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4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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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宋將李浩奪取蘭州,做了首任知州,因隋唐故城狹小殘破,不利防御西夏,故此請旨向北擴建,城墻直抵黃河岸邊,因河畔有大石如龜,又稱“石龜城”。 此后朝廷數(shù)次加固修繕,至老官家在位時,已成規(guī)模,沿河背面城墻,皆為磚造,高逾三丈,下面便是滾滾洪濤。 其余三面土筑城墻,亦有兩丈余高,四堡自西及東互繞拱衛(wèi),便似龜之四足,彼此呼應(yīng)。 至于龕谷寨,還在城東南六十里外棲云山,此山乃隴右第一名山,高七八百丈,寨子三面峽谷,易守難攻,老曹殺奔蘭州,正由此寨下經(jīng)過。 當(dāng)初建立此寨,用意是蘭州若失,守軍可退守于此,以待援兵。 然而西夏真?zhèn)€攻來時,西軍精銳都被抽調(diào)入關(guān),留守兵馬,一觸即潰,哪里有人肯踞此死守? 至于諸胡兵馬,也懶得來此餐風(fēng)飲露,徑直棄了這個天險。 便是那龜足般四堡,如今也都無人看顧,倒讓老曹占了大大一個便宜。 蘭州之南,皋蘭山宛如高墻,順黃河綿延,將蘭州包裹于內(nèi),山高難攀,唯有東側(cè)峽谷,可以行軍,因此老曹到處,正是城池之東。 時值正午,老曹于城外十里,引軍藏于一座矮山之后,望著緊閉的城門,滿臉不快:“這伙夏狗,著實無膽,戰(zhàn)線都推去了潼關(guān)、呂梁,兀自大白日關(guān)著城門?!?/br> 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想出一計,便叫時遷、石寶二將,領(lǐng)二十名好手,都扮作客商,又令花榮領(lǐng)三五十人,扮作前番潰敗的宋軍,劫掠商旅,追逐時遷等人,以誘守軍出戰(zhàn)。 幾個兄弟領(lǐng)命,當(dāng)即各自準(zhǔn)備,時遷等人都換了西北常見皮襖,又把包袱皮裹些石頭、木樁,帶在馬上充作貨物,各自都藏了短器械在身。 花榮所部則把盔甲戰(zhàn)馬抹滿塵土泥濘,仿佛在野外漂泊了許久,透著那么一種狼狽落魄。 眾人扮得妥當(dāng),時遷等人先出,做出些驚怕情狀,大呼小叫,縱馬狂奔。 花榮待他走遠(yuǎn)些,亦引軍出,大呼小叫,緊緊追趕。 兩隊人一追一逃,不多時到了蘭州城下,花榮不時放箭,每射數(shù)箭,便有一人落馬—— 其實都是空弦,落馬的人,亦是騎術(shù)精湛的兵士做戲。 城上有諸胡留守兵馬,見此情況,一面敲鐘示警,一面便在城上大喝道:“什么人?速速停下說話。” 時遷素能識得諸方鄉(xiāng)談,當(dāng)即直起舌頭,說起西北鄉(xiāng)談:“哥哥,我是經(jīng)商的客人,遇見一伙餓瘋的宋軍,若肯救我時,把五百兩銀子酬謝哥哥?!?/br> 城上守將一聽,怦然心動。 探眼望去,果然見時遷及伴當(dāng)們馬上,一個個大小包裹沉甸甸、硬邦邦,墜得馬都跑不快了,顯然不是金磚、便是銀塊! 不由狂喜:昨天王瞎子說我有血光災(zāi),踢了幾腳才肯說實話,道是老子近日必有橫財,難道應(yīng)驗在這里?這個老兒倒是憊懶,下次遇見踢他重些,只叫他吐出實話來。 又看花榮等人,皆是一身風(fēng)塵,衣甲破舊,暗自點頭:不消說了,這不知哪里殺敗的宋軍,進(jìn)退無路,只得搶劫商旅度日。他也必是餓得瘋了,不然豈敢追到俺城下來?卻不是把功勞塞俺手中來?待取了這批人頭,賣給西夏人也好。 原來這城中駐扎的兵馬,共是三百余個西夏兵,一千余吐蕃兵,外加一千多雜胡。 至于此人,正是個馬匪出身的雜胡,剛被西夏招安,麾下頗有幾百能廝殺的伙伴。 馬匪頭子正自盤算,忽見幾個吐蕃兵張望一眼,飛快跑下城去。 心中頓時一驚:罷了,這狗日們必是去告密了,引得那些吐蕃野狗來,豈不是分俺的食吃? 好在這處城門,多是他的人手,當(dāng)即令人開門,自己領(lǐng)了二三百伙伴下城,氣勢洶洶便要去發(fā)橫財。 待匆匆出得城門,正見時遷等人,被花榮所部追上圍住。 時遷等滿口告饒,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下馬跪倒,那些宋軍笑逐顏開,把那些掛滿包裹的馬匹,盡數(shù)牽入手中。 馬匪頭子見了心急若焚,大喝道:“殺上去,莫被這宋賊劫了俺的錢去。” 幾百馬匪呼嘯殺出,宋軍們紛紛向東逃去,時遷等趁機起身,都逃到城門前,卻被守門小卒攔在門外。 時遷哭天抹淚,苦苦求告讓自己等人入城,又求兵爺們開恩,替他追回財物。 卻說花榮,見守軍出城,本要回馬而逃,細(xì)細(xì)一看,只得二百余人,不由暗自皺眉。 他心里道:這般一個城池,豈會只有這些人馬?必是大軍未及殺出來。罷了,我且殺他一陣,勾他大軍入彀方妙! 這真正是藝高人膽大!花榮一念既定,臉上故意做出些怒色,開口大罵:“你等胡狗,欺人太甚,老爺們找些吃食,礙你甚么?便來相欺!只今叫你一個個都死?!?/br> 說罷拉住戰(zhàn)馬,開弓便射,一套連珠箭,射了七人落馬。 花榮這手連珠箭本事,海內(nèi)稱雄,何故只是區(qū)區(qū)七連珠? 卻是怕露出本事過于驚人,嚇退了這干守軍,反而不美。 馬匪頭子大吃一驚,叫道:“啊呀,竟是個神射手!弟兄們快殺上去,近身了他便無章法?!?/br> 西北苦寒之地,諸族混居,民風(fēng)素來彪悍,房頂?shù)粝聣K磚頭,都能砸死八個刀客,對于這些馬背上吃刀把子飯的,內(nèi)卷極為嚴(yán)重。 因此這些能活著的,沒幾個把性命當(dāng)回事,比之中原同行,格外生猛許多。 見花榮箭法厲害,反而都把馬速加快,有盾牌的支起遮面,沒盾的便使鐙里藏身,懸掛在馬身一側(cè),更有不少人取出弓箭還射,口中唿哨不斷,便似狼群圍獵,若是常人聽見,嚇也嚇個半死。 花榮不驚反喜,大笑道:“這般好膽,殺來才有趣?!?/br> 當(dāng)即縱馬馳騁,一面左搖右擺避開來矢,一面發(fā)箭不絕,不多時又射翻十余人,都是敢同他對射的好手。 馬匪們畢竟人多,趁機追到近前,那頭領(lǐng)滿臉兇殘,猛然坐直身體,拔刀就砍,招式凌厲勁急。 好個花榮,一磕馬腹,輕輕避過,不慌不忙收好了弓,得勝鉤上摘下槍,唰唰一連幾槍,恰似龍出海,真如蟒翻身,殺得這匪首眼花繚亂。 匪首一口刀亂舞,大叫道:“這是個好手,兄弟們拼死并了他!”正待趁機退后,花榮把槍一擰,噌的一下,寒光電閃,匪首只覺心口一涼,周身氣力流水般泄去,呆看花榮時,早殺入人群里去了。 世人都知花榮“小李廣”之名,卻忽視了那條槍,自出世來,戰(zhàn)過多少強手?何曾折半點威風(fēng)? 也只有親近兄弟才曉得,“銀槍手”三字,豈是浪得虛名? 老曹親自引軍奇襲,兩三日奔行六百余里,于這蘭州城,可謂志在必得。 如今成敗關(guān)鍵,就在能不能如愿引出他城中主力,花榮自知重任在肩,豈肯松懈半點? 便見這平日總是儒雅帶笑的花將軍,恍若化身九幽歸來的鐵修羅,一條長槍使得發(fā)了,但見周身上下,颯颯盡是槍影,如飄瑞雪,似舞梨花,不僅快到了極處,也美到了極處,快極美極之余,更是兇悍到了極處! 然而那些馬匪羌胡,也自兇狠,見死了首領(lǐng),愈發(fā)拼命,手上馬刀、長矛、飛錘、大斧,四面盡死力打來。 花榮見他攻得這般兇,絲毫不讓一步,手中加力,這條槍撥挑勾拍,恍若化作數(shù)十條,一發(fā)將他攻勢擋住,隨即大吼一聲,那槍如裂堤洪濤般炸起,四面八方,連刺十余人下馬,一時間,身周都是無主戰(zhàn)馬,其余群匪,心驚rou跳,一時難近身前。 不待群匪趕開戰(zhàn)馬,花榮把槍橫在鞍前,閃電般取了弓箭在手,但聽—— 沓沓沓沓沓沓沓……一串暴烈連響,十一個馬匪,齊齊仰下馬去,同伴們看時,不是額頭、便是咽喉,長箭深入數(shù)寸。 要知西北之地,有名箭手極多,便是能射七連珠、八連珠的,亦不罕見,因此之前群匪見識了花榮七連珠,依舊鼓勇沖殺。 但是這一手十一連珠,當(dāng)真是驚世駭俗!便是這些馬匪,素來不把自家性命當(dāng)回事,值此時刻,見了他這般的槍、這般的箭,也不得不膽寒! 這倒不是馬匪們膽氣不足,而是作為世間生物,源自骨髓里的死亡恐懼。 便似動物們面對那等頂級獵食者一般。 花榮收弓,強忍手臂酸楚,提搶趕開空鞍戰(zhàn)馬,奮力再殺,馬匪們呼的一聲,四分五裂而逃。 時遷、石寶,在城門前看得幾乎呆了—— 哥哥不是教他誘敵詐敗么? 他這么打,怎么感覺獨自一人便能殺穿了這座城池? 好在這時,馬蹄震地,蘭州城門中,一千余軍,穿著各色鎧甲、皮袍,奔騰而出。 蘭州守軍,至此出動大半。 花榮見了,長笑一聲,高聲號道:“胡狗不過如此!” 策馬轉(zhuǎn)身便走。 那些守軍,見他這般本領(lǐng),又見滿地遺尸,一時竟不敢追。 卻是個西夏戰(zhàn)將大怒道:“一人便來撒野,若吃他逃了,我等都要被人笑死!況且他這般激斗,還能余力多少?都與我追!” 群胡大悟,齊聲呼嘯,如潮追去。 后人有詩一首,單贊花榮手中這場好殺— 連珠神箭已絕倫,世上再無王舜臣。 弓滿照出李廣影,槍出恍現(xiàn)趙云魂。 將軍英風(fēng)壓龍虎,壯士殺機懾鬼神。 為報知交輕生死,能如君者有何人? 第645章 狼煙席卷潼關(guān)西(七) 卻說“小李廣”花榮,奉命誘敵,眼見他出城的兵馬不多,不由焦急。 性子一發(fā),孤身踏陣,一張弓、一條槍,陣斬敵將,殺敵近百,盡顯虎將雄威!直殺到蘭州敵軍盡出,這才長笑罷手,施施然策馬而去。 西夏人近來捷報不斷,早把心思養(yǎng)得驕了,雖見花榮驍勇,卻欺他是潰兵,果斷追了上來。 花榮奔逃一陣,追上自己部下。 這數(shù)十人隨他誘敵,眼見主將回身大殺,豈肯一走了之?都慢慢地在等他,見其歸來,才開始加速。 這些追兵聽了先前幾個吐蕃人報信,認(rèn)定那些空馬身上的包裹里,滿滿都是金銀,又見花榮不過數(shù)十人,誰肯舍棄? 雙方一追一套,頃刻間跑出十一二里。 花榮等人到了地頭,齊齊把馬一勒,轉(zhuǎn)過身來,一張張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神色。 花榮含笑喝道:“趕人不要趕上,你等胡狗,這般趕我,不怕老爺有伏兵么?” 那帶隊的西夏軍將,大名七月犬——不是筆誤,西夏人除了部分貴族外,起名往往古怪。 七月犬大笑:“宋狗,你便有天兵天將設(shè)伏,老爺也一發(fā)殺盡你。” 花榮亦大笑。 二將相隔半里,各自大笑,笑著笑著,花榮笑聲越發(fā)響亮,七月犬的聲音卻漸漸低沉—— 身后那種熟悉的大地震動之感,他豈能不察? 扭頭望去,不及消失的笑臉,凝固成了尷尬,只見山后轉(zhuǎn)出數(shù)千騎兵,正在漸漸加速。 老曹策馬沖鋒在前,手持弓箭,大喝道:“今日盡滅夏狗!” 撒手一箭,射翻一個吐蕃兵。 這個吐蕃兵不巧得很,乃是個會說漢話的,因此死不瞑目:你要滅夏狗,干嘛射我吐蕃好漢? 老曹這一箭射出,后面一陣箭雨緊隨而至,許多西夏兵尚不及回馬,便遭他射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