欲四字,何止遼國權(quán)貴,宋之權(quán)貴,豈不是一丘之貉?” 宋江則道:“遼國以武勇而立,若論兵鋒,實在俺大宋之上!按著許兄弟所說,那什么烏古乃、刻里缽、烏雅蘇,祖孫三代都堪稱豪杰之輩,卻也沒一個敢反大遼的,偏是這個完顏阿骨打,這廝剛剛即位,便行造反之舉,可見這廝的心性、手段,真?zhèn)€強爺勝祖,比他的父兄更加了得!” 許貫忠肅容道:“宋兄此話說到了關(guān)節(jié)!若說阿骨打這廝,的確雄才大略,按理來說,他起兵頗為倉促,可是此人天生善戰(zhàn),又得眾心,連敗遼兵于寧江州、出河店,不足兩年,便盡驅(qū)遼國于北境,一統(tǒng)北境生熟女真各部,定都會寧府,立大金國,自稱‘大圣皇帝’,年號收國?!?/br> 聽到此處,周通把大腿一拍:“我哥哥失算也,該帶李袞哥哥來的,他綽號‘飛天大圣’,正好和這個大圣皇帝‘骨頭大’比個高低?!北娙寺犃舜笮?。 許貫忠亦笑道:“周通兄弟不可小覷了這阿骨打,我幼年和父親往游時,便聽說此人威名。那時女真尚未起兵,有遼朝使臣往之,恰見完顏阿骨打背弓經(jīng)過,遼使臣見他氣宇不凡,便指飛鳥令射之,阿骨打發(fā)三矢,射落三鳥,遼使臣驚呼為‘奇男子’。” 周通聽了不服,把嘴一撇,指著花榮道:“那個使臣自沒見識,若是見了我花榮哥哥射雁的本事,豈不是要呼他‘神男子’?” 花榮淡淡一笑,神情頗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