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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臺有樹在線閱讀 - 仙臺有樹 第90節(jié)

仙臺有樹 第90節(jié)

    沈闊愣住了,他一臉羞愧道:“師姐,我錯了,我照顧師弟的確不夠盡心。當時師弟睡著了,我閑得無聊,又因為擔(dān)心你們,曾經(jīng)撇下岳勝上山探查,可是走得迷路了,便又下來了,我知道撇下師弟一人不對,以后我再也不敢了?!?/br>
    冉冉搖了搖頭:“你可不是無聊,而是處心積慮,所以你給岳勝吃了瞌睡的藥丸,特意打了時間差,上了赤焰山。我問過岳勝,他睡著的時候是日頭正當午,正是我和師父誤入石縫之時。你那個時候偷偷上山,究竟要做什么?而且那盆加了料的金水也是你偷偷放掉的吧?”

    沈闊低聲笑了起來,原本一向靦腆羞澀的他,此時眉眼笑得都沾染了無盡邪氣。

    “四師姐,你不去做斷案的官老爺可真是屈才了。只一個鞋底的疏忽,竟然讓你聯(lián)想到了那么多。沒錯,我的確是偷偷上山去了,畢竟恭迎人魔王的骨骸是件大事,要在赤焰山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它,也須得費些功夫。至于那金水……若不是你多事,現(xiàn)在大業(yè)早已成就,我又何須在這里與你廢話?”

    冉冉此時已經(jīng)站直身子,一臉戒備地望著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81章 (逆徒難棄)

    沈闊大笑道:“我當然是沈闊啊,若這身份是假的,如何瞞得過蘇易水那等人精?他想要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冉冉盯著他道:“你跟梵天教有何淵源?”

    沈闊沖著她豎起了大拇指:“你竟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冉冉其實不過是試著詐一下,沒想到這沈闊竟然痛快承認了。

    她之前曾問過酒老仙,將他從翠微山擄走的人所用的邪招,看上去像被滅教甚久的梵天教。

    而梵天教在此后總是會時不時出現(xiàn),此魔教的淵源跟人魔王又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這個沈闊如此處心積慮奪得頭骨,叫人不能不疑心他與梵天教之間的聯(lián)系。

    此地距離西山甚遠,早就出了村鎮(zhèn),此處偏僻,連過路人都沒有,沈闊覺得自己既然被冉冉覺察倒也不用藏著掖著了,索性撕破了臉擄人。

    就算薛冉冉不開口,沈闊也打算再往前走一走,便要下手了。如今被她識破,也不過依著原計劃進行。

    “我的確是沈闊,可也是梵天教的護法長老。薛冉冉……不對,我應(yīng)該叫你沐清歌,我梵天教的復(fù)興大業(yè)也須得你一份,怎么樣?西山既然不要你,你跟我走如何?”

    他家道中落,在魏糾的打壓下不見天日,若不是機緣巧合入了梵天教,恐怕早就被魏糾派出的門人獵殺。

    如今唯有復(fù)興梵天教,他才能殺回赤焰山,殺了那魏糾報仇雪恨。

    薛冉冉失笑了:“沒想到西山人才輩出,竟然還有個失傳魔教的長老。你大言不慚,讓我跟你走,卻不知要我何用?”

    沈闊揮手畫出了一道詭異的紫光符式,邪笑著道:“梵天教的復(fù)興大業(yè)里,你和蘇易水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看來你也不會乖乖就范,既然如此,就別怪我這個做師弟的多有冒犯了!”

    他所用的招式壓根不是西山所授,符式壓制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子血海腥風(fēng)的邪煞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冉冉運氣調(diào)動短劍想要擊破他的符式時,卻發(fā)現(xiàn)那紫色的靈光似乎無法擊破,猶如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一般朝她襲來。

    而被它籠罩其中時,她渾身的靈力似乎也被壓制住了。那幾柄短劍全都失了掌控,紛紛掉落在地。

    沈闊也看出冉冉?jīng)]有余力提防,不由得笑意更深。他原本一直想先拿捏了蘇易水,再來弄這個薛冉冉。

    可沒想到二人別扭了一路,回到西山后,蘇易水竟然將薛冉冉除名轟攆下山。

    看來他對自己昔日的恩師一刻都不能忍了。

    沈闊原本不想輕舉妄動,直到看到薛冉冉院落的轉(zhuǎn)生樹都被連根拔起,看來二人毫無回旋余地了。

    如此天賜良機,當然得好好把握。

    現(xiàn)在,沈闊不愿再浪費時間,所以祭出的是失傳甚久的弒神符式。依著薛冉冉現(xiàn)在的功力,她是無法招架這種上古邪陣符式的,只要壓制住冉冉,不消片刻她就會失去神志,渾身綿軟地束手就擒……

    沈闊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扛人走了。

    很快冉冉就栽倒在地,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背后有冷風(fēng)襲來,他來不及回頭,連忙側(cè)身躲閃。

    饒是他反應(yīng)迅速,身體的靈盾還是被擊破了。

    一支利劍已經(jīng)直直扎在了他的后背,沈闊只能堪堪避開心臟要害,卻也只能生受了這一劍。

    待他回頭的的時候,便看見了cao控那利劍之人也快速朝他襲來。

    那滿臉肅殺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西山閉關(guān)的蘇易水。

    沈闊的功力遠比他在西山表現(xiàn)出來的要高許多。若是不中這一劍,這些日子來,靈力不斷流逝的蘇易水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就在這時,原本倒地的冉冉也突然躍起,顯然她方才的虛弱是用來迷惑住他的。

    有什么比即將擊倒獵物的成就感更能麻痹人的?

    可恨這二人配合默契十足,沈闊一時大意讓蘇易水占了先機,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蘇易水的手搭在了他的后心處,開始肆無忌憚地吸取他的靈力。

    現(xiàn)在蘇易水丹田空蕩得很,餓急眼的人,遇到這等美食豈能輕易松口?

    沈闊心里一驚,照著這樣迅猛之勢,他很快會被蘇易水吸干的。

    所以他再顧不得薛冉冉,只抽出寶劍回身去刺蘇易水。

    可惜蘇易水早就有準備,伸手便將酒老仙所繪制的定身符貼在了沈闊的額頭上。

    酒老仙的人雖然不著調(diào),但是符還是很靈光的。沈闊不但身中一劍,還被靈符定住,一時也沒有別的伎倆了。

    蘇易水這時快步走過去捏起冉冉的手腕切脈,問她:“怎么樣,沒事兒吧?”

    冉冉搖了搖頭,然后道:“你快些問他,梵天教如此算計我們,究竟要做什么?”

    蘇易水點了點頭,起身掏出了真言符貼在了沈闊的身上。

    沈闊自知落入了圈套,雖然被困,可一直神情泰然,只冷笑著盯看著設(shè)計他的一對男女。可是當看到蘇易水給他貼了真言符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冒出了絕望的驚恐。

    “師父,我錯了,求求你莫要問我。我已經(jīng)起了魂誓,有些事情若是說出的話,將魂魄焚毀永世不得超生!”

    沈闊深知真言符的厲害,驚恐之下突然哭求道。

    可是蘇易水不為所動,冷聲道:“那人魔王的頭骨現(xiàn)在何處?你的幕后主使又是誰?準備抓了冉冉做什么?”

    貼上真言符后,無論心里多么不情愿,還是會對別人的提問如實回答。

    所以就算沈闊再怎么不愿,他也不能不張嘴說道:“那頭骨被沐冉舞的隨從拿走,送往東南永生之海,而我梵天教眾全都聽命于……”

    說到這時,被定在原處的沈闊突然兩眼圓瞪,身體自燃,冒出了火苗……

    他似乎自知難逃一死,發(fā)出凄厲的笑聲:“梵天現(xiàn)世,扭轉(zhuǎn)乾坤,助神復(fù)辟,雖死亦……生!”

    頃刻的功夫,沈闊已經(jīng)化為枯黑的尸體,焦黑的身子被風(fēng)一吹便散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來他方才的話也是真話,有人給他設(shè)下了致命的封口令,就算想要吐露出幕后的真兇,也會立刻被燒得連渣都不剩。

    冉冉有些扼腕:“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那個梵天教究竟是從何處冒出的?”

    當初,她在溪水發(fā)現(xiàn)那鞋子的蹊蹺時,便傳音入密,告知了當時跟她幾天沒有說話的蘇易水。

    于是兩個人定下了計策,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這個沈闊到底要做什么。

    冉冉原本下山是為了兵分兩路,她假裝下山,再隱在暗處追蹤沈闊和同黨。

    卻不曾想,這個沈闊追攆下山來,執(zhí)意要送自己,所以冉冉干脆將計就計,答允了他,二人結(jié)伴同行。

    可是當冉冉察覺他更改了路線,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若是再往前走,他與同黨匯合,自己恐怕難以應(yīng)對,便突然襲擊,道破了沈闊的的真面目。

    現(xiàn)在沈闊被燒得連渣都不剩下,唯一的線索便又要中斷了。

    “你明明知道他有問題,卻還跟他走?難道不要命了?”蘇易水替冉冉把脈調(diào)息之后,便板著臉問道。

    冉冉也沒有想到沈闊隱藏的實力竟然這么厲害,他自稱是梵天教的一個長老。而且沐冉舞身邊那兩個實力不俗之人,也貌似梵天教的教眾。

    看來這個死灰復(fù)燃的梵天教實力果然不容小覷,恐怕天下正道合在一處,都不是這魔教的對手!

    不過當初她跟蘇易水定下計策的時候,只是說自己借口回家探親,根本沒有被逐出西山這一節(jié)。

    冉冉覺得蘇易水是假戲真做,借著蒙蔽沈闊,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既然他現(xiàn)在不是她的師父了,這般爹爹般口吻的申斥便不相宜了。

    “我自然是感知到你追蹤過來了,才跟他攤了底牌的……既然西山的內(nèi)jian已經(jīng)順利挖出,沈闊已死,已經(jīng)不需要我暗中照應(yīng)。我在書房里說的話雖然是找借口,卻也有一半是真言。我想就此回去找爹娘,看看他們。”

    冉冉一邊說話,一邊從蘇易水的大掌里抽回她的手腕子。

    蘇易水眼看著那小手跟滑不溜丟的魚兒一般,須臾間縮了回去,表情更加冷峻道:“我知你說的是真心話,不過眼下你也是梵天教的目標,這么貿(mào)然去找尋你的爹娘,只怕會讓他們沾染無畏的風(fēng)險……”

    冉冉也知道這一點,她想了想道:“我自會想辦法的,蘇先生,還請你快些回去吧?!?/br>
    蘇易水這次毫不客氣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子:“怎么,我將你除名,你不高興了?”

    冉冉故作輕快道:“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就此你我沒有關(guān)系,你也落得輕松……”

    蘇易水拉著長音道:“你雖然不是我的徒弟了,可是我還是你的弟子,你我當年可并沒有解除師徒關(guān)系。身為你的徒兒,怎么可以讓病弱師父流落江湖?”

    “啊?你當年不是……叛逃師門了嗎?”冉冉半張著嘴,她聽二師叔很自豪地講起過這段。

    蘇易水算是領(lǐng)教了這丫頭一旦恩斷義絕時,轉(zhuǎn)身便不認人的薄情德行了。

    他當初說除名,其實是帶著些許戲弄,就是想看看小丫頭猝不及防的錯愕表情。

    沒想到這女人重生一回,還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德行!

    所以他頓了頓,淡淡道:“羽童說了,我當年雖出走,可你并未從西山將我除名,最后還讓我當了西山的宗主。師徒的名分還在,你我甩不得干系!”

    冉冉眨巴眨巴眼睛,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有爬到蘇易水頭頂?shù)囊惶臁?/br>
    也就是說,她可以做他的師父嘍?

    她忍不住笑道:“你這話當真?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當看到冉冉臉上終于綻放出孩童般狡黠的笑容,蘇易水的心里頓覺一松。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見不得她臉上那種看淡生死的漠然。

    那白嫩嫩的臉蛋上,還是掛著笑才好看,就是臭丫頭有些蹬鼻子上臉,聽了他這話后,居然眼光一轉(zhuǎn),拖著長音道:“水兒……去,給為師打些清水來!”

    混賬東西,居然這般故意叫著他最不愛聽的“水兒”。

    蘇易水英俊的臉上也慢慢呈現(xiàn)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師父,你可曾聽說過,這世間還有逆徒這個詞?不巧了,在下我正是那種忤逆不孝的徒弟!”

    冉冉如今真的是領(lǐng)教了前世沐清歌的cao勞。一不小心收了個逆徒,真的很容易英年早逝!

    如今薛冉冉雖然掛起了蘇易水師父的名頭,卻毫無當師父的威風(fēng)。

    他們從密林里出來后,并沒有急著回轉(zhuǎn)西山,來到小鎮(zhèn)里吃飯的時候,冉冉看到了小館子里有生腌的大飛蟹,滿膏滿黃,便饞得想吃。

    可蘇易水卻板臉不讓,直說她現(xiàn)在體虛,若吃壞了腸胃便要糟糕了。

    若說以前的蘇易水像慈父一般寵溺著她,總像要補償一般,盡量可著她的心意來。

    現(xiàn)在的蘇易水就是前世的討債鬼,臉臭不說,還要處處跟冉冉唱反調(diào)。

    若是別的,冉冉還能忍??稍诔陨?,冉冉跟酒鬼老仙一般執(zhí)著。他不讓她吃,冉冉真的生氣了,再次客氣地表示要跟他就此分道揚鑣。

    師徒情淺,不必勉強,大不了她補一下手續(xù),就此一拍兩散,各自安好。