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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12節(jié)

    她擔(dān)心的竟然是這個。

    小元氏看著一臉天真嫵媚的女兒,只哭笑不得道:“媚兒擔(dān)心這個做什么?女人本就打不過男人的,小薛雖精壯有力,卻絕對不會動手打你的,你要打得過他做什么,你放心,日后唯有你欺負(fù)他的份,他是絕對不會欺負(fù)你的,這一點(diǎn),娘還是不擔(dān)心,只是——”

    說到這里,小元氏看了沈媚兒一眼,道:“只是小薛這一回,著實有些不知輕重了,娘都瞧得心驚rou跳?!?/br>
    頓了頓,又道:“你們剛剛頭一回,想來他是個愣頭青,不知輕重,橫沖直撞了些亦是情有可原,日后日子久了,便能少吃些苦頭。”

    不過,話雖這樣說著,小元氏忍不住低頭看了女兒一眼,目光落在了女兒嫵媚美艷的臉面上,又莫名覺得自己的話仿佛沒什么說服力。

    沉思良久,小元氏忽而鬼鬼祟祟的湊到了沈媚兒耳畔,悉悉索索的說起了悄悄話。

    沈媚兒聽了小元氏的這些話,先是微微瞪大了雙眼,繼而小臉噌地一下脹紅了一片。

    正說得正歡時,這時,門口冷不丁響起了一道低低的咳嗽聲,而后,有人低低問了一聲:“醒了么?”

    這聲音一起,就跟地獄使者的聲音似的,嚇得小元氏同沈媚兒母女二人齊齊一彈,迅速紅著臉彈開了。

    第157章 說的是。

    聽到這道聲音后, 沈媚兒與小元氏齊齊朝著門口看去。

    門外沉寂了一陣,不多時,簾子被從外頭掀開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偏頭,從屋子外頭踏了進(jìn)來。

    薛平山手中端著托盤,托盤里是些粥類湯類之類的食物,還切了一碟牛rou干, 牛rou切得薄薄的小小的一片, 仿佛入口即化似的, 還有兩小碟青菜, 都是較為清淡的食物。

    碟子精美, 這些都是前幾日媚兒在東街淘寶淘到的小物件,她喜歡好看精美的東西, 從前只管喜歡金銀首飾, 錦緞綾羅, 婚后倒也漸漸喜歡一些碗碟之類的好看物件。

    一個個巴掌大小,每回元家將午飯送來了, 她都不厭其煩地用她新淘回來的碗碟重新擺盤,好像用這些碗碟擺盤,口味天然能夠美味幾分。

    薛平山端著托盤, 目光比他的腳步更先入室,人還在屋子外時,在掀開簾子的那一刻,目光便第一時間直直朝著炕的方向?qū)ち巳ァ?/br>
    彼時, 沈媚兒沒有絲毫防備,只下意識地抬眼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去,于是, 她清澈又含水的目光直直撞入了他深邃的雙眼里。

    二人隔著大半個屋子的距離,直直對視了一眼。

    經(jīng)過昨日羞恥的一日,再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時,沈媚兒一貫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氣勢不知怎么地,忽然冷不丁地就天然矮上了幾分。

    她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閃。

    臉更是在對方看過來的那一瞬,一瞬間就唰紅了一片。

    卻只咬牙一臉故作兇惡的,一臉憤恨地瞪了對方一眼,隨即嗖地一下很快收回了視線,轉(zhuǎn)頭一頭扎進(jìn)了小元氏地懷里。

    男人向來是赤,裸和直接地,不懂藏匿,更不懂躲閃,尤其是在感情和權(quán)力面前,霸道與張狂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在昨日之前,他雖與妻子成婚多日,卻總歸是名義上的,而經(jīng)過昨日,經(jīng)過血與血,rou與rou,經(jīng)過身體及靈魂最激烈最直接最毫無保留地碰撞后,才真真正正的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什么是為人夫,什么是真正的洞房成親,以及什么才是成家的意義。

    薛平山的目光里有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赤,裸占有和深情。

    “娘,我不要見到他這個壞人,你讓他出去,讓他滾出去!”

    卻說沈媚兒一頭扎進(jìn)了小元氏懷里后,一會兒嘴里喊著疼,一會兒哼哼歪歪,朝著小元氏告狀撒潑,沒個消停,橫豎里里外外就是這一個意思。

    從始至終,就跟個生病中的鬧騰的小孩子似的,一直鬧個不停。

    從始至終,就沒有再抬頭看過進(jìn)來后的那道身影一星半眼。

    小元氏被她撒潑吵鬧得無處招架,自然曉得女兒心中的氣憤又別扭心思,沉吟一陣后,終于鼓著臉決定給女兒出個頭,只難得一本正經(jīng)的沖著進(jìn)屋的女婿道:“小薛啊,我知曉你養(yǎng)家糊口,又照顧媚兒,這些日子辛苦了,這個小家也多虧了你的支撐和照料才能——”

    只是,小元氏是個溫柔又體面的人,有心想做回惡人,卻專研無門,她嘮嘮叨叨了一大通,結(jié)果說的全是對方的好話。

    沈媚兒聽了瞬間不干了,只氣得偷偷捏了一把她的手指,小元氏連連吃痛了一陣,這才話音一轉(zhuǎn),繼續(xù)道:“可是```可是即便如此,小薛你也該```也該悠著些,媚兒她```她今年才十六了,向來被他爹爹捧在手心里嬌養(yǎng)著長大的,到底年紀(jì)還小,受不住這般```這般,日后還請小薛你溫柔體恤些許,再者——”

    說到這里,小元氏復(fù)又看了薛平山一眼,微微熱著臉道:“你們?nèi)蘸笥械氖侨兆?,莫要貪嘴一時壞了身子?!?/br>
    小元氏一直是個臉皮薄的人,有的話,她悄悄跟女兒是一回事兒,可跟女婿說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何況,這女婿不過比她小上幾歲罷了。

    她幾乎是掐著大腿,為了女兒,生生擠出這么幾句話的。

    話音一落,媚兒歪在小元氏懷里微微哼了一聲。

    薛平山在小元氏說這番話時,只一直微微垂著眼,難得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著,就跟晚輩聽長輩教訓(xùn)似的,姿態(tài)倒是擺放得極正,只是,他那張臉,又黑又糙,還被大胡子糊了一臉,他目光微垂著,絲毫令人窺探不出一絲情緒。

    不過,兩只耳朵卻是微微泛紅了。

    被岳母當(dāng)眾教育著,還是房中私密之事兒,他一個九尺大漢,便是臉皮再厚,多少是覺得臉熱的,不過盡管如此,他面色依然鎮(zhèn)定自若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道:“岳母說的是?!?/br>
    頓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小婿日后定當(dāng)遵從?!?/br>
    薛平山一臉認(rèn)真的應(yīng)承著。

    末了,朝著對方微微頷首,一副十足十聽從的模樣。

    不過,話音一落,卻又聽到小元氏懷里響起了一陣不輕不重的冷哼聲:哼!

    薛平山聞言,終于再次抬起了眼,朝著炕上看了去。

    方才一貫遵從的臉上仿佛微微揚(yáng)了一道略有些無奈又寵溺的細(xì)微弧度。

    小元氏聽了,卻忙揉了揉媚兒的腦袋,壓低了聲音沖沈媚兒道:“好了,差不多得了,該教訓(xùn)也教訓(xùn)了,娘也替你做主了,莫要?dú)饬?,嗯??/br>
    安撫了一陣沈媚兒后,小元氏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女婿手中端著的食物,方松了一口氣似的,終于再次開口道:“好了,媚兒怕是餓壞了罷,快起來瞅瞅,快看,小薛給你送飯來了,媚兒,來,快快起來吃些東西墊墊肚子?!?/br>
    又道:“眼下時辰不早了,你們便莫要來回折騰呢,今兒個下午便在家歇著,娘將中午的酒菜留著,待到晚飯,你們小兩口再一塊過來陪磊兒吃飯,如何?”

    小元氏邊說著邊摸了摸媚兒的頭發(fā),預(yù)備起身辭行了。

    沈媚兒聽了,卻立馬將悶紅的腦袋從她懷里鉆了出去,只一把緊緊拽著小元氏的衣角,一臉如臨大敵又委屈巴巴地道:“娘,你別走,不要,你不要走,我要你```我要你在這里陪著我。”頓了頓,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你走了,壞人會```會欺負(fù)我的?!?/br>
    沈媚兒撅著嘴,緊緊拽著小元氏的衣角,如何都不撒手,跟只纏人的小貓似的,一直哼哼唧唧的,如何都不讓她走。

    小元氏沒有聽清楚后頭那一句,不過依然哭笑不得的沖沈媚兒道:“媚兒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br>
    又笑著道:“灶臺上還煮著東西了,娘走得急,回去晚了該糊了?!闭f著,只笑吟吟地摸了摸女兒地臉道:“橫豎晚上過來一起用飯,一會兒就該見了,哪里還舍不得上了,乖,媚兒,今兒個你弟弟生辰,你沒來,磊哥兒該失落了,娘若再不去,磊哥兒該傷心了。”

    說著,又看了薛平山一眼,道:“晚上記得帶著媚兒一道過來啊,磊哥兒都惦記好幾日了。”

    薛平山聞言,只忙沖著小元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

    小元氏好說歹說,終于抽了身,領(lǐng)著磊哥兒去了。

    小元氏一走,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元氏一走,沈媚兒立馬如臨大敵似的,只連連抱著被子朝著身后的大炕上后退了一陣,末了,鼓起勇氣朝著炕外看了一眼,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地杵在炕邊上,沈媚兒捂著心口的被子,咬牙抓起身下地軟枕,惡狠狠的朝著那道身影狠砸了一下,不想,被對方徒手接過了。

    沈媚兒一臉警惕的看著他,末了,抬起了下巴,沖對方齜了一下牙,隨即,裹著被子一卷,將整個被子帶人一把卷啊卷,卷到了炕的最深處,隨即,緊緊抱著被子,將臉往被子里的一悶,不出來了。

    薛平山:“``````”

    第158章 大壞人。

    卻說薛平山看到一路熟稔的, 麻溜的滾到大坑深處的那個微微鼓起的苞谷,先是怔了好一陣,似乎沒有料到竟還有這種cao作, 繼而抬手觸了觸眉心,良久,只微微搖頭勾唇的看了好一陣,這才將手中的托盤擱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 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大炕上, 伏身過去輕輕的扒拉那個小苞谷。

    “別碰我, 你別碰我, 走開, 你給我走開——”

    然而他手方一探過去,裹在被子里的沈媚兒便立馬跳腳的咒罵了起來, 邊罵邊掙扎, 邊掙扎邊要抬腳踹他。

    只是, 整個身子被被子裹得緊緊的,兩只腳更是伸展不開, 卻依然不消停,只不斷踹著兩只腳劃拉著兩只手,一扭一扭的, 活像只胡亂扭動的毛毛蟲似的。

    薛平山看她一扭一擺的可愛模樣,一時有些忍俊不禁。

    他是在滿是糙漢的軍營里長大的,一水兒的爺們,說話都恨不得噴口水的那種, 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哪里見過這樣可愛軟乎的人兒,與她相遇相識及成婚以來, 她的出現(xiàn),像是給他上了一課似的,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竟還有這樣一番天地,這樣一個模樣。

    薛平山一貫生硬的心臟,一時柔軟不已。

    “快出來,別悶壞了。”

    看了一陣后,他低低開口說著。

    她力氣又小,又不能憋氣,不過片刻功夫便氣喘吁吁,滿臉脹得一片通紅了,這些,昨日他都領(lǐng)教過了。

    這么悶著,不用想,小臉一準(zhǔn)悶紅了。

    話音一落,薛平山只小心翼翼地將整個被子連帶著整個人一道扒拉了過來,隨即,將捂在她腦門上的被子一一掀開,將藏在被子里的腦袋一把挖了出來。

    果不其然,對上了一張脹得通紅通紅的大紅臉。

    沈媚兒本就身子弱,昨兒個還遭了那么大的罪,再加上方才裹著被子一滾,便已筋疲力盡了,卻還是咬著牙關(guān)在被子里又叫又踹的,有那么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diǎn)兒背過氣去了。

    這會兒腦袋被人挖了出來,瞬間吸了一鼻子的氣,這才覺得稍稍緩過神來了,只是,一睜眼,便對上了那張大胡子臉,沈媚兒看了對方這張喜怒無形的大悶?zāi)槺阌炙查g渾身來氣冒火了起來。

    看著老老實實,悶不吭聲的,卻不想,是個頂頂壞的壞東西。

    越看,她越發(fā)氣憤不已。

    她的手纏在了被子,腳也困在了被子里,壓根抽不出來,氣急之下,只干脆就著被子歪歪扭扭的抬起了雙腳,并攏在一起,一下一下朝著炕邊上那道身影砸了去,邊砸邊咬牙道:“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你這個大壞人,大騙子,大流氓,大惡霸!”

    昨日他欺負(fù)盡了她。

    她沈媚兒這輩子就沒有受過這么大的欺負(fù)。

    媚兒氣呼呼的用腳砸著他。

    不想,被他一把薅住,夾在了腋下,她的雙腿瞬間動彈不得了。

    沈媚兒使勁抽,使勁抽,就是抽不出來,她臉?biāo)查g脹紅了一片,只朝著對方怒目而視,正要咬牙切齒的開罵時,這時,只見對方將袖子微微卷起,冷不丁將手臂緩緩送到了她的跟前,盯著她的小臉,低低道:“莫要?dú)饬??!?/br>
    頓了頓,又將手往她嘴邊一遞,道:“實在氣不過,便咬一口,泄氣?!?/br>
    薛平山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他不會哄人,也不知該如何哄自己剛?cè)⒒貋淼倪@位小妻子,他只知道,他想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哪怕是無禮的。

    成親這些日子來,她氣了便砸他,罵他,踹他,氣得更加厲害了,便張嘴一口狠咬了過來,然后,便消氣了。

    薛平山算是摸清了幾分她的脾氣。

    他橫豎胳膊粗,可以隨便咬。

    只要她消氣。

    沈媚兒看了看遞到自己嘴邊的這道硬邦邦的大掌,又抬眼看了看眼前一本正經(jīng)的老臉,瞬間氣得脹紅了臉,只咬牙一把抓起了他粗糲的大手,沖他一臉兇惡道:“別以為我不敢咬!”

    話音一落,就要一口惡狠狠的咬上去。

    只是,在快要咬上去的那一瞬,腦海中忽而白光一閃,一時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媚兒似的怔了一下,隨即整個小臉唰地一下冷不的脹紅成了紫紅色。

    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