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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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揉揉她的臉:“怎么會。” 小滿撇了撇嘴,有點生氣。 趙識是想帶著她搬回宮里住,如此也能方便一些,可是明珠似乎不大愿意。他心里也清楚,她不是不喜歡宮里,只是不想和他共處。 到如今,趙識已經(jīng)能心平氣和退讓許多事??捎行┦虑?,哪怕知道明珠不喜歡,他也不會讓步。 人,一定得是他的。 其余的事,都好商量。 她心里記著誰念著誰,他現(xiàn)在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今日天氣也好,陽光明媚,絢爛金色的光一束束穿透枝葉拂過地面。明珠穿了身淺藍(lán)色水紗裙,身段柔和,纖細(xì)若枝,低頭哄著孩子的時候,神情格外溫柔。 趙識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舍不得出聲打擾這靜謐的時刻。 明珠忽然抬頭望向他,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她緊張捏著女兒的手,說:“你今天難道又不忙嗎?” 趙識站在背光的陰涼處,五官的輪廓顯得十分清晰,有棱有角,漂亮又有些冷然:“是,不忙?!?/br> 明珠以前也沒見他這么閑,常年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人影。 下人通傳,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有事求見。 明珠聽見后心里反而輕松,至少她不用被趙識用意味深沉的眼神盯著,如芒在背 。 趙識去前院見了人。 丫鬟端上熱茶,屏氣凝息退了下去。 院子里,趙識淡淡然坐在石桌前,手里的茶蓋揭了三分,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什么事?” 沒有要緊事,魏留不會來找他。 魏留忙了一夜,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他說:“南安侯府的人將老侯爺請了回來?!?/br> 老侯爺為人正直,年輕時立下過不少功勞。 趙識抿了口熱茶,不甚在意:“老侯爺這是回來給親孫子求情?!?/br> 魏留覺著太子殿下的語氣存著冷冰冰的殺意,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一向不敢揣摩太子殿下的心思,斂了斂神,他說:“花樓里的目擊證人,昨夜投井自盡了?!?/br> 趙識挑了挑眉:“誰做的?” 老侯爺嫉惡如仇,真想替他孫子翻案,也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魏留有片刻的猶豫,嘴唇微動,聲音有些低:“是世子的夫人。” 明家的嫡小姐,明茹。 趙識也有些意外,還真沒想到明茹手段狠到這一步。比起盛菱,也毫不遜色。 他問:“她怎么殺的?” 魏留說:“明茹姑娘不知和那人說了什么,當(dāng)天晚上那人就自個兒投井里死了?!?/br> 兩人話說了一半,明珠忽然從后院到了前院來,晌午日頭太曬,她額頭上出了些汗,身上香香的,窈窕貌美。 趙識眼神一沉,魏留就很識趣主動垂下了眼睛,沒有亂看。 明珠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問:“你們在說什么?” 趙識回道:“沒什么?!?/br> 明珠說:“我聽見我jiejie的名字了?!?/br> 趙識不太想將那些齷齪事說給她聽,怕臟了她的耳朵,他淺笑了聲:“你聽錯了。” 他非要騙她,她還懶得聽呢。 “我要帶小滿出去逛一逛?!?/br> “好?!?/br> “你…你若是有事,就自己先回宮吧,孩子我?guī)г谏磉吘托小!?/br> 明珠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 趙識別的話都沒說,好心提醒她:“小滿明日還要去太傅那里上學(xué)?!?/br> 明珠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那我明天讓人給她送過去。” “也行。” 趙識擋在她面前:“無妨,你安心去玩,我等你回來。” 明珠懊惱的咬唇,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說:“你不用等我。” 她一著急心切,臉就容易紅,粉撲撲的像上了層胭脂。 趙識低眸看著她透紅的耳朵,興味十足,說話聲音悅耳:“多久我都等的起。” 若不是有外人在,明珠都想用力踩他一腳。 她揪著手帕,耍心眼不成后惱羞成怒道:“我懶得理你!” 第102章 青面獠牙 明珠牽著女兒的手出了門, 天快黑了磨磨蹭蹭不太想回去。 明珠蹲下來,用商量的語氣說:“小滿,娘親帶你去飯館里吃飯, 好不好?” 小姑娘粉雕玉琢, 模樣十分可愛,說話聲音軟綿綿的, 在母親跟前特別乖巧:“好?!?/br> 明珠尋了家名氣不小的酒樓,從前趙識帶她來過幾次, 掌柜對她已然是眼熟了, 可不敢有任何怠慢之處。 掌柜客客氣氣準(zhǔn)備了間清幽僻靜的包間:“夫人, 您先點菜。” 明珠點了幾樣清淡的小菜, 掌柜出去之后再三叮囑底下的人要提起心照看這間屋子里的貴客。 小滿從椅子上跳了下去,蹬著羊皮制成的小靴子跑到窗戶邊, 踮著腳尖才夠得著窗臺,rourou的手指頭用力想打開窗戶。 可她鉚足了勁,還是打不開。 小滿轉(zhuǎn)過去委屈巴巴看著她。 明珠忍不住一樂, 走過去幫她開了窗戶。 小姑娘不僅要開窗,還要爬窗。二樓雖不高, 但小孩子若不慎掉下去, 也有的受了。 明珠抱著她, 讓她趴在窗外往外看了兩眼。 窗外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除了小攤, 沒什么好看的。 小滿打了個哈欠:“娘, 我餓?!?/br> 明珠喂她吃了半碗粥, 小滿有些挑食,粥里放了不愛吃的菜,就不肯再吃。 她哄不動也就沒有勉強(qiáng), 小孩子吃飽了就困。 明珠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早已昏沉,她拍了拍女兒的小臉蛋:“小滿,我們回去了?!?/br> 小姑娘的手軟乎乎的,牢牢牽著母親的手。 明珠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碰到明茹,像是意外偶爾,又似乎沒這么簡單。 明茹見了她好像早有預(yù)料,她瘦了很多,美艷外放的五官看著多了幾分銳利,她說:“明珠meimei?!?/br> 明茹的視線掃過她身邊的小女孩,眼神冷了冷。 憑什么明珠這個處處不如自己的人,竟然能如愿嫁給太子,還生了個孩子。 而她呢?被退婚了不說。 如今的丈夫又丟光了她的臉面,侯夫人亦是刻薄相待,責(zé)怪她生不出孩子。 明茹能伸能屈,對她笑了笑:“meimei怎么不理人?” 明珠特別不喜歡看明茹對自己笑,每次她一對她笑,一準(zhǔn)沒安好心:“你有事嗎?” 明茹在樓下等了她很久,這當(dāng)然不可能是場巧遇,而是她處心積慮找到的機(jī)會。她說:“我知道母親去找你求過情。” 她說的是侯夫人。 明珠一言不發(fā),靜靜站在原地,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原來也打算來你面前說個情,幫幫我丈夫?!泵魅阏f的是謊話,她從始至終就知道明珠根本不可能幫她。她也做不到自取其辱,放下尊嚴(yán)來求她。 所以她毫不猶豫逼死了人證。 死無對證。拿不出證據(jù),大理寺又能如何?關(guān)夠了日子就得把人放出來。 明茹怡然自洽,冠冕堂皇繼續(xù)說:“不過我也不想讓meimei為難,就不開這個口了?!?/br> 明珠抿唇:“所以你現(xiàn)在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 “當(dāng)然不是?!泵魅愕男θ萏舨怀雒。f:“我想請meimei喝杯酒,以前的事,還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是我心思狹隘。” 明珠不大信,她板著臉說:“不用。” 誰知道茶水里有沒有放東西呢? 明茹似乎早就料到她這么重的防備心,她說:“我喝酒就行?!?/br> 包間內(nèi),明茹的桌前擺了一壺剛熱好的酒,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br> 明珠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找不到思緒,她皺了皺眉:“你好自為之。” 明茹挺直背脊站在原地,安靜看著她,而后讓人將她從另一道門送了出去,唇角緩緩勾了起來,眼神也完全變了。 明珠剛走出去,嘴巴和鼻子就被人用汗巾捂住,那人從身后掐著她的脖子,直到懷中的人不再掙扎,才緩緩松開汗巾。 不知打哪里冒出來的老男人揮了揮手:“把人拖進(jìn)去?!?/br> 老男人拽了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你敢確定她是□□?” 小丫鬟怕的要命,頭如搗蒜:“是,這小女孩就是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