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謝君 jiz ai2 5.c om
“又被討厭了嗎?”柏預(yù)沅低著頭露出了第七頸椎棘突,他悶著嗓子自顧自的擦藥,手上的青筋突起,結(jié)實而有力。 “你喜歡鸚鵡嗎?” 他話題跳躍地快,這和竹羽椿的說話方式很像,她習(xí)慣了想到什么說什么,因此她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你喜歡?”她反問了第二個問題。 “嗯,我養(yǎng)過幾只?!卑仡A(yù)沅貼完一個創(chuàng)可貼后將藥品還給她?!爸x謝。” “哦。” 柏預(yù)沅見她沒繼續(xù)接下去,他卡在喉嚨里的話遲遲無法說出口。兩個人就沉默著直到上課鈴響。 “想看嗎?” 下了課,柏預(yù)沅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竹羽椿狐疑地看了他一樣。他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她懷疑只要她說“想看”他就會立馬從書包里掏出只鳥來。 “現(xiàn)在?”竹羽椿看了眼窗外又很快轉(zhuǎn)回頭?!霸谀??” “不是?!卑仡A(yù)沅搖了搖頭,他猶豫了下又在心中鼓足了勁,最終下定決心發(fā)出了他第一次邀請:“下晚自習(xí)后要一起去濕地公園嗎?” 竹羽椿內(nèi)心的疑惑更大了。 她警鐘大響。更多免費好文盡在:jizai13. 他不會真以為兩個人打過一次籃球后關(guān)系就好到一起放學(xué)吧? 他不會還沒死心,想求復(fù)合吧? 他就這么愛? 竹羽椿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要?!?/br> 其實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會和林付星她們?nèi)竦毓珗@玩漂移板。 她們約好了今天去。 林付星今天沒來上晚自習(xí),竹羽椿讓她到時候抱倆條薩摩耶出來,她想讓狗狗們拉著她們的搖搖車在叢林里奔跑。 “好的?!卑仡A(yù)沅沒再堅持,竹羽椿本以為他會再說幾句,她像是被他這見好就收的模樣刺激了似的。要是他再求她幾句,她說不定就真答應(yīng)了。 她還挺想看鸚鵡的。 柏預(yù)沅這種人居然會養(yǎng)鸚鵡?陪一只鳥長大需要很多耐心和陪伴,他談戀愛的時候表現(xiàn)那么差勁,居然能養(yǎng)好一只鳥? 竹羽椿腦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話:家里養(yǎng)的花自殺了,遺書寫道:一生不愁吃穿,唯獨缺少陽光和愛。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鳥的?”竹羽椿猜他是被他媽接走后養(yǎng)的。如果是這樣,那就合理了。 起碼它不缺人照護(hù)。 柏預(yù)沅被她的話問到了。他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高二吧。目前這只玄鳳鸚鵡我訓(xùn)了半年了。” 哦,和她想得一樣。 那就很好解釋了。 原來他只是對她沒耐心,但對鳥還是很關(guān)心的。人與動物本就無法相提并論,又或許他本身就對小動物更有耐心,再加上良好的物質(zhì)環(huán)境,就能更好地養(yǎng)寵物了。 據(jù)她了解的,柏預(yù)沅的繼父對他不算太差。 竹羽椿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總會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明明毫不相干的倆件事。 她的思緒被柏預(yù)沅一句話拉了回來。 “它現(xiàn)在還跟我住在一起,就在學(xué)校附近,我經(jīng)常去濕地公園遛鳥?!?/br> 附近? 竹羽椿明明記得他mama住在桃花源 “你住在學(xué)校附近?”就在她猜測是他媽為了方便他上下學(xué)重新租的學(xué)區(qū)房,那柏預(yù)沅接下來的話讓她沒法再問下去。 “嗯。高一的時候付了叁年的房租?!?/br> cao。 他居然還住在那個平房里。 雖然竹羽椿沒真正走進(jìn)那個城中村過,但她高一為了偶遇柏預(yù)沅,會經(jīng)常從那繞路。 走進(jìn)油菜花田的深處,夏天還總會發(fā)出煩人的蟾蜍聲的污水池,紅瓦房外還會有另外搭建的鐵皮房緊緊挨著,連石路都坑坑洼洼。 因為離學(xué)校很近,竹羽椿經(jīng)常看到一些同學(xué)走路上下學(xué)。 柏預(yù)沅沒有告訴過她家庭住址,這都是她偷偷查的。 可她即使知道了,運氣也總是差一點,她從來沒見過柏預(yù)沅從那片區(qū)域的大路走進(jìn)去過。 竹羽椿不敢問他為什么還住在那。 她想,柏預(yù)沅可能也不想讓她知道。 她對房租這倆個字很敏感。王思懿說,有些人租房是租的高檔小區(qū),為的是離學(xué)校近。有的人則是因為在這里沒房。 說難聽點就是竹羽椿不想說。 所以他是為了圖方便嗎? 可那的生活似乎一點也不方便。 七八戶人家共用一個浴室廚房,再好一點的單間,廚房和臥室都壓縮在一個倉庫里,甚至還有用浴室改造的小套房,長方形扁小的環(huán)境只能放下倆張床。 是他自己有別墅不睡,自找苦吃擠在那老破小,竹羽椿覺得自己現(xiàn)在為他多想的行為很傻逼。 “什么是遛鳥?”竹羽椿若無其事地問他。 柏預(yù)沅的神色倒是比她輕松很多,他不知道竹羽椿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輕笑了下。 竹羽椿不明白她這句話有什么好笑的。 “那晚上你會去嗎?” “我考慮一下?!睂λ麤]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這件事她沒有生氣,就憑他也想吊她胃口。 “好,晚上見?!?/br>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他的語氣很輕松,對這種上了完物理課還有心思想著約會的人,竹羽椿很痛恨。 本來上物理課就煩。 陽光灑在綠葉上,金燦燦的細(xì)碎點綴在石板路上,今天的梔子花味格外濃烈,不少同學(xué)爭相采摘,有的夾在書里,有的插在其他同學(xué)的耳邊,還有老師摘了插在塑料水瓶里打算帶回辦公室。 明明是傍晚,但花香味久久不能散去。 竹羽椿和林付星從教學(xué)樓走到食堂,聞了一路的香味。 明明中午還沒怎么聞到。 竹羽椿看著原本一大片花朵的地方只剩一朵泛黃的梔子花,她快速地走過那片區(qū)域。 只知道她今天大課間不去食堂了。 她快聞吐了。 她討厭梔子花的味道。 林付星給她送了幾天花就懶得送了,而且她一次只送幾朵,沒什么明顯的氣味。竹羽椿一下子聞了這么沖的梔子花味差點把剛剛吃的東西嘔出來。 “受不了?”林付星瞥了她一眼。 “嗯?!敝裼鸫蝗嗔巳啾亲?。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估計早就罵了一輪了。她直言:“味道太張揚了?!?/br> “張揚?”林付星覺得她的用詞很好玩?!澳愦_定?” “確定?!敝裼鸫灰稽c也不覺得自己用詞不當(dāng)?!八袚u了,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它開花了?!?/br> 她們聊著聊著,還沒走到五樓就在樓道口聞到了濃烈的梔子花味。隨著她們往五班門口走近,香味越濃。 起初竹羽椿只當(dāng)是女同學(xué)們采了幾朵帶到班里,她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可當(dāng)她站在門口卻愣在原地。 她看見她的桌上,擺放著一捧被人處理干凈的梔子花。 它就這么安靜地豎立在那,花香又讓人無法忽略,直勾勾地侵入四面八方的空氣里,恨不得鉆入竹羽椿的神經(jīng)。 她走進(jìn)看,花束里還放著一張卡片。 無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她草草看了眼里面的內(nèi)容就抱著花束跑出了教室。 她屏住呼吸大步走到朱曉芳的辦公室,一進(jìn)門就當(dāng)著來往同學(xué)的面把花立在她辦公桌上。好在朱曉芳現(xiàn)在不在辦公室,這樣也省得她解釋。 她只留下了那張卡片。 捏著卡片的一角,她手指還忍不住發(fā)抖。 緊張又或者是生氣。 她連忙跑去洗手臺搓手。內(nèi)心壓抑著的異物感讓她懷疑只要她一彎腰就會嘔出來,胃里似洗衣機在攪動,隨時都有可能往上涌的錯覺。 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最后她還是沒忍住,扶著洗手臺勉強吐了點酸水才好了許多。 先是巧克力,又是梔子花。 裴集怎么老是送這些她不喜歡的東西。 他給她自己覺得好的東西。其中也含有揣測的意思,可能他自己沒想到,總是不小心踩到竹羽椿的雷點上。 不管有意無意,至少他這份心是好的。 只是竹羽椿在想,怎么勸他以后別送了??伤植缓冒炎约合矚g什么告訴他,這就意味著她允許且縱容了他的行為。 追求她的行為。 他的臨時起意,竹羽椿不感興趣。 卡片上只有一句話:求你讓我擁抱有你的青春?!峒?/br> 等竹羽椿洗完手,一進(jìn)門就看到陸謝君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她連看他都覺得是一種煎熬。 怎么還不換座位。 她快被他這種陰暗逼惡心死了。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敝裼鸫唤?jīng)過他的時候不慌不忙地說道。 陸謝君像是沒聽見似的,又繼續(xù)低頭做自己的事。 “喂?!便紤兄袔е鴳蛑o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飄來。 是林付星。 竹羽椿剛想回到座位就被林付星抓住手腕,她就這么被林付星帶到陸謝君的桌上。 你特么叫我? 竹羽椿不解地抬頭看她。 白顏在裴集送花前就一直坐在座位上,起初她只是和董樾一起拿拌飯醬抹面包,見裴集送花,她就一直纏著董樾在聊裴集。 林付星一回座位就聽到白顏在罵陸謝君。 白顏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就討厭陸謝君。這件事她一直知道。 有一次跑完步,白顏嫌熱。她大聲嚷嚷著讓陸謝君把窗戶打開。白顏那一嗓子整個班人都聽得見,偏偏陸謝君聽不見。她氣得要死,親自跑過去從他背后喊他,他還是聽不見。 “奇了怪了,居然有人聽不見我說話?!彼涑盁嶂S道。 陸謝君的英語聽力成績很差,英語老師隔著大半個教室罵他的時候他倒是很聽話得跑過去挨訓(xùn),怎么到她這就聽不見了。 于是白顏從那刻起就在討論“陸謝君是不是裝聽不見”。 倒現(xiàn)在她都懷疑陸謝君是裝的。 不然他那幾萬塊的助聽器是擺設(shè)嗎? 林付星剛一坐下就聽白顏說:“啊?陸謝君好惡心啊,上課期間還偷偷跑到高二教學(xué)樓去看” “他高二就常跑去高一教學(xué)樓呢?!?/br> “惡心死了,也人家不知道看的看得上他?!?/br> “哈哈,他這次估計傷心死了吧”董樾又在白顏耳邊說了什么,林付星聽不清,但她見白顏的眉頭都快皺在一塊了,她嘴長得很大,說起話也是尤為夸張:“他真這么做?咦惹,居然在草稿紙上寫滿名字還裝逼寫繁體字?!?/br> “你是不是喜歡裴集?”此時此刻,林付星直接問陸謝君本人。 陸謝君像是聽到什么駭人聽聞的詞,林付星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她附近的人才能聽得到。她說得很輕,語氣卻很輕蔑。見陸謝君先是仰視她又連忙低下頭,嘴里邊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話邊搖頭,竹羽椿覺得他這樣特別滑稽。 難怪剛剛對她那個死眼神。 竹羽椿也不管林付星怎么知道的。 她反握林付星的手,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臂,兩個人很自然地分開。 一種輕盈的情緒涌上心頭,她的笑意很深,明明陸謝君一直在否認(rèn),她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啊,原來你喜歡他啊。”竹羽椿摸了下后頸。 竹羽椿見他握緊拳頭,這證實了他分明是聽得見她們說話。 “可惜了,裴集不喜歡男的。” “他貌似——很喜歡我?!敝裼鸫恢噶酥缸约?,要是陸謝君抬頭看,會發(fā)現(xiàn)竹羽椿笑得很張揚。 “你說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呢?” 她苦惱似的自言自語,忽視了陸謝君的反應(yīng),然后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無所謂,反正馬上也要換座位了。 這個時候惡心下對方又有什么事呢? 林付星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無趣,她背著書包拿著假條和竹羽椿道別后出校門了。 她們明天下午就放月假了。 月假一結(jié)束就直接進(jìn)行考試。 這也意味著,她再也不用和柏預(yù)沅做同桌了。 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