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215節(jié)
夜驚堂想了想詢問道:“水兒姑娘的武藝,世間鮮有敵手,但昨天卻……我斗膽問一句,姑娘昨天是被誰打暈的?我在查鄔王的下落,不清楚鄔王手下到底有多少厲害人物……” “……” 璇璣真人覺得自己的無敵形象,在面前這年輕捕快心里已經(jīng)崩干凈了。 她奉秘旨在外搜尋鳴龍圖,對北梁盜圣窮追不舍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但不解釋清楚,夜驚堂負(fù)責(zé)追查鄔王下落,面對一個能把她撂倒的強(qiáng)橫人物,恐怕不敢再進(jìn)鄔山。 璇璣真人稍作斟酌,隨口解釋: “我下山云游,途徑此地,遇到一條三百年道行的黑蛇,有走蛟化龍之像,為防禍及山下百姓,提劍斬了,中了點(diǎn)蛇毒。” ? 夜驚堂感覺這婆娘怕是喝大了,他皺眉道: “此事關(guān)乎朝廷官差的安危,姑娘這般解釋,怕是……” “公子放心即可,此事與鄔王沒關(guān)系。我在鄔州出現(xiàn)的事兒,還望公子守口如瓶,不要傳出去,不然……” 璇璣真人說到此處,瞄了眼自己的腰下: “我這人很記仇,新仇舊恨一起算,公子下半輩子恐怕都會后悔遇見我?!?/br> 夜驚堂說實(shí)話不太想再見璇璣真人第二次,對此拱手道: “姑娘放心,我必然守口如瓶?!?/br> 璇璣真人喝了兩口小酒,臉頰上就掛上了一抹酡紅,連續(xù)當(dāng)面失手好幾次,可能是覺得面子有點(diǎn)掛不住,她也不再久留,便站起身來,把夜驚堂的斗笠拿走扣在了頭上: “日出酒醒人將去,雖隔千山同云雨。相逢是緣,江湖再見。” 夜驚堂見璇璣真人文縐縐來這么一句,站起身來右手輕抬,稍作醞釀: “一路順風(fēng)。” “?” 璇璣真人瞧夜驚堂這架勢,還以為要給她表演個文武雙全,聽見這話頓時無語,拿起合歡劍,身形微動,便如同隨風(fēng)柳葉,無聲無息飄出了窗戶,速度極快卻又無聲無息,姿態(tài)可謂縹緲若仙。 夜驚堂璇璣真人的超凡身法,眼底也閃過一抹贊嘆,正欲轉(zhuǎn)身之時,忽然聽見外面又傳來一聲: 嘩啦—— 房頂被踩塌的聲音。 ?? 夜驚堂迅速轉(zhuǎn)身來到窗口打量,卻見不遠(yuǎn)處的房舍上,被踩踏一個破洞,瓦片正在往下掉。 而一道仙氣飄飄的白衣背影,在建筑群上方起起落落、漸行漸遠(yuǎn),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夜驚堂張了張嘴,本想評價兩句,想想還是算了,心中只覺八魁前三就這的話,那他去打軒轅朝,似乎也不是沒把握…… …… 片刻后,街尾的客棧外。 東方亮起魚肚白,時間估摸才早上五點(diǎn)多,街上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夜驚堂牽著馬來到客棧外,見這家客棧里的人也躲兵禍跑干凈了,就自行把馬拴在了馬廄,而后抱著睡成豬仔的鳥鳥,躍上了二樓的窗口。 寬大房間里沒有燈火,長槍靠在墻邊的架子床跟前。 為了方便觀察,幔帳并未放下,兩個女子在床榻間合衣而眠。 凝兒戰(zhàn)斗力略低于三娘,睡在里側(cè),昨晚先行守夜,此時雙手疊在腰間睡熟了,眼珠微動,看起來還在做夢,冷艷臉頰甚至有點(diǎn)緊張之感,估計不是夢到被平天教主逮住紅杏出墻,就是被璇璣真人逮住移情別戀了。 三娘在放哨,側(cè)躺在外側(cè),無趣的把玩著手上一根花鳥簪。 發(fā)現(xiàn)他從窗口摸進(jìn)來,三娘就迅速把簪子收進(jìn)袖子,如杏雙眸眨了眨,做了個‘噓~’的嘴型,示意凝兒剛睡下。 駱凝警覺性并不低,屋里有動靜,就睜開了眼眸,繼而微微撐起上半身: “她走了?沒出事兒吧?” 夜驚堂把鳥鳥放在翻過來的斗笠里面: “沒出事兒,就是璇璣真人比我想象的要……嗯……要接地氣,一點(diǎn)高人架子都沒有,令人耳目一新?!?/br> 駱凝暗暗松了口氣,重新靠在枕頭上,桃花美眸帶著三分困倦: “她向來隨性,和半仙兒似得,凡人看不懂。你可別小瞧他,離魂針外加一堆不知名劇毒,都能安然無恙這么快醒過來,功力可謂深不可測,比三娘厲害幾十倍?!?/br> 裴湘君正想接話,聞言又回過頭: “璇璣真人厲害又不是你厲害,你嘚瑟個什么?” 駱凝淡淡哼了一聲:“混江湖靠的是人脈,只會莽的永遠(yuǎn)是打手,成不了一方梟雄?!?/br> 夜驚堂來到床邊坐下,制止兩人吵嘴,輕聲道: “剛才鳥鳥回來,說白司命逃去了河源郡。你們睡的怎么樣?” 裴湘君聽見這話,就知道夜驚堂想馬不停蹄趕過去,蹙眉道: “河源郡離這兒兩百多里,大半天的路程,你又不是鐵人,從昨天早上到現(xiàn)在沒合眼,現(xiàn)在追過去了又能做什么?暈頭轉(zhuǎn)向和白司命打架?” 駱凝也點(diǎn)頭:“現(xiàn)在就算跑過去,也已經(jīng)中午了,白司命該跑早就跑了。你先休息好養(yǎng)精蓄銳,哪有不眠不休辦事兒的,就算人受得了,馬和鳥鳥也受不了這么折騰?!?/br> 夜驚堂近十二個時辰?jīng)]睡覺,抗是抗得住,但不可能不疲倦,眼見兩個姑娘也沒睡好,想想也不堅持了,轉(zhuǎn)身道: “也罷,我睡一會兒,中午咱們出發(fā),早點(diǎn)趕過去?!?/br> 裴湘君見此,翻身坐起套上了繡鞋,把夜驚堂拉住,摁在了床鋪上: “你就在這兒睡,讓她給你調(diào)理一下。你是不知道,方才她睡覺半點(diǎn)不老實(shí),把我當(dāng)成你,手到處亂摸?!?/br> 駱凝眉頭一皺:“你別胡說,我什么時候摸你了?” “你睡著了你自然不知道,不光動手動腳,還呵氣如蘭夾腿,咦~……” 裴湘君奚落兩句后,快步跑出了門,把鳥鳥都端走了。 夜驚堂眼神古怪,在旁邊坐下,詢問道: “凝兒,你剛才做夢了?” 駱凝確實(shí)做夢了,夢的是被璇璣真人逮住了,差點(diǎn)把她嚇?biāo)溃趺纯赡軍A腿。 “你別聽她瞎說,我睡覺向來一動不動,你又不是不知道?!?/br> 夜驚堂搖頭笑了下,也沒多問,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 駱凝還以為小賊要動手動腳,摸摸饅頭檢查什么的,都準(zhǔn)備偏過頭去做出被強(qiáng)迫的模樣了,發(fā)現(xiàn)夜驚堂老實(shí)睡覺了,眼底難免意外。 駱凝嘴唇動了動,也沒多說,拉著夜驚堂的手,放在了鼓囊囊的良心上。 “……?” 夜驚堂本來想正兒八經(jīng)一下,但時間好像比較倉促,想想還是翻過了身…… 第十一章 風(fēng)起云涌 夏日正午,窗外烈日當(dāng)空,屋子里多了幾分悶熱,隔壁房間里,隱隱傳來輕聲言語: “嘰了——嘰了——” “噓~別把驚堂吵醒了……” “咕~” …… 幔帳遮擋的床榻間,夜驚堂睫毛動了動,繼而睜開眼簾,深睡過后腦子一片空白,稍許茫然后,才想起現(xiàn)在身處何時何地。 天氣酷熱,原本蓋在身上的薄被早已經(jīng)踢去了一邊兒。 偏頭看去,駱女俠可能是覺得他身體太熱,翻到了床榻最里側(cè),背對著他熟睡,露出了曲線完美的腰背,和白凈如雪的月亮與長腿…… 真白……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只覺本就悶熱的天氣又多了幾分燥熱,瞧見凝兒酣睡正香沒反應(yīng),倒也舍不得直接‘夜以繼日’,只是偏著頭仔細(xì)欣賞,想想又從枕頭旁邊拿起了個小瓷瓶。 昨天晚上用屠龍令,用力過猛胳膊難免有點(diǎn)酸痛。凝兒在被欺負(fù)的時候,不想哼出聲,就隨便找點(diǎn)事兒做,幫他揉胳膊分心,結(jié)果頭暈?zāi)垦5哪缅e了藥瓶。 他詢問是什么藥,凝兒支支吾吾不肯說,最后在他的攻勢之下,才坦白是暫時性的褪毛膏,還滿眼戒備捂著,生怕他一時興起就動手嘗試。 他覺得這東西沒啥必要,畢竟凝兒身段兒從頭到腳都完美無瑕,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畫蛇添足,而且以凝兒的小脾氣,敢把她弄成那么羞人的模樣,鐵定氣的半個月不搭理他。 不過嚇唬一下還是可以的。 夜驚堂想了想,手指在杯子里沾了點(diǎn)水,而后拿著小藥瓶,翻到冷艷動人的凝兒背后,手小心翼翼的繞道柳腰前…… “嗯~……” 駱凝在大中午睡覺,本就睡得不是很深,臍下兩寸傳來冰涼涼的觸感,腳兒就微微弓起,微微皺起柳眉,而后就睜開了眸子。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小賊俊美無雙的側(cè)臉,正全神貫注折騰什么。 低頭看去,小賊左手握著個藥瓶,手指在她…… “啊——!” 一聲尖叫。 駱凝桃花美眸rou眼可見的瞪大,眼底顯出驚恐無措,觸電似的翻起身往后退去,低頭檢查——雖然還在,但晚上肯定就沒了,變成沒臉見人的模樣…… 念及此處,駱凝臉頰上甚至顯出一抹悲憤,拿起枕頭就砸向趁著她睡覺亂來的臭男人: “我打死你這小賊!你……你怎么能這樣?!” 眼淚都?xì)獬鰜砹恕?/br> 夜驚堂被枕頭拍了好幾下,半點(diǎn)不疼,反倒是凝兒動作太大,小西瓜亂晃弄得他有點(diǎn)眼暈,連忙握住她的手腕,柔聲安慰: “是水,開個玩笑罷了,別生氣?!?/br> 駱凝瞪了夜驚堂片刻,見他是在開玩笑嚇唬人,心底才如釋重負(fù),而后就更氣了,拿起枕頭又拍了夜驚堂幾下: “開玩笑?你信不信我趁你睡覺把你弄成毛沒長齊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