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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的語氣漸冷:“你不想和我一起走。” 主人發(fā)怒,大山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江離這才稍稍寬和了臉色,但小臉還是斂了笑意,秀眉擰在了一處,道:“你想去中原?” 大山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江離的神情變成了詫異與震驚。 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并反抗主人?! “我有成為天偃的潛質(zhì)了?”她喃喃自語,怔了片刻才從“自己的傀儡居然出現(xiàn)了和書中智傀相似的特性”中回神,納罕不已:“你去中原干嘛,又沒有認識的……” 不。 他有。 江離兀的產(chǎn)生了一個離奇的想法。 “你想去找水清瀾?” 大山開心地點頭。 江離面色復雜地喝了一口酒,借此冷靜下來。 他倆幾時關系那么好了?身為主人,居然不知道自家傀儡產(chǎn)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實在太不像話了! 江離猜測道:“她毀了容,又帶著人渣哥哥,一個小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失了勢,你怕她被欺負?” 大山滿臉擔憂。 那張本便丑的臉更難看了。 大抵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長相太過辣眼睛,便連忙捂了臉,畏畏縮縮地從指縫中看向江離,許久才難過地點了點頭。 江離沉默了許久。 她的腦子有些亂,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己的傀儡成了智傀的情況。 與智傀的交流,等同于面對半個活人,不能再拿對傀儡的方法處理大山的事了。 “你去吧,”江離釋然一笑,不再管他,而是雙腿一夾騾腹,優(yōu)哉游哉地灌著酒,含糊不清地哼著小曲:“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宋希夷看著她將呆呆的大山留在原地,又用小竹棍勾了他騎著的騾子的韁繩,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人生無不散的筵席,習慣分離,便沒什么大不了。 每一次別離,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本卷完 其實《美人偃》不長,大綱不算多,故事也很簡單,這本寫完之后我會封筆一年,有事,沒法寫了。 寫了那么久的文,早就看淡數(shù)據(jù)了,只寫想寫的、能讓我心情愉快和放松的,不管寫得好不好、別人喜不喜歡,人生已經(jīng)那么累了,干啥還要在興趣上折磨自個呢hhhh(但寫的不好的確該pia_(:з」∠)_) 不指望寫作吃飯,也不缺那點稿費,否則早餓死了…… 會不注水、不砍大綱、保持正常連載到完結滴=w= 第二十三章 江離思忖了許久,終是笑著開口喚住了前方的宋希夷,道:“你確定……自己沒帶錯路么?” 宋希夷艱難地保持著鎮(zhèn)定,不動聲色地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訕訕地笑著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道:“離姑娘多慮了。” 江離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將雙手捏得咔吧作響。 二人距離開瑯城已足足一月有余。 即便騾子的腳程再怎么慢,朝東南方走了一個月也早該路過富庶的華郡了,沒道理會越走越偏僻,連路人的方言口音都聽著無比陌生且奇怪。 宋希夷哆嗦著取出衣袖內(nèi)壞掉的羅盤。 誰他娘的知道騾子居然也會尥蹶子,剛出瑯城便將他摔了下來,正巧將羅盤給壓壞了不能再用。 他自以為沒了羅盤也能分清東西南北,可事實證明是自信過了頭,哪怕出來混了好幾年還是個路癡無疑。 “多慮?” 江離猛然抬手,宋希夷下意識地抱頭要躲,以為自己會被她一氣之下拿傀儡絲勒死,誰知銀白的絲線竟直直地刺向宋希夷的腰間—— 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沖他吐著鮮紅的信子,若是江離晚上一步,宋希夷便要被毒蛇咬中、死得不能更死了。 “嘶——” 宋希夷倒吸了一口冷氣,慌忙之中滾下了騾子,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臀部下便覺一陣詭異的蠕動。 他僵硬著身子低頭一看,饒是再怎么注意形象也禁不住自己躺在蛇堆里的恐懼,失聲驚叫著險些暈倒。 密密麻麻的花斑蛇在他的身下不停地蠕動,陰冷黏膩的觸感透過衣衫布料清晰地傳到了宋希夷的身上。 江離抓了宋希夷的衣領,輕松一躍便騰身至一旁干凈的地上。 此處人跡罕至、極為偏僻,他們不留神闖了蛇窩,數(shù)百條毒蛇哪能輕而易舉地放過難得自己送上門來的肥rou,紛紛傾巢而出,朝二人游去。 “蛇!毒蛇!全都是蛇我的娘啊!” 枉費宋希夷讀了幾年圣賢書,全都讀到了狗肚子里去,驚慌失措時窘態(tài)畢露,什么斯文和臉面也顧不上,渾身抖得好似得了羊癲瘋。 “好一個沒帶錯路?!?/br> 江離諷刺地笑著踢了他一腳,后者素來身體較弱,被她踢得踉踉蹌蹌向后退了好幾步。 “殘花蛇,群居而生,多棲息于苗疆的山區(qū)與濕冷之地,我倒是想知道,說好的清寧為何跑到了苗疆!” 宋希夷尷尬地抓耳撓腮,囁嚅道:“失誤……這只是個失誤。” 江離被氣得滿肚子火,連帶著聽一群蛇嘶嘶吐信聲也心煩無比,當即從懷中掏了個火琉璃出來,三下五除二地拆開,取出其中的硫磺,掌心唯一用力便碎成了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