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漸眠眼前一片血暈,只能看清薄奚朦朧的大概輪廓。 因此,對于薄奚接下來的話聽的沒有那么清,甚至反應(yīng)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明白。 薄奚讓他爬。 報復(fù) 這絕對是蓄意報復(fù)! 他漸眠今天就是死!從這兒跳下去!摔成一灘rou泥,也絕對不會讓這個——“殿下?!北∞陕曇魷睾?,非常無辜:“您再不快點藤蔓就快斷了?!?/br> 這是事實。 漸眠冷冷地打量著他,漸眠嬌嫩的皮rou在藤蔓上擦出一片漿紅,他艱難的,以烏龜蠕動的速度挪動。 “殿下,搖一搖屁股?!?/br> “殿下,要用大腿纏著藤。” “殿下,沒吃飯么?” …… “閉嘴!”漸眠不想理會這種幸災(zāi)樂禍的小人,卻誠實按照薄奚的吩咐手腳并用的動了起來。 果然是快了許多。 臨近洞口,薄奚才紆尊降貴地向下伸出一只手,頗欣慰地夸獎:“殿下爬的真用力?!?/br> 漸眠惡狠狠地盯著他,尖尖的細(xì)牙磨得響。 卻又不得不將手送到了薄奚掌心。 從這個視角往下,能夠看見漸眠釅紅濡濕的臉,和手腳并用貼緊藤蔓的身體。 用力纏在藤蔓上的大腿,是只有薄奚知道多軟嘟嘟的柔嫩。 薄奚的臂力不是漸眠能比,他微微抬手,便將漸眠整個兒給提在了半空。 頓了一瞬,薄奚笑了:“殿下,真狼狽啊…” 漸眠磨刀霍霍,下一瞬,卻一下白了臉。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清脆嘎嘣,漸眠的腳腕以一種十分不正常的姿勢磕在了崖石上。 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卻見薄奚臉上閃過一絲惶恐,緊接著,他反應(yīng)迅速,一下將人給拽了上來。 “您真是太不小心了!”他話有嗔怪。 漸眠:“……” 去死??! “殿下,您還好么?”入目是薄奚那張飽含關(guān)切的臉,漸眠忍痛扯了扯嘴角,晶亮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我好你大爺?shù)?!?/br> 一巴掌扇過去,被薄奚輕飄飄避開。 他不光避開,還一下松開了手。 漸眠重重摔在了地上。 薄奚的表情很冷,事不關(guān)己的冷。他靠在石巖上,蜿蜒的血順著眼角眉梢淌下來,觸目驚心的一大片。 有一點薄奚沒有說錯——他的確受了傷。 傷的還不輕。 山口的風(fēng)冷的咂人,漸眠蜷在原地,半邊身子都凍木了。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先凍成干尸。 漸眠撐著手肘,一點一點往前爬,臟兮兮的小臉實在可憐,罪魁禍?zhǔn)讌s無動于衷。 “薄奚…”他xiele力,哀哀地叫他的名字。 “薄奚、薄奚,薄奚哥哥…唔啊——!” 薄奚提著人后脖頸拽到被風(fēng)的洞xue里,蹙眉冷哼:“吵什么?” 卻順勢在他身側(cè)坐了下來。 這叫什么?這叫什么! ——打瞌睡遞枕頭。 漸眠是誰呀?雪封國小太子,能屈能伸第一人,他可太上道了。 哼哧哼哧爬到薄奚腿邊,拽著袍角仰頭看:“薄奚…” 薄奚偏過頭去。 下一瞬,軟軟的身子壓在了薄奚腿上,他身上有安息香的甜膩味道。涼滑的長發(fā)在薄奚腿上蜿蜒成海,失去靠山的艷獸不得不去尋求庇護(hù)。 垂著睫,拿滑的膩人的臉輕輕去蹭他的腿:“錯了,薄奚哥哥…真錯了……” 這實在是一副世所罕見的美景,眉眼癡艷的美人溫馴又臣服地垂下頭顱,半掩在烏發(fā)下的雪白脖頸繃出脆弱弧度,他在向薄奚服軟。 表達(dá)忠誠的辦法分很多,他選擇了最聰明的一種。 冰涼的指骨垂在臉側(cè),漸眠愣了愣,隨即被捏了下臉:“繼續(xù)?!?/br> 他拂開漸眠垂順的發(fā)絲,有什么東西,被簪在了漸眠的耳骨上。 “你想要,我便會給?!北∞赡笃鹚饧庀掳?,微瞇著眼:“前提是你得聽話。” 媽的,真當(dāng)老子好欺負(fù)。 “殿下聽明白了嗎?”薄奚揉他通紅的耳垂,又抬手摸了摸那朵素素小小的花瓣。 他當(dāng)然知道這小東西怎么想,說不準(zhǔn)還在計劃著出去后怎么弄死他,只是如今受制于人,不得不作出一副依附乖巧的樣子,薄奚就有些想笑。 “薄奚奚…”漸眠勉強(qiáng)撐著身子撲住他,手臂掛在他的肩上,呼吸都放的輕:“好痛?!?/br> 烏濃的長睫撲簌簌落下,掃在薄奚的臉上,癢癢的。 紅嫣嫣的舌頭從嘴巴里擠出來,含著高熱的溫度,去碰他冰冰的臉,從下頜,到染血的眉骨,一點一點舔干凈腥濃的血,卷進(jìn)嘴巴里,癡癡的笑:“好甜。” 薄奚見過春日的母貓給愛侶舔毛,舔膩膩的叫,撅著屁股尋求愛撫。 漸眠是哪一種呢? 噴出的熱氣掃過細(xì)小的傷口,刺刺麻麻的癢,他也在叫,只是聲音很小,從咕啾的吞咽里才能找尋到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 “嘶…”漸眠輕輕的抽氣,薄奚的手指摁在他腰側(cè)的軟rou上,臉上表情依舊寡淡。 好么,漸眠在心里冷笑連連,也是個假正經(jīng)。 等他出去的、媽的,等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