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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來的人里面大多都是廚子,可就像是菜里頭又分了各色菜系一樣,這些大廚之間也分了流派。 說白了,就是這聚會之上來的人里,還像小孩子似的搞小團體。 002. 這些老許他們之前跟白莫儒說過,讓白莫儒不要輕易在里面和什么人走得太近,免得別人以為他站了隊,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人。 初聽到這話時,白莫儒就忍不住想笑,只覺得這些個人有些神經(jīng)質了。 但如今站到這屋子里面后,白莫儒卻笑不出來,這群大老爺們搞起小團體來,一點都不是開玩笑的。 白莫儒繞著這食材柜子轉了一圈之后,便隱約察覺到這樓下的十幾人當中好像分為了兩大主派,兩派人各自站在一邊,雖然并未潑婦罵街般互相指著鼻子大罵,但安靜之中兩方人時?;サ衫浜?。 若是偶爾不小心視線交匯上了,那兩邊的人就都立刻像是吃了什么惡心的東西一般面露菜色,是恨不得把眼珠子弄出來洗洗。 除了這兩股大的小團體之外也有不少和白莫儒一樣閑散的人,這些人大概都是想著明哲保身,因此看到那兩對人明里暗里互相嫌棄,都紛紛避得遠遠的。 白莫儒在屋子里繞了一圈,視線最終集中在了一處案臺上。 那里有人正在下廚,似乎準備做魚,旁邊站了兩個人正在圍觀。 白莫儒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正在清理魚身上的鱗片,想來應該是才開始不久。 這樓下的案臺都是沒有隔層的,若有人動手,是可以去圍觀的。白莫儒在屋中轉了一圈后也走了過去,雖然他并不下廚做菜,不過看看解解饞總歸不會虧。 在案臺后面處理魚的是一個大概有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大概為了方便今天的聚會,他特意穿的一身看著便十分干練的黑色衣服,袖子更是被高高挽起,露出手臂。 白莫儒站到案臺前后,這一旁圍觀的兩人看了白莫儒一眼,沒說話,也沒理會白莫儒。 就這么片刻的功夫,那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把魚鱗去得干干凈凈,他把魚放在水下沖了一遍,然后反手放在菜板上,頭也不抬的自旁邊的刀柜之中拿了刀,右手手腕輕動,那魚便被一刀破開了肚子。 這人顯然是經(jīng)常處理魚,因此他的動作中帶著一股學不來的熟練與優(yōu)雅,取出內臟的動作是一氣呵成,不見任何遲疑停頓。 魚處理完,白莫儒本以為他是準備切了下鍋,卻沒想他突然從旁邊拿出了四個拳頭大小的碟子,分別放在了看他做菜的白莫儒等四個人面前。 下一刻他換了刀,手指幾個翻轉間,便片下了幾片魚片放在了碟中。 做完這些,那黑衣服的男人便看向他們四人。 白莫儒正疑惑,就看見站在旁邊的那兩個陌生的男人已經(jīng)上前拿了碟子,自己取了筷子,然后便就著這生魚片吃了起來。 兩人神情認真而嚴肅,在把那魚片放入口中之后,臉上更是神情慎重,仿佛每一口都帶著極其尊敬的心在吃。 白莫儒被他們兩個那慎重的樣子嚇到,他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一個做點心的,跑來這里學人家裝什么行家? 有東西吃他當然不在意,可萬一要是這些人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那他該說啥? 在這里頭的人可個個都是行家,可不是他隨便編幾句夸獎就能糊弄過關的。話說得好聽了人家不理會就算了,萬一要是說錯了,豈不要被人笑話? 白莫儒倒不是怕了,也不是后悔來這里了,只是到底道不同,做菜這事兒上面他浸yin不多。若換做是做點心的,不消別人開口他就會第一個沖上去嘗嘗。 就在白莫儒琢磨著能不能裝作沒看見那碟子轉身離開時,一旁的善玉成卻伸出了手。 見善玉成都伸出了手,白莫儒也只好跟著。 那黑衣服的男人片的魚不多,小蝶上總共就兩三片,一片也才三個手指寬。 三片魚rou被那黑衣服的男人片得大小相同,而且紋理清晰,筷子一夾,那魚rou之間仿佛還透著點光。 就在白莫儒打量著那魚rou的時候,一旁那兩個陌生的男人已經(jīng)放下了碟子。 其中一個還在細嚼慢咽的咀嚼著口中的魚rou,另一個人則是已經(jīng)沖著那黑衣服的男人抱了抱拳,頗有些敬佩地說道:久聞張師傅這魚做得好,如今一嘗,果然名不虛傳。 白莫儒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廚子之間的事情白莫儒是真的不懂,他明明就只看著人切了魚,怎么就算是他做的? 不懂,白莫儒也沒說。 只見那黑衣服的男人沖著他也抱了抱拳,嘴上卻沒說話。 另一個吃的慢些的男人此刻也吃完的東西,他配合著第一個人說道:我以前也吃過這片魚,但卻比張師傅你這魚rou的味道差了幾分。這鯛魚本是魚中之王,如今做了片,吃起來不失魚rou的鮮美嚼勁十足。 不等那黑衣服的男人開口,第一個開口的男人已經(jīng)又接著他說道:沒錯,這鯛魚薄切刺身是及其考驗刀法技巧的一道菜式,若不能把這魚rou切得夠薄,那這味道就大不一樣了。 兩人一說一唱地說完,紛紛沖著那黑衣服的男人又是一抱拳,然后下一刻,三個人都紛紛回頭看向白莫儒和善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