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205節(jié)
裴湘君知道這是實話,但是不中聽,不悅道: “平天教厲害,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驚堂的媳婦。再者我紅花樓當年稱霸的時候,七個宗師一武魁,還富甲天下,不比你們在南疆吃草的平天教風(fēng)光多了……” 駱凝平淡道:“好漢不提當年勇,說這些酸話有用?” 裴湘君也不是泥菩薩,見狐媚子又開始窩里橫,抬手就在臀兒上來了一下。 啪~ 彈性十足的響聲傳出,幔帳就被挑開了,夜驚堂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開口勸架: “怎么還動起手來了……” 幔帳間安靜下來。 夜驚堂看著幔帳間的無盡春光,饒是有心理準備,還是愣了一瞬。 雖然時值黃昏,但房間里光線并不暗,兩個女子因為換衣裳,都站在幔帳之間。 凝兒衣裙盡褪只穿著淡青色的輕薄肚兜,邊緣可以瞧見雪白半弧,筆直的修長雙腿近在咫尺。本就冷艷動人的臉頰,因為吃疼顯出三分惱火,此時一手捂著臀兒,轉(zhuǎn)頭瞪著三娘,發(fā)現(xiàn)帳子挑開,又望向了他。 三娘站在跟前,大西瓜僅用黑色布帶包裹,雪膩腰身之下,是貼身的黑色薄褲,把白月亮的豐腴曲線,勾勒的嚴絲合縫…… 三娘抬起手來,看模樣是想再來一下,瞧見他冒出來,又驚的連忙抱住胸口。 兩個人都站在床鋪上,夜驚堂挑開幔帳,視線自然就落在胸口之下的位置,往上看是大小西瓜,往下就是小腰,兩只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先看哪邊,以至于目光開始左右搖擺。 (←_→) 駱凝瞧見夜驚堂目不暇接的眼神,柳眉倒豎: “小賊!” 夜驚堂被嬌斥驚醒,露出笑容,在凝兒的月亮上揉了揉: “不疼不疼……” “你!”駱凝頓時羞憤,連忙躲閃。 裴湘君瞧見此景也是臉色發(fā)紅,還沒來得及訓(xùn)動手動腳的驚堂一句,就發(fā)現(xiàn)旁邊這狐媚子不當人,直接拿她當擋箭牌,在她背上推了把,把她推了個趔趄。 “誒?!” 裴湘君措不及防,被推的栽向夜驚堂,當即來了個標準的胖頭瓜沖擊。 以夜驚堂的反應(yīng),這種攻擊完全能躲開,但他躲開三娘就得摔地板上,當下還是抬起手,用臉硬抗了一次沖撞,而后單手扶著三娘的腰讓她站穩(wěn)。 裴湘君心底氣的不輕,站穩(wěn)就回過身,羞惱道: “我看你是欠收拾……” 駱凝臉色微冷氣勢驚人,抬手做出準備扯三娘裹胸的樣子: “你來!” “你!” 裴湘君頓時慫了,抱著胸口退出些許。 夜驚堂看著有些好笑,見三娘十分窘迫,就把幔帳放下來: “好啦,趕快換衣裳吧,還有正事兒?!?/br> “驚堂,你有時間管管她……” “哼~!” 夜驚堂暗暗搖頭,談笑間換上了一襲深藍色道袍。 平天教由前朝欽天監(jiān)的道士所創(chuàng),雖然不被道教正統(tǒng)承認,本身也不修仙,只是披著道教的皮發(fā)展勢力,但教眾出門行走,多還是打扮成野雞道士的模樣。 等三人打扮好后,夜驚堂就帶著兵刃,一道朝鎮(zhèn)子?xùn)|側(cè)行去…… …… …… 白粟鎮(zhèn)東側(cè),有一條老巷,巷子寬不過半丈,極為幽深,兩側(cè)皆是青磚高墻,形成了‘一線天’的景觀,偶爾月亮升起,正好填滿巷子末端的一線天空,所以有了‘銜月’之名。 銜月巷從頭至尾長半里,左右是深宅大院,白粟鎮(zhèn)的三大家族皆在其中,也是銜月樓的三大堂口,位于巷子末端的黃家,便是銜月樓的總舵,黃鈺龍既是家主也是掌門。 銜月巷相當于門派后山,外人難以涉足,平時人影稀疏,不過近兩天鄔王出了亂子,鄔州形勢不明,時而便有門徒從巷口跑入,稟報鄔州各地的情況。 黃家大宅深處的香堂內(nèi),掛著銜月樓祖師爺?shù)漠嬒?,堂前擺著數(shù)張交椅。 年過五十的黃鈺龍,做尋常員外郎的打扮,在主位上就坐,手里端著茶杯,以杯蓋輕輕撥著水面漂浮的茶葉。 堂內(nèi)右側(cè)就坐的,則是銜月樓的二當家蕭士晨,正眉頭緊鎖說著: “朝廷的人馬,已經(jīng)陸續(xù)過來了,鄔西碼頭不時有官船入境,進出要道也被官兵封了;今早上我家老三的小舅子,還在灣水鎮(zhèn)那邊被捕快查了,也不只是六扇門還是黑衙的人……” 黃鈺龍手上動作一頓,皺眉道: “這種緊要關(guān)頭,被京城盯上,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zāi)……因為何事被查?” 蕭士晨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平氣和道: “鄔王府要有功夫底子的武夫,我讓下面人代為招攬外地武人,去而不返被家屬找上了門,鬧出了亂子……下面不知底細,又和銜月樓撇清了關(guān)系,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影響不到銜月樓……” 黃鈺龍把茶杯放下,面帶怒色: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之何用?” 蕭士晨嘆了口氣:“如今說這些沒意義。鄔王已經(jīng)倒了,咱們銜月樓給鄔王辦的事兒可不少,朝廷真要查,樓里幾百門徒,連同你我在內(nèi),恐怕得斬一半、流一半,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鄔王底蘊不薄,造反當皇帝沒指望,要逃出鄔州在其他地方扎根不難。白大人正在謀劃,近幾日應(yīng)該就會設(shè)法突圍,屆時我等跟著一起離開即可……” 蕭士晨看向外面的鎮(zhèn)子,嘆道: “這么大的家業(yè),說丟就丟,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鄔王研究的秘藥,進展神速,若你我二人皆能躋身武魁,一個破鎮(zhèn)子算什么?和奉官城一樣,武道登頂受百萬武夫朝見,那才叫真風(fēng)采……” 蕭士晨心中暗嘆,正在和黃鈺龍商量對策之際,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恚?/br> “什么人?!” 兩人發(fā)現(xiàn)聲音出現(xiàn)在宅子正堂外,眼皮便是一跳——能不聲不響穿過無數(shù)門徒,摸到宅子中心地帶,絕對是頂尖高手! 黃鈺龍不敢大意,放下茶杯,從案臺上取來一把佩刀,提著快步來到正堂的后方,自穿堂門往外打量。 正堂外是一個大院,此時周邊游廊里,全是急急趕來的銜月樓門徒。 太陽已經(jīng)落山,院子里光線較暗,兩道忽如其來的人影,站在了院子中心的十字步道上。 為首的是個青衣女子,身材高挑面蒙薄紗,只能看到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美眸,氣質(zhì)出塵于世,好似從九天而降的蟾宮玉女。 背后是個身著寬松青袍的男子,身材頗高、體態(tài)勻稱,看起來有仙風(fēng)道骨之感,頭上帶著斗笠,臉上也蒙著面巾,手里提著一把黑布包裹的短兵。 兩個人在數(shù)十名門徒的包圍中站立,紋絲不動氣態(tài)淡定,望著正堂的門口,沒有任何言語。 蕭士晨感覺來人氣勢不凡,絕對不是善茬,低聲道: “什么人?” 黃鈺龍仔細打量一眼,覺得為首女子這扮相氣質(zhì),有點似曾相識,但畢竟看不到長相,一時間沒想起是誰,就走到正堂之中,拱手一禮: “在下黃鈺龍,敢問閣下是?” 為首的青衣女子,手腕輕翻,取出了一塊玄鐵牌子,上面刻著八個小字。 黃鈺龍瞧見鐵牌上的字跡,瞳孔便猛地一縮,連忙走出大門,揮手道: “都退下?!?/br> 周邊的銜月樓門徒,得令連忙退出了院子。 黃鈺龍快步走下臺階,拱手一禮: “原來是薛夫人大駕光臨,幸會。以前在天南還見過薛夫人,方才眼拙,沒能認出來,還望薛夫人見諒……這位是?” 駱凝以教主夫人的身份露面,有平天教撐腰,氣勢很強,直接自行進入正堂: “我平天教的護法。” 駱凝徑直走到正堂內(nèi)坐下,夜驚堂則負手站在身邊當保鏢。 黃鈺龍面對平天教的掌門夫人,還真不好擺出掌門姿態(tài),在正堂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讓蕭士晨上茶,詢問道: “鄔州最近可不太平,薛夫人此時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駱凝開門見山道: “我平天教是前朝舊臣,鄔王暗中謀劃顛覆大魏,和我平天教便是同道中人。近日教主聽聞鄔王事敗,將被朝廷清繳,特地遣門眾過來,看能不能扶鄔王一把。” 黃鈺龍聽見這話,心底有意外,但細想也在情理之中。 平天教是根正苗紅的前朝余孽,朝廷剿了多年攻不破南霄山,就想招安,平天教還不答應(yīng),可以說是絕對的大反派,站在朝廷對立面。 如今鄔王造反失敗,逃遁無門,平天教得知消息,想借機收服鄔王,從而獲得鄔王財產(chǎn)和鄔州的人脈資源,說得通。 而蟾宮神女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在平天教主不怎么露面的情況,可以說就是平天教當家做主的人,他以前還見過。 立場、動機、身份都挑不出毛病,黃鈺龍想有戒心,都不知道從哪里入手。 他總不能懷疑平天教被秘密招安,平天教主都快成江湖帝王了,憑啥頂著違背祖宗、不忠不義的罵名受招安,換個毫無意義的小侯爺爵位? 黃鈺龍稍作遲疑,保險起見還是詢問了句: “貴教想扶鄔王一把,應(yīng)該去找鄔王,怎么找到了黃某門前?” “我平天教耳目遍布天南海北,在鄔州不乏教徒。鄔王蹤跡不好追尋,經(jīng)打聽,黃掌門近年好像在給鄔王收購藥材,所以過來問問。如果黃掌門知曉鄔王下落,還望幫忙傳喚一聲,如果不知情,就當我平天教沒來過?!?/br> “……” 黃鈺龍手指輕敲桌案,因為蟾宮神女的身份立場無可置疑,鄔王又確實十萬火急,稍加猶豫還是點頭,轉(zhuǎn)頭看向蕭士晨: “老二,去送封信。” 夜驚堂站在背后,聞聲暗暗松了口氣,知道魚上鉤了…… 第五章 江湖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